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劍三]一見鍾情163、羽衣之四
想要找個人好好說說話的櫻花晴最後拉著髭切念了一晚上,第二天膝丸過來找他家兄長的時候髭切還站在樹下聽坐在樹梢上的櫻花晴說話。
一個安安靜靜的聽,一個自顧自在的說,這場面看上去還挺和諧的。
向來都是兄長高興我也高興的膝丸寶寶也覺得挺高興。
髭切有喜歡的物件這一點知道的人數挺多的,畢竟本丸的初任審神者曾經追求過這位俊美的付喪神,髭切當初就是以已經有喜歡的人這種理由來拒絕的。但他喜歡喜歡櫻花晴這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
一者是因為沒刀和他在同一年代接觸過,二者……誰會去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啊!
當然那些不知道的人選之中並不包括膝丸。兄控重度患者恨不得能夠瞭解兄長的一切,何況;髭切也沒什麼掩飾的意思,他很輕易的就知道了這一點——還曾經為兄長很是憂心了那麼一段時間。
畢竟那時候櫻花晴還是一對貨真價實不摻假的正常雙劍,比不得現在化身付喪神能跑能跳能說話的情況,對於髭切的善意也壓根沒法做出什麼回應。
不會對著他笑,也不會和他說話。每每飽含希望的跟著刀主來尋找安倍晴明的時候都想著這一次肯定能夠回應我了吧,可是見到的卻還是冷冰冰的金屬,作為死物的櫻花晴安安靜靜的呆在那裡,徒留下他一個在做著無謂的嘗試。
在那個時候,他可是從未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時光啊。
“我也未曾想過。”對於同僚不只是幾分真幾分假的打趣,櫻花晴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很誠懇的回答道。
能夠有自己的意識,能夠化為人形,能夠和劍主交談……她現在所擁有的,已經很多了。
髭切問道:“現在呢?”
“心滿意足。”櫻花晴道,“總覺得……自己不應該渴求的更多了。”
髭切:“所以……哪怕是到手、或者是送上門的,也會推出去嗎?”
“沒有發生的事情,誰能夠確定呢?”櫻花晴回答的很客觀,“說起來,髭切,父親大人是讓我們出來走走沒錯——但是你為什麼要把我往這邊帶?”
“啊呀,繁縷難道不喜歡這邊的風景嗎?”金髮付喪神的演技有些誇張。
櫻花晴看著他,表情沒有波動,語氣也很平靜,評價堪稱一針見血:“你這樣子好假。”
“連勉強忍受都做不到嗎?”
“下次我會記得不說出來的。”
兩個付喪神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話走遠了,落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便是一對感情不錯的小情侶。正好和這兩位同路了一段時間的西島佳樂覺得這兩人實在是挺般配的。
並不只是看臉得出的結論,雖然他們都很好看。
西島佳樂摸了摸下巴,又遙遙的望了一眼已經走遠的兩人。一者長裙廣袖,一者軍裝筆挺,雖然氣質類似,但畫風差的實在是有點大。而當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卻又微妙的給人一種同類的氣場,默契又排外,西島佳樂忍不住的就想起了關係不錯的某個學弟手底下的那一群風格各異的部員。
總覺得這兩者之中存在著微妙的相似感。
“學姐,你也來這裡賞花嗎?”迎面而來的一位少年笑著同西島佳樂打招呼。
西島佳樂應了一聲:“嗯。起風了,如今天氣還沒有回暖,幸村你該多注意一些。”
非常正常的說教語氣。
這種口氣說不準是什麼時候形成的,幸村精市琢磨著也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於不堪入目讓人想要斥責的緣故吧。即便是在後來熟悉了起來的情況下,也依舊沒有改變。
就像是家長一樣。
——學姐也只是把我當作單純的熟悉的、偶爾需要照應的後輩吧?
心中總是會浮現出這樣的念頭,名為幸村精市的少年溫和的笑了笑,很自然的應了下來。他微微的低下頭,於是深藍色的微卷髮絲便也跟著滑下來,西島佳樂注意到他的頭髮上居然還落了幾瓣淺粉色的嬌嫩花瓣。
“才從林子裡走過來嗎?”伸手將那幾片花瓣拿了下來,西島佳樂順口問道。
“啊,是這樣沒錯呢。”幸村精市道,“謝謝學姐的幫助。這些……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西島佳樂扶了扶鼻樑上有些下滑的眼鏡,說道:“……走在櫻花林裡,這總是難免的事情。”嘴上這麼說,心思卻是難免落到了剛才見過的那一對情侶的身上去。那位少女也是一身的淺粉色衣裙,若是髮間再添上花瓣,想來定是極美。
說她是這櫻花林之中的精魅,西島佳樂覺得自己也是會相信的。
好想回去將那場景畫下來啊——就算是不能夠畫出正臉,但背影的話也會很好看吧?
