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賒刀人第三百三十章：名劍出鞘
老一輩的人總是說腳踏實地，而稍微有點頭腦的經紀人都會讓他們手下的明星接地氣。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從五行陰陽的角度來講，人只有頂天立地，那才能算得上是人。從中醫學的角度來講，不僅僅是寒從足下起，這陽氣也是從足下起。如果一個人一整天都足不沾地，那他這個人的身體一定會很虛弱，久而久之身上的陽氣就會被消耗一空，最終與陽間永別，可以去陰間了。
這也是為什麼醫院裡那些重病在床的病人，只要不是癱瘓的或者動一下就會死的，醫生都會讓家屬扶著病人，下床走走，接接地氣。
一看這酒樓的設計，我就覺得有問題。哪有第一樓沒有門，讓人進酒樓就去二樓高高在上的？不過酒泉劍莊的人一向特立獨行，這酒樓說不定都是別人開的，為了追查線索我也沒辦法，明知道不對勁也得硬著頭皮上。
推開兩扇門走進酒樓，這才發現酒樓的吊頂上全掛著紅色的燈籠，而一圈紅燈籠的正下方，是一個木製的圓桌。圓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三名身穿綢緞馬褂的老人坐在圓桌對面，臉色陰沉地看著我和關金國。
“坐。”中間的老人右手一擺示意我們坐對面，關金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陣仗，只敢半邊屁股坐在凳子上，顯得有些侷促。
見我們兩人都落座，中間的老人開始自我介紹起來。
“我是酒泉劍莊的大長老葉山，我左邊的這位是二長老葉水，右邊這位是三長老葉河。”
一聽葉山這樣介紹，坐我旁邊的關金國就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長老這一說？該不會是邪教吧。”
關金國的聲音很小，但對於酒泉劍莊的著三位老人來說，那簡直就和在他們耳邊說話沒什麼兩樣。二長老葉水冷哼一聲，眯著眼睛語氣不善地對我說道，“小娃娃，我們也是看在你師公的面子上才請你來這海味樓。你帶個外人來算是怎麼回事，你師父連道上的規矩都沒有教過你嗎？”
被人說不懂道上的規矩，那就和別人罵你沒有家教沒什麼兩樣。本來我這心裡就憋著一團火，現在聽葉水這麼發難，我二話不說從乾坤袋裡將師父從曹操墓裡摸出來的那把匕首掏出來，重重地栽在桌子上。
“三位長老，我之所以帶老關來，是因為地鐵站的案子他是警方代表，是行動總指揮。我受他的委託幫他追查地鐵站的蛛絲馬跡，卻沒有想到安友山手上會有你們酒泉劍莊鍛造的長劍。安友山用那把長劍殺了多少警察，想必不用我和你們說了吧？”
三個老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正準備辯解，我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將左手五指攤開摁在桌子上，淡淡地說道，“既然葉水長老要和我講規矩，那我張玄清這個小輩自然也不得不從。道上規矩，誑言即斷指，敢不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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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警察有測謊儀一樣，我們這些修道的人也自有獨特的方法能夠判斷對方是不是說謊。只不過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這年頭不說謊怎麼可能活得下去？尤其是像今天這種晚宴，不用聽我也知道接下來的談話他們三人所說的話肯定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我這匕首不插在桌子上也就罷了，一插上桌子就是一種堅決地態度。那就是談判雙方都必須得說真話，要是有一句謊話，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
我張玄清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氣盛，但這三個老家夥活了大半輩子了，誰也不想臨了進棺材的時候還缺幾根手指。
葉水老頭兒被我一句話給噎得一張臉通紅，見自家人下不了臺，大長老葉山咳嗽了一聲當起和事老說道，“玄清娃娃，長輩說你兩句你老老實實地聽著就是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瞪什麼眼珠子？趕緊把刀收起來，有什麼話待會兒我們好好說。”
“不對啊大哥，你看他那刀！他那刀不是凡品！”
一直沒說話的三長老葉河眼睛最尖。他只是輕飄飄地掃了桌上的匕首一眼，這眼珠子就再也挪不開了。
三個老人都是搞了一輩子鍛造的，此時我手中的匕首，對他們那說那就和絕世美人一樣，對他們的誘惑力那是致命的。
感覺到這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關金國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腰間的槍套上。也就是他這一舉動讓大長老葉山清醒了過來。
