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死就全點攻擊了[末世]18、文案場面1
末世裡的夜, 根本沒有電影裡的那麼明亮,失去了燈光師,為了節省電力, 也基本不在晚上開燈,整個基地如荒蕪的死城一般。
池芯檢查了一下空間裡的槍支庫存,覺夠自己折騰的, 摸著黑來到圍牆入口處。
“什麼人!”
幾道探照燈的光她臉上照來,池芯眯了下眼,聽到那邊說著“放下手!”“是女神!”……探照燈的光很快消失了。
有人很快到她面前來, 聲音十分諂媚:“池姐怎麼黑燈瞎火的出來了?出基地嗎?”
池芯被他殷勤的態度驚了驚, 只來得及低聲“嗯”了一聲。
l基地建立之初, 為了保護倖存不多的人類, 四面八方都被高牆圍起,有人時刻監管。
鬱襄和戰士們都不算基地裡的人,就算出去了也沒有人在意。
池芯都做好要和守門的人幹一仗的準備了, 卻見對方壓根沒有阻攔的意思,直接回過身招了招手:“開門!讓池姐出去!”
池芯:“不用登個記什麼的?”
“不用不用。”那人繼續殷勤,“池姐是想再調查一下那個傳說中的厲害東西嗎?”
“嗯。”池芯又應了一聲。
她已經把自己拽出“厲害東西”當幌子給忘了個乾淨, 但既然能出去,他們怎麼說就怎麼是吧。
那人笑意更盛, 親自將池芯送到了門口,目送她出去, 還滿含深情地叮囑:“池姐小心啊!當然以池姐的身手,稍微小心一下就好了。”
池芯渾身起雞皮疙瘩,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基地門前。
想到被她拋棄在基地裡的蕭黎和景修白,她在心裡雙手合十,默默道了個歉。
她爽約了。
白天在三人一對資訊, 意識到鬱襄和五個戰士竟然同時消失,一天一夜都沒回來,三人同時意識到了情的嚴重性。
“鬱襄雖然跳脫,喜歡冒險,但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當時景修白遲疑地說,“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去,只有可能是他覺動的理由不好意思和人說。”
“我的戰友們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蕭黎臉上有著莫大的困惑,“他們有可能是一起行動嗎?”
景修白:“不排除這個可能,果他們在基地內還好,果他們出去了……”
一直沉默的池芯說:“那就去找他們吧。”
他們在基地裡找到快天黑,本就不抱希望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於是景修白提議,明天借一輛車,去基地外的附近找一下。
但是池芯為了任務,不可能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們一起行動。
於是她當天晚上就溜了出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原本還不知道鬱襄留在基地裡,她出來招惹喪屍該怎麼讓他看見,現在反而恍然大悟。
既然鬱襄就在基地外,那她到時候一放求救信號,他一定就能看到了。
自以為摸透劇情套路的池芯美滋滋。
在電影裡,池芯需前往的地方是原l市中心的一家百貨商場,目的是……再取一些化妝品和漂亮的衣服。
池芯黑線。算了算了,去多拿一些物資也是好的。
可是走了幾步,池芯停了下來。
當時為了避免被喪屍圍攻,基地特意建在了市郊區的位置,現在她該靠什麼去那個商場?
她舉目四望,在這個破敗空曠的街道上,只有滿地被遺棄的車輛,遠方隱隱傳來喪屍的嘶嚎。
一輛路虎出現在視野裡,流暢威猛的車身讓池芯眼前一亮,她一個箭步衝上前……繞過了路虎,從它後面的草叢裡扒拉出來一輛髒兮兮的共享單車。
小藍車的還挺足,池芯用肚子壓在車座上試了試,滿意地掏出槍,對著鎖開了一槍。
隨即她飛身上車,一溜煙奔離了原來地方,剩下幾隻被槍聲吸引來的喪屍,迷茫地打轉。
池芯雖然不開車,但腳踏車技還是不錯的,她單手控制著車把,右手舉著槍,時刻提防著路邊的喪屍。
當有喪屍出現,她儘量不去依靠肌肉的反射,而是靠自己去瞄準和射擊。
路上的零散喪屍成為了她的天然靶子。
池芯前期還覺十分順利,但是當道路漸漸狹窄,她開始進入市區時,逐漸察覺到了情的不同尋常。
l市之前好歹是個三線城市,不算特別繁華,但人口密度也不算低,但她一路過來,卻沒有遇見很多喪屍,讓系統不用開技能,她自己就全能搞定。
喪屍都去了哪裡?
