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領主生活96、藥劑店2
“砰——”
茶杯摔落在地上, 名為米婭的六十多歲老婦人怒不可遏, “不過半個月時間, 店鋪銷售額驟降20%，像話嗎？！那個愛麗絲藥劑店到底什麼來路？”
“我查過，店鋪由克萊頓領主愛麗絲開辦。目前裡面只賣一種商品，那就是恢復藥劑。”說話時, 主管的臉上滿是無奈。
“產品種類雖少，可不僅有中品藥劑, 更有上品出售。因它價格實惠, 補給方便, 很得冒險者喜愛。”
“我悄悄買了幾瓶做實驗, 發現同等品質條件下, 對方的質量明顯更好。”
“價格便宜，恢復效果好，採買方便, 也難怪冒險者一窩蜂跑過去……”
米婭鐵青著臉，生生把茶杯捏碎。
主管識趣地閉上嘴，心裡則在想，各方面都輸，顧客當然會跑掉。
額頭青筋直跳，好半天才平復氣息。
米婭勉強冷靜下來, 沉著分析，“店裡的藥劑師都是熟手，有二十多年的製藥經驗, 成功率穩定在七成左右。”
“算上材料費、勞務費、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降價空間有限。哪怕狠下心打價格戰，也佔不了多大優勢。”
“要是學到對方的製藥技術，不愁藥劑賣不出來。”
主管態度恭謹，靜候老闆下達指令。
只見米婭從抽屜裡取出水晶球，快速施法。
片刻後，她在紙上寫下一大串文字，交給主管，“上面記載了對方藥劑師的居住地址，你知道怎麼用。”
說完神色困頓，似乎消耗了不小的心力。
主管鄭重接過紙張，“明白了，我會處理好的。”
米婭揮揮手，示意主管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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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劑還是得從愛麗絲藥劑店裡買！一口喝下，身體立即恢復成巔峰狀態，行動絲毫不受影響。”
“也不曉得藥劑師都是哪兒找來的，水平太高了。”
“你沒瞧見幾個月之前釋出的招聘水幕？螢幕上寫的非常清楚，愛麗絲藥劑店誠招十名員工，不管是有經驗者，還是藥劑師學徒，都能應聘。入職後，將獲得多次培訓機會。”
“你的意思是，藥劑師們接受了嚴格培訓，才有現在的實力？”
“對！愛麗絲大人簡直是神祇的化身！美食、美酒、裝備、魔法飾品、卷軸、藥劑，就沒她做不了的！一般人根本比不上！”
另一人仔細回想，發覺同伴說的沒錯。自從定居克萊頓，從來沒有什麼能難得倒愛麗絲大人。
念及此，她懊惱不已，“早知道我也去報名了。”
她會一些淺薄的藥劑學知識，怕去了丟人，才沒應聘。
如今想起來，感覺十分可惜。
“聽說當時招聘水幕放了好久，愣是沒湊夠十人。”同伴攛掇道，“你去問問看唄，說不定店鋪缺人手，願意繼續收人呢？”
另一人聽的怦然心動。她再也按捺不住，匆匆朝藥劑店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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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劑店。
芬妮小聲詢問，“大人，有幾位顧客問起招聘的事，請問近期店鋪是否需要招聘新的藥劑師？”
“不了。”愛麗絲看著店鋪賬本，隨口道，“我已經通知學院，從此藥劑專業學生增加一門實踐課。課程內容是每天下午抽出兩小時，到實驗室製作恢復藥劑。”
“那主動上門求職的人？”
“全部回絕。”
“是。”芬妮躬身應下。
隨著店鋪名氣增大，銷售額逐日遞增，商品越發供不應求。
愛麗絲心知，恢復藥劑不管生產多少都是不夠賣的，索性固定供貨。每天清晨，中品九十瓶、上品十瓶擺上架，售罄後當天不再新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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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裡，桌上擺放著三十瓶恢復藥劑成品。
以賽亞結束了一天辛勤的工作，將藥劑收進庫房，收拾好桌面，打算回家。
“嘿，下班後一起吃頓飯怎麼樣？”身後冷不丁響起一道稚嫩的嗓音。
以賽亞動作微頓，驚訝地轉身。等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他的表情更加古怪，“……你在跟我說話？”
“對呀。”海頓理所當然地點頭。
以賽亞陷入可疑的沉默。
大概是初次見面印象不佳的緣故，他的人緣並不好。工作期間，大部分時候獨自製藥，極少跟人搭話，更別提下班後受到邀請。
不過這也不能怪其他人。剛接受培訓時，以賽亞基礎打的最好，的確有些自命不凡。
後來接觸多了他發現，另四人各有長處。有的天賦高，有的學習能力強，有的操作穩。
之所以剛開始比不上他，純粹是因為以前沒接受過專門訓練。
等有了學習機會，實力立即突飛猛進。如今跟他比起來，水平相差無幾。
以賽亞漸漸收起輕視的目光，心態也變得跟之前不一樣。只是裂痕到底已經產生，彼此之間關係再也親密不起來。
至今為止，海頓是第一位向他提出邀請的人。以賽亞覺得，於情於理，自己都該給點面子。
