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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盡笙歌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記公子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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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盡笙歌言念君子,溫其如玉--記公子升(二)

這一邊,樓上的一間雅室內,一縷幽香自香爐中緩緩升起,悠悠的纏繞在案几上的一株木槿上,窗子旁的白衣公子手裡輕執了一隻玉杯,清新的茶香縈繞在鼻間,眼角的那顆淚痣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動人,嘴角微微勾起,饒有興致的看著木臺上的一切。

待到芷蘭一曲終了,臺下眾人霎時響起一陣喝彩,都沒想到平日裡只是聽聞的芷蘭絕藝,今日竟能有幸得見,對面的苒熙一見這般,非但不懼,反而興致更高,笑著說道:“芷蘭姑娘當真是琴藝高絕,苒熙今日多有得罪了!”

苒熙話音一落,眾人又是一驚:這秦國人竟敢如此說話,到底是真有技藝還是自詡過高?看來今日當真是有的看了!

苒熙也不顧臺下眾人如何反應,只是淡淡一笑,手臂輕輕抬到半空,袖子滑落至手肘處,眾人看不明白這樣一個容貌傾城的女子如今這番動作是要做什麼,正當臺下竊竊私語起來的時候,只見苒熙左右手交叉,以左手輕挑琴絃,右手輕揉,一時間猶如環佩叮咚,百鳥齊鳴,臺下眾人大驚,這琴之本音乃是悠婉悽絕,可是臺上這女子竟然以反手彈之,將這悽絕之音轉換成如此輕靈之音,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此時苒熙對面的芷蘭一見這般,一張臉也是頓時僵住,直勾勾的盯著苒熙的手指,苒熙見狀輕輕勾唇一下,卻突然‘嘶啦--”一聲,琴絃猶如裂帛響徹天際,眾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氣,就見苒熙已經換回左右手,可那右手撫琴的速度卻快的讓人看不清楚,只能聽見從臺上傳來的一陣陣嘶鳴,一聲聲哀嚎,眾人這才知曉,眼前這秦國女子竟然學會了這芷蘭絕藝,並且指法更加熟練,更加變幻多端。

看到這的芷蘭一張臉早已泛白,沒想到這不大的丫頭竟然一次就將自己苦練了多年的絕藝就學了去,竟然還比自己造詣更高,芷蘭一旁的侍女看到這小聲地說道:“小姐,要不要去告知公子?”

芷蘭被侍女這一句拉回了神,沒有回應,反而回過頭往樓上瞧了瞧,那窗子旁的白衣公子依舊是一副溫潤的笑臉,衝著芷蘭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又將目光轉向正在撫琴的苒熙身上,只是這一雙多年未曾有過波瀾的雙眸如今卻泛起了點點漣漪···

“公子,再這樣下去,這號鍾琴怕是要不保了,若是真如此,如何向大王交代啊?”窗子後的一個黑衣少年擔憂的提醒著白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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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修,備琴。”公子升淡淡一笑,輕聲開口說道。

“公子?”邢修有些不可置信,疑惑的問著,自從公子的母后去世以後,公子已經三年未碰琴,今日卻竟然···

“琴為知音人而奏,母後已經不在了,可是她卻來了···”公子升知道邢修的疑惑,便微微側過頭,笑望著邢修輕聲說道。

邢修點了點頭,不多時就從樓下捧了一把琴放到公子升面前,此時苒熙的琴音已經漸漸落尾,芷蘭見公子升卻還沒有任何動作,心中的焦慮更甚,眼看著苒熙一曲就要結束,芷蘭只得又回頭望了望樓上,可眼前這一幕卻更加令自己吃驚,沒想到公子竟然要親自撫琴!芷蘭又回過頭看了看苒熙,看來今日公子是找到他的知音人了,想到這,芷蘭微微笑了笑,臉上的神色又恢復了往日一般,靜靜地等待著一場真正的琴技較量。

