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靈師【第031章】
“轟！”萬羽身軀一顫，一股磅礴的力量在其腦海中轟然爆發，緊接著他的意識就被剝離出了本體，進入到了一個渾渾噩噩的空間裡，連帶著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而在外界看來，籠罩萬羽的巨木突然將他分離出來，鬱鬱蔥蔥的枝葉無風自動，“譁啦啦”的灑下大片光雨，萬羽眼中的神采再度消失，變得死氣沉沉。
一如死神被召喚的時候一樣，萬羽被妖靈術反制了！
念夢伽羅的身影出現在巨木的中央，那顆高大的巨木驟然收縮了一些，綠色的光芒將其緊緊地包裹住。
片刻之後，巨木現形，但那已經不能在稱之為巨木，或者應該說它是樹人了——一顆數十米高的樹人！
其實仔細看來，那樹人的模樣和念夢伽羅如出一轍，只不過是被放大了許多倍的版本。
綠色的光暈籠罩在樹人的周圍，而在樹人的頭頂上，一個若有若無的光環靜靜地漂浮著。那看起來有些像天使頭頂的光環，但又不盡相同。
磅礴的生機充斥了半邊場地，與死神所散發出來的死氣分庭抗禮。
“罪者當誅！”死神悠遠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讓人摸不到一絲痕跡。手中的鐮刀輕輕地晃動，但始終不敢輕易上前一步。
“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已經有人替他擋下今天的死劫，你又何必繼續糾纏。”樹人晃動了一下身上的樹葉，探出一段枝條指了指地上沒有生機的軒轅守。
“哼！”死神冷哼一聲。濃烈的黑氣從身體中噴湧而出，化作一頭惡龍撲向樹人。
樹人怡然不懼，頭頂的光環光芒璀璨。綠色的光暈像是一個有形的蛋殼將樹人包裹起來，就想一面堅實的盾牌，輕鬆地擋下了惡龍的一次次撲擊。
“定！”樹人大嘴一張，無數綠色的光點噴灑而出。那些光點一接觸地面，立刻鑽入地底，隨後一條條粗大的藤蔓破土而出，將死神牢牢的捆住。
“朽滅！”死神身體被藤蔓纏繞。一股灰白色的霧氣從口中噴吐出來。那灰白色的霧氣有靈性的在纏繞死神的藤蔓上游走，原本生機勃勃的藤蔓立刻萎縮枯敗，死神只是輕輕一抖。身上的藤蔓就化作漫天碎屑飄散開來。
“天地大變，你又何必執迷不悟！”樹人嘆息一聲，自頭頂的光環中打出一道生命之光，沒入萬羽的額心。一片綠葉印記清晰浮現。
“嗡！”實質的氣劍從萬羽手中脫出。閃電般破入萬羽的額頭，撞入識海中混沌的空間裡，將混沌撕裂，接引出萬羽迷失的靈魂。
磅礴的生命之光讓萬羽虛脫的靈魂得到滋養，他很快明白了發生的一切。看著眼前這兩尊無法逾越的存在，萬羽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口。
天地之下皆為螻蟻！萬羽領悟的妖靈術竟然想要奪天地意志為己用，觸犯了天地的忌諱，自然不會有好結果。
不過萬羽也清楚的知道。天地大變在即，古老的意志已經不復當初的強勢。無論是死神還是樹人，它們都被削弱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但即便如此虛弱的天地意志，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輕易去觸碰的。
萬羽懼怕，他在顫抖，身體像篩糠般抖動起來。幾次臨近死亡的邊緣，這讓萬羽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但是很快，萬羽的眼中頭髮出兩點金光，金光很快擴散，完全代替了瞳孔和眼白，顫抖的身體抖動的越來越劇烈，萬羽的面容扭曲起來。
他在害怕嗎？不！他在笑！歇斯底里的笑！
“我騰蛇縱橫天地，何時受過如此欺辱，今日我便摒棄人心，重歸大魔！”黑髮狂舞，萬羽身上的青筋猛然暴起，白皙的皮膚因為過度充血而變成了絳紫色，一片片蛇鱗從皮膚下生長出來，長而鋒銳的黑色獨角深邃的讓人不敢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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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粗大的蛇尾猛擊地面，掀起一片煙塵。
“混賬東西，看我來戰你！”歇斯底里的萬羽墮入魔道，爆發出體內潛藏的全部妖力，生命本源不斷地被抽離，但是他並不在意。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滅殺死神！
在這一刻，他已經不再是萬羽，而是當初敢於滅殺神明的騰蛇！天地意志又如何？貂蟬又如何？沒有朋友，沒有敵人，只有殺戮！
不分敵我的魔性思想佔據了萬羽全部的心靈，樹人默然，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它本意是將萬羽喚醒，讓萬羽持氣劍去削弱死神的力量，然後將妖靈術破解，但沒想到萬羽靈魂深處的不屈意志竟然佔據了主導，大妖魔騰蛇高傲的靈魂竟然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重新迴歸大地。
