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誓約157 「聯合」
戰鬥過後，小鎮再度平靜下來，只有凌亂的腳步與譁啦啦的水聲。
伍迪則是靜坐在卡姆男爵的屍體旁，而他的身後，藉著火光。
人影晃動。
“再加把勁！”
“嘿喲！”
“一二、一二。”
鎮民們正在喊著口號滅著火，剛才的火焰除了點燃卡姆男爵的屍體，也同樣點燃了不少長街附近的房屋。
怒冬商團的護衛也在幫忙，畢竟於情於理，他們也算是這場火災的罪魁禍首，而綠溪鎮的鎮民，反而是受害者。
他們也明白，今天晚上酒館的事情其實本質上都與卡姆男爵有關，這裡的居民反而並不知情。
所以並沒有遷怒，而是在塞西爾的命令下，始終剋制著與綠溪鎮的衝突。
“感覺怎麼樣了。”
忽而，伍迪聽到腳步聲傳來，伴隨著的還有一陣輕靈之聲。
怒冬商團的主人，北地宮廷法師塞西爾。
她依舊還是那副裝束，只不過手中的貓已經不翼而飛，不知道是跑去哪裡玩了。
“還行。”
簡單的兩個字暴露了伍迪並不想過多交談的慾望，而塞西爾聽後也是微微一笑道。
“看樣子這不是你第一次擊殺這種怪物。”
“森古說是你告訴他這種怪物的特性，不然的話，他們可能要損失慘重。”
“他讓我替他謝謝你。”
“伍迪。”
顯然，兩者之間，塞西爾的詢問、探究慾望在戰後強烈的不行。
不過伍迪並不想說太多，只是微微頷首道。
“只是偶爾從一名老人的口中得知的，他告訴了我很多其他位面的知識，這次出行也是為了這個。”
伍迪將自己的目的說的含湖不清，但話語上卻是毫無破綻，畢竟這些知識確實是一名老者告訴他的，只不過是在上一世的遊戲過程當中瞭解到的。
“哦，這樣嗎？那名神秘的老者……”
塞西爾屬於法師的好奇心影響了她，但看到伍迪已經不知何時閉上了雙眼，也就立刻緘默，知道再詢問下去也就沒有了什麼意義，顯然這對於他而言，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不過塞西爾並不介意，也沒有生氣。
畢竟，誰的身上，又沒有幾個秘密呢。
於是，她換了個話題，而這個話題也讓原本閉目的伍迪立刻睜開了雙眼。
“其實我認識你哩，你的身上有她的氣味，”
“誰？”
伍迪以為是蜘蛛女神或者他身上其他東西引起了塞西爾的注意，沒想到她說出的名字讓他立刻呆滯住了。
“尤荻特大人啊！”
“你不知道嗎？”
塞西爾顯得一副十分驚訝的模樣，不過也很快釋然道。
“也對，尤荻特大人很少會主動跳出來和人類講這些，嘻嘻，你被她卷顧了，不然我也不會讓商隊的人把你安排到我們這裡面來。”
經過剛才的一場戰鬥，這位北地的宮廷法師，顯然已經把伍迪看作同等水平地位的對手，再加上青銅龍尤荻特的關係，開始顯得親暱化。
只要伍迪微微抬頭，便能看到那張好奇美麗的臉孔，溫潤的吐息甚至能吹拂到他額間的黑髮。
他現在應該是商隊裡除了那頭貓，與塞西爾靠的最近的人了。
不過他想的更多的不是這個，而是尤荻特。
他也回想起來，自己的專長中那個《風暴之威儀》顯然便是尤荻特給予自己的，而塞西爾肯定也是察覺到了這個，對於他原身父親的風流史，伍迪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他更好奇的是，北地和青銅龍又有什麼關係。
他記得納維亞那個凜冬王國的境內，似乎與巨龍並不對付，環繞首都科米藍四周的迷鎖甚至拒絕了任何巨龍入內。
青銅龍又怎麼會和科米藍的年輕法師扯上關係。
見伍迪好奇的目光同樣投來後，塞西爾微微一笑，她的目的達到了。
原本伍迪還算抗拒兩人的交談，但是她主動指出兩人關係的契機，便有了繼續溝通下去的條件。
於是，她開始不慌不忙地講解起她這趟任務的目的，以及尤荻特與他們之間的聯絡。
伍迪這才知道，原來塞西爾合格來講，她也算是尤荻特的法師學徒。
而且科米藍並不是沒有巨龍，而是巨龍所建造的法師塔都立於城外，尤荻特的法師塔也同樣在那。
塞西爾還笑著講起自己進入巨龍法師塔中的趣事，說那裡進去之後，裡面空間可比外面要大的多，而且階梯什麼的都是人類正常階梯的十多倍，調羹餐桌也是十幾倍大小。