不為了劇情設定,都專門埋伏在商場附近,就等著她去招惹吧?
越接近目的地,池芯越覺這個匪夷所思的猜測十分靠譜。
商場的樓頂已經隱約在建築群中冒出了頭,拐過兩條街就到。
周圍不是一片死寂,喪屍的吼聲和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的咯吱聲逐漸響起,隨著目標的接近,越來越大。
池芯拉住剎車,眼裡露出些許不安。
這些喪屍不這麼敬業,她還沒到,就迫不及待地等在商場裡了?
那她不現在就放求救信號,把鬱襄召喚過來嗎?
“那麼大一個屍群就在那,你居然想原地撤退?”系統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那可都是分啊,你想清楚。”
池芯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蹬腳蹬,商場門口趕去。
吼叫聲越來越大,池芯壓抑著險些跟吼聲同頻的心跳,騎過拐角,看著眼前的一幕屏住了呼吸。
層層疊疊的喪屍包圍在商場的門口,們嘶吼著,衝撞著,擁擠著商場的捲簾門,那層脆弱的門已經出現褶皺,很快就被攻破了。
這是怎麼回!
池芯差點調轉車頭就跑,果不是從嘶吼中隱約傳來的,屬於人類的怒吼聲的話。
池芯猛地回過身來。
一片黑暗中,差不多在商場第五層左右的位置,隱隱出現了槍火爆裂的火花,有男性的怒吼夾雜在屍潮聲中,一旦聽到了苗頭,就再也無法忽視。
不是吧?!
想到消失的鬱襄和戰士們,池芯梗住口氣,幾乎要罵出聲。
但她生生又咽了回去。
在距離屍群這麼近的位置,她不能吸引們的注意。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下了車,想要找路進入商場之時,就聽見一陣“滋啦——轟!”的巨響。
喪屍群衝破了捲簾門,們以群眾搶菜一樣的架勢,爭先恐後地滾進了商場。
系統尖叫:“你的分!你的分!”
我的分!我的……分什麼分!男二小命不保!
池芯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她顧不掩蓋蹤跡,繞過被喪屍包圍的正門,直直地衝向側方的消防樓梯。
然而喪屍無孔不入,狹窄鏤空的消防樓梯也被它們佔據,聽到有人過來,們齊刷刷地扭過頭來。
一片暴突潰爛,缺斤少兩的臉面向池芯,讓她心臟一停,差點想吐。
“給我滾……都滾啊!!”
池芯顧不練習槍技,對著嚎叫著撲來的喪屍一頓瘋狂射擊,和之前一樣,只要是射出的子彈,必定擊中一隻喪屍的頭。
清理完路口,池芯忍住噁心,一邊扳機不停地瞎射,一邊深吸口氣,對著樓梯口就衝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死了!
