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筆記157、番外：聖誕夜（上）
一轉眼, 聖誕節就快要到了，每年這個時候天氣都是越來越冷的。
商家們過完了雙十一雙十二黑色星期五，又開始忙著聖誕的打折促銷, 都想著趁著年末再賺一筆。
過了聖誕, 就是元旦，隨後就是春節。
新的一年開始，代表著新的希望。
對於陸俊遲這樣留過學的人來說, 聖誕是一個重要的節日。
於是提前十來天，他就問蘇回, 聖誕打算怎麼過。
他本來覺得，這是他們正式在一起以後的第一個聖誕節，想要過得別緻一些, 約家好點的餐廳，聖誕禮物都挑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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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蘇回想了想：“之前的案子裡, 月光他們幫了不少忙, 我一直想請他們吃個飯。元旦和春節都是家人團聚的日子，不太適合請客，行為分析組那幾位都是單身，不如和他們在聖誕節一起熱鬧一下吧。”
既然媳婦這麼說了, 陸俊遲乖乖聽話。
“好，我試著定下餐廳。”
隨後他就一連打了幾個電話，挑選的都是附近比較上檔次的西餐店。
沒想到最近聖誕的行情還挺好，家庭聚會的，企業團建的, 早就把聖誕夜的餐廳包廂訂滿了。
陸俊遲有點歉意，和蘇回商量：“堂吃可以嗎？或者我們要不要去遠一點的地方？”
蘇回略微失望道：“堂吃放不開，遠了麻煩, 要不就算了吧。”
他這麼說，陸俊遲反倒不甘心了：“最近沒什麼案子，我還有幾天年假，要不家裡吃吧，我來做。”
蘇回吃了快一年陸俊遲做的飯，知道他的廚藝絕對沒有問題，點頭道：“好啊，不過我幫不上什麼忙，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一共五個人，怎麼也得折騰好幾道菜。
陸俊遲道：“我可以把陸昊初叫過來當壯丁，幫忙打下手。”
蘇回問：“不會耽誤他過聖誕節吧。”
陸俊遲：“不會，根據我的觀察，他還沒談朋友。”
兩個人做好了打算，就開始運行起來。
過西洋節還是以西餐為主，陸俊遲先列了個餐單，把準備要做的食物列了出來，火雞，薑餅人，聖誕布丁，紅酒，這些是不能少的。
其他的他選了蘇回愛吃的蝦，又加了一道碳烤三文魚，土豆蔬菜沙拉，南瓜湯，算來算去，好像還少一道壓軸大菜。
陸俊遲說：“難得有時間，要不我做個惠靈頓牛排怎樣？我也早就想做給你嚐嚐了。”
蘇回只是聽說過，沒有想過在家裡做，在他的印象裡，那是一道奢華難做的傳統異國美食：“那個不是只在傳說之中出現過的食物嗎？你能行嗎？”
陸俊遲自信滿滿：“你老公有做過翻船的事情嗎？我在國外的時候在餐廳裡打工，廚師特別教過我怎麼做來著，手藝絕對正宗。我自己也做過幾次，除了一個人做起來吃不完，沒有什麼不好。”
蘇回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定好了選單，陸俊遲就開始準備各種的食材，還專門網購了頂級的食材，其中一大條的整切腓力，就是花了不少的錢。
頭一天的晚上，陸俊遲就在廚房裡燉了蘑菇，他把好幾種蘑菇切碎，做成滿滿一大盆子蘑菇醬，隨後又把各種其他的食材一一準備好。
第二天，兩個人請了假，蘇回睡到下午，陸昊初已經過來了。
蘇回起床和他們打了招呼，吃了陸俊遲給他留的飯，想著還是要洗個澡才好見人。
等他從浴室出來時，家裡十分安靜，蘇回走近了側臥，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陸俊遲的聲音傳來：“……他的耳朵特別敏感，稍微一熱，就會變成粉紅色的……”
蘇回的腳頓時頓住了，陸俊遲就是喜歡在他的耳邊說話，還會故意吹氣，每次弄得他癢癢的，該不會……
他繼續聽下去，實在是聽力有限，只能聽到隻言片語。
陸昊初：“粉紅色的？想想就覺得很可愛啊……”
“何止是可愛，簡直是……”
“……如果舒服了……聲音也特別好聽……”
“偶爾會……想讓人咬一口……”
“嗯，特別……會害羞……”
蘇回聽著，臉不知怎麼就紅了，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門。
門沒有關嚴實，一下子就開了。然後他就看到，裡面陸昊初按著海明威，陸俊遲拿著指甲鉗，在給它剪指甲。
