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靈033話 分院難題

那群拿重型武器的老生之中，有六個人的武器是哈雷沒見過的，他們倒提著一種「鐵錘」形狀的大家夥。沉甸甸的「錘頭」形的那端朝下，使用者用右手拎著，而左手則提著長筒狀的「錘柄」的中段朝向天空，而那些撕裂火焰巨龍的光彈就是從這些「錘柄」的頂端射出去的。

每一發光彈的發射，長筒的頂端會先有一圈火光驟縮，接著就是「砰」的一聲轟響，光彈射入高空，同時「錘頭」的外側會彈出一枚手掌長冒著煙的鐵罐罐，彈到地上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光聽聲勢就知道這種武器的後座力大的驚人，所以六人中五個都是一等一的壯漢，剩下的那個讓人意外的卻是一個少女，不由讓哈雷多看了兩眼。

「他們用的是什麼武器？感覺威力好大！」哈雷向同伴尋求答案。

大家都在搖頭，只有伊芙回答了哈雷。

「那是弩炮，是一種紋咒武器，用戰能驅動發射特製的彈藥，每一枚彈藥裡都有光石。」

「那豈不是很貴。」

「沒錯，通常只有對付巨型以及超巨型以上的猛獸才會用到這種重武器。」

「比方說？」

「猛獁，象犀，還有飛龍。」

那六個手提弩炮的傢伙停止發射後，便向左右兩旁散開，鐵塔般高大的吹號角者仍在吹著號角，而在他的背後，一群帶著頭盔穿著重甲的傢伙跳起戰舞。

即便哈雷並不懂的欣賞舞蹈，但能感受到一種古樸原始的力量撲面而來，跳舞者時而用武器敲擊自己的盾牌，時而重重跺腳朝天怒吼，哈雷的血液跟著舞蹈的節奏沸騰起來，彷彿身臨其境地圍觀一場巨型猛獸的捕殺盛宴。

領舞者沒有戴頭盔，手持兩柄窄長的細劍，明明是一個貴公子模樣的男人，在如此粗獷雄壯的舞蹈中居然沒有一絲的違和。不知道是他哪一個動作或者哪一個眼神打動了哈雷，竟然後者脫口而出道：「我要加入狩獵人學院！」

「你要是加入的話，我也去。」柯文說。

「算我一個。」狗耳說。

「我只好陪你們這些笨蛋一起咯。」朱莉婭說。

「你不再考慮考慮？遊騎兵還沒出場呢。」伊芙說。

彷彿是回應伊芙的話一般，狩獵人學院的戰舞很快就結束了，參演者回到了自己學院的方陣。

轟隆隆，轟隆隆，

轟隆隆，轟隆隆。

哈雷剛剛察覺到腳下地面在顫抖，轉眼間二十匹黑色壯馬就如勁風一般衝進場地。

二十名披甲戴盔的黑色騎手，單手握著黑色長槍，黑色斗篷甩在背後獵獵作響。他們以錐子狀的隊形長驅直入，領頭騎士的身軀相較胯下黑馬而言有些過於瘦小，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展現一個優秀的領導者的風采。騎隊一路跑到高臺前才止住了馬蹄，二十名騎手坐在馬鞍上雙手舞動長槍，那些精湛的花樣動作讓哈雷眼花繚亂，他從沒想過槍術居然有如此的觀賞性。他還在細細品味槍照，騎手們卻換了隊形。二十匹馬分成兩列，面對面而戰，然後騎手們將長槍掛在背後，取下長刀與圓盾。他們上揚長刀的同時，駕馬後退，當兩列騎手的距離拉開的足夠遠時，兩列騎手同時發動了衝鋒。

幾乎是在一瞬間，二十匹馬兩兩撞在了一起，盾撞盾，刀碰刀。如此來回衝鋒了三次，所有的動作整齊得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第四次衝鋒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碰撞的聲響，因為這次二十匹馬又彙集成了一支長隊，表演似乎就到此結束了，明明這次表演是三大學院中時間最短聲勢最小的，但傳遞出一種濃烈的肅殺感，彷彿是在告訴眾人廝殺不是兒戲。

二十名騎手齊刷刷地下馬，二十匹黑馬徑自跑出場地。騎手們動作一致地摘下了頭盔，那位瘦小的領頭騎士竟是一位少女，一頭長長的銀色亮發瀑布般垂到腰際，湛藍色的雙眸中彷彿沒有任何感情。

她長得實在太美了，美到讓哈雷不敢直視她，不得不把視線移開，有那麼一瞬間，心底竟有了想加入遊騎兵學院的念頭。而更多新生則像是石化了一般，眼神僵直在了少女所在的方向。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女人……」柯文幾乎像是在夢囈。