池芯幾乎眼睛都不敢睜,只顧一路飛奔,想要碰觸她的喪屍,不是被一槍爆頭,就是被她反射性一腳踹下了樓梯。
就這麼猛衝了三樓。
咔嚓。
又,又來了。
池芯甚至苦笑都笑不出來,內心毫無波動。
沙/漠/之/鷹威力大,射程靈活,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彈夾量少。
這種情況也來不及更換彈夾,池芯將滑入空間,沒有過多思考,反手抽出腰間的軍刺,夜裡寒光一閃,戳爆了撲過來的喪屍眼眶。
就這麼趕到五樓時,她已經身上染血,心裡的恐懼都已經麻木了。
清理完身邊的後一隻喪屍,看著緊閉的消防門,池芯對準鎖釦,一把軍刺戳了進去。
這種鎖的級別自然不能和武器庫的相比,池芯抬腳一踹,消防門頓時向裡彈去,發出巨大的聲響。
池芯迅速地將樓內的情況打量一番。
在看到琳琅滿目的化妝專櫃,以及各種末世前雷貫耳的大牌之後,池芯愣了愣。
這不就……巧了。
不知道鬱襄那幾個大老爺們為什麼來到這個地方,池芯感到心中有一股怒在逐漸升騰。
她抿了抿唇,眼神變蕭殺起來。
來到這層,人聲和射擊的聲音更加明顯起來,池芯短暫地判斷了一下,循聲衝向聲源。
此時鬱襄這邊,正在進一場殊死搏鬥。
“不了!我沒子彈了!”一個人射出了空槍,憤恨地咒罵一聲,用槍身軀擊打喪屍,同時大聲喊道,“我們需撤離!”
“我們早就應該撤離!”另一人沙啞激憤的聲音,“但是這他媽的怎麼撤!”
在意識到大樓被喪屍包圍之後,他們負隅頑抗了許久,直到彈藥將近,才躲藏起來商量對策。
但是將近兩天的時間過去了,彈藥只會越來越,他們迫於無奈,只好選擇強突圍。
然而,喪屍群的數量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竟然連樓梯口都無法抵達,眼見著大群的喪屍從樓下次湧上,氛終於陷入了絕望。
“鬱襄,我們該怎麼辦?”有人聲音疲憊,連續兩天的高度緊張,幾乎榨乾了所有人的精力。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他們一邊擊殺喪屍,一邊沉默地等著鬱襄的回答。
是他組織的這場行動,今動即將失敗,也該由他來發號最後的施令。
鬱襄英俊的臉上陰雲密布,看不到一絲玩笑的神色,他喘息著用一隻手射槍,另一只胳膊無力地耷拉下來,顯然受了重創。
聽到詢問,他扭過發白的臉,認真地看了一圈奮死拼殺的幾人,啞聲說:“是我鬱襄對不住各位了。”
“這話就不用說了。”一直沉默的那人開口就是粗重的喘息,“都是兄弟們自願參與這次行動的,若是真死在了這裡,也算是命。”
“是!”“沒錯!”
幾個漢子應聲。
“果真命不好挺在了這裡,也算是為女神而死吧!”想起幾人來這裡的目的,有人慘笑著安慰。
鬱襄抿起了唇,他靠在牆上,目光發狠,手中子彈不錢一樣,一顆接一顆地射喪屍。
他槍法很好,這幾個人槍法都不錯,但他們的子彈都逐漸告罄,應付不來這無窮無盡的喪屍,他也一樣。
有更密集的腳步和嘶吼從樓下傳來,短短的五層樓,幾人猶如站在地獄的入口處,聽到的是惡鬼的嘶嚎。
莫非這就是他鬱襄的命了嗎?
到如今,已經不可能有任何奇蹟的發生。
後一顆子彈打空,鬱襄絕望地閉上了眼,死死握著身上揹包的帶子。
好幾只喪屍同時向他撲了過來,鬱襄咬著牙握緊拳,猛地睜開眼衝喪屍擊出!
他的拳凝滯在了半空。
不止鬱襄,所有人的表情都一下子陷入了呆滯。
攻擊鬱襄的那幾隻喪屍動作停住了,幾秒之後,齊齊從肩頸處斷成了兩半。
在它們後面,露出了池芯面無表情的臉。
她白皙的面容上染上幾分血跡,在透明落地窗前,清透美麗,卻滿身殺伐,手中軍刺上的血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猶如月下修羅。
所有人如黑夜般死寂的瞳孔裡,驀地亮起了名為希望的光。
他們望著池芯,猶如看到了天神降臨,即使她滿身血跡,眼神冷酷而凶煞。
“池……池芯?”
