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迷宮25.如果“她”來了
夜晚,馬師傅的房間,月光曬在床頭,馬師傅的手被被銬在床頭櫃上,閉著眼翻了個身,又翻了個,漸漸的,身子柔軟下來,輕微的鼾聲響起。
對面沙發上的小張聽到這聲音,拿出鐘錶撥動,放在他床頭,與此同時,開啟了門。
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從懷裡掏出了鐘擺。
誰知馬師傅對“滴答”聲極為敏感,竟一下坐起來,警覺地看著我們,怒道:“你幹什麼?”
“換班。”我平靜地道:“我也是警察。”
“我不要你,不要你。”馬師傅吼了一聲,銬著的手嘩嘩作響,抓了個枕頭,扔了過來道:“不要給我催眠的,你們侵犯人權,侵犯人權!”
小張“嗤”了一聲,快步要走上前,被我一把拉住。
“不讓我催眠也行,馬師傅,你就說說,你為什麼不願意被我催眠吧,我不想聽什麼尊重人權的話,我要知道真相。”我慢慢走了過去,腳步很重,一步,兩步……
馬師傅一時語塞,只嚷嚷道:“我都認罪了還不夠,我要告你們警察虐待,虐待!”
“虐待什麼了?”我笑著走向他,月光如水,映照他那張滄桑的臉,像是極力掙扎著什麼,讓人有種心痛的撕裂,只是眼眸卻漸漸模糊了……
我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沈哥?”小張輕聲叫了一聲。
我沒動,只看著老馬,他耷拉著腦袋,垂著頭,像是一隻疲勞的老牛,可是我卻沒有進入他的夢。
“怎麼了,沈哥。”小張看到我神色不對,抓住我的胳膊:“不好入夢嗎?”
我搖頭,心在抽痛,葉玲被自己強行催眠之後,自殺了……
我忽然轉身,飛快地出了門,只留下小張的驚叫:“沈哥?沈哥?你這是咋了?哎呀,馬師傅……”
房間裡很安靜,我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攥著鐘擺的手,這雙手曾經抓過葉玲的衣領,然後這孩子就在我眼前飛走了,她曾經努力掙扎著不讓我催眠,然而我還是做了,以正義的名義,呵呵。
我抱著頭,痛苦地閉著眼,如果當事人明確地說不同意,我……再也不會……再也不會對任何人強行催眠了!
此時門外響起高跟鞋的聲音,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剛才進入了馬師傅的夢。”冷萱道。
我抬頭。
“馬師傅的夢是這樣的。”冷萱徑直走到對面,坐在椅子上,掏出紙筆,在桌子上畫著,不一會兒,遞給了我。
我低頭看去,月光如水,映照那鉛筆畫上,忽然打了個寒戰。
女孩!
一個女孩正在蹦蹦跳,周圍是一群小朋友,他們正在快樂地做遊戲。
不知為什麼,眼前忽然閃出一個場景——
一群小朋友捂著眼睛,口裡唱著“丟手絹,丟手絹”,一個女孩正在背後蹦跳著,經過每個人的身後,小朋友裡有王紅,有董穎,還有死去的葉玲,她經過每個人的時候,都會露出笑容,似笑非笑,詭異的表情……
“小沈?”冷萱在叫我。
我茫然抬頭。
“你怎麼了?”冷萱擔心地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手心裡傳來潤潤的溫暖:“你怎麼了?小沈,”
“女孩”我口裡喃喃道:“那個夢中女孩,那個女孩又來了……”
“小沈你醒醒!”冷萱提高了聲音,大概嚇壞了,雙手死死摳著我的肌膚,指甲掐得疼痛,讓我慢慢也從迷茫中醒來。
我看著冷萱關切的眼眸,忽然意識到什麼,打了個寒戰,站了起來。
女孩來了,所有與女孩的人都死了,死了!
“冷哥,馬師傅醒來之後什麼表情?冷哥。是不是在笑?”我急急問道。
“什麼意思?他怎麼會笑?”冷萱不明所以。
我沒有說話,站起來,套起了外衣,快步向馬師傅的房間走去,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馬師傅在裡面嚷嚷:“你們這群孫子,老子都認罪了,還想怎樣?別看老子要判死刑,照樣告你們審訊逼供,逼供!”
王隊正站在門外洗耳恭聽,臉上倒是沒有怒意,反而顯出沉思之色,見我過來,招了招手。
“馬師傅沒有露出葉玲的表情吧?”我膽戰心驚地問道。
王隊搖頭道:“沒有,他除了拒絕催眠,其他的都正常,怎麼了?小沈,你臉色咋這麼蒼白?”說著,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動了動嘴唇,不知該怎麼解釋,對一個警察來說,這樣的戰戰兢兢很可笑,可是我真的怕了,自己賴以為能的能力忽然成了催命符,本來想救人卻成了殺人先兆,每次那個女孩出現,都會死人,活生生的,都是命啊……
“隊長,我請求看守馬師傅,請……給我一個機會!”我咬牙道。
王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頭,臨走前囑咐道:“冷大夫說馬師傅的夢,似乎與一個小女孩有關,馬師傅正好有個閨女,明兒一早我們去調查這個線索,若是能有突破,我就讓局裡把林浩放出來,讓他勸勸你,你別壓力太大。”
……
半個小時後,,我替了其他同事的班,進了馬師傅的房間,馬師傅此時也吵夠了,呼哧呼哧喘著氣,瞪著我,“呸”了一聲:“騙子,一群騙子!”
我不答,只坐在他對面的床上,看著他的周圍,手被銬住了,不可能跳樓跳窗,周圍沒有任何利器,不可能自戕,唯一可能的是咬舌自盡……
“你幹嘛?”馬師傅見我拿了個麻團,掙扎道:“你要幹嘛?你這個瘋警察。”
我二話不說,把麻團塞在了他嘴裡,又拿出銬子綁住了他另外的手腳。
“沈哥。”小張進來,見我如此,奇道:“你這是做什麼?”
“防止他自殺。”我把馬師傅牢牢地捆在床上,見他嘴裡的麻團,這才放心地坐在了對面,瞪著眼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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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怕怕地看著床上的馬師傅,又更怕怕地看著盤腿坐著的我,退後一步,咽了口唾沫,拉個把椅子坐在門口。
我一霎不霎地盯著馬師傅的臉——如果那女孩來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