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悅君兮之攝政王的冷清太后番外:南宮無言篇(三)
母后說,她恨父皇、恨肅親王,也恨她自己。
每每看到我和無愁,她都會想起這些不堪的過往,所以她連帶著恨上了整個世界,她要讓自己身邊每個人都過得不快樂。
我忽然就有些害怕我的母后,她自顧自的說完,就喊來了無愁,替我兄弟二人斟滿了酒,用一種兒時溫柔的語調勸我們喝下去。
無愁很相信她,一飲而盡,而我卻不敢拿性命做賭。
最終打翻了酒杯,落在地上冒出一陣白煙。
預感終於成真,母後想要自戕,死之前,還想拉著我和無愁。
原來她誰也不愛,她厭惡這個世界,厭惡自己,也厭惡這兩個玷汙了皇室血統的野種。
這是她的原話。
原來她打我罵我,就是為了讓我自小怯懦,對世間萬物充滿恐懼,她慣著無愁,縱容他肆意妄為,就是為了毀了無愁,她這般走極端,都是故意的。
因為對這個世界的恨意,她想毀了自己,也毀了我們的人生。
我眼睜睜看著母后和弟弟倒在我面前,身體逐漸冰冷,變成兩具屍體,心裡卻沒有任何感覺。
我忽然很羨慕無愁,母后最是寵他,連死都要帶著他一起。
我冷笑兩聲,許是從小就被她掐斷了對這世間應有的感情,還有對親情的憧憬,面對母后和弟弟的死,我竟沒有一點感覺。
甚至於心中有幾分變態的痛快。
只是一股無名的寒意自背後升起,爬滿全身,讓我一陣毛骨悚然,感受到了一陣徹骨的冰涼。
這宮裡,當真是好冷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宮門處,那裡依稀間有人影,母后和弟弟的死我總需要找個原因來遮掩,再加上方才母後所說的話我不知道有沒有宮人聽到,一時間,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腦海。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透過自己的努力,扛過了重重壓力方才保住的太子之位,又豈能背上弒母和謀害弟弟的惡名。
我絕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一把大火,我將一切燒了個乾淨,對外只稱走水,將那些我並非父皇之子的真相深深埋在後宮之中。
當一切做完,我安排好宮人在父皇那裡周旋,又吩咐了人去引導京中輿論,塑造出一個早年喪母卻又堅韌自強的太子形象,我以為萬事俱備,母後宮裡發生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洩露出去的時候,卻在尚未燃盡的寢宮角落裡發現了無憂。
無憂那日穿了一襲藕荷色長裙,臉上全是驚恐,眸中是對我這個哥哥的厭惡和惶恐,幾乎精神失常。
她口口聲聲的控訴著我害死了母后,害死了皇弟,殺了這麼多宮人,在她眼裡我儼然成為了一個殺人狂魔。
殺意在那一瞬間暴起,卻又被我壓了下去。
說到底,我對這個宮中唯一給過我溫暖的妹妹,還是下不了手。
不論我做了什麼,我是無憂唯一的親人了,她...應當不會在父皇面前胡言亂語的吧。
這是我第一次選擇相信一個人,打暈了她,給她和我身上都偽造出從大火裡逃出來的景象,然後告訴父皇,母後自焚了,我只來得及救出無憂。
我早就將一切安排的天衣無縫,將無憂送回寢宮,安排好人手看著她,便去了母后殿前守靈。
京中傳聞,廢皇后心狠善妒,下手毒辣,卻偏偏教出來一個孝子,衣不解帶不吃不喝的在母后靈前守了三天,直至暈厥。
最後許是這份孝心感動了父皇,他復了母后後位,葬於皇陵之中。
而我的太子之位,有了這般好的聲名加持,再加上母后的母族和穆家的勢力,也終是坐穩了。
後來,無憂從未向父皇提及那日在母后宮中看到的事情,卻也從未再正眼看過我。
步非凡跟在我身邊,也連帶著被她厭棄,視之為佞臣,甚至於當著他的面和他說,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最初救了步非凡,讓他助紂為虐。
字字誅心。
可我卻無能為力,解釋顯得那般蒼白,更何況,的確是我殺了那些無辜的宮人。
可若是他們不死,事情敗露出去,死的人就是我了。
我自覺做的沒錯。
母後逝去後有一段時日,五皇弟的母妃皇貴妃被立為皇后,他一時間也成了嫡子,與我相爭儲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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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諷刺的是,曾經那般愛慕我的母后的肅親王,我的親生父親,竟立場十分堅定的站在了五皇弟和新後那邊,不曾正眼看過我。
生母已逝,我並非父皇所出,親生父親卻幫著別人來對付我,除了手中的權力,我再沒了任何依靠。
當真是,可笑而又可悲。
不得已的,我開始打北詔的主意,若是能在侵略北詔方面有所建樹,或者說一舉吞併了這個和東楚實力不相上下的國家,或許我的聲譽便會蓋過父皇,更會遠遠地超過五皇弟,這東楚的皇位,也盡在囊中。
恰逢北詔幼帝在位,執政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太后,攝政王也是名不見經傳,我只覺得,許是我的機會到了。
打著兩國邦交的名號,我帶著穆雪瑩出訪北詔。
出發之前,我聯絡了多年前埋在北詔的細作,送了他們一份大禮,北詔江南水患和瘟疫,若非我的助力,自然也不會發展的那般不可控制。
穆雪瑩和我分頭行動,在我的勸說下,一心以為是沈攝害死穆老將軍的她親自去了水源地刺殺北詔的這位鎮國公。沈攝是北詔武將的****,若穆雪瑩成功了,北詔必然大傷元氣。
而我去了一趟豫州,本來是想拉攏北詔的豫州城主為我所用,誰知我竟小看了北詔這兩個執政者。
他們在邊境發現了我的蹤跡,提前預判了我的動作,甚至於我到豫州城當天,他們好似就在這豫州城裡,只是不知為何從未露面。
這裡到底是北詔,若是來的人是那北詔攝政王,不出面的原因無非就是手中實力不夠,在等待時機。
這樣的人,最好是能將他絞殺在萌芽之中。
我很快聯絡了我在豫州的勢力,說服了豫州城主,封鎖城池排查北詔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