鬱襄嘴唇哆嗦著,幾乎不敢念出這個名字。
他以為這是自己在臨死前產生的幻覺。
但是池芯瞥過眼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果還沒死,就動起來。”
池芯緊趕慢趕,一過來就看到男二閉眼彷彿原地等死的姿態,差點被七竅生煙。
她一個爆衝,迅速解決掉其他幾人身邊包圍的喪屍。
她守在樓內的樓梯門前,一個人足以抵一個軍隊,下手招招狠厲,沒有一分力浪費。
“關門!”
鬱襄反應過來,大聲讓其他呆住的人來幫忙。
幾個男人齊心協力,在池芯料理衝進來的喪屍的工夫,樓梯口的門重重地關上了。
後一隻喪屍被池芯砍掉了頭,站在一地的屍體和腥臭中,只有喪屍撓門的聲音分外清晰。
“池芯,真的是你。”
鬱襄陰鬱的臉上,露出夢幻般傻乎乎的笑容,他看著池芯一步步自己走來,眼中亮得驚人。
池芯想給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一巴掌,把他提起來控一控腦子裡的水。
但看著他慘兮兮的樣子,握著軍刺的手動了動,還是忍住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沒人被咬吧?”她撇過頭,其他幾人都打量個遍,才回過來看鬱襄,“胳膊怎麼回?”
“池姐,鬱哥是為了救我,從樓上滾下來了。”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夥子說,他滿臉血汙,看著池芯的表情,和末世前見到偶像的追星女差不多。
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小夥子臉都漲紅了。
其他幾人看了看他,眼裡竟然有幾分羨慕。
能和池芯搭話,是他們多人的夢想啊。
“不算什麼,那不算什麼。”鬱襄擺了擺好的那隻手,臉上還帶著傻乎乎的笑,“池芯,你是來救我們的嗎?基地其他人呢?”
經他一提醒,大家才意識到可能有其他人,頓時興奮地向四周看去。
“做夢呢?你們私自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和誰說了?基地又沒有千里眼,誰想到來這裡救你們!”不提還好,一提這話茬池芯又有些怒攻心。
她幾乎指著鬱襄的鼻子:“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不知道嗎?你自己作死就算了,還非拉上其他人?是覺黃泉路上太孤獨了,找人為你送葬再順便做個伴嗎?”
這一頓劈頭蓋臉,讓鬱襄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化為可憐兮兮的表情。
“咳,我……”他哽咽了一下,完好的那隻手解下身上的揹包遞了過去,小聲說,“雖然不知道你不開心……但我們來是為了這個的。”
池芯接過來,疑惑地看了眼其他人。
幾個大男人都露出狗狗一樣的表情,對著她瘋狂點頭。
方才她雖然罵的是鬱襄,但無疑其他幾人都帶了進去,一群人被一個比他們瘦小許多的小姑娘罵頭都不敢抬。
看池芯開啟了揹包,幾人都露出期待的表情。
池芯頂著目光,揹包裡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凝滯了。
粉底液,護膚水,精華乳液……
五樓裡每一個出現的牌子,基本這裡面都能找出一兩個。
“這不是……想你一直挺喜歡這些東西的。”鬱襄見她臉上的怒消失了,連忙打蛇隨棍上地解釋,“我們都是一群糙老爺們,也沒人懂,基地裡也沒有,這不就想著出來給你找一些,誰想到這麼背,居然被喪屍圍攻。”
池芯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難言的神色:“你們九死一生,就為了這些東西?”
“咳。”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臉頰泛紅,“女……池姐你救過我們,我們也沒什麼好報答的,鬱襄說你喜歡化妝品,末世裡這些東西不好找,這才犯了傻。”
“但我們不後悔!”那個年輕人說。
“對,不後悔!”
“為池姐找東西,我們心甘情願!”
池芯捏緊了手裡的揹包,看著這群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該說,果然是劇情的不可抗性嗎?