正當苒熙胸有成竹的準備落下最後一音時,卻不料突然從上方傳來一縷悠悠的琴音,這琴音不張揚,不狠戾,卻像一股潺潺的流水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琴音一點點吞沒,苒熙心中驟然一慌,不單單是因為這琴音亂了自己的節奏,更讓自己心慌的是這琴音裡竟然有多個音調自己從未聽過,苒熙循著那琴音來的地方,看見的卻是一位氣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那隨著手臂輕輕搖曳的白色衣袖猶如渭水邊的蒹葭,俊逸出塵。

公子升猛然抬起頭,正對上那雙看著自己的美麗雙眸,那雙眼睛彷彿穿越了無數人潮,帶著太陽的光輝射進自己的心底,公子升的嘴角笑意更深,卻驟然加重了手下的力度。苒熙聽到公子升這一聲,猛然回過神來,苒熙心中多少有些氣惱:沒想到如此一個氣度絕塵的公子竟然趁自己不備,妄想出奇制勝,哼!今日就讓你看看我苒熙的厲害。

想到這的苒熙也不甘示弱,十指輪動,不斷交替,猶如千軍萬馬般奔騰而來,而公子升卻不急,反而又重新輕撫琴絃,帶著幾分慵懶,帶著幾分隨性,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將苒熙的千軍萬馬盡數擋在城外,聽到這的苒熙心中更加著急,這公子升越是這般,苒熙越是拿他沒辦法,再加上他的琴音裡有多處音調自己聽不出來,便更加難以與之對抗,苒熙的心裡一亂,指下的琴音也開始亂了起來,斷斷續續已經再難成曲調。

看到這的眾人不禁大驚,本以為芷蘭姑娘的琴技首屈一指,可沒想到今日這個秦國人更勝一籌,更沒想到的是這後來人的琴技居然比這秦國人又高出了不知多少倍,可謂是高深難料,今日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竟能有幸親眼見識這高絕琴技,當真是不枉此生!

聽到苒熙的琴音漸息,公子升也緩緩停了手,任憑最後一絲琴絃的輕顫飄落進眾人的耳朵裡。這時臺上的芷蘭卻緩緩起了身,向苒熙微微福了身子,隨後又向眾人說道:“諸位,今日的琴技大賽就此結束,諸位請回吧。”

眾人一聽雖有些戀戀不捨,但是今日的琴技大賽也總算是不虛此行,便漸漸地都散開了,臺上的苒熙見狀,又回頭看了看那把號鐘琴,心中仍是憤憤不平,想抬頭再看看那白衣公子,可是卻不見了人影,苒熙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本以為今日終於尋到知音人,可是這一眨眼間人便不見了···

一旁的芷蘭看著有些失落的苒熙,剛想開口卻見公子升從樓上的臺階上緩緩下來,身後的落日將公子升周身染上金黃,就像是那從九天的宮殿上走下來的神祗,讓人移不開眼睛。

正當芷蘭想要行禮時,卻被公子升一個眼神制止住並示意她退下,芷蘭又回頭望了望還在臺上的苒熙,便微微低了頭沒再說什麼就悄悄退下了。

公子升看著苒熙有些失落的背影,淺淺一笑,輕聲說道:“姑娘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高絕的琴技,在下佩服。”

苒熙聽見背後一陣溫和的男聲響起,便回過身,正是那高樓上的白衣公子,苒熙眉頭輕蹙,這才真正看清了這白衣公子的樣貌,不過也是十七八的年齡,卻生的這般好看,而且論琴技還遠遠高於自己,苒熙抬了頭,高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公子升微微作了一揖,沉聲說道:“在下···升。”

苒熙看著公子升那雙泛著光的雙眸和微揚的唇角,心中不禁為之一動,臉上也莫名的有些發熱,苒熙覺得不對,便輕咳一聲勉強按下心頭的悸動,走到公子升跟前,對上那雙清亮的眸子:“不知苒熙可有幸,當請公子賜教一二?”