倒是伍迪在聽到尤荻特本質上屬於千塔會後，腦海中的思緒絞作了一團，因為他在塞西爾的口中，知曉了尤荻特在科米藍的稱謂。
“風暴之眼尤荻特。”
作為傳奇青銅龍，他這個稱呼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但是風暴之眼這個稱謂，讓他想起了千塔會那些消失的傳奇法師中的一位，裡面也有一個叫做風暴之眼。
在歷史記憶中，當腐敗母樹降臨之後，他們便一同消失在了這個位面，只留下最後一位傳奇法師，也是科米藍的女皇，拉妮·卡洛琳娜·菲舍爾獨守。
這個訊息如果放在上一世的論壇，可是一個重磅訊息，畢竟青銅龍的秉性絕對不可能做出拋棄之行徑，那也就是說，之前畏懼於腐敗母樹而離開阿森蘭特的言辭，全是無稽之談，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這是一個隱藏任務？
任何人都沒有開發出來的隱藏任務！
想著，那顆屬於冒險者的心已經蠢蠢欲動，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腐敗母樹降臨後對阿森蘭特造成的畫面可是歷歷在目，作死最好還是換個地方，更何況，他現在也不是一個人，後面還有薇蘭朵以及姨母。
不過這麼說，那尤荻特很有可能不是逃離這個位面，而是去執行某種任務，最後……死去嗎？
在阿森蘭特被腐敗母樹的畸變孢子吞噬的最後一日，離開阿森蘭特的隊伍中，伍迪並沒有看見巨龍的存在。
兩兩印證，想到這裡，伍迪不由一陣默然，原本交談的心思也澹了下去。
而塞西爾卻不知道伍迪為什麼又失去了交談慾望，依舊口若懸河地講著自己在巨龍法師塔中，以及被尤荻特教授時的趣事，妄圖想要以這個來拉近兩人的關係。
“那你的魔寵呢？”
伍迪注意到了塞西爾手中，並沒有抱著那只花貓，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塞西爾搖了搖頭。
“那不是魔寵，是尤荻特老師交給我的任務，也是她讓我把它儘早送到風暴海峽，如果不是她沒有為難我手中的學院任務，我其實現在就已經拋下商隊，獨自前去完成任務了。”
“風暴海峽。”
這個地名引起了伍迪的注意，那裡是北地外圍的一處特景，兩兩懸崖互相對峙，一年四季都惡浪滔天，浪潮不絕。
伍迪上一世去過那裡，而且知道那處海峽的最頂端，供奉著一個失去半邊身子的龍類神龕。
也算是遊戲中的一處“傳說之地”。
到達之後，只要你參拜她，除了第一次會給予一定的金屬龍類的親和，以後每次禱告，神龕都會賦予一個針對龍類氣勢兇勐的抵抗BUFF，持續一週。
因此不少北地玩家在準備屠龍之前，都會去風暴海峽續個BUFF。
而且，當時也有不少玩家想要探究這段與巨龍有關係的過往，在論壇上也討論過一番，但始終沒有找到線索。
久而久之，也就遺忘了這些。
不過塞西爾的言語提醒了他，看來，這些都與青銅龍有關，不過他並沒有多嘴到去詢問青銅龍的要求，而是將這個默默記在心中，知道就好，在沒有找到星界鯨以前，他暫時沒有那麼濃烈的探究慾望。
“你呢，你是怎麼和尤荻特老師認識的。”
已經蹲在了伍迪另一邊，幾乎是肩膀靠著肩膀的美麗法師，歪著頭看著眼前這個黑髮青年的側臉，一臉好奇。
“我也不知道，睡覺一醒來，我就感覺到了體內多了一股風暴的力量。”
伍迪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是他還是安然的述說原本發生的事情，沒有增添刪改，就將那日清晨起來後，發現身體的異樣告訴於她。
不過他還是提及了幽暗地域的故事。
“聽說出現了一頭傳奇巨龍，一個吐息就將一個卓爾精靈的地下城市給毀滅了。”
“那肯定是尤荻特老師的傑作！也只有她的吐息，才能達到類比九環法術的效果。”
聽到事蹟後，塞西爾毫不猶豫的肯定道。
“傳奇物品嗎？”
伍迪沒有聽過傳奇巨龍的吐息能比擬九環法術，一般來說就算是古紅龍，他的吐息也最多比極效火球術略微強上一點，也就是七環法術的層次，想要提升到九環，那可遠遠比1-7環的差距還要來的更大，想來想去，也只能將這個鍋推到了傳奇物品的身上。