她的確來了商場,鬱襄也的確出現並且受傷了,化妝品也的確到了她的手裡……
一股命運的不可違抗感籠罩了她。
“走吧。”她也沒了怒,指她來的方向,“那邊有外接樓梯,喪屍已經被我殺差不多了,我們走那邊。”
她順勢將揹包交給前來拿的一個戰士,看幾人又變得呆滯的臉孔,“怎麼了?”
“沒……沒。”幾人紛紛搖頭。
在池芯轉過身後,他們對視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的無奈和苦笑。
包圍他們這麼久的喪屍,就在池芯輕描淡寫的“殺差不多了”中,被解決了。
男人們認命地跟上池芯的步伐。
在走過電梯井時,幾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連呼吸聲都被壓到最輕,有人輕聲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一陣指甲和金屬碰觸的刮擦聲傳來,從遙遠到清晰,發出牙酸滲人的聲響。
池芯整個人僵在前方,她猛然間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在電影裡,男二之所以會受傷,不是因為屍群多麼龐大,而是因為在這個商場中,出現了……
刮擦聲倏然增大,空曠的電梯井口處,爬出來了一個怪物。
那似乎是個喪屍,渾身肌肉剝落,幾乎能看看見裸露的內臟和骨骼。
但趴在地上,手腳都長出了漆黑尖利的指甲,猶如一隻巨大的蜘蛛匍匐在地上。
顯然方才的刮擦聲,就是由這東西弄出來的。
怪物爬出來之後,抬起頭用泛青的眼眶望他們,呼出腥臭的息。
“這是……什麼啊……”
超乎人類想象的怪物出現在眼前,有人發出驚恐的呢喃。
池芯微微後撤一步,藉助身體的掩飾,一隻手槍交到鬱襄手中。
槍立刻就被握住了,鬱襄的呼吸也十分急促,顯然對這個怪物的出現極為緊張和恐懼。
而池芯,在真正地看到了這個怪物後,心中的顫慄反而漸漸安定了下來。
“穩住。”在電影裡他們能活下去,沒道理現在反而活不下去,“現在不敢動,一兒我拖住它,你們向外接樓梯那跑,記住快。”
池芯聲音雖小,息卻極穩,幾個被嚇到的大老爺們看到她沉靜的側臉,竟然也安定下來。
“不!”鬱襄小聲反對,“我們都在這裡,怎麼能把你一個人丟下?”
“你們現在彈藥用盡,傷勢嚴重,還兩天都沒有吃飯,很容易給送菜。”池芯平靜地說,“在它沒反應過來之前,快走。”
身形為高大的那個男人突然舉起槍,聲音裡有絲癲狂,“我就不相信,這怪物能比槍還厲害!”
“等等!”
池芯的阻止晚了一步。
她眼睜睜地看著突突突的子彈射了出去,那怪物以不可思議的靈敏,四腳並用,一晃就閃離了原先的地方。
下一秒,猙獰的臉就出現在開槍的男人面前。
那一瞬間,池芯不確定是否在它的臉上看出了譏笑的神色。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怪物伸出一隻尖銳的指甲,深深扎入那男人的胳膊裡,在他的慘叫聲中,一把之挑飛出去。
“啊!!!!!”
