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世子的呆萌小影衛第23章 綺思
葉祾倬心道這小子平日裡行事耿介,卻對這等排兵佈陣之事極為敏銳。
正想安撫她今日應當無事,卻見後方忽然追上來一艘比他們乘坐的畫舫更加巨大的船,那船高高的桅杆上飄揚著一面旗幟,上面寫了一個遒勁張揚的“翼”字。
再看身姿筆挺站在船頭那高大男子,不是翼王,還能有誰?
看來今日不宜出門,葉祾倬有些心煩,一甩袖子轉身進了畫舫裡,只當沒有看見這大船和那不速之客。
行珩自然跟著他進去了,她不解地小聲說道:“公子,最近這翼王出現的也太過頻繁了。”
“上次從他的反應看,他應該並不是認出了屬下,但屬下確實從他身上感受到一些敵意。”行珩回憶了一下,又說道。
“敵意?”葉祾倬問道,“什麼樣的敵意,你且說說。”
“屬下也不知怎麼形容,屬下只回想得起當時他看我的眼神,彷佛很看不上屬下一樣。”行珩努力地想了想。
葉祾倬也回想當時的情形,他記得這翼王對行珩說的是,他樣貌還算端正,然後就打消了索要行珩的念頭。
而開始翼王說起行珩的語氣,又像是真的想見見有武勇的小書童,他拒絕了,翼王的語氣就有些不快……
這一切有一種奇怪的聯絡,葉祾倬思索著,試圖找出其中的千絲萬縷。
“船要撞上了!”行珩突然低呼,眼神一凜,將葉祾倬環住,一個旋身避到了這房間中央。
下一瞬間,果然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畫舫隨之勐烈搖晃,桌上的花瓶倒下,碎片飛濺。
範大公子既驚且怒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誰!竟敢撞我的船!”這聲音又音調一轉,惶恐起來,“翼、翼王殿下!小人不知是殿下!請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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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翼王並未理睬,徑直進了房間裡來。
行珩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周身充斥的戾氣,並未放開葉祾倬,依然環住他,待翼王進來了,她只覺這人周身忽然殺意迸發,她低著頭,擋住了葉祾倬。
葉祾倬並沒有聽到腳步聲,見行珩有所動作,而後就看到了俊臉隱含怒氣的翼王。
“參見翼王殿下。”葉祾倬上前一步,反將行珩擋在身後。
翼王問道:“方才見祾倬轉身就走,難不成,是不想見到本王?”似乎心裡的鬱卒收斂不及,語氣又要放溫和,所以多少有些生硬。
“不知為何兩船會相撞?”葉祾倬拱手問道。
“祾倬還沒說,是不想見本王,還是,”翼王一雙眼似刀,看向行珩,“祾倬在此處忙著和小書童談天?”
翼王這語氣……這語氣……
葉祾倬保持著躬身拱手的姿勢,勐地腦中好像有一道驚雷噼過,他身子微微僵住,片刻後,直起身來,目光極為清冷地直視翼王。
那翼王不防他突然抬頭直視自己,眼中異樣的熾熱來不及藏起,讓葉祾倬一覽無餘,但葉祾倬卻並不躲閃,那雙冷清黝黑的眸子看著他,好像是會吸人靈魂的深淵。
翼王呼吸一窒,怔住了。
葉祾倬抬手按住額頭,忽然低低地笑出了聲,那聲音極為暗啞,彷佛鬼魅。
“公子……”行珩不知為何公子的模樣這樣讓她心慌,她不禁擔憂地上前扶住他。
他反手握住了行珩的手,手掌緊緊抓著她的,再次直視翼王,溫柔笑著說道:“王爺為何會這樣想?”
翼王被他的反應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他絕美的臉上梨渦隱現,竟是自己不曾見過的鮮活豔麗,不知不覺已溫柔起來,“本王……是本王誤會了……”
“出去吧,此處甚是憋悶。”葉祾倬一甩袖子,率先走出了房間。
外面範大公子還戰戰兢兢地等候著,見翼王和葉祾倬出來了,又上前來告罪。
“範公子,翼王殿下撞壞了你的船,該道歉的恐怕是翼王殿下。”葉祾倬笑道。
範乾書哪裡敢應,卻聽到那翼王還真的說道:“的確是本王的下屬沒將船行穩,範公子這船,自然要本王來賠了。”
範乾書又誠惶誠恐直道不敢。
“今日已沒了興致遊玩,範公子,靠岸吧。”葉祾倬又說道。
範乾書去看翼王,翼王揮揮手,“既然世子倦了,就回去吧。”
這一切古怪無比,但範乾書只當是翼王因為撞了船,給葉世子賠禮吧。
於是船尾破損的畫舫靠岸了,行珩扶著葉祾倬下了船,文墨跟隨在後。
“翼王殿下,告辭。”葉祾倬隨意地施了一禮,文墨跟上他,將披風為他披上,主僕三人便離開了。
