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明末第26章：官軍大勝

就此放掉張獻忠離開，可以保證今後幾年流寇仍然肆虐，朝廷仍然需要他左良玉東征西討，他仍然可以維持當下進剿總兵的權勢縱橫河南各地，倒也舒服的緊。

可是，“平賊將軍”的官印不時浮現在他的眼前，若是不能擒斬張獻忠，這平賊將軍的官印那劉總理肯定不會為其求取。

不僅平賊將軍沒了指望，他左良玉還有可能受掛落。這次的行動，雖然總理語焉不詳，但是左良玉能夠猜的出來，肯定沒有事先向皇帝請旨，一旦沒有擒斬張獻忠，讓其逃脫，不僅會釀成新的叛亂，而且原本中原尚算不錯的撫局將徹底崩壞，那麼主持其事的劉總理定然會獲罪，而作為進兵主力的他左良玉同樣討不了好。

之所以同意總理的計劃，一方面是“平賊將軍”的官印實在太誘人，劉重元許下的增加兵餉額度讓左良玉垂涎三尺，平賊將軍是面子，增加兵餉額度是裡子，面子裡子全都照顧到了，左良玉如何不動心呢，別說是一個區區的張獻忠人頭，就算是讓他現在去陝西剿滅李自成他也願意。

另一方面，左良玉也想得到，皇帝對張獻忠恨之入骨，咱們這位皇帝猜忌刻薄寡恩殘忍，尤其重視臉面，他自己的臉面，朝廷的臉面，張獻忠搗毀鳳陽祖陵，皇帝被迫第一次下罪己詔，可以說是連臉皮都揭掉了。如果這次行動真能擒斬張獻忠，皇帝或許嘴上不說，心裡面一定是龍顏大悅。

但是這一切一切的前提是要擒斬張獻忠。

權衡利弊，左良玉不再猶豫，下令親兵立即上前，捆了張獻忠。

張獻忠大為懊喪，他自認十分瞭解大明官場，對於大明文官無能又貪婪、大明武將養寇自重的把戲十分瞭解，因此在這絕望的時候賭一把，沒想到還是賭輸了。

太平鎮內，左軍已經完全控制了大街小巷，正在逐屋逐房的捕殺賊軍，左良玉擒了張獻忠出來，見鎮內大局已定，立即命令盧光祖、金聲桓、李國英等將領，重新集合部隊，進攻鎮外駐防的其他左軍，同時按照總理的計劃發動攻心之計。

在谷城，不僅有張獻忠所部，其實還有匪號“十反王”的楊友賢所部，有匪號“白虎”的霍宗所部，有匪號“白馬”的鄧天王所部，其他大小匪寇十餘部，各部皆獨立自主，接受張獻忠的號令，但是張獻忠也不能插手各部內事務。只是各部實力較弱，害怕官軍追剿，所以抱團取暖，託庇於張獻忠，共同作戰平分戰利品。

而張獻忠所部嫡系除了家屬、雜兵和驍騎之外，主力部隊則分為前後左右中五營，左營頭領一條龍薛成才、右營頭領順天王賀國現、中營頭領二只虎分別駐守在老營太平鎮外，前營頭領是張獻忠的第一義子張可望，駐守戰略要地桃葉渡，另外一個義子張定國則率領後營駐守在南河以南。

此刻，他們都看到了太平鎮內老營火起以及沖天的喊殺聲，距離太平鎮最近的是中營，其統領二只虎，人如其匪號，虎虎生風，在戰場上如此，在床上同樣如此，昨夜新搶了兩個美嬌娘，鏖戰了一宿剛剛睡下，就被部下叫醒，跳下床時腳軟差點兒跌一跤。看到太平鎮內火起，二只虎都來不及披甲穿衣，就著一條褲子就大聲酣戰，指揮者集合起來的數十個中營將士就往鎮子裡衝，隨即在鎮子口被左營早有準備的弓箭手阻攔，胳膊上還中了一箭。

隨後，中營將士趕來的越來越多，確是兵器甲具不全，將找不到兵，並找不到將，始終無法結其陣勢。

張可望所部的前營雖然距離太平鎮雖最遠，但是位於警戒明軍入襲的第一線，戰備程度最高，所部俱是老兵悍卒，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張獻忠最精銳的驍騎，所以配備的戰馬比例也最高，遠遠一看見太平鎮火起，張可望馬上集結其三百精銳驍騎，不顧夜路高速馳來，居然比左、右、後三營更早抵達。

嫡系各營相繼趕到，大約有千餘人馬，後續人馬也在源源不斷的趕來，搞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官軍來襲，從哪個方向來襲，還有沒有後續兵馬，也搞不清楚鎮內大帥情形如何，一眾頭領聚在一起心急如焚，卻又拿不出個主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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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資歷論功勞，二只虎當然是最有力者，應該聽他的，他認為官軍大舉來襲，應該趕緊佈置撤退，只留下部分精銳在鎮外，準備接應大帥逃出來，左右營也贊成他的意見。而張可望自恃是張獻忠義子，是張獻忠的接班人，堅決要求集中兵力攻進鎮子救出大帥，至於是戰是走自有大帥定奪。他深深地明白，有張獻忠在才由他在，沒有張獻忠他在義軍中就是個屁。