所有人對對準怪物開始了瘋狂的射擊,怪物左閃右避,偶爾被擊中,就發出嘶啞的怒吼。
池芯握緊軍刺,沒有攻向怪物,反而走向倒地哀嚎的男人。
此時男人的胳膊上,以被刺穿的那個洞開始,一股代表死亡的黑色迅速蔓延向他整個胳膊,黑色所致之處,所有肌肉瞬間萎縮。
這股黑正向男人的肩膀處蔓延,恐怕不消片刻,他整個人都不變成這根胳膊一樣。
“為了救你,對不起了。”池芯逼著自己看他,手中軍刺一劃。
能輕鬆戳穿喪屍腦殼的軍刺,也同樣輕鬆地將男人的手臂整個削了下來。
池芯不敢看男人哀嚎的臉,她猛地回身,對著那只怪物走了過去。
雖然能擊中的子彈不多,但顯然偶爾的命中激怒了怪物,正停在大廳中,和鬱襄等人形成對峙姿態。
渾身蓄勢待發。
倏忽間,身體僵了一下。
似乎感到一股強烈的威脅從身後襲來,顧不面前的幾人,尖嘯著回過身,兩隻前爪狠狠擊向身後的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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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
池芯雙手握著軍刺,橫在身前,穩穩地擋住了這狠辣的一擊。
怪物一擊不成,整隻都陷入了狂亂,能感受到這個女孩身上傳來的危險,頓時不顧後面的人,盡全力和面前的女孩展開廝殺。
對上這只行蹤莫測,速度堪比敏捷型高階喪屍,力量卻不知強大了多倍的怪物,池芯心中一沉,但系統在這種時刻總是格外給力,她不但精準地迴避了怪物的攻擊,甚至能舉起軍刺,用力地刺向的眼睛!
池芯偷出空來,用盡全力對幾人嘶吼。
“走——”
年輕的戰士眼白發紅,他又舉起了槍,卻被鬱襄用好的那只手按下。
“架起陸濤,走!”
他看明白,子彈根本無法對這只怪物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池芯對上怪物,絲毫沒有佔據下風,反而是這怪物在害怕池芯。
若他們一直留在這裡,池芯反而分神保護他們。
兩人斷了一臂的男人架起,鬱襄後看了池芯一眼,正看到她按住怪物的頭,凌空翻身而起,整個人落在怪物的背上。
她揚起軍刺,扎入怪物的後頸,激起它瘋狂的反抗。
鬱襄回過頭,咬緊牙關,帶著其他人衝出了樓層。
看到他們離開,池芯才放下了些心,她看著在身。下掙扎的怪物,抽出軍刺,準備對著的腦袋來一下。
可這時,這只怪物居然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池芯即將戳中眼睛的軍刺猛地停了下來。
她瞳孔收縮,握著軍刺的手居然有些發抖。
這一眼,有著仇恨,有著恐懼,還有著深深的不甘。
一個恐怖的念頭浮現在腦海,池芯頓感彷彿被浸入冰水中般。
她按著怪物,不可置信地,輕聲開口:“你……是不是還有意識?”
怪物的掙扎安靜了一瞬。
池芯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你能聽懂,是不是?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有沒有特地……”
“嗷——!!”
她的話沒有說完,怪物開始瘋了一樣地抖動,不斷地伸出指甲去夠池芯,似乎她的話擊中了心中最痛的地方。
池芯身體不穩,只好從它背上翻下,手中軍刺斜指,定在原地。
“我知道你能聽懂。”池芯喉頭發梗,“告訴我,你還能說話嗎?”
怪物死死盯著她,喉嚨裡發出赫赫的響聲。
池芯心中一動,手中軍刺往回收了一下,試探地說:“果你不攻擊人,我可以找人幫你。”
怪物兇狠的眼中,驀然出現了明顯的動搖。
可是剎那間,青白的瞳孔裡浮現出強烈的恐懼之色。
這種恐懼,比面對池芯時還巨大,甚至開始顫慄起來,並且頻頻落地窗外看去。
池芯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也跟著外望去。
可還沒等她看清什麼,怪物就像得到了什麼命令般,先前的猶豫和鬆動統統不見,拼了狠命地撲池芯,顯然要池芯殺死在這裡!
!!!
池芯就地一滾離開原來的地方,察覺到怪物的攻擊更加猛烈,她意識到這樣不。
次一滾,她的目光落在了櫃檯裡琳琅滿目的各種護膚品裡。
她立刻起身,跑這些櫃檯。
怪物緊追不捨。
池芯以躲為主要目標,她揮舞著軍刺,一路上噼裡啪啦,所有能夠到的櫃檯全部劈碎。
所有瓶瓶罐罐都流瀉出來,有的碎了一地,有的堆積在一起,漸漸地,彙集成一個龐大的小山。
池芯閃開又一記掏心攻擊,不進反退,整個人迎面而上,握住怪物的一隻胳膊,借力翻身而起,落地後又立刻一滾,站到了頗遠的距離。
怪物赫赫著,就要次向她衝來。
池芯的手中悄然出現了一個打火機。
能不能殺死這只怪物……就看這一下了!