他尷尬一笑對我們說道，“玄清娃娃不要介意，我們也是太久沒有見過好刀了，忍不住有些入迷。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做奪人所愛的事情，只是這刀……能不能借我們看看？”
我之所以將這把匕首拿出來，並不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而是想讓這些酒泉劍莊的人明白，這天底下除了他酒泉劍莊，有好刀好劍的人還多的是。至少他們別忘了我們賒刀一脈也是靠刀具鋒利耐用而出名的。
殺人越貨這種勾當酒泉劍莊的人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做。我很是隨意地將匕首遞過去，葉山枯樹皮一般的手捧著匕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巧奪天工，巧奪天工啊！”
看著匕首上的紋路，甚至拿出皮尺亮了下匕首的尺寸，三個老頭兒都激動了起來。
不過很快葉山嘆了口氣道，“刀是好刀，只可惜這刀有刃無鞘，可惜了。”
“大長老您這話事什麼意思，刀就一定要有鞘嗎？”
葉山將匕首還給了我，輕笑道，“你們賒刀人只管磨刀，卻不懂刀，更不知道這刀的真意到底是什麼。”
葉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接嘴道，“大哥說的沒錯，這刀的真意不在殺，而在藏。連刀鞘都沒有，這把刀縱使鋒利無比，也算不上真正的好刀。”
兩位長老的話乍一聽很有道理，但仔細一想我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刀只要鋒利就能殺人，拿刀鞘來有什麼用？總不可能你的刀鞘好看，敵人就不戰而敗了吧？
見我像是沒有理解到他們所說的話，葉山將匕首還給我道，“不知玄清娃娃你有沒有把安友山用的那把劍帶來？”
次奧，這他媽不是明知故問嘛。關金國背上揹著的總不能真的是小提琴吧。
我示意關金國將劍拿出來給他們，關金國一邊將背上的提琴包取下來，一邊囉嗦道，“小張師傅，這劍可是安友山行兇殺人的重要物證。要是拿出來案子還沒有什麼進展，那我這……”
“讓你拿出來就拿出來，哪兒這麼多廢話。”我一把從關金國手裡將提琴盒給搶過去拉開，將安友山所用的那把長劍拿出來遞過去。
長劍入手，葉山整個人的氣質就變了。他左手持劍，右手併成劍指在劍身上輕輕撫過，悠悠開口道，“這的確是我們酒泉劍莊的劍，而且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我門下六弟子青峰打造的。”
“也就是說你們酒泉劍莊門下弟子的確和安友山有來往？”
葉山沒有說話，只是從桌子下面將一把劍鞘給拿了出來。劍鞘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木材所做，一拿出來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劍鞘上不僅有許多鏤空的花紋，在劍鞘的邊緣處，還用精鐵鑲了邊，給人一種厚重古樸的感覺。
說來也奇怪，葉山將手中長劍入鞘以後，我的心跳就莫名其妙地加快了，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只見葉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右手扶上劍柄，整個人的重心略微前傾。只聽見唰的一聲，在葉山頭頂上的燈籠就毫無預兆地直接被一分為二。
我和關金國都看傻眼了，從葉山出劍再到收劍，我們只知道葉山動了，但是連他手中長劍的影子都沒有看清楚。
葉水冷哼一聲，“這就是劍的真意，你個小娃娃到底看明白了沒有？”
我很乾脆地搖了搖頭，葉山出劍的速度的確快，說沒看清楚並不丟人。
葉山也很有耐心，他淡淡開口道，“那我再出劍一次，這一次你可要看清楚了。”
我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葉山的手腕看。也就在我全神貫注的這一瞬間，葉山突然暴起，和他面對面的我感覺他就像一頭野獸般，眨眼間就要將我給吞噬掉。
劍收，氣止。
放在我身前的瓷碗咔的一聲被剖成兩半，切口光滑如鏡。
這個時候我才一陣後怕，剛才葉山要是想割我的喉，那我此時已經是個死人了。
也不等我想明白，葉山就直接開口道，“這就是我所說的劍意。我們酒泉劍莊的劍從來都是劍鞘一體。如果我門下弟子青峰真和安友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那便不會劍在安友山的手上，而鞘在我們這裡。”
我遲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劍是安友山從你弟子手上偷的？”
葉山搖頭道，“不是偷，是搶。我的徒弟青峰三個月前就已經死了，沒人知道是誰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