一旁的亞里士多德舔著爪子，顯然是剛剪完。
兩人兩貓看到門開了，抬頭看向蘇回，一時空氣有點凝固。
蘇回想，原來是在說貓啊。
陸昊初和他打招呼：“蘇老師。”
蘇回輕咳一聲：“那個，我在找貓呢。”
陸俊遲拍下了亞里士多德的屁股，小貓就跑了過去。
蘇回抱起貓，揉著它下巴下面，貓就舒服得眯縫了眼睛。
陸俊遲給蘇回解釋：“我想著等會人多，把貓的指甲剪剪，省得晚上把人抓了。”
他起身又看了看蘇回，“你臉怎麼這麼紅？”說著話伸出手用手背探了一下蘇回的額頭：“沒發燒吧。”
“我剛洗完澡，熱的。”蘇回解釋了一句，岔開話題，“今天有點冷，我給你們點杯奶茶吧。”
沒有什麼比寒冷的冬日裡一杯奶茶更能溫暖治癒人心的了。
陸昊初馬上響應：“好啊好啊，點哪家。”
蘇回道：“喜茶吧，有配送。”
蘇回和陸昊初點的芋泥波波，陸俊遲點的一杯聖誕草莓。
一會外賣就到了，陸俊遲已經洗好了手，進了廚房。
看他佔著手，蘇回就拿了他的那一瓶舉著讓他喝了幾口，自己也拿著奶茶小口喝著。
陸俊遲趁著蘇回不備，偷偷親了蘇回一下，小聲說：“芋頭味的，好香。”
蘇回說：“我記得你也挺喜歡這個味道，怎麼今天不點這個？”
陸俊遲道：“我看新出了聖誕口味想嚐嚐，你點了不是也一樣，我就可以喝兩個味道了。”
蘇回把自己的那杯也拿給他喝了兩口。隨後放下飲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大廚師辛苦了。”
陸昊初在一旁沒眼看：“哥，我說，你們兩個不會是想大聖誕的，把我們一群單身狗騙過來殺吧？”
陸俊遲指點迷津：“你多學著點怎麼做，明年就可以帶過來一位，而不是被人閃眼睛了。”
作為家裡幼子，一向只有打下手技能的陸昊初頓時啞火了。
蘇回把奶茶喝得差不多了，拿了個小勺子，一勺一勺挖著底下的芋泥吃著，看著陸俊遲教陸昊初做惠靈頓牛排。
這道牛排被稱為國外的年夜菜，在各種慶功宴上也是作為壓軸主菜，足以證明在西餐體系裡分量之足。
陸俊遲很有耐心，一邊做，一邊給陸昊初講解。
“牛腓力要放鹽和黑胡椒進行調味，用油把外層煎黃。”
頂級的牛肉放在鍋裡，發出一種滋啦滋啦的美妙聲音，把整個廚房弄得都是牛肉香味。
“整塊牛肉和兩端都煎好以後，還要刷上一層黃色法芥，這味道並不辣，卻可以增加牛肉的風味。”
“然後上好的鵝肝也要小火煎熟，撒上一點點鹽和黑胡椒，一定要煎慢點，這樣才能軟糯帶香。”
“接下來就是要準備餅皮，把火腿，蘑菇醬，鵝肝都鋪滿，上面加上少量的黑松露。”
陸俊遲說到這裡又扭頭，給他標重點：“黑松露絕對不能多，這有提味的作用，但是如果加得多了，就會喧賓奪主。”
光看著這些頂級的食材放在一起，就讓人覺得非常有食慾了。
陸昊初嗯著，嘴巴不閒著，他一邊看著，一邊吃旁邊的邊角料，偷偷吃了蘑菇醬和鵝肝，還想要嚐嚐火腿，探著頭伸出手去：“哥，用我乾點啥不？”
陸俊遲打掉了他的手，把切出來的餅皮邊邊遞給他：“別浪費，吃了吧。”
蘇回憋著笑，看著他們教學，猶如聽雙口相聲。他吃到了芋泥部分，又挖了一勺餵給了陸俊遲。
陸昊初被閃得淚流滿面，接過來餅皮：“親哥，你真疼我。”他拿過來吃了幾口，“咦，居然還挺好吃，像是春捲皮，抹點老乾媽就更帶勁了。”他想了想又總結道：“哥，我覺得這道菜的最大難點，在於怎麼能夠在做的過程之中忍住不吃這些食材。”
“……”陸俊遲道，“最大的難點是火候，不能不夠，牛排會生，不能過分，牛排會老。只有正好的溫度，才能夠讓這些味道融合在一起。”
蘇回看著啃著餅皮的陸昊初笑道：“你留點肚子吧，別真吃飽了。”
牛排做到了最後的部分，陸俊遲小心翼翼地把牛排用保鮮膜卷在一起，再放入冰箱裡，等著定型。
整個過程非常順利，時間也不過半個小時。
牛肉稍微冷卻成型，再拿出來裹上酥皮，又上了一層漁網酥皮，刷上調製後的蛋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金黃金黃的大麵包。
陸俊遲略一思索，從一旁的一盆百里香裡折了兩根百里香枝插在上面，彷彿給這道菜加上了靈魂。
他抬頭問陸昊初：“學會了嗎？其實這道菜還挺簡單的，只要食材到位，火候記牢，操作不太難，翻車的機率不大。”
陸昊初嘴巴一直沒停，此時點頭：“看明白了看明白了。”他回想了一下步驟，“不過我的腦子告訴我學會了，我的手告訴我沒有。”
陸俊遲：“下次有機會看著你做一遍，這個等下進烤箱就行了。你先去客廳，把聖誕樹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