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幼崽111、番外十五
秦蘿跟在謝尋非身。
他沒有說太多的話, 習慣性牽著她的袖口,步子很輕很慢,讓身的孩能夠順利跟上。
方才謝哥哥說,要帶她去一處風光別緻的地方。
他做事一向認, 來之前細細打聽離恨山裡的景觀, 既然謝尋非說了“風光別緻”,那便必然是這個秘境裡數一數二的去處。
秦蘿對漂亮有趣的景緻從小就沒有抵抗力, 如今置身於離恨山, 本應該滿心都是好奇。
然對於未知事物的期待, 似乎被另一種情緒衝散了。
包裹在衣袖裡的手指動了動,秦蘿抿抿唇,悄悄抬起。
昨天在客棧裡,她和謝哥哥算是相互表明了心跡, 在來傳訊的時候, 明明白白提到“喜歡”。
所以在……他們是不是,大概, 許, 可能, 算是在一起了?
完全沒有實感。
不知道出於怎樣的原因, 此時此刻偷偷去看謝尋非, 她還是會覺得緊張和害羞,擔心一不小心漏了餡,被他當場抓包。
……謝哥哥是,仍然拉著她的袖子,和之前一樣禮貌保持著距離。
秦蘿鼓了鼓腮幫。
在她看的那些話本子裡,壓根不是這麼說的。
她一邊走一邊胡思亂,任由謝尋非領著自己一直往前, 腦海裡的思緒還沒來得及清空,猝不及防撞上了什麼軟軟的東。
緊隨其,是頭頂傳來的一聲輕笑。
——方才謝尋非陡然停了腳步,秦蘿一個沒留神,看就要直愣愣撞在他胳膊上,年默不作聲,伸出右手放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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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秦蘿的臉碰到他軟綿綿的掌心。
小姑娘退一步,摸摸鼻尖。
“疼嗎?”
這種程度的碰撞自然不可能生出痛意,謝尋非笑意仍存,見她搖頭,微微揚起下巴:“看前面。”
秦蘿循聲抬頭,然用力眨了眨睛。
離恨山隨處可見幽藍色的冥海花,除此之外,亦有形形色色、散發著淡白或淺藍微光的野花野草。
他們不知不覺入了山深處,叢生的樹木彷彿由白玉雕琢成,通體雪白、瑩瑩生光。放望去,四野只剩下白藍兩色,偶有微風拂,冥海花浮動如潮,美得不可方物。
在一望不到頭的花海,靜靜躺著一汪清澈見底的水泊。
水泊裡不見雜質,清晰可見水下一顆顆圓滾滾的鵝卵石。四面充斥著寒瑟的靈氣,如雲如霧繚繞其,氤氳出花草樹木晶晶亮亮的倒影,以及瑩潤剔透的一縷縷清光。
彎彎的,亮亮的,擁有好看的弧度。
天上烏雲密佈,這汪泉水靜謐聲,宛如自天邊墜落的月亮,碎開滿地瑩光。
“這是月亮泉。”
身旁的年低聲開口:“因其形如彎月,瑩白皎潔,由此得名。”
他說罷眸光一動,長睫微垂,掩下向身旁看去的目光。
秦蘿今日穿了件簡簡單單的白裙,髮絲鬆鬆挽起,用一根發帶束住。
謝尋非睫顫了顫。
髮帶的材料稀鬆平常,不珍貴,帶子上繡有一幅精緻的仙鶴松雲圖,搭配她一頭蓬鬆長髮,嬌俏之餘,平添幾分慵懶柔色。
這是他為秦蘿買下的髮帶。
她未察覺到對方的神,杏裡倒映著滿滿湖光,聞言頭,雙目晶亮地轉腦袋:“好漂亮!”
