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80、第八十章
晚上博延回家, 遲綠忍不住和他吐槽這個事。
“你女兒太過分了。”
遲綠輕哼：“讓我給她拆包裝，結果不給我吃。”
博延失笑，把人攬入懷裡哄著：“你不是知道她是要你拆了給雲寶吃的？”
“……”遲綠瞅了他一眼, 理直氣壯說：“知道是一回事，但她好歹糾結一下表現一下嘛。”
博延哭笑不得, 低聲道：“小孩子哪有那麼多心思。”
他們都是想到什麼做什麼, 根本不會去多思考。
也只有小孩, 才會有這樣的天真。
遲綠一噎, 睇他眼：“哼，你現在是和你女兒站在一條線上了嗎？”
博延：“……”
他哪兒敢 。
“沒有。”
他耐心道：“想吃糖了？”
遲綠哽了下, 小小地翻了個白眼：“不是想吃糖了, 我就是覺得兜兜這樣不行。”
她小聲咕噥著：“她眼裡只有她的雲珩哥哥，沒有我這個年輕媽媽了。”
博延輕笑。
他“嗯”了聲，吻了吻她唇角哄著：“沒關係, 她爸爸眼裡只有她的媽媽。”
遲綠：“……”
很神奇, 遲綠又被哄好了。
她唇角往上牽了牽，蹭在博延懷裡：“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覷他眼，戳了戳他手臂道：“我跟你說認真的。”
博延兀自笑了笑, 低聲應著：“我知道。”
“小朋友可能都這樣。”
遲綠感慨了聲，趴在他懷裡說：“所以我說兜兜沒良心。”
夫妻倆揪著兜兜討論，睡夢中的兜兜一無所知, 睡得還挺香甜的。
說到後面, 遲綠也覺得自己好像過於斤斤計較了, 她得放寬心才行, 女兒知道給小男生送糖，證明她以後肯定會撩小男生。
這樣安慰自己後，遲綠忽然就釋懷了。
博延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看著她的笑，也覺得不是很放心。
他靜默了一會，補充說：“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兜兜也就一歲多。”
“……”遲綠看了他一眼，眨眨眼：“哦。”
次日，遲綠醒來時，兜兜和博延都不在家。
她有些驚訝，看向照顧兜兜的阿姨，“他們出去了？”
阿姨笑著點頭，低聲道：“先生讓我告訴你，他帶兜兜出去走走，待會回來吃早飯。”
聞言，遲綠有點茫然：“這麼早，兜兜幾點起來的？”
“不到七點就醒了。”阿姨說：“她醒來也不哭不鬧，我過去看她她就望著她。”
遲綠失笑，點點頭說：“她現在是這樣。”
在這一點上，兜兜比其他小朋友更乖更懂事。除非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情況下，兜兜睡醒了也不會怎麼哭鬧，她會等著爸爸媽媽或者阿姨發現她，抱她起床。
阿姨說著，忍不住道：“我發現兜兜是真的乖。”
遲綠頷首。
她家的小寶貝，自然是乖的。
知道兩人是出去散步了，遲綠又回了房間洗漱。
她剛收拾好，博延和兜兜就回來了。
“你怎麼大早上帶著兜兜去散步？外面不冷了？”
博延瞥了她眼，“不冷了。”
他把兜兜放下，摸了摸她腦袋：“去給媽媽。”
兜兜點頭，抱著遲綠的腿仰頭望著她：“媽媽早上好。”
遲綠笑，彎腰把人抱了起來：“寶貝兒早上好，跟爸爸出去做什麼了呀？”
兜兜從她的背帶褲口袋裡掏呀掏，掏出了兩根棒棒糖。
她的眼睛很亮，又特別澄澈，是小孩子才有的那種感覺。她望著遲綠的時候，通常會讓遲綠有種心被融化的感覺。
她今天起來後，是博延幫忙搭配的衣服。
天冷了，博延給她穿了小毛衣和背帶褲，外面還配了個小羽絨服。
這會羽絨服脫掉了，裡面的搭配看著又乖又軟，更別提這會掏東西的模樣。
遲綠怔了下，看她小胖手掌心的棒棒糖。
“這是給媽媽的呀？”
兜兜點點頭，勾著她的脖子親了親她臉頰，“媽媽，這是我和爸爸買給你的。”
遲綠愣了下，立馬想到了睡前跟博延的吐槽。
她抬眸，去看自己的丈夫。
博延目光含笑望著她，低聲問：“怎麼不接？”
“……接。”
遲綠笑笑，“那媽媽拿了兜兜會不會不開心？”
“不會呀。”
兜兜笑著看她，嘴角還有個小梨渦：“媽媽吃，兜兜也開心。”
遲綠笑，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輕聲問：“爸爸教你這樣說的？”