於是他輕咳一聲，“晚上沒什麼要緊事，可以一塊兒吃飯。”
“太好了！”海頓興沖沖道，“不用你付錢，跟過去就行。待會兒給你介紹個朋友！”
以賽亞以為，這個“朋友”是指其他員工。
他心想，藉此機會，說不定能打消長久以來的隔閡，使眾人改變對他的固有印象。
誰知去了才發現，海頓所謂的“朋友”是個中年人。體型微胖，一張臉肉嘟嘟的，笑起來很是和善。
“這位是？”以賽亞心中茫然，不懂自己幹嘛要跟不認識的人吃飯。
海頓為雙方做介紹，“他叫愛德華，特別崇拜厲害的藥劑師，想跟咱們聊聊。”
“這位是以賽亞，店裡製藥水平最高的員工！”
以賽亞心裡一緊，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用緊張，我不是壞人。”愛德華溫和道，“想吃什麼隨便點，這頓我請。”
不等以賽亞想好理由婉拒，他便興致勃勃丟擲一串問題，“平常是怎麼製作藥劑的？從白天忙到晚上，是不是一刻也不停歇？製藥過程中，會不會發生意外？”
以賽亞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海頓便搶先接過話茬，“藥劑師這個職業很枯燥噠，每天都在重複同一件事、同一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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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從早忙到晚。如果不能偷懶，工作還有什麼樂趣？”
“藥劑店的大家都特別能幹，怎麼可能發生意外！”
以賽亞眸光微閃，不準痕跡地瞥了海頓一眼。
“工作過程中，會不會遭遇低谷？”愛德華好奇追問。
“有啊。”海頓邊說邊瞅以賽亞，語氣幽怨，“每次見他把工作做的那麼好，都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差勁。”
以賽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予置評。
聊了一會兒，愛德華恍然驚覺，“這位是不是不怎麼喜歡說話？”
“對，他就是個悶葫蘆。”海頓搶答。
“不工作的時候，您會做些什麼？”愛德華面向以賽亞提問。
海頓剛想開口，以賽亞淡淡道，“看書，做實驗，休息。”
愛德華肅然起敬，“難怪這麼年輕，就能做出上品藥劑！”
以賽亞態度高冷，沒承認，也沒反駁。
海頓適時打斷，“我餓了，能不能先點餐？”
“沒問題。”愛德華好脾氣地應下。
飯菜很快上齊。
以賽亞秉持著“少說話、多吃飯”的原則，安靜享受美食。同時冷眼旁觀，欣賞由海頓、愛德華聯袂出演的鬧劇。
晚餐吃了近一個小時。
一直聊到實在沒有什麼可聊的，愛德華才奉上兩份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客氣道別，“那麼海頓先生，明晚見。”
“行，說好了。”海頓爽快應下。
愛德華起身離去，不多時走出店門。
以賽亞沒有開啟，徑自將禮物扔遠，冷聲道，“什麼意思？”
“不是說了嗎？晚上請你吃飯，再給你介紹位朋友。”說著，海頓將兩隻禮盒開啟。
“兩株稀有藥草，品質都是上乘，大手筆！”他嘖嘖感嘆。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以賽亞低吼，“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愛德華是想從店鋪裡挖人！”
三人圍坐在一起，一個費盡心思打探訊息，試探從隻字片語中收穫有用資訊。一個處處防備，一絲口風也不透。還有一個如坐針氈，生怕說錯話被辭退，只得偽裝高冷。
回想起來，以賽亞竟不知三人裡誰的處境更悽慘。
海頓面色一肅，正色道，“不是挖人。他就是崇拜藥劑師，想跟咱們交朋友。之前我親口問過，他就是這麼回答的。”
“鬼話你也信？”以賽亞側目。
“他說什麼我信什麼。”海頓義正言辭，外加大義凜然。
以賽亞輕嗤一聲。他算是看出來了，海頓早就意識到對方的打算，“不想跳槽的話別搭理，省的到時候說不清。”
“他那麼敬仰咱們店裡的藥劑師，我覺得應該給個機會，讓他近距離瞻仰下。”海頓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以賽亞冷笑，“到底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你要是繼續遮遮掩掩、胡說八道，我就去告訴領主大人。”
“哎，千萬別！”海頓大驚失色，終於認真起來。
“前不久晚上出門吃宵夜，遭遇打劫。幸好愛德華路過，把人趕跑。”
“為了表示謝意，我請他吃夜宵。談話時無意中得知，他非常尊敬水平高超的藥劑師。這回來克萊頓，是聽說愛麗絲藥劑店有高手，想約見面。”
“然後你坦白，自己就是愛麗絲藥劑店藥劑師之一？”以賽亞猜測。
“沒錯。”海頓承認。
“你是不是傻？”以賽亞無語，“克萊頓紀律嚴明，尋常連盜賊都見不著，哪個不要命的敢跑去搶劫？”
海頓點頭，“是啊，一看就是圈套。所以我順著他希望的去做，想看看這人到底要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愛德華：……這本書的反派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