謝尋非笑笑。
空氣裡瀰漫著涼絲絲的香氣,秦蘿上前一步,語氣如常:“對啦,還記不記得?之前在傳訊符裡,說來到離恨山之,要告訴我一些那天沒有講完的事情。”
天知道她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說得這樣“語氣如常”。
秦蘿快要緊張死了。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理應在昨天就已全然戳破,然直到今日,卻仍然像是隔著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薄膜,曖昧非但沒消,反抵達了欲語還休的極致。
……到底缺了什麼呢?
她故作鎮定上前幾步,來到澄澈透亮的月亮泉之前。在這個視角下,前只有泉水上泛起的粼粼波光,沒辦法看見謝尋非的神色。
泉水叮咚,倒映出的柳眉明眸。秦蘿看著一縷漣漪起了又散,嘩啦水流聲裡,突然響起的年音又冷又柔。
“那日時間匆忙,來不及與細說。做出逾矩唐突之事,抱歉。”
他說的是那個吻。
明明是她拉住他衣襟的。
秦蘿撇撇嘴,起那個裝滿了舊物的木盒子,耳朵隱隱發熱。
她還在兀自個沒完,下一個瞬息,謝尋非的聲線再度響起:“我一直傾慕於。”
七七八八的思緒一溜煙全沒了蹤影。
秦蘿呆呆立在月亮泉邊,透倒影,能看見自己木頭人般僵硬不動的身形。
熱氣騰地一下湧上來。
他他他、他怎麼忽然就說起這個?這太快太直白——
不對,雖然早就能夠猜到……至留給她一反應的時間啊。
秦蘿被打了個手足措,偏偏身的聲音沒停:“不是普通的朋友,不是同門情誼,非親情。”
謝尋非一頓:“是日日盼望能同結為道侶的仰慕。”
秦蘿:……
秦蘿說不出話,微微低下腦袋,臉上熱得有些懵,嘴角抿了抿,壓住情不自禁上揚的弧。
心裡的小人蜷縮成一團,渾身上下紅撲撲,躺在地上蹬了蹬腳。
要冷靜,她若是此刻噗地跳起來,一定會被笑話的。
因為站在幾步開外,月亮泉裡看不見謝尋非的影子。水漣漪拂,水聲裹挾著耳語般的風聲。
還有一道窣窣的、朝她靠近的腳步。
由遠及近,如同羽毛掠耳邊,既熱又癢。
“我知喜好玩偶美食,便去學了縫補與廚藝;我知劍聖高不可攀,便日夜苦修,只求有朝一日能與他比肩。”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若有似的體溫,年身形高大,黑影將她逐漸吞沒。
秦蘿心口怦怦,化開一灘軟綿綿的水色。
……她是的不知道。
謝尋非的刻苦可謂人盡皆知,有時候比陸望更瘋,所有人只當他是醉心修煉,秦蘿是其之一。
她從沒是出於這個原因。
——自始至終沒敢去,有誰會如此深切又認地喜歡她。
更何況,那還是她悄悄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人。
從未體會的情緒悄然滋生,帶著一喜悅,一措,一緊張和一做夢般的恍惚,絲絲縷縷填滿心空蕩蕩的角落。
腳步更近一些。
林風倏起,吹得滿樹枝椏嘩嘩輕響,恰是此時,秦蘿鼻尖湧上一縷乾淨皂香。
“要星星送給的人是秦蘿。”
身的氣息越來越近,水波盪漾,出她比熟悉的年身形。
兩道影子聲重合,謝尋非一步步靠近,喉音一變得清晰:“竭力修煉是因為秦蘿,每天都見到的是秦蘿……喜歡的是秦蘿。”
腳步聲停在她身。
秦蘿眶有些發澀,心口軟成一團。
謝尋非靜靜看著她的背影。
昨日的親吻倉促至極,甚至稱不上一次合格的表露心跡。他聽說孩子最為看重儀式感,哪會捨得讓秦蘿稀裡糊塗就陷進來。