兜兜遲疑了兩秒，還是點了頭。
“嗯，媽媽對不起。”
她邏輯思維什麼的都比一般的小孩要清晰，很多事和很多話也都能聽懂。
早上博延和她討論了一下昨天關於糖的這件事，她就明白了過來。
遲綠哭笑不得：“不用道歉，媽媽沒有生氣。”
兜兜“嗯”了聲，趴在她肩膀上說：“媽媽你吃這個棒棒糖嗎？”
遲綠挑眉：“你想吃了？”
“不是。”兜兜望著她，“早上吃糖不好，媽媽我們先吃早餐吧，吃完早餐再吃。”
遲綠彎了彎唇，揉了揉她腦袋，溫聲答應著：“好，聽我們兜兜小寶貝的。”
兜兜聽著她這話，重重地點了下頭：“嗯。”
兜兜從遲綠懷裡跳下去，找阿姨要早餐去了。
遲綠看著手裡拿到的兩根棒棒糖，抬眸看向博延，“謝謝老公。”
博延笑了笑，低聲問：“開心了？”
“昨晚就開心了。”遲綠認真說：“你怎麼還跟兜兜說這個？”
“嗯？”
博延揚揚眉，解釋說：“沒和她說媽媽生氣了，只是跟她講了個故事。”
遲綠看他這樣，還有點好奇：“什麼故事？”
“尊老愛幼。”
遲綠：“……”
她沒好氣瞪了眼博延，生氣問：“誰老了？”
博延笑，拉著她的手往餐廳那邊走，“開玩笑的，就很簡單的小故事。”
他其實沒和兜兜說什麼，當然也不可能直白告訴兜兜說她漂亮媽媽因為她昨天把棒棒糖給雲寶然後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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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延只是問了問她昨天和雲寶還有媽媽在家玩了什麼。兜兜是個實誠的寶寶，有什麼都喜歡和遲綠還有博延分享，自然而然地說到了棒棒糖的事。
聽她主動提起，博延也就順便問了兩句。
兜兜說雲寶哥哥給的糖很好吃，特別甜。
博延含笑看她，“哥哥給了你幾顆糖？”
“兩顆，但是我只吃看一顆。”
博延：“還有一顆呢？”
“給雲寶哥哥了。”兜兜望著他，“爸爸，你跟兜兜說過的，有東西要學會分享。”
博延笑，摸了摸她腦袋鼓勵：“嗯，這一點我們的兜兜做的很棒。但是昨天媽媽是不是也在家？”
兜兜眨眨眼，“對呀。”
“那你問媽媽要不要吃棒棒糖了嗎？”
兜兜沉默了。
“問了嗎？”
“沒有。”兜兜想了想，“對不起爸爸。”
博延笑：“不用跟爸爸說對不起。但我們是不是說過，我們家裡，除了兜兜是寶寶之外，媽媽也是寶寶？”
兜兜點頭：“嗯，我知道的，爸爸你和我說過。”
博延頷首，耐心說：“其實媽媽肯定不想吃兜兜的棒棒糖，但如果我們兜兜問問媽媽要不要吃，媽媽是不是會更開心？”
兜兜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呀？”
博延舉了個例子，“就假設，爸爸媽媽在吃橘子，但是看到了我們兜兜，知道我們兜兜不愛吃橘子，所以沒有問兜兜，兜兜會不會覺得自己被爸爸媽媽忽視了？”
兜兜認真想了想，她在家要是被爸爸媽媽忽視的胡，她會非常不開心的。
“會。”
“一樣的道理。媽媽雖然不愛吃糖，但是兜兜如果能多問一句，媽媽就會覺得兜兜特別重視她，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她，她肯定會更高興對不對？”
在和兜兜講道理這件事上，博延非常有耐心。
兜兜明白了過來，眼睛亮亮地點頭：“嗯。爸爸說得對。”
博延松了口氣，“這就對了，以後兜兜記得的話，問問媽媽。我們不要求媽媽陪著吃，但不要把她落下好不好？”
“好。”兜兜抱著他脖子，張望了一下：“爸爸，我下次會記得的。”
博延揉了揉她腦袋：“真乖。”
兜兜笑，小梨渦浮現：“小姑姑也跟我說過的。”
“跟你說過什麼？”
“小姑跟我說媽媽沒有了爸爸媽媽，媽媽只有爸爸和兜兜，還有小姑姑和乾媽他們一群人，但他們對媽媽的意義來說，和兜兜跟爸爸是不一樣的。她跟我說讓我對媽媽好一點。”
博盈沒事的時候會過來帶兜兜玩，她也特別喜歡兜兜。
有一次，兜兜和她一起看電視時候還好奇過，為什麼她有爸爸媽媽，爸爸也有爸爸媽媽，媽媽卻沒有。