公子升微微低下頭看著眼前的人兒,清冷了多年的心底猶如遇見盛夏的日光,開始變得盎然,看著苒熙清麗的黑色雙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公子升彎了眼睛,笑著說道:“若姑娘不棄,升,願為知音。”

苒熙的臉霎時一熱,望向公子升,微微勾起唇角,輕輕點了頭···

自那以後,苒熙便在這芷蘭坊住了下來,不為別的,就為這每日能白吃白住還有知音人相伴,苒熙覺得這真是自己出遊了快一年來遇到過的最大的好事。

可是對於公子升,苒熙只知道他每日都會來這芷蘭坊,而且芷蘭姑娘每次見到公子升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態度,苒熙心中不免懷疑,並且自從自己住下來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那把號鐘琴,苒熙也多次問過芷蘭關於公子升和號鐘琴的事,可問了多次卻仍是什麼都沒問出來,苒熙無奈也只好作罷。

這天,公子升照常來芷蘭坊和苒熙論琴,一進屋子,公子升便將一枝木槿插進案几上的青銅瓶裡,苒熙笑了笑問道:“升,這一連十幾日你每日來時都帶一枝木槿,就不怕將那花枝都折光了?”

“哈哈,能博熙兒你一笑,就算是折光了這臨淄城的木槿又如何?”公子升緩緩走到苒熙跟前,語氣裡帶著寵溺。

苒熙透過公子升,看了看案几上那枝開的正好的木槿,笑著問道:“可是你怎知我喜歡木槿?”

公子升聳了聳肩,輕笑道:“哦?原來你也喜歡木槿?我只是自己覺著這花好看,便覺得你也會喜歡,卻不想竟這麼巧···哈哈···”

“哼!我還以為是你知曉我也喜歡木槿才摘來送我的,沒想到你···哼!”苒熙沒想到初見時那個溫其如玉的公子升竟還會有這麼無賴的一面,本以為是他有心,最後竟是這般緣由!苒熙一時有些氣結,便轉過頭說道。

公子升見狀連忙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苒熙的頭,柔聲說道:“哈哈,好了好了,熙兒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一生氣可就不漂亮了哦?”

也是奇怪,每次自己一生氣時,只要公子升輕輕拍拍自己的頭安慰幾句,苒熙就覺得可能再大的事情只要有他在也會沒事,想到這的苒熙徑自走到案几前,看著那枝木槿說道:“哼!那好,那就罰你明日起每日送我兩枝木槿!”

公子升溫柔地望著苒熙柔聲應道:“好,好···”可是眼底的那份無奈和沉痛卻顯得愈加濃烈。

時間轉瞬而逝,八月的臨淄早已是荷香滿城,可是這一邊的芷蘭坊裡,苒熙卻是一個人望著案几上空空的青銅花瓶發呆,這時只聽有人敲門,苒熙連忙起身飛快的走到門前,卻在開門的那一瞬晶亮的眸子霎時暗了下來,沉聲說道:“是芷蘭姑娘啊。”

芷蘭笑了笑,將手裡的兩枝木槿細心地插在青銅瓶子裡,輕聲問道:“苒熙姑娘吃過飯了麼?”

苒熙垂了眼瞼,悶悶不樂的搖了搖頭,有些擔憂問道:“芷蘭姑娘,你可知這些日子升去了哪裡,已經一個多月了,一點訊息都沒有,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芷蘭一聽卻轉過身說道:“姑娘,你莫要擔心了,公子不會有事的,許是近日有事,走得急了未和姑娘說一聲,但是公子吩咐芷蘭,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定要每日給姑娘送花過來。”

聽到這的苒熙眼裡突然有了一絲光彩,問道:“那他有沒有說他去哪裡了?何時回來?”

“這個···芷蘭不知。”芷蘭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一雙秀眉緊緊蹙起,啞聲說道:“姑娘,芷蘭還有事,先退下了。”說完,芷蘭便快步走了出去。

這一邊的齊國王宮裡,一處別苑裡擠滿了開的正旺的木槿花,光線有些幽暗的屋子裡卻瀰漫著濃濃的草藥味,床榻上的公子升面色蒼白的閉著眼睛,一向舒展的眉宇卻緊緊的攢成一團,川兒端著一碗湯藥,眼睛紅紅的抽噎著說道:“公子,還是把這碗藥喝了吧,若是再這樣下去,傷的可是自己的身子啊···”

床榻上的公子升沒有說話,只是依舊閉著眼睛輕輕搖了搖頭,一旁的川兒又擔心又害怕,眼淚撲撲簌簌的往下掉,這是只聽門外邢修急匆匆的跑過來著急的問道:“川兒,怎麼樣?公子還是不肯喝藥麼?”

