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死就全點攻擊了[末世]51、裝弱失敗
禿鷲嘶鳴刺耳, 見到衝自己伸出大鉗子的巨蠍,竟然選擇悶頭就撞了上去!
兩隻體型如層小樓般的巨獸,狠狠地對撞在一起, 周圍掀起的狂殺足以遮天蔽。
他們每一次的撞擊,都能引起大地劇烈的震顫。
在這份震動中,池芯身姿挺直, 如一根定海神針。
就像風雲色變中,她是天與地之間唯一的連線。
但是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她的挺直中, 其實有不自然的緊繃。
那認為池芯無所不能的人, 恐怕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池芯即使面對喪屍王都悍然無畏, 但面對這麼長相抽象的蟲子,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
景修白和鬱襄還好,姜從筠卻在這震顫和和狂風裡搖搖欲墜, 池芯一手護住她,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邊的戰況。
禿鷲的攻勢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勇猛兇悍,即使蠍子有著堅硬的外殼, 但由於禿鷲會飛,一時兩隻竟然不分上下。
外行看熱鬧, 內行看道。
鬱襄已眼花繚亂:“他們到底誰能打過誰?”
“巨蠍落下風了。”池芯說。
鬱襄震驚地又往那邊看了一眼,禿鷲正從高空兇猛地俯衝下來, 一喙重重啄上蠍子的背殼,“你怎麼看出來的?”
“蠍子的感官很弱, 它們只憑藉體表的毛來感知敵人。”在這種戰鬥的巨響中,景修白的聲音也不由大了一,“禿鷲因為剛才接連的攻擊, 已被激發了野性,這時候恐怕已發狂。”
正說著,禿鷲巨大的肉爪狠狠抓住了巨蠍的尾巴,尾部毒針寒光閃爍,卻硬是無法扎到禿鷲。
禿鷲扇動碩大的翅膀,在半空掄起渾圓的圈,將巨蠍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砰——”
蠍子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堅硬的骨殼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銳的聲響。
同時也掀起了狂亂的風暴。
池芯幾人迅速矮身縮到越野車下,飛沙走礫擊打在車上,嘭咚作響。
池芯的身體素質畢竟比其他人要高一,在所有人都被這陣風沙席捲,連眼睛都要睜不開的時候,她眯著眼探出身子,看前方的戰況。
只見林板不顧手下的勸阻,依然走出保護圈,走倒在地上的巨蠍。
他背對著池芯,無法看到他的神態,但看見他走到巨蠍的眼睛前,意識到了他想要作什麼。
在他們看來,巨蠍是他們此刻生存的指望。
池芯扭頭看姜從筠,“從筠,你能治療蠍子嗎?”
“什麼?”姜從筠捂著眼睛艱難地回答,“我不確定!”
“試試!”池芯將手遞給她,“現在我們還不能暴露,他們也不能死!”
姜從筠下意識地將手遞給她,在感受到池芯纖柔卻溫暖的手掌,一股力量突然被注入她的心中。
“好。”
她站起身,竭盡力將精力放到巨蠍那邊。
池芯緊張地盯過去看。
林板似乎對巨蠍下了幾個命令,但是巨蠍只是甩了甩尾巴,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在風沙的遮掩中,池芯隱約看到巨蠍強勁有力的長尾上,有溫潤的白光一閃而過,快得幾乎無法被人類捕捉。
它猛然抬起身子,自己尾巴尖看去。
它的動作讓林板當即後退幾步,不知道是不是池芯的錯覺,她覺得林板他們所在的方看了一眼。
池芯的心微微沉了下,她告訴自己不能主動送上。
他懷疑他的,只要她不承認。
池芯安定下來,眼見巨蠍恢復了活力,她甚至有種隔岸觀火的心情。
在歷來的戰鬥中,她還沒有哪一次如此悠閒。
然而這短暫的休假的願望註定無法達成了。
只見在上空盤旋著,享受自己戰勝喜悅的禿鷲,見到自己擊敗的獵物竟然死而復生,整隻鳥身上的毛都炸了開來。
“啊——”
它發出前所未有的尖銳嘶鳴,在空中盤旋半圈,不顧重站起來的巨蠍,兇猛地俯衝下來!