與此同時，深處十萬大山當中的惡念騰蛇猛然睜眼，陰毒的目光驚疑不定的看向大海的方向。
“魔性迴歸？哼！那又如何？待我徹底融合了本體，就算是神性歸來我也不懼！”惡念騰蛇再度閉上雙眼，全身心的投入到一個繁冗複雜的陣紋圖中。
……
萬羽齜牙咧嘴，粘稠的口水自齒縫間滴落，兇狠的目光和扭曲的面容讓他看上去分外恐怖。若不是死神將這片空間完全封閉了，只怕在場的亞特蘭蒂斯人早就嚇跑了。
“吼！”萬羽怒嘯一聲，一把抓住氣劍，冰雪消融的“嗤嗤”聲不絕於耳。那氣劍竟然灼傷了他的手！
但是此刻的萬羽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像是沒了痛覺一般，手持氣劍刺向死神。
死神舞動鐮刀與萬羽手中的氣劍相抗，二者皆是以命搏命的賭徒，根本不在乎額外的傷勢。只要不是致命一擊，他們根本不會去有意的閃避。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就是他們的戰鬥方式！
野蠻！可怕！
亞特蘭蒂斯的十位大賢者武技超群，心志堅定。但是看到萬羽和死神的戰鬥。他們竟然發現了一絲恐懼。
那不是對絕對力量的畏懼，而是對二者戰鬥時所爆發出來的意志而震撼了。
“鏘！”數以千計的碰撞之後，萬羽和死神再拼一記，隨後同時分開。
激烈的戰鬥使得妖力急劇運轉，萬羽的身體已經臨近崩碎的邊緣。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但是眼中的戰意和對自己的狠勁還沒有消失。死神雖然不會疲倦，但是它的力量卻被神異的氣劍消融了不少。如果不是載體是純陰之體，恐怕它早就沒辦法駐留在這片空間了。
喘息了片刻，死神與萬羽十分默契地安靜下來。樹人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懼的後退幾步，頭頂的光環光芒大盛，一個半透明的綠色光罩將場地完全包裹，同時也在自己的身上施加了一層光圈。
“斷魂斬！”死神雙目紅光一閃即逝。漆黑的鐮刀投射出血紅的光芒。死神的力量迅速減弱，但是死神鐮上的氣息卻越發的強盛起來。
“弒神！”滾滾妖氣沖天而起，一頭實質性的妖力巨蟒扶搖直上，萬羽身體碎裂，鮮血迸濺而出。
“斬！”
“弒！”
隨著二者的話音落下，死神的氣息完全消失，貂蟬也因此跌落到地面，帶著濃烈死氣的鐮刀直斬萬羽的頭顱。而萬羽也完全放棄了防禦。妖力本源和靈魂力凝聚而成的巨蟒張開大口，毫無顧忌的將那鐮刀吞入腹中。
寂靜——
“這就結束了嗎？”十賢者忍不住發問。強勢無匹的死神就這樣被萬羽簡單的吞噬了？
不！當然不可能！
巨蟒的身體突然扭動起來。陣陣哀鳴從巨蟒的口中發出，凝實的身體出現一道道裂紋，黑色的妖氣與灰白色的死氣從裂紋中噴出，巨蟒的體型不斷縮小。這是死神鐮在巨蟒的內部破壞妖力本源！
萬羽此刻顯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身體在崩碎，他的靈魂在被絞殺。但是他不會放棄！
死神鐮在破壞巨蟒內部的同時也在抵擋來自巨蟒的煉化力量。從巨蟒身體裂紋中噴射出去的不僅僅只有妖力，還有死神鐮的死氣。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的爭鬥，誰的力量強，誰就是勝者！
“啊！”終於，萬羽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上的裂紋逐漸擴大，似乎要被撕成碎片。而巨蟒也因此受到影響，身形不在那麼清晰。
死神鐮抓住機會，一舉破開蛇腹，將巨蟒攔腰斬斷，隨後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
斷魂斬無愧其名，竟然真的將萬羽的靈魂斬為兩段！
靈魂被斬斷，萬羽身上的妖力陡然一收，崩碎的身體也因此而得到緩解，但是他的生命機能已經完全停止，即便不停止，靈魂被斬斷的他也不可能活下去。
“哎！”樹人嘆息一聲，頭頂的光環飛了下來，沒入萬羽的胸口。
“靈魂被斬滅，身不死但神已死，既然你如此哀求，那我就替你留下他的身體。”樹人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對誰述說，它胸口的念夢伽羅亮起點點光芒，雖然隱而不見。
而後，籠罩著場地的光罩消散，貂蟬、樹人和念夢伽羅不知所蹤，留下的是滿地的狼藉和兩個失去了生機的青年。
“快去救人！”蘇燦猛喝一聲，震醒了在場的眾人，亞特蘭蒂斯的救護人員很快趕到，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對於這兩個沒有任何生命反應的人無能為力。
“死了？就這樣死了？哈哈哈……這算什麼？我亞特蘭蒂斯一族到底都幹了些什麼！”蘇燦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擊，神智不清的胡言亂語起來。
“……”十賢者看著有些瘋狂的蘇燦，心有所悟，臉色一個個沉了下來。
“救！就算是死透了也要把他們救回來！”十賢者對視一眼，同時喝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