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路第八十七章 死與判決

沙璟就這樣，死了？

我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這簡直就是噩耗！沙璟死了？沙璟怎麼能死？他死了，還有誰陪我玩下去？還有什麼事情值得我去奔波？

沙璟真的……死了？

很多人問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的。

“是的，沙璟，死了！”

語言直白簡練，幾個字，從我的嘴角擠出，又被我吞了進去。我嚼了好長時間，都沒能將這麼簡單幾個字消化掉，我想，風行也許可以，山丘也許可以，但是我不行，沙米更不行了。

“沙璟真的死了嗎？”

突然有人這麼問我，我不置可否。我的思緒不斷纏繞、鬥爭、思考，最後我終於還是得出結論，並且告訴他們：“是的，沙璟真的死了！”雖然我還是不大相信，事情就這麼結束了。誰又能夠相信呢？

沙璟死後，我和山丘、風行徹底擊潰了異族，最後異族提出了和談。我說好。

就這樣，世界一下子又回到了安寧，天空又變成了蔚藍。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讓人來不及思考和流連。然而，沙璟為何會選擇自殺呢？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個謎。有人認為他是被迫無奈了，知道這次沒有誰可以饒了他，他必死無疑，還不如自己先來個痛快；也有人說，他是因為此前無意中殺了自己的愛妻墨雲，至今悔恨不已，良心發現，所以下去陪她了；另外，說沙璟深知自己罪大惡極，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終於認識到了這點，可是已經沒有機會給他改過自新了，於是他選擇了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很多很多的說法，頓時傳遍了南陵河大地。

同時，沙米也知道了。

當我以為我要費相當大的力氣和時間來安慰沙米時，沙米的反應卻令我大跌眼鏡。她不僅沒有陷入極度的悲痛之中，也沒有任何的失常，反之，平靜得跟平時別無二樣，該笑的時候一樣笑，玩鬧的時候一樣瘋玩瘋鬧。看見沙米這個樣子，我不知是好是壞，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沙米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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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午後，陽光很溫柔，沙米依靠著我，說：“軒兒，你知道嗎？自從我知道我母親是她殺的，我就已經不再把他看成我的父親了。”

“哦……傻瓜，一切都沒事了。”

“嗯，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擔心我，因為我真的沒事了……”沙米的話語十分平靜，我從未懷疑過她。她繼續說：“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孩子……”

“……”我不知說什麼好，沒有什麼表達我此刻的心情。我靠沙米更緊了，聞著她的髮香，我的視線變得模糊了。

沙璟死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大多數事情我都交給山丘和風行去辦了，我想把更多的時間留給沙米。她比任何人都需要我。當我確定沙米沒事了以後，我才開始著手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這次，審判墨洗塵這個********被重新提到了日程之上。

我的面前，墨洗塵正安靜地坐著。為了留給他這個昔日族領一點面子，我沒有讓他跪下。墨洗塵也很配合，不再像往日那般大吼大叫，估計他的嗓子也喊得差不多了吧。也不知為何，沒有見墨洗塵的時候，我一想到他生平作惡多端、罪不可恕，就想直接把他殺了算了。但是現在看著他坐在我面前，一望到他蒼老的面龐和凌亂的頭髮，我就有點於心不忍了。我深知自己總是過於善良，結果反倒對自己殘忍了。可是，我真下不了手。無論是面對沙璟還是他，我都有些猶豫……

一旁的山丘見狀，小聲對我說：“族領，你這時候還猶豫什麼呢？墨洗塵這傢伙，早該死一千次了！”

“我知道，山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畢竟還曾經是你的族領，不是嗎？”

不料山丘來了一句：“這種人當我們的族領，我寧可不是墨族人！”

“……”

這下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是好，於是，我對墨洗塵說：“墨洗塵，到了這個時候，誰也救不了你了。你還是老實說說自己這輩子所犯下的錯吧！”

墨洗塵聽罷，卻一動不動，還是坐著。我有點惱怒，但隨即一笑，說：“都這時候了，沒必要再演下去了吧？墨洗塵……”

“你哪裡看出來我是在‘演’了？”墨洗塵沒有動彈，但是卻冒出了一句話來。

我也立刻回應到：“你現在不就是？”

我剛一說完，墨洗塵就突然從坐著的椅子上彈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尖大吼道：“葉紫軒，你不要太得意！老子我在這世上稱霸時你還沒從你媽肚子裡冒出來呢！哈哈哈哈……”

“你！……”我瞬間被他的話所激怒，走上前去，一腳將他踹到地上。

他從趴著的地上坐了起來，理了理頎長的頭髮，露出兩隻猙獰的眼睛，盯著我說道：“葉紫軒，我告訴你，你小子沒有我還能走到今天？要不是憑藉老子修的地下通道，你還有今天？！”

“哦……你說那個啊！那個確實要感激你了……謝謝了，不過很可惜……你說的那個什麼地下通道啊，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你給我說清楚，它怎麼可能不存在了？我告訴你，你就是騙老子也沒用！老子比你更瞭解它！”

“是嗎？好吧，不信算了，反正你信不信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哼！葉紫軒，我告訴你，你要是現在不放了老子，你保管會後悔的！”

“後悔？你在做夢吧？”這時，一旁的山丘早就看不下去了，冒出來這麼一句。墨洗塵聽罷，不僅沒有激怒，反而大笑起來。許久，他才吐出一句話：“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爺爺的下落了？”

被他這麼一說的，我的心“噔”了一下，趕緊問道：“你不會又在騙人吧？我看多半也是騙人的！”

他笑得更加大聲了，說：“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一定會後悔的！哈哈哈哈……”

“你讓我信也可以，那你說說他們在哪裡？如果你說的是實話，我可以放了你！”

“切！傻小子，你這種伎倆就像忽悠老夫我啊？！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要是老子告訴了你，你絕對還是會把老子給殺了，老子偏不告訴你！”

“……”我突然心急了。大概是太想知道葉乾坤和葉蔚藍的訊息了，聽他這麼一說，搞不好還真能找到失散多年的所謂的“爺爺”呢！

我想了一會兒，終於決定，放了墨洗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