型月異常幻想：赤色浪奔流7.交易

DAY05

有正義感是一件好事，但在實力太菜的時候反而是件糟糕的事。

——某只雙馬尾的大小姐

為了尋找新交不久的好友琴音，遠坂凜孤身闖入了是人是鬼都在秀的冬木市。

魔術師的血脈並不能保證她即使作出了這個魯莽無謀而且暴虎馮河的決定後還能安然無恙。這不，G4發現她主動湊近了雨生龍之介的狩獵範圍，想要喚醒自己的朋友，不曾想，一個變態的聲音在他身旁悠悠響起。

但超出拉斯坦意料的是，少女運用魔術，過載了Caster給予的誘拐裝置，成功解救了一眾幼童，這讓一直對於不斷作惡的Caster主從出於保存實力以及不敢在人群中擴散來自宇宙深處的惡意瘋狂生物的力量的緣故不敢出手阻止只敢默默監視的拉斯坦感到相當羞愧。

不過這貨轉角就被那個老怪物放出來偵察的小怪物給盯上了，這未免也太倒黴了吧？沒有辦法，看在挽救了自己早已稀薄的道德感的面上，使用緊急加裝在G4上的光傳送營救裝置——因為說不準就要救人呢？帶著人飛行實在太耗電了，就像昨日營救Saber組的兩位配角那樣——將少女傳送到了位於圓藏山的秘密基地。一道黃光閃過，遠坂凜消失在了街角。

這讓Berserker的御主，專程前來營救的雁夜傻眼了。用蟲子處理掉那個噁心的玩意之後，他瘋狂的在那個角落尋找女孩的蹤影。就像數年之後流行網路的一個表情包似的，這個男人的臉上掛滿了黑人問號。可憐的男人，他開始思考如何向心上人解釋他在眼皮子底下把她的女孩搞丟了這一事實。不過，很快他便無需如此了。先不管他，先繼續講凜的歷險的後續吧。

睜開眼後，小女孩從暫時的閃光盲中恢復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不認識的房間裡，面前的牆上有一面大熒幕，分割成了數十塊畫面。身旁的桌子上Naquah方有兩層全息投影，一層像是一座地圖，其上的一層只有一些彎彎曲曲的線條。

“晚上好啊，魯莽，粗心，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法師。”一個粗厚，圓滑略帶性感（很久以後的來自某個肌肉女的評價）的嗓音傳來。小女孩轉過身去，一個穿著深黑色皮製風衣的男人微笑著望著她，“歡迎來到在下的小據點，這裡有些東西是一般人類永遠碰不到的，就像你的——魔術一樣，不是嗎？”

她愣了一下，“你知道——”，“對，我知道你是魔術師，在你差點被搞死之前拉了你一把的也是我，”拉斯坦壓著嗓子說，湊近了她的臉，結果被一隻手推開。“和女孩子講話注意一點，叔叔。”她的目光轉向了全息投影，“這是什麼？”拉斯坦表情嚴肅了起來，“我在全盤監視這座城裡發生的異動——你們魔術師稱之為‘聖盃戰爭’的存在，作為一個從遙遠的彼方過來避難的外星人。這是冬木市現在的實時全息影像，由我派出去的偵察裝置建立的情報網絡，隨時將異動傳回這裡。這一層是冬木市的靈脈，或者說是附著在地表的魔力網路。”

“等等，知道那個魔術師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就在這裡坐視不管？這傢伙可是在殺人！”凜震驚的盯著面前的男人，

“可他是御主啊。你以為我，和我的機器，現在打得過從者嗎？”拉斯坦一攤手，聳了聳肩。

“可你是外星人——哦對，你是來避難的。可你好歹可以有東西可以直接殺死御主啊，弄死他從者不也炸了？”凜說。

“是啊，但沒了御主，Caster瘋起來會可是召喚來外星怪獸的，你是想在冬木拍實景版哥斯拉還是奧特曼？”拉斯坦似笑非笑，用發光的黃色眼睛瞧著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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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話說回來，那是我家對吧，”她指著投影上的一棟洋房，螢幕上，監視著那棟洋房的幾個畫面迅速拉大，佔據了整個螢幕。“魔術師的家都有結界，你怎麼——”

“當你的偵察裝置只有蜜蜂大小，還會飛，你總可以趁人不注意附著在進門的人的背上。所以你是Archer的御主，遠坂時臣的女兒，是嗎？好像你母親遠坂葵和Berserker的御主，間桐雁夜現在還在找你喲，小家夥。”

熒幕上，監視著雁夜的畫面放到了最大，男人焦急的在那個小巷子裡走來走去，兩手使勁著腦袋，變形的臉上浮現出無法掩蓋的焦急，一旁的散發著黑色不祥氣息的中古騎士瘋狂的翻動著垃圾桶，不時還抱住牆角的水管瘋狂晃動。

拉斯坦這會兒很想瘋狂大笑，這個命運多舛的男人，再一次走入了死衚衕，以一種滑稽而暴烈的方式反抗著現實。

但是看到凜悲傷而又充滿牽掛的臉，他覺得如果他這會兒笑出來，他透過這個女孩獲取魔術技術的經驗理論和實驗資料的打算基本上就沒戲了。

所以他蹲下來，認真的看著凜，“這個人對你很重要嗎？”