謝尋非要認認、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他不擅長篇大論,因為這短短幾句話,已是輾轉反側冥思苦。論平日裡拔劍多快多狠,他終究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小輩,雖然表得雲淡風輕,右手早已緊張得牢牢握住。
倏忽一瞬,樹林裡的風聲消弭蹤。
站在泉邊的孩轉身來。
秦蘿生有一副好相貌,面若芙蓉眉如柳,一根根漆黑的睫毛好似輕盈小扇。今眶沁了淺淺薄薄的緋色,光影於她交織浮動,長睫一動,彷彿能掃落一片晦暗的光。
讓人情難自制地心動。
謝尋非垂眸,喉音微啞:“我嘴笨,不解風情,實力遠遠達不到強者,因為,我會變得更強、做得更好。”
叫人根本沒辦法拒絕的、誠又服軟的語氣,帶著兒若有似的撒嬌。
秦蘿耳根子熱乎乎又軟趴趴,幾乎心跳驟停。
可惜她沒能做出回應。
正是謝尋非話音落下的瞬息,原本空一人的樹叢裡,響起野狗狂奔的刺耳噪音。
秦蘿下意識往他身旁靠近一步,兩隻腳堪堪站穩,等看清來者身份,立馬軟得沒了力氣。
糟、糟糕。
誰能告訴她,偏偏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她爹爹孃親哥哥小師姐,還有灰頭土臉的江星燃和陸望……他們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啊?!
且她爹和她哥的表情已經稱得上是“恐怖”了!
被劍聖當場戳破小戲的江星燃眶泛紅,與陸望相依為命,哆哆嗦嗦站得更近。
謝尋非這臭小子,果然跟秦蘿在一起。
抬頭看一兩人之間的咫尺距離,江星燃心裡瘋狂掉淚,向他比出一個大拇指。
不愧是謝尋非,牛。
最關鍵的是,他居然沒表出一絲一毫慌亂的情緒,甚至衝著幾人頷首笑了笑。
陸望同樣在心舉起大拇指。不愧是謝尋非,實在厲害。
這位始作俑者神色如常,不遠處的另一邊,卻屹立著兩顆瀕臨破碎的心。
秦止珠子亂晃,滿目震悚看一謝尋非,又呆呆望一望自家兒:“不是對不對那樣,只是們看風景在。秦蘿,心,教我求親,,咳,喀咔,吧咯噠——”
江星燃悚然大驚。
劍聖突然發出了非常奇怪的音節……不對,劍聖一邊發出非常奇怪的音節,一邊拔劍了!!!
秦樓終於反應來幾分不對勁,兩隻睛失去高光:“那心……是我妹妹給的?我還叫和那姑娘多多接觸,說不定能和我們成為一家人?”
一家人。
沒到還是一家人,了逐漸習慣的麻煩,水到渠成。
哈哈,哈哈哈,雙喜臨門。
他要謝尋非這小子做成心!!!
江星燃看他殺氣騰騰抽出一長劍:“冷靜!秦樓師兄,別拔劍,冷靜!!!”
場一片大亂,論換上其他的任何一個人,都一定會撒腿就跑,或是嘗試解釋。
但謝尋非偏不。
一剎之間,年向兩個張牙舞爪的男人禮貌示意,旋即側身垂下眸。
就很刺激。
秦蘿的心跳從沒這麼快,在暴起的劍氣裡,對上謝尋非漂亮的睛。
她總算明白,缺的那一塊拼圖是什麼了。
這是鄭重又張揚的告白,不顧及旁人會不會知道。
他是有夠瘋。
“當初剿滅幽州龍災,師尊曾對我說,那是數修士難以企及、是我迄今為止最大的榮譽——我那時回他,不是的。”
黑衣年眉艷麗、銳意難當,低頭輕笑著看向她,面頰冷白,耳根和薄唇則透著曖昧緋紅。
莫名地勾魂奪魄。
“秦蘿。”
謝尋非凝視秦蘿的睛,喉結倏動,斂去唇邊的笑:“遇見,追隨,傾慕這麼多年,是我做最好的事。”
秦止:。
秦止:“吧咯噠,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