這一次它沒有衝巨蠍,而是衝了人群。
它似乎終於發現,這肉質更加鮮美的生物,比起那只蠍子來說要利於捕獲太多。
池芯等人所站的位置,其實離那幫人並不遠,幾乎就隔著一輛越野車的距離。
而禿鷲猛衝而下,他們也同樣感受到了颶風般氣流的衝擊。
他們藏身的越野車被這股氣浪轟然掀飛,並被絞入爆發的小型氣流卷中,被生生絞碎成一堆破爛的零件落了下來。
池芯一把抱住姜從筠,躲開直通通衝他們頭頂砸下來的保險槓。
槍聲,哀嚎聲,嘶嚎遍野。
另一種碰撞和嚎叫的聲音,卻悄然混入其中。
池芯耳朵動了動,驀地扭過頭,望聲音傳來的地方。
連籠子帶幕布一起被捆綁在車頂的“貨物”被所有人遺忘,此時那輛車也被掀翻,綁縛在上面的東也松了開來,翻滾著滾到沙地上。
黑色的幕布在滾動中露出一道口子,裡面的東一下撲到這唯一的缺口前。
那是一張扭曲猙獰,已幾乎讓人無法認出貌的臉。
然而池芯看到那張臉,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孔大小。
強烈的震驚從她臉上一閃而過。
她看著那只不知道還能不能算人類的東,在籠子裡橫衝直撞,錯亂的五官一點也看不出曾的青澀聰穎,一個名字輕聲從她口中念出。
“永寧……?”
她的聲音很弱,但距離她最近的主角團還是聽到了,他們都驚訝地抬頭望了她一眼。
對,除了池芯,以及她護著的姜從筠還穩穩地站著,其他人還沒死的,基本都跪坐下來保平安。
在姜從筠用力拽她衣角的提醒下,她才有恍惚地隨大流半跪下來。
還下意識地死死抓著姜從筠,生怕她被吹跑了。
目光還緊緊盯著籠子的方,一時甚至忽略了戰場。
禿鷲被圍趕上來的巨蠍重擊,它的嘶鳴聲開始變得斷續,流出的血液浸溼了它半//身羽毛。
這時,它暴突通紅的眼球一轉,盯住了作為“罪魁禍首”的池芯。
在它看來,這一切的厄運,都是在見到池芯之後才出現的。
禿鷲爆發出部的力氣,仰頭衝天空鳴叫,聲浪甚至能衝散行雲。
接著,它不顧再次攻來的巨蠍,徑直衝著池芯飛來!
它嗓子裡發出“赫赫”的聲音,拼著自己重傷,也要拉這個邪惡的人類償命!
它不信這個渺小的生物,真的能將它殺死。
而池芯此刻竟然沒有注意它。
她沉浸在,一直以微妙心態看待的“貨物”居然是自己認識的人,這種震撼的心情中。
她盡力去那道縫隙裡望去,試圖確認是否認錯了人。
因此,一耳聰目的池芯,竟然破天荒地沒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直到巨大的陰影對她兜頭籠罩,渾身的攻擊警報滴滴作響時,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此時禿鷲已距離極近,池芯甚至能感受到它喙上噴出的氣息。
這一刻,池芯感到身體裡深藏的限制,又響起“咔”的一聲輕響。
世界的流速彷彿在她眼中變得緩慢起來。
主角團目眥欲裂的表情,林板探究的神色,巨蠍移動的身形,一切都被拉慢了速度。
生死關頭,哪怕多出一秒都是存亡關鍵。
任何人都以為,池芯這下肯定死定了。
池芯甚至能看到景修白掌心凝聚出的藍光,那是無數水分子在他蜂擁而來。
不能讓他暴露!
池芯心中堅定著這個想法,目光在四下一瞥,正正看見之前差點砸穿他們腦袋的越野車保險槓。
保險槓比較扁平,原本不是適合用來攻擊的武器。
但池芯想都沒想地拿起了它。
她嘴唇抿緊,目光堅定,在禿鷲張開喙要咬碎她腦殼的那一瞬間,掄起保險槓轉了個碩大的圓弧!