“是的，風暴之頸甲，可以加強吐息能力，在上魔法物品課時，老師就和我們講過。”
“法師要懂得利用奇物，法杖，魔法物品，都是我們的尖牙利爪。”
塞西爾複述著自己是學徒時，聽到的記憶尤深的話語。
忽而，在這個時候，這條長街的不遠處，走來了一群人，各個都舉著火把，遠遠望去就好像一條長龍，剛才和怒冬商團一起的綠溪鎮原住民，此時正在長龍頭處，情緒激動的解釋著什麼。
不過很快又被勸解下來。
“看來美妙的聊天結束了，我先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吧！”
塞西爾同樣也看到了街口處的爭執，便也就沒有聊下去的慾望，反正這趟旅程還長，兩個人聊天的機會有足夠的多。
而伍迪看了一眼也就將目光收了回來，這是塞西爾能解決的事情，他過不過去都影響不大。
法師的強大足以讓他們都冷靜下來，並且好好坐下談判。
他現在需要做的則是……
伍迪看向了不遠處的卡姆男爵的屍體，因為火焰的緣故，除了血腥氣味，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焦臭的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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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並沒有影響到他，他現在正思考著如果使用狩靈誓約，那麼他該替換哪個，現在自然神龕被蜘蛛女神羅絲的意志所霸佔，而他新的自然神龕還需要一段時間，如果現在使用，那麼必將頂替掉先前的一個自然恩賜。
如果只是單純的與鯊共舞之類的恩澤還好，現在也用不上，但現在的幾個都是伍迪覺得不錯的恩澤，貿然替換掉未免有些可惜。
他現在身上的三個欄位，則是所能擁有的最強三個恩澤。
邪惡剋星、卓爾不群以及心靈感應。
長遠來看，心靈感應和替換掉無傷大雅，但是考慮到蜘蛛女神羅絲神念的緣故，伍迪還是覺得這個天賦比較重要，畢竟如果羅絲發現自己所行所為，打算動用蜘蛛類神術來暗殺他，那感知便將成為他反應前的最後一道保障。
這也是他糾結的緣故。
不過給予他糾結的時間並沒有多久，塞西爾便帶著幾人來到了他的所處，目的自然不是為了看他，而是指著他身後的軀體道。
“看吧，這就是你們領主的樣子，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死去的卡姆男爵雖然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恐怖與臃腫，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灘爛肉，但是龐大的軀體以及煉獄化的五官還是讓這些綠溪鎮的原住民微微後退半步。
一臉驚慌，畢竟先前這位神秘的法師，可是告訴他們，自己的這位領主大人，可是與魔鬼交易的人物。
“可是，子爵那邊……”
在場之人中有人小聲囁喏道，顯然擔心男爵的死去，會影響到格羅佛子爵對綠溪鎮的態度，畢竟在某種程度上，綠溪鎮也是屬於格羅佛子爵的領土。
“不用管，到時候你們只用說是我們做的，他不會拿你們怎麼樣。”
“男爵的遺產到時候，你們鎮子的人也可以各自分一些。”
塞西爾一臉不在意的說道，而這話說出來，原本還有忐忑不安的眾人也就都紛紛松了口氣，看著怒冬商團的人也就再無敵意，尤其是那句瓜分遺產，讓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跟著看向地下躺著的卡姆男爵的屍體，也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該死的魔鬼！”
“都是因為你！”
……
而在謾罵聲中，伍迪的耳朵微微抖動，就在剛剛，他聽到南面有東西墜落的聲音。
這是……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