她目光一沉,在怪物即將跑出瓶罐山時,喀嚓一聲打燃了火機。
隨即她沒有猶豫,火機化為一個拋物線,直直地扔了那堆小山。
池芯猛地轉身,以自己快的速度衝向落地窗,另一把槍出現在手中。
三,二,一。
轟——
隨著一股巨大的熱浪從背後襲來,池芯對著落地窗嘭嘭就是幾槍。
就著這股熱浪,以及怪物尖利的嘶嚎,池芯抱住頭,以側身狠狠地撞了被擊出孔洞的玻璃。
嘩啦——
玻璃的破碎聲傳來,已經到外面等著池芯的幾人抬頭看去。
池芯夾在碎片與火焰中,一頭黑髮揚起,整個人凌空撞到了外面。
所有人忍不住倒吸口氣,隨即奮力奔她。
這可是五樓!
池芯自然不坐以待斃。
在感到自己騰空的下一秒,她手中出現了一把自動折疊傘。
譁啦一聲,傘一摁而開,藉助這份阻力,她下降的勢頭猛地緩了一下。
就這一下,讓池芯來得及伸出手,抓住了二樓的橫樑。
“池芯!你鬆開手,我們接住你!”
幾人趕到她底下,鬱襄的聲音裡還留著未盡的恐懼。
方才的高空跳躍,差點讓他心臟驟停。
池芯向下看了一眼。
她心跳劇烈,唇角卻勾起鮮明的笑容。
她低頭看鬱襄,背景是五樓燃起的熊熊烈焰,眼裡的光芒比火焰還雄厚。
“鬱襄,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
她驟然鬆開手。
當幾個大男人驚叫著想要接住她時,她腰身一扭,就如同當日從圍牆上栽落,她下意識做出的那個動作一樣。
池芯整個人輕盈地落在了地面,借地面翻滾了一圈,穩穩地站起身來。
她說完剩下的半句。
“在末世前,高空彈跳是我很喜歡的運動。”
她撩了下額發,對張著手目瞪口呆的幾人露出一抹笑意。
“走吧。”
她沒說錯。
高空彈跳的確是她曾經愛的運動專案,她喜歡那種飛自由的感覺。
雖然沒有防護的跳高,對她也是第一次罷了。
鬱襄幾人跟在池芯身後,用了好半天的時間,才方才的那一幕在腦中梳理清楚。
“池姐……五樓的火是你放的嗎?”年輕人充滿敬畏地問。
“嗯。”
方才的粲然笑意彷彿曇花一現,走幾步的工夫,池芯又恢復成了沉靜冷酷的樣子,讓幾人更加崇拜。
“那怪物,死了嗎?”
“反正不出來礙了。”
池芯也不確定怪物死了沒有,但見沒跟著跳出來,想必不死也殘,沒什麼戰鬥力了。
身後傳來輕輕的抽氣聲。
那怪物的可怕,所有人都領略過,陸濤還為此而報廢了一隻手,池芯卻單槍匹馬,就將殺死了。
還從五樓跳下來,卻毫髮未傷。
“池姐,你是神。”年輕人輕聲說。
池芯不知道這話怎麼接,她保持了沉默。
被砍去手臂的陸濤也啞聲說:“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作為當人,他自然能感受到當時死亡逼近的息,但他沒想到池芯居然如此果決,生生他從死神手裡搶了回來。
“好了。”池芯越聽越不好意思,乾脆打斷他們對她的歌頌,“看看我們怎麼回去吧。”
鬱襄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聞言無聲地笑笑,“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麼來的?”