“啊——”
這是禿鷲劇痛的哀鳴。
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池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判斷力,將扁長的保險槓,狠狠戳穿了禿鷲的翅膀。
偏偏她在做出這一切之後,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出一絲怔愣。
糟糕,惹禍了。
池·弱不禁風·芯沉默地看著巨大的禿鷲如小山般崩塌,整隻鳥都在地下撲騰,掀起的風沙撲了她滿頭滿身。
池芯:……
這時候裝作驚恐地撲到誰的懷裡,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她只是下意識地將保險槓戳入禿鷲身上受傷最重的地方,卻沒想到,那最嚴重的傷口,正是之前在高空時,池芯一槍一槍,親自打出來的那個洞穿的槍眼。
原本以保險槓的硬度,即使是池芯,也無法如此輕易地用它刺穿禿鷲的翅膀。
但情往往就是這麼巧,巧上加巧,讓池芯僵在原地,面對形色的目光,有口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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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亡羊補牢,腿一彎整個人“癱軟在地”。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在她旁邊瘋狂翻滾的禿鷲,竟然又迴光返照一般,另一只翅膀猛地衝池芯扇來!
池芯這次清醒了,她還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放棄偽裝。
好在,林板沒有給她過多糾結的時間。
她看見林板遠遠地對巨蠍揮手,那只巨蠍就如同得到命令的士兵,悍然衝這邊衝了過來。
它的攻擊不是針對池芯,池芯忍住了沒動,甚至還往後撤了一下,眼睜睜看著巨蠍撲來,閃爍著烏紫光芒的尾針,從背後扎透了禿鷲。
從之前池芯穿透的孔洞裡。
禿鷲第一次被蠍子尾針正中扎透,它的眼眶迅速泛起烏紫色,蠍子的劇毒迅速蔓延至它的五臟六腑。
它的眼睛不甘地望著池芯,就在她面前掙扎地倒下了。
“砰——”
重物轟鳴倒塌。
池芯胸脯微微起伏著,她的視線和眼前巨蠍對上,呼吸都彷彿凝滯。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望著它,給池芯帶來的,是遠比在遠處看著時要大得多的衝擊。
巨蠍是變異物種,普通蠍子身上一切令人恐懼的特徵,在它身上都被放大了無數倍,甚至更加駭人。
它的前體烏黑發紫,頭胸甲上覆蓋著堅硬的外骨骼,上面佈滿銳刺。
蠕動開合的口器上,中眼和腹眼同時盯住了池芯。
池芯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集體起立,不用刻意偽裝,她就連退了幾大步。
當巨蠍她緩緩地伸出前肢,池芯的手顫抖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掏出槍來把它也射個對穿。
但她一抬頭看見了林板烏黑的眼睛,所有的衝動都被深深壓下。
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傷身體。
池芯默唸幾句《不生氣》,身僵硬地被巨蠍託在前肢上,高舉起來。
池芯感覺自己就像在坐觀光電梯,景色就是蠍子的前半/身。
她覺得自己麻木了。
麻了,毀滅吧,害怕什麼,沒什麼可怕的。
她坐在蠍子的前肢上,遠遠地對上了林板的眼睛,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林板不簡單,她也不會認為人家傻,在她方才的舉動之後,若說他對自己毫無懷疑,那是不可能的。
“林板。”
景修白彷彿夾帶冰霜的聲音響起,“我的朋友膽子小,還是不要這麼嚇她比較好。”
池芯靈光一閃,想起之前在喪屍王塞來的記憶中,原身做出來的那驚恐的表情。
她調整了一下臉部肌肉,一個活靈活現的同款表情浮現在她的臉上,配上她對蠍子天然的排斥,看上去竟然惟妙惟肖。
“你們這是幹什麼?”她為了不露餡,還專捂住臉,假惺惺地抽了抽肩膀,“我,我很害怕的,快放我下來!”