「你真是太丟人了！」朱莉婭憤怒地賞了柯文一記爆慄，而後者卻毫無反應，她恨恨罵了一句：「男人都是白痴！」

高臺上此刻傳來穆大師的聲音。

「好了，被我念到名字的新生，請出列站到中間來。第一個，巴喬·諾基。」

一個揹負雙手斧的強壯男生出列。

哈雷認得他，在迷宮中哈雷一槍曾刺穿了他的肩膀。

「你可選的學院是狩獵人和遊騎兵，請做決定。」穆大師說。

「狩獵人學院。」巴喬毫不猶豫的回答。

狩獵人方陣發出歡呼聲，歡迎他的加入。

接下來陸續幾個人也都加入狩獵人學院，零星幾個人加入遊騎兵學院，而加入遊騎兵學院得到的祝賀僅僅只是拍拍肩而已。

哈雷很快就發現其中的問題，這些學生的選項都只有狩獵人與遊騎兵兩種，並無法選擇紋咒師學院。而第一個加入紋咒師學院的那個傢伙，居然是卡斯。

直到此刻哈雷才認出卡斯就是當初在巨門集市教訓過的貴族少爺。他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面。

分院儀式仍在繼續，基本上十個新生裡面，五個會選擇狩獵人學院，四個會選擇遊騎兵學院，而只有一個新生有資格選擇紋咒師學院。難怪紋咒師學院的學生最少，因為門檻最高。

天火雷霆小隊中最早被叫到名字的是柯文，如大家事先說好的一樣，柯文順利的加入了狩獵人學院。不久後就是狗耳和朱莉婭，他們也如約加入了狩獵人。三個人站在對面方陣裡向哈雷與伊芙招手，彷彿是催他們趕快過來。

又有不少人的名字被叫到，終於輪到了伊芙。她出列前，莫名其妙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你可選的學院是狩獵人和遊騎兵以及紋咒師，請做決定。」穆大師說。

「紋咒師。」伊芙·克蕾兒說。

哈雷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看到伊芙走進紋咒師方陣，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瞬間有一種被人背叛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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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在心中大喊，但這個問題除了伊芙，沒人能給他答案。

所有的新生幾乎都找到了歸宿，卡斯的兩個跟班阿比蓋和卡頓都去了狩獵人學院，以雅爾薇蒂為首的三人眾的另外兩個少年也都加入了狩獵人學院。最後等待分院的學生，只剩考試中的前五名了。

「你要去哪個學院？」雅爾薇蒂出列前問哈雷。

「狩獵人。」哈雷沒有精神的回答。

「那等會見。」雅爾薇蒂說。

雅爾薇蒂加入了狩獵人，第四名白隼加入了紋咒師，而他的那四個隊友則站在紋咒師方陣中替他祝賀。第三名隆賓·毛瑟也加入了狩獵人，第二名韋德加入了遊騎兵。

最後只剩第一名哈雷·哥麥普了。

「你可選的學院是狩獵人和遊騎兵，請做選擇。」穆大師說。

「狩獵人。」哈雷說，雖然心裡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想加入遊騎兵，但理由太可笑幼稚了，僅僅只是因為那個女騎士美麗動人的長相。他甚至連人家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穆大師一點頭，哈雷剛要邁步走向狩獵人學院，突然高臺上又站起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反對。」代理校長薩迦·嘉米爾大師說。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

「理由是？」穆大師疑惑至極。

「這小子先是飲下三瓶覺醒之血不死，已經十分可疑。你以為這事真的能瞞得住我嗎？這小子與曼諾對戰時開啟了剛體，在考試中又學會了瞬步。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作為一個對戰能毫無基礎的門外漢根本不可能做到。」薩迦大師目光陰沉的盯著哈雷。

「所以，您的決定是？」穆大師繼續問。

「先革除這個小子黎明利刃學生的身份，然後再由我們仔細審問。」薩迦大師說。

哈雷感到耳旁嗡嗡雷鳴，他搞不明白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恐怕，您無法做出這種裁決。」穆大師一改懶懶散散的口吻，變得堅定起來。

「穆，你很清楚我有這個權利。校長不在期間，學校的大小事由一切由代理校長主持，之前你已經越權多次，我並沒有找你問罪。但這一次不同，我下的命令無人能改。」薩迦大師的態度不容妥協。

穆大師一時無言以對，若按校規來說，薩迦大師的決定毫無過錯。

難道真的就無能為力了？

「無人能改？包括我？」

一個穿著金色綢緞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大門口，腆著肚子踱步進來。

「校長！」穆大師驚喜的叫道。

哈雷覺得這人無比眼熟，仔細一看，原來竟是黃昏之吻裡遇到的那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