正當兩人爭論不休之際，鎮內官兵發出巨大的歡呼聲，眾軍高呼：“抓住張賊了，抓住張賊了！”

鎮子裡的喊殺聲越來越小，而大隊的官兵正在集結重新整隊，看起來官兵所喊的話所言非虛，大帥真的已經被抓住了。幾個頭領面面相覷，不由大為驚恐，士兵們也是一片譁然，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大隊的官兵從鎮子裡結好陣勢緩緩逼迫而來，官軍中不時發出巨大的口號聲。

有河南話喊的：“俺們左總兵親自生擒了張賊了，兄弟們加把勁兒殺賊啊！”

自有河南官兵興奮的大呼：“殺啊，殺啊！”

又有陝西話喊的：“中丞孫大人已過磨石山了，大家夥兒殺賊啊！”

自有陝西官兵大呼小叫：“殺賊啊，殺賊！”

又有湖廣話喊的：“中丞方大人已到漢水正在渡河啊，殺賊立功啊！”

自有湖廣官兵興奮的回道：“殺賊立功，殺賊立功！”

鎮子外的流寇各部大為驚恐，左良玉左總兵是大家的老對手了，可謂是張部最大的苦主，是為大明在中原的第一悍將，事實上一看太平鎮遇襲，大家第一個反應就是左良玉所部，如今聽到左良玉生擒了大帥，大家也不意外。

而陝西孫中丞自然是陝西巡撫孫傳庭了。巡撫的本官大都是督查院左、右都御史，又稱為御史中丞，因此往往用中丞來稱呼巡撫。說大明督撫之中，流寇最怕的是原剿賊總理盧象升的話，那麼名氣最大的那一定是孫傳庭了，為什麼？因為，就是這個孫傳庭在黑水峪擒獲了流寇中聲望最高實力最強的闖王高迎祥，之後的兩年又相繼剿殺了張妙手、蠍子塊等多股流寇，戰功赫赫，威震華夏。

因此，聽到有陝西官軍高喊孫中丞，鎮外的賊寇立即想到是陝西兵也來了谷城，在聽到湖廣巡撫方孔炤，眾人就更是臉色都白了。

眾人這時自行腦補出，朝廷看到張部在谷城招兵買馬不奉詔令，因此集結陝西、湖廣和河南的大軍聯兵圍剿，同時組織了一支精銳兵馬一路潛行到老營附近，首先發起了斬首行動突襲老營擒斬大帥。

二只虎、張可望等人都是臉色發白，這官兵可是中心開花內外夾擊啊！雖然張定國堅持認為官兵不可能有如此規模，陝西、湖廣和河南三邊數萬大軍出動，不可能沒有一絲訊息，因此斷定官軍只有鎮內這些人，應當立即組織力量，圍攻消滅這支官軍救回大帥。

但是眾人都被官軍這來自九天之外的一擊打蒙了，又見張獻忠已經被擒，並不相信官軍敢於只以這數千之眾來襲，就連張可望也動搖了。

果然，隨後東面發出炮響聲震四野，隨即響起沖天的喊殺聲。

幾名頭領立即反應過來，這是來自襄陽的湖廣兵沿漢水而來，先於西面打響了。

如今看起來大勢已去，應當立即組織撤退。張定國仍然堅持不同意，一定認為官軍兵力並不多。

未等幾個頭領商量出辦法，麾下的賊眾已經幫助他們做出了決定。聽說陝西兵、湖廣兵和河南兵都來了，大帥已經被擒，鏖戰已久的賊寇已經完全落膽，再見鎮內的官兵氣勢洶洶的撲過來，東面朝廷大軍大至，賊寇們再也按奈不住，紛紛開了小差，四下裡溜走。

說到底，張獻忠所部大部分是脅裹的流民老百姓，即使是驍騎骨幹，也是逃兵、叛賊一類，順境裡張牙舞爪兇悍異常，逆境裡當然能跑則跑能降則降，跟著張獻忠只是為了混口飽飯吃，誰也不想把命都賣給他。

眼見著麾下逃跑之風已經剎不住了，幾個頭領知道事不可為，只好各自糾集親信親兵，各自尋找出路去了。

逃跑的流寇四散而逃，惶惶然不知方向，遇到仍然往前趕來的其他部隊，急忙好心的大聲呼喊：“不要往前了，趕緊跑吧，大帥已經被左爺爺生擒活捉了！”

或者大喊：“孫閻王帶著秦兵也來了，趕緊跑啊！”

聞聽這些喪膽的話，一股股的流寇如同患上了傳染病，一個傳一群，一群傳一營，一股股的流寇跟著崩潰，大寇惶惶不知所措，小寇趕緊帶著親信開溜。

以太平鎮為中心，整個谷城外都是驚惶叫喊的流寇四散奔走。

眼見總理的攻心之策大獲成功，賊寇已經崩潰，左良玉大喜，張獻忠成擒、賊軍崩潰，大事成矣。遂命令眾將各引部眾出鎮追殺，遇有賊寇可行招降，以擴充實力。

“張賊已擒，繳械不殺！”的喊聲此起彼伏。

官軍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