這麼一想的話,西島佳樂倒是有些後悔之前沒有鼓起勇氣上前問問對方是否介意自己將他們畫下來了。那樣好看的風景,錯過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雖然因為那對小情侶腦子裡冒出了不止一個故事的梗概。
異國戀啦、人妖殊途啦、同行與分別啦、刀劍和絹紗啦、軍裝和鮮花啦……各種各樣的元素都往裡面添,想到最後,西島佳樂忍不住給這故事確定了一個悲劇的收尾。
海對面的那個國家裡有一位偉人說過,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西島佳樂覺得自己的故事構思的還是不錯的,不缺三觀也不缺時下流行的各種元素,男女主角之間的關係從最開始的青澀懵懂到情深意重,怎麼看都很有毀滅的價值。原本深愛的戀人最後卻不得不刀劍相對面對註定的生離死別——這種結局,想來應該會很震撼?
有幸成為超人氣漫畫家夏木懷石新構思第一個聽眾的幸村精市覺得自己嘴角的笑有點僵硬。
的確是非常震撼的結局——震撼到肯定會讓人想要寄刀片的程度。
幸村精市回憶了一下傳說中“夏木懷石鍾愛悲劇”、“夏木懷石其實是個資深fff團”、“上一次夏木懷石新漫畫完結的時候編輯部收到了為數眾多的刀片”之類或是經過證實或只是胡猜的傳言,覺得自己的前路稍微有點艱難。
比知道自己只是被當作後輩的時候……還要覺得艱難一點。
櫻花晴和髭切倒是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西島佳樂的靈感源泉,依舊在往這片櫻花林的深處走。
因為安倍晴明的一句好好玩,於是兩個付喪神都刻意的顯化了身形,讓普通人也能夠看到。一路上因為他們出眾的風姿也的確是出現了一些麻煩,不過全都被髭切擋回去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要看嗎?”髭切笑眯眯的攤開手,掌心裡安安靜靜的躺著之前對方塞到的名片。
櫻花晴一個眼神都沒有分過去:“沒必要。”她一點都不想知道星探是什麼,也一點都不想去演戲。櫻花晴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已經很好了,兵器是不能夠離開劍主身邊的,除非她已經折斷了才會心甘情願的接受這個結果。在此之前,一切想要讓她離開孃親身邊的都是不懷好意。
“不是說要來這邊查查另一個白狐公子的情況嗎,怎麼現在來了這裡卻不走了?”櫻花晴問道,因為同名的緣故,還特意的找了個代稱。
“啊呀,被繁縷發現了呢。”驚歎的話語,語氣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淺金髮色的付喪神光明正大的停住了腳步:“既然被繁縷你發現了,我也就不掩飾了。”
“繁縷,你當真要進去嗎?再深入的話,可就已經過了安全距離了。”
“那又如何?”櫻花晴反問的理所當然,“連結界都沒有……裡面會不會有痕跡存在都是個問題。”
髭切道:“那麼現在的問題是——另一位晴明公,當真如同御門院的那些歷代當主一樣,還活在這世上嗎?”
“自然不是。”在另一處,拿著一本書的安倍晴明給出了一個很確定的回答。
遲意濃問他:“這麼確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畢竟是同一個人——雖然我們有很多的不同。”安倍晴明閒適的坐在樹下,席地而坐,也不怕弄髒新換上的白色狩衣。他一邊翻看著手中新買的詩集,一邊答道:“同一個人之間,總會有著外人無法理解的微妙感應的,難免知道的就多了一些。”
遲意濃:“這就是你前幾天給御門院家的人賣雞湯的原因嗎?”
“並不是。”戴著烏帽的俊美公子抬起頭,對著遲意濃微微一笑,豔豔風華端然是攝魂奪魄勾人心神。他道:“只是順手而為罷了。能夠相遇,原本也是一種緣分。”
遲意濃掩唇而笑:“怎麼不說咒了?”
“期釀不喜歡,我就不說了。”大不了下一次去禍害博雅。
“說起來,繁縷在想什麼,晴明你也是知道的吧?”遲意濃提著裙子在安倍晴明邊上坐下來,靠過去問。
安倍晴明:“知道啊。”櫻花晴的思維模式簡直不要太好猜,想做什麼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放心罷期釀,那邊沒什麼東西的,繁縷也不會有事。”
“我自然信你。”遲意濃說道。
安倍晴明伸手讓妻子靠在自己懷裡,打時間溯行軍的時間是晚上,他們還有大半個白晝可以消磨。他的目光在書頁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左右現在沒事,期釀要聽我唸書嗎?”
這種小要求,遲意濃自然應允。
於是他便念了。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面平鋪著皓影 ,上面流轉著亮銀 。”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