博盈那是頭一回和兜兜解釋這個事。也正是因為有她的解釋，兜兜才一次都沒有問過遲綠這個問題。
博延怔了下，也有些意外。
他舒然一笑，誇讚道：“我們兜兜記憶真好。”
兜兜點頭：“那和雲寶哥哥比呢？”
博延：“……”
他不忍心打擊自己的女兒，淺聲道：“等你和雲寶哥哥一樣大，你的記憶也會跟他一樣好。”
兜兜似懂非懂的點頭：“爸爸我會努力的。”
博延笑：“回家嗎？”
兜兜張望了一下，看向他：“爸爸，那邊有商店。”
“要買吃的？”
兜兜點頭，“給媽媽買棒棒糖好不好？”
博延勾了下唇，答應著：“好。”
……
聽博延說完，遲綠有些說不出的感動。
她看著不遠處的小蘿蔔頭，輕聲說：“值得的。”
博延捏了捏她手心，沉沉應著：“嗯。”
兜兜就像是他們的天使，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溫暖著他們，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新奇體驗。
有了兜兜後，遲綠的安全感好像更足了一些。
生孩子養孩子固然累，可有了孩子後，遲綠覺得自己每天都在被幸福包圍。
吃過早餐，博延去公司上班。
遲綠這幾天休息，也就在家帶著兜兜。吃完早餐後，母女倆也無聊，她和兜兜大眼對大眼的看著對方。
一會後，遲綠問：“想不想去找乾媽？”
兜兜眼睛一亮，立馬問：“雲寶哥哥也在家嗎？”
“他在上學呢。”遲綠看她，“下午才回家。”
兜兜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那還要多久呀？”
遲綠哭笑不得，瞥了她一眼說：“雲寶不在家就不想去乾媽家裡？”
“不是不是。”
兜兜抱著她腿撒嬌，往背帶褲前面的大口袋掏呀掏，又掏出了兩根棒棒糖，“我想跟雲寶哥哥分享。”
遲綠：“……”
她忍不住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爸爸給你買了多少？”
“好多。”
兜兜說：“不過爸爸說給媽媽兩根，我自己最多一天吃兩根棒棒糖。”
遲綠挑眉：“那你給雲寶一顆糖，今天只吃一顆啊？”
“嗯。”
兜兜重重點頭。
遲綠想了想，好奇問：“那為什麼要給媽媽兩顆呢？”
兜兜正專心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兩顆糖是什麼口味的，想也沒想說：“媽媽昨天沒有吃呀，兜兜和哥哥昨天都吃了。”
遲綠忍不住彎了彎唇，感慨道：“我們兜兜怎麼這麼懂事。”
兜兜看她，“兜兜喜歡媽媽。”
遲綠笑：“喜歡才給糖嗎？”
“嗯！”這一點，兜兜很有原則的 。
遲綠故意逗她，“那也喜歡雲寶哥哥嗎？”
“喜歡。”
遲綠挑眉，也不吃醋：“那待會就帶著兩顆糖跟媽媽去乾媽家？”
兜兜：“嗯。”
遲綠笑：“我們兜兜不喜歡乾媽嗎？”
兜兜一臉茫然看她，“我喜歡呀，我喜歡乾媽也喜歡傅叔叔，還喜歡小姑姑喜歡小姑父顏阿姨小星星姐姐……”
一下子，兜兜給她列了很多人出來。
遲綠看她認真模樣，戳著她的臉問：“喜歡的話，要不要給乾媽拿一顆糖？”
兜兜立馬反應過來：“要的。”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拉著遲綠說：“媽媽陪我一起去拿。”
遲綠：“好。”
考慮到隔壁還有個傅叔叔，兜兜往自己的口袋裡裝了四顆糖，其中一顆是給自己的。
兩人去了隔壁，季清影聽遲綠說完後，忍不住道：“完了，兜兜這麼小棉襖，我想去你家偷孩子了。”
遲綠覷她眼，哭笑不得：“雲寶難道不棉襖？”
“以前還挺棉襖的。”季清影說：“但現在變得有點冷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學的緣故。”
遲綠笑：“那有可能。”
她彎了彎唇：“男孩子酷一點才有人喜歡。”她想到了傅雲珩那張精緻小臉，“雲寶長大了，喜歡他的小姑娘絕對多。”
季清影：“……”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兜兜在一旁問：“媽媽，誰喜歡雲寶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