她都能感受到鬱襄那一言難盡的目光,但關鍵時刻,還是不能掉鏈子,堅定地捂著臉嚶嚶嚶。
別人信不信是一回,她掙扎不掙扎是另一回。
“你們誤會了,我只是想檢查一下,這位小姐身上有沒有受傷。”林板緩聲說,“畢竟她之前比較……用力過大。”
池芯:……
她做好了和蠍子殊死一戰的準備。
但是在氣氛一繃即斷的時候,林板竟然笑了出來,“既然沒有受傷,那倒是我林某人唐突了。”
他站在無數死去的手下中間,臉上不見絲毫悲痛,儒雅的臉上緩緩笑開,有種詭異的瘋狂。
說著,巨蠍又緩緩地把池芯放到了地上。
它如同來時一樣,將自己沉入戈壁的裂縫中,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震顫,地面上只有戰後的一片狼藉,以及死去的禿鷲屍體。
遭此鉅變,林板下令原地修整,他們找背風處紮起了帳篷。
“我會叫另一批人來,等他們一晚。”林板說。
死去的這手下,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池芯實在受不了渾身的沙塵血液,一鑽帳篷裡就拿出免洗沐浴液,沾著溼毛巾瘋狂往身上擦。
這地方也不能洗澡,只能湊合著整理一下。
比起親身戰鬥的她,其他人反倒還好,為了安起見,四人此時聚在同一個帳篷中,在池芯瘋狂擦洗的時候,氣氛比較低迷。
鬱襄憂愁地:“你們說,這林打的什麼主意,池芯那拙劣的謊也能信?”
“恐怕相信是假,只是另有所圖罷了。”景修白臉色凝重,“我們至今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謀生,這只蠍子是他的,但我覺得恐怕沒那麼簡單。”
姜從筠幫池芯擦了擦後背,“他盯著芯芯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這是什麼,女性的直覺嗎?”鬱襄。
“不是。”景修白眼神動了一下,表情有難看。
“他盯上我沒什麼。”池芯樂觀地說,“要是盯上了你們,我反而覺得麻煩。”
這麼說著,她對堅持讓景修白隱藏的決定更加贊成。
她的讓幾人哭笑不得,沉悶的氣氛也一掃而空。
“說的也是。”鬱襄撓撓頭,“不管他們想對你幹什麼,恐怕都會竹籃打水吧。”
“這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不要因為自己強就放鬆警惕。”景修白不贊成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池芯吐吐舌,臉色沉重下來,“本來我們打算,一入‘市場’就擺脫這幫人,但現在恐怕不行了。”
“是那個籠子裡的‘貨物’麼,你是不是認識他?”景修白。
池芯點點頭,將她和永寧相識的過簡單說了一下,“如果是不認識的人倒也罷了,既然是他,起碼我要查一下,他們到底要用他幹什麼。”
她現在還能想起,那個少年在層層的防備中仍然選擇出聲提醒她的景象,又想到籠子裡那張猙獰扭曲的臉,微微嘆了口氣。
看她難得沉寂,鬱襄一把拍上她的肩,一貫的大大咧咧,“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去救,反正都是要去同一個地方,不耽誤。”
“我們幫你。”姜從筠說。
景修白沒有說,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池芯。
以往他的眼中只有冷光閃爍,如同深淵底部吹上來的冷冽寒風,泛著不似活人的空洞。
但現在,他的眼底漸漸被某種深邃的情緒充盈凝實,在注視著池芯的時候,仿若從崖底窺探著天光。
她一如此。
在前龍騰基地的時候,那女孩與她何干,曾l基地的人又與她何干?
以她的實力,完可以身而退,不被任何人拖累,但她卻選擇留了下來,在險惡的環境中自己尋找突破,只為救下更多的人。
她歷殘酷,卻自身帶光。
也許,她就是光。
同為異類的景修白,對這份胸懷和善念的來之不易更加清楚。
“不用。”池芯驚訝地看著他們,“這我自己來就好。”
“別抵抗了,我們是親人呀。”姜從筠親熱地摟住她的胳膊,“這麼危險的,你還想自己去做嗎?”