川兒點了點頭,邢修又轉頭看了看面色蒼白的公子升,一雙手緊緊握成拳,“我去找大王!”說著抬腳就要往外面跑,川兒見狀連忙攔住邢修說道:“邢修,你瘋了麼?!”

“川兒,難道你忍心看著公子再這樣下去麼?!夫人是如何死的難道大王他不知道麼?既然這樣他又怎麼忍心還要讓公子再去冒這種險!”邢修奮力的壓抑著滿腔的怒火,一字一句的咬著牙說道。

“公子他···”川兒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床榻上的公子升有些虛弱的開口說道:“邢修,不得放肆!”

邢修一聽,連忙跑回床榻邊,擔憂的說道:“公子,公子你怎麼起來了?”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你若是真為我好,就給我安靜的呆在這,哪都不準去!”公子升有些費力的撐起身子,皺著眉望著邢修輕聲斥責道。

“可是公子···”邢修依舊咽不下這口氣,剛想說什麼卻被門外侍者的一聲“大王駕到!”給打斷了,公子升一聽連忙說道:“邢修,川兒你倆扶我下床!”

不多時,齊王就大步踏了進來,一進來就看見公子升虛弱的面色卻還是挺直了脊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齊王皺了皺眉有些責備的說道:“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好好在榻上躺著下來做什麼?”

“孩兒身上的傷乃是父王所賜,今日父王來,孩兒豈敢懈怠。”公子升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波瀾,只是淡淡的回道。

“放肆,你這是在怪罪本王了!”齊王一聽公子升這話,氣的大聲吼道。

“咳咳···孩兒不敢!”公子升虛弱的應著,腿下卻是一軟跪在了地上,一旁的川兒連忙要去扶卻被公子升一個眼神制止了,案几旁的齊王一見公子升這般,搖了搖頭語氣也軟了下來,緩緩的落了座說道:“你這性子和你母后一個樣!若然她也不會這麼早就···”

公子升看著齊王眉間那一閃而逝的悲傷,冷冷的說道:“呵呵···若不是當初父王你要母后假意接近那楚國公主,以探聽楚國虛實,母后又怎會被殺,若不是你為顧及齊楚兩國之盟,又怎會對那楚國公主的所做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不是你為了自己的顏面,母后又怎會背負著歹毒之名含恨而終!”

“你住口!”齊王氣的一把將案几打翻,好像心底裡最不願被人提及的傷痛如今卻被*裸的翻開在眾人眼前,齊王顫抖的指著公子升,沉聲說道:“如今不管你是如何想的,為了齊國,那秦國你必須要去,那秦王你必須要殺!”

“···那我若是不去呢?”公子升費力的慢慢站起身冷笑著說道。

“哼!這可由不得你!”齊王如此一聽,沒有再動怒,彷彿早就料到公子升會這麼說,反倒是又重新落了座緩緩說道:“本王聽說前些日子你的芷蘭坊來了個秦國人,名叫苒熙?”

公子升一聽,心中一緊,連忙說道:“你要做什麼?”

“本王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想,若是不答應本王的要求,本王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活著回去···”

公子升腳下一個趔趄,若是苒熙因為自己而受到任何傷害,那他還要怎麼活下去,還要怎麼面對著這本就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想到這的公子升攥緊了手裡的那個赤玉竹節,低低的開口說道:“我答應你就是,若是你敢傷害她一絲一毫,不要怪我不顧念父子情份!”

齊王聽罷心中一慟,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父子之間竟會走到如今這般地步!齊王極力按下心中的波動,從袖口裡拿出一個藥瓶說道:“這藥對你身上的傷有奇效,早些養好傷也好早些到秦國去。”說著起身便要離開。

“慢著,我還有一個要求。”公子升叫住將要離開的齊王。

“說!”