凜悲傷的搖了搖頭，“不，他對我母親很重要。如果失去他，或者失去父親對她來說會相當痛苦。要是在戰爭中同時失去了二人，她就毀了。”

拉斯坦嚴肅地說，“好，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呆在我的基地裡，和我一起監視這場戰爭的全過程，當你需要幫助救下什麼人的時候，儘管和我講。但是，作為條件，你要在結束之後，我需要你幫我一些忙。這就是說，我可以運用帶你來到這裡的相同技術確保你能從這場鬧劇中救下一兩個對你重要的人，但你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可以嗎？”

“自從聖盃戰爭開始時，我就做好了失去父親的心理準備。”凜有點猶豫，她不知道拉斯坦所要的代價，是拉斯坦逆向工程的基石之一。掌握這些東西的他，再加上對魔力的物理本質有著清晰認識——遊離的Naquah礦物的活動產生的現象的認知，已經足以研發出跨時代的超級技術。

但她清楚的是，不應該隨便與別人達成這樣的約定，至少父親在走之前是這樣叮囑過的。“可是——”凜感覺，有他幫忙也許可以干預一下聖盃戰爭的走向，向父親透露情報什麼的，在父親重傷將死時，將他救下來。

這對於一個清楚自己在未來的十來天內隨時可能失去自己的父親的小女孩是一個極難的抉擇。

“所以，怎麼樣，作出你的選擇吧。”看出她的猶豫，拉斯坦添油加醋的說。日後的歷史學家，大多數都把這一刻看做是一場魔術工業革命的開端。這個女孩的選擇，成功的在魔術技術的衰退史上，引導出了一個走向量化，工業化的方向，並驗證了亞瑟·克拉克的名言：“任何非常先進的技術，初看都與魔法無異。”順帶說一句，這裡的“魔法”，指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五大魔法。但這些在場的兩人都沒想那麼遠。

拉斯坦的的勸誘之語，是傾向性極為嚴重的描述句，對客觀事實進行了一點扭曲，誘導性極強。不出所料，凜作出了令他滿意的回答，“好，那麼，暫時這樣就好啦。”“那麼，現在你得送我回去了，我長時間消失會留下問題的，不是嗎？現在我必須見到我母親和雁夜叔叔，否則在夜裡的城中找我說不定他們會鬧出什麼事來。萬一遇上危險就麻煩了，我母親不會魔術，雁夜叔叔——我看他自保都不容易，出事了那會相當糟糕的。”

拉斯坦摸了摸下巴鬍子，點了點頭。凜看著他在控制臺上輸入了指令，接著一道熟悉的光幕籠罩在他和自己身旁。待到反應過來時，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林間空地上，身旁是那個男人，間桐雁夜扶著樹，喘著粗氣。臉孔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顯得猙獰可怖，鬼知道他在之前的一年裡經歷了什麼。“短途傳送對經過不合理的生化改造後的人類負擔相當大，很抱歉用如此魯莽的手段把你運過來。不過你要找的人在這裡，”雁夜聞言抬起頭，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看到這人身旁就是他所找的人。此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忘了告訴你，我把那位尋子心切的母親帶來了，沒錯吧，遠坂葵女士？”

雁夜愣住了，事情的發展沒有出乎拉斯坦的預料但出乎了他的預料。夜晚的樹林裡，蟲子的聒噪聲切實可聞，涼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昭示著某人的心境。他僵硬的別過頭去，晚風吹落了他的兜帽，呈現在遠坂葵眼中的，是一張扭曲可怖的面龐，皮膚乾癟而皺縮，青筋暴起，相當蒼白，兩眼佈滿血絲，白髮蒼蒼。若非其身形依然高大挺直，絕對會以為這是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所有人都沉默著，彷彿這是時間盡頭。

遠坂葵夫人現在心裡無比痛苦與不安，痛苦是因為親眼看到自己的童年好友成了今日這番光景，不安是因為她意識到，這如果是間桐家族的獨有魔術，那麼自己的孩子——櫻——會如何？她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她轉過視線，看到一個男人帶著自己的女兒站在那裡，凜稚嫩的臉上，寫滿了不應有的悲傷。大概是那個人把她從混亂的城市中帶了出來吧。“謝謝，感謝您救了我的女兒。”她深鞠一躬。

凜深吸一口氣，“媽媽，我在聖盃戰爭其間想留在這裡。確實是這位先生救了我，在他的堡壘裡面絕對安全，而且他還可以——”“不行！”葵女士有點驚慌，“是這樣的，我被一個特殊的存在派出來全程監控這場魔術儀式，我透過一些手段可以無延遲的監視著冬木市全境，能夠在安全的環境下觀察聖盃戰爭全程，可以讓凜一直在此觀戰，為下一次戰爭做好準備。”

這時，雁夜冷冷地盯著拉斯坦，“那你不覺得，想保護好她們的我在這裡，就算你可以承諾安全這一點，也不會答應把她交給一個素昧平生的傢伙吧？尤其是這位先生還會瞬間傳送人的情況下？”他暗暗調集魔力，準備使用令咒，但是突然，脖子後面一陣發麻，他就倒了下去，很快失去了意識，他最後聽見的是，“其實，這不是一個請求，是一個……”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