池芯站住了腳步。
幾人也都跟著停下了腳步,順著她的目光,看了草叢中的……共享小藍車。
他們臉上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終還是不忍心笑出來,紛紛乾咳幾聲。
“你呀你,可真是……”鬱襄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答案,他哭笑不地搖搖頭,“我們開來的車就在前面,走吧。”
一個受傷不重的男人開車,他看著坐到駕駛座上的池芯,整張臉頓時爆紅,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
“誒誒。”鬱襄敲了敲駕駛座的椅背,一本正經地說,“花痴回去再花,剛才因為那只怪物這裡的喪屍才散了,現在你還等們回來嗎?”
那人不敢看池芯,整張臉都快埋到了方向盤上。
池芯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嚇人,她琢磨著開口:“別緊張,我不吃人。”
那人的耳朵都迅速地紅了。
不過他好在還沒徹底昏頭,車總算是穩穩地開了起來,一路向基地駛去。
池芯從後視鏡裡望著被大火吞噬的樓,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出那只怪物的眼睛。
有意識,猶豫過,試圖相信過她,但是最後不知道是什麼控制了,讓它不不對池芯發起殊死的戰鬥。
是什麼在控制它呢?
池芯皺著眉,仔細地回憶著這部電影中大boss。
曾經抓走景修白的那家公司無疑就是喪屍電影中那種傳統設定的反派,妄圖製造生化戰士來控制� ��界,結果造出了喪屍病毒。
喪屍不斷進化出了喪屍王,對人類產生了巨大威脅。
後無論是公司還是喪屍王,後都被男女主攜手消滅,並共建了人類新的家園。
莫非控制怪物的,就是不應該這麼早出現的喪屍王?
喪屍王和夢裡出現的那個場景又有什麼關係?
池芯沉思著,沒注意到車已經開回了基地。
守門的還是之前放池芯走的那人,他看見離開的是池芯一個人,回來的竟然是一輛越野車,頓時“咦”了一聲。
鬱襄幾人死裡逃生,池芯美救英雄的故,在第二天傳遍了整個基地。
池芯抱著又漲回來的惹禍值,昏天黑地地睡了一晚上,絲毫不知道外面因為出現怪物,而產生的驚恐議論。
第二天醒來,她神清爽,骨頭都輕了四兩。
她感到體內那層隱隱的限制,又開啟了一層。
看著自己細白如玉的手,池芯覺,現在再對上昨晚那只怪物,恐怕不用再那麼艱難了。
肚子餓了。
池芯起身,洗漱完畢後準備去食堂找點熱乎東西吃。
然而她剛打開門,就看到景修白和蕭黎站在隔壁的門口說話,聽到聲音,兩人齊齊地扭過頭看她。
蕭黎眼裡爆發出一陣驚喜,而後緊緊地抿住了唇。
景修白推推眼鏡,鏡框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冷光。
“醒了?”他說,“昨晚那麼辛苦,怎麼不多睡一兒?”
明明沒有生的語氣,池芯卻覺背後陰風吹過。
“呃……”想起拋下這兩人獨自出去找鬱襄他們的舉動,她理虧地後退一步,語氣有些微弱,“也不是那麼辛苦。”
“不是商量好要一起出去找人的嗎?”蕭黎啞聲說,聲音裡滿是後怕,“那麼可怕的怪物……你差點就回不來了。”
聽到“那麼可怕的怪物”,池芯點了點頭,聽到“你差點就回不來了”,她頓時搖頭。
“你想多了。”她說,“那東西沒有力量喪屍可怕,我對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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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是她的弱項,相對而言。
從她臉上讀出了這句話,兩人對視一眼,都發出了無奈的嘆息。
“誰也不能保證,撞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景修白說,“還是不那麼莽撞了。”
池芯點點頭,心裡在滴血。
是她想那麼“莽撞”嗎?那麼大一個劇情壓在這裡,她作為那場戲的主角,怎麼能不登場。
也許是看出她壓根沒聽進去,景修白放下了這個問題,他看著兩人,似乎做下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
“果二位不介意的話,都來我房間一下吧。”他又推了下眼鏡,“有些,需和你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