“將那把號鐘琴給我。”公子升的聲音不大,眼角的那顆淚痣被蒼白的膚色襯得更加明顯。

“···好!”齊王沉默了片刻,這號鐘琴乃是齊國王室的至寶,天下多少好琴之人趨之若鶩,但他們只知有這號鐘琴,卻無人知曉這琴就在齊國王宮,如今升兒要這琴做什麼,齊王的心裡也猜得出一二。

這一邊的芷蘭坊裡,苒熙一個人呆呆的在庭院裡坐著,芷蘭見狀連忙走過來輕聲說道:“姑娘,公子讓我帶話給你···”

苒熙一聽連忙起身問道:“什麼?你快說!”

“公子他說姑娘一個女兒家隻身在外多有不便,讓姑娘你趕快動身回秦國去,越快越好!”

苒熙皺了眉,心中疑惑,不解的問道:“為何啊?升他現在人在何處?為何不是他親自與我說?”

“姑娘,公子也是近日才回來,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吩咐芷蘭轉告姑娘的,公子還說,等忙完這些事他便去秦國找你。”芷蘭勉強的扯出一絲笑,輕聲說道。

苒熙聽芷蘭這麼說也便不好再多問,只是垂了頭緩緩說道:“好,我知道了,我明日便回去。”

秦王政六年的立春,咸陽城內規模最大的客棧‘客自來兮’剛剛開張,一向好熱鬧的苒熙定然要去湊湊熱鬧,一到客自來兮,店小二便熱情地招呼著苒熙入了座,沒坐多久,苒熙就被一個黑衣男子請上了樓,說是他家掌櫃的有請。

苒熙沒有多想便隨著黑衣人上了樓,苒熙被帶到樓上的一間雅室,剛到門口,那黑衣人便說:“姑娘,我家掌櫃在裡面等候姑娘多時了。”說著,那黑衣人做了請的手勢便退下了。

苒熙心中疑惑,輕輕推開了門,只見室內薰香嫋嫋,案几上放著一把琴,苒熙走近一看正是號鐘琴,苒熙心中一動,莫非是他?

想到這的苒熙連忙走進內室,果然窗子旁的那抹白色身影一如初見時那般俊逸出塵,公子升回過頭,眼神裡滿滿都是愛戀和想念,輕輕開了口:“熙兒···”

“升!真的是你?”苒熙欣喜的兩步並做一步的走到公子升跟前,公子升笑著拍了拍苒熙的頭,溫柔的聲音就像是那窗外的春風,輕輕掠過苒熙的心尖:“想見你,我便來了···”

秦王政二十六年,王賁攻齊,俘齊王建,齊亡。齊國滅亡的訊息第二天便傳回了咸陽,苒熙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沉重,自從知道了齊國滅亡,苒熙便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當初客自來兮的地方又重新換了客棧,苒熙在門口站了許久,直到一位賣花的老人一聲吆喝才將苒熙的思緒拉了回來。

那老人提著滿滿一籃子的木槿花,笑著問道:“夫人,這是剛折的木槿,要來兩枝麼?”

苒熙看著開的正好的木槿花,眼前卻慢慢浮現出公子升的溫潤臉龐,想到這的苒熙鼻頭一酸,輕聲說道:“好···”

那老人將籃子放下,一邊從籃子裡挑出兩枝開的漂亮的木槿,一邊說道:“夫人,你可知這木槿花的花語?”

苒熙從不知道這木槿花竟還有話語,便好奇的問道:“不知,這木槿花還有花語?”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這木槿花的花語是溫柔地堅持,木槿花朝開暮落,就像春去秋來四季輪轉,更像是愛一個人,會有低潮,會有紛擾,但懂得愛的人仍會溫柔地堅持,因為他們明白,起起伏伏總是難免,但沒有什麼會令他們動搖自己當初的選擇···”

苒熙聽罷,心中狠狠一顫,手中的木槿陡然落了地,老者見狀連忙重新拾起,小心的放回苒熙的手裡,笑著說道:“呵呵,老朽也是早些年在這附近賣花時,一位白衣公子告訴老朽的,夫人也莫要當真了···”

聽到老人口中的白衣公子時,苒熙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這積壓在心頭多年的愧疚,多年的想念終於在這一刻奔湧而出,苒熙緊緊攥著手裡的兩枝木槿和胸前的赤玉竹節,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瀟灑俊逸的白衣公子,原來他竟是這般愛著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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