看著他們溫暖的笑容,池芯臉上的沉重也漸漸消失,不自覺牽起了嘴角。
答應了幾人不要私自行動,池芯等到入夜,警惕地探出身子查探一番,在不遠處鬱襄比出的大拇指中,快速地躥了出來。
她必須要提前打探一下,那到底是不是永寧,以及他現在處於怎樣一種情況。
在林板人手還沒補足,剛剛歷過大戰,大家精力都不濟的情況下,只有今晚是最合適的時機。
籠子仍然蓋著幕布,單獨被放在一個角落,可能是因為有巨蠍的守護,他們查夜的人都沒有。
也許是因為重給他注射了藥劑,此時籠子裡一片安靜。
池芯如夜行的貓兒,在沙地上落腳無聲,靈巧地躲過林板等人的帳篷,獨自來到了另一側的籠子前。
她伸出手要去揭開幕布,指尖碰觸到幕布的時候卻微微回縮了一下。
然後她深吸口氣,堅定地拉開了一道縫隙,看到了趴在裡面,擁有人形的怪物。
池芯的呼吸彷彿窒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裡面呼吸粗重的身影。
是永寧。
睡著的他神態比清醒時要安詳一,他的五官也更加清晰,足以讓池芯認出他的身份。
只是,他身的衣服破破爛爛,只剩零星的布條還掛在他的身上,而在露出的部分,原本應該是皮膚的地方,卻密密麻麻生出了烏青的鱗片。
這種鱗片甚至爬到了他的脖頸,連臉上都出現了幾片。
像魚。
池芯看著他,眼裡流露出深刻的痛色。
她想開口喚他,但想到他一旦醒過來,可能會發出將所有人都吵醒的嚎叫,她只好放棄這個打算。
池芯看了他一眼,打算先回帳篷。
然而就在她轉過身的時刻,永寧似乎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喚醒了,他眼睛猛地睜開,露出和鱗片同色,一片混沌的眼球。
“永寧?”
池芯愣了一下,隨即抱著微弱的希望,輕聲喚了他一聲。
永寧直愣愣的目光望她,卻沒有第一時間發出嘶嚎。
池芯一喜,滿懷期待地前走了一步,“永寧,你還記得我嗎?我是……”
當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永寧的臉色卻倏然變得猙獰兇惡起來。
他齜著牙,張開的嘴裡滿是尖利的齒,對池芯發出威脅的嗡鳴。
正當他作勢要衝這邊撲過來的時候,池芯一把將幕布重蓋了回去。
“啊——嗷——”
永寧在裡面發出哀長的嘶嚎。
看到帳篷裡依次亮起的亮光,池芯只好先回到了帳篷裡。
“是他。”面對幾雙關切的眼睛,池芯喃喃地回答他們。
已至此,之前所有的僥倖部如泡沫般碎掉了。
他們一行人原本就沒有走出很遠的距離,林板不知道透過什麼手段將資訊傳回了烏姆爾,第天上午,援助的手下就幹了來。
從人群中,池芯見到了巴勒託。
巴勒託沒敢對上他們的視線,瑟縮在手下中,悶頭幫忙將裝著永寧的籠子重綁到開來的越野車上。
林板特意走過來,視線在池芯身上一閃而過,“可以繼續出發了,我們耽誤了一天,時間已分緊迫。”
他即使刻意避免了,那股生怕池芯要逃的感覺,還是被池芯敏銳地察覺到了。
但她還要裝柔弱女子,只是低著頭縮在景修白身後,也不說。
景修白淡淡地回答:“當然,林板請上車,我們隨便跟在後面就可以了。”
林板又狀似不意地望了池芯一眼,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儒雅的笑容。
“如此,甚好。”
看著他離去的高瘦身影,鬱襄暗暗啐了一口,“東,不安好心。”
和之前一樣,他們分成兩撥,上了兩輛不同的車。
在接下來的兩天中,池芯一直試圖再去永寧那看一眼,但人手增加後實在太多了,她找不到機會。
時間很快來到第三天傍晚。
在紅霞漫天,黃土瀰漫的山坡上,池芯從車窗望出去,看到了山下一片廣袤的綠洲。
“市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