回到馬車裡,葉祾倬周身的氣息瞬間冷凝,彷佛天山寒雪,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袖中的手速度極快地撥動著念珠。
噼裡啪啦——念珠的銀線斷裂了,白玉的珠子落了一馬車。
“公子!”文墨驚呼出聲。
這串念珠,是葉祾倬母親餘氏用自己嫁妝裡一柄白玉的如意親自打磨成了珠子,而後在一處名叫攀雲寺的寺廟開光祈福後,在臨終時交給葉祾倬的。
彼時葉祾倬不過六歲稚齡,之後老國公便將他接到身邊教養,而這念珠從那時起再也沒有離他身邊過。
“文墨,”葉祾倬睜開眼,那雙眼裡好像燃燒著來自地獄的烈火,“吩咐下去,看翼王是否好男風。”
文墨如遭雷擊一般,半晌才找回聲音,“公子……您是說,翼王他……”
葉祾倬又低聲笑起來,“這蘇姓皇族,還真是血脈相承……”
“若他好男風,不妨……”葉祾倬低聲吩咐道,文墨邊聽邊應是。
佈置完一切,葉祾倬俯身,從地上把散落一地的珠子一顆一顆拾起,文墨也趕忙幫忙,好在全部找到了,文墨拿出一個錦盒,把珠子裝好。
“重新串好。”葉祾倬說道,沒了念珠,他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
回了府,葉祾倬沐浴一番後就歇下了。
行珩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裡面一直出現白天公子和翼王的談話和畫面,但思來想去,沒有線索,只能放棄,睡覺。
這半月又迴歸了日常的訓練和讀書,日子過得十分充實且平澹。
行珩如今輕功已經直逼行五了,讓這個不苟言笑的師叔更是有些失去了笑容。
“阿珩,這幾日平南侯府又在耍些小動作了,也閒了半月了,我看你骨頭都要生鏽了,不如你去換換玉明,看著平南侯世子吧。”這天行二忽然上門來同行珩說道。
行珩自然滿口答應了,每天這樣按部就班的生活也確實有些無聊,平南侯世子該說不說也都算是個熟人了。
於是收拾收拾就出發了,臨行前想著不知何時迴歸,便去和葉祾倬告別。
“阿珩不在,公子要保重,不要看書太晚。”行珩恭敬而關切地說道,向他磕了個頭。
葉祾倬正看書,聞言只是瞥了她一眼:“你這是要去平南侯府當差了?說這些做什麼?”
行珩粲然一笑,“公子不要記掛屬下,屬下這就出發了。”
葉祾倬擺擺手,“囉嗦什麼,快走。”
行珩背這個小小的包袱,自去了。
葉祾倬眼睛不離手中的書,臉上卻露出個清淺的笑來。
行珩在平南侯府附近的一個無人小院住下了——這院子是玉明找的,主人恐怕是舉家遷徙或是發生了意外,院子裡的雜草已經快和院牆齊平了。
不過房子倒還可以住人,再加上如今天氣漸熱,也無甚影響。
行珩去平南侯世子的院子外藏著守了一天,這平南侯世子竟然一天都在屋子裡睡著,聽下人議論他這幾天每天都去煙花巷吃酒,每日醉醺醺的回來。
行珩可算知道他那圓滾滾的肚子是怎麼來的了。
一天過去無甚發現,行珩回了住處。
為了避人耳目,玉明和她都默契地選擇了不處理院子裡的雜草,但是睡了一晚上,問題就出來了。
玉明這傢伙,竟然不提醒她帶驅蚊驅蟲的藥!行珩抓了抓自己臉上被蚊蟲叮咬出的包。
今天的潛伏因為這一頭一臉的蚊子包,行珩都待不住,只覺得身上發癢,不禁懷疑是不是院子裡有臭蟲,只得先離了崗位,趕回府去同師父尋些藥驅蟲才是正經。
行珩才隔了一天就跑回了府,行二奇怪道:“你回來幹啥?”又看見她滿臉的紅包,“你那包袱裡我給你裝了驅蟲的藥,你沒看見吶傻瓜?”
行珩氣惱地撓撓頭,又趕忙回了崗位。
而這平南侯世子竟然沒有在家,他爹鄭毅差人來讓他去書房說話,他的下人這才支支吾吾說公子又去城南了。
這城南,位置是在雲都府的南邊沒錯,但這個地名專門指的是一片有名的花街柳巷。
這鄭毅為了侯府裡這個天然的湖才在城南靠山這處修的府邸,倒還便宜了他這兒子往花街跑了。
行珩聽平南侯世子的下人說起城南時口氣猶豫,心中有些好奇,這城南是煙花巷有許多青樓這她是聽說了的,但是到底青樓和煙花巷是什麼所在,她卻是不知的。
既然這鄭毅出去了,那她也跟著去城南看看吧。
行珩打定主意,出發了。
她找路算是個好手,循著南邊一直走,又問了個路人,沒有費勁就找到了所謂的城南。
到了這處,迎面便有一個高大的牌坊,上面寫著城南,看著倒是普通,進去了,一陣香風撲面而來,把行珩激得打了一個噴嚏。
兩邊的樓房二樓窗戶大開,有各色裝扮鮮豔又些許暴露的女子倚著窗,揮動著手帕,口中親熱地喚著:“小哥哥,上來坐會啊!”
行珩不知怎麼的就回想起了劉三那個嬌美風情的外室,頓時打消了往這巷子深處走的想法,猶豫了片刻,同那拋媚眼的女子們說了一聲,“謝謝姐姐們了。”就轉身跑走了,引得女子們好一陣笑。
還是穿著夜行衣從外側或是房頂摸進去好了。
行珩走到陰影處的一棵大樹下爬了上去,悄無聲息爬上了房頂。
【作者題外話】:今天只有一章,抱歉,明天恢復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