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名師第77章一曲詞一杯酒
浣溪沙。
詞牌名。
在長安城內,卻還有另外一層含義。
浣溪沙是長安城最大的娛樂場所,煙花之地。
來浣溪沙的人多為文人雅士,絕不是一般的文人雅士能進去的。
拋開一桌酒菜十貫錢的價錢不說,就是進入大門的規矩就已經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
浣溪沙的一樓,有一處舞臺,舞臺上放著許許多多的卷軸,這些卷軸都是別人以浣溪沙為名做的詩詞。
這裡就像是古時候的考場,想進去先作詩。詩詞做的好了才能進入浣溪沙的大門。
每一個月會有一次賭鬥的機會,做好的詩進行評比,第一名可以在免費在浣溪沙快活七天。第二名第三名,在浣溪沙的消費全部五折。
這樣的競爭機會,更是讓那些覺得自己有才華的人腦袋削尖一樣往裡擠。
當然,也有一些想作弊的,找來真正有才華之人作詩,隨後一桌人進去。
這裡的青樓女子各個懷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牛的當屬浣溪沙的奇女子——狐兒!
狐兒長得什麼樣沒有人知道,這女人就是浣溪沙的一個謎,很多自認為牛逼的人物,甚至拿了第一的人物,想見見狐兒,可他們所謂的大才,在狐兒面前屁都不如。
哪怕是你得了第一名,也不成。所以,很多人也為見到狐兒一面絞盡腦汁。
程懷亮、李長思、牛見虎站在浣溪沙門前,程懷亮撓撓頭,“長思,今日你大喜的日子,咱們來青樓……”
“靜安會理解我的,我來不是找女人,是為了找懷化中郎將李景仁……為左右武衛以及那些吃著摻沙子糧食的將士討個公道的。”李長思淡淡一笑。
“可咱們三個……”牛見虎這個時候很有自知之明,“咱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可作詩……你倆誰行?要不咱們把虞部郎中蕭鍇綁來,作詩那小子絕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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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亮擦擦額頭上的汗水,不得不佩服牛見虎,做啥事都能想到綁架上面去。
“虎哥,亮哥可是深藏不露的牛人……”李長思拍了拍牛見虎的肩膀,“咱們三個能進去,看亮哥的。”
“就他?”牛見虎白了程懷亮一眼,“講道理,吃喝嫖賭我服他,可作詩……長思,你可別糊弄我……咱們三個啥人自己心裡沒點B數嗎?”
“見虎,進門問問,今日的浣溪沙是以何為題?順便看看第一名寫的什麼玩意兒……”
啊?牛見虎撓撓頭,既然讓他進去,那就進去吧,打聽了一下之後,說這個月是以“春”為題,第一名寫的是懷春……
“走啦,咱們進去吧……”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程懷亮率先邁步,走進了浣溪沙。
一進屋,程懷亮就被大紅色的背景驚住了,裡面的人不是很多,卻顯得十分優雅,有個帶著面紗的女人在正前方談著古箏。
一年前,三個人逛遍了長安城內所有的青樓,可這裡……講道理,這三人肚子裡墨水有限,只能遠遠的看著……
在他的左側,就是李長思說的舞臺……
一個三十多歲的,穿著不是很暴露的老鴇子來到三人面前,先是驚訝,後是一臉小臉,“呦……這不是李家小公爺嗎?今兒……不是……呸呸呸,你看著和我這嘴……小公爺,既然來了想必知道規矩吧?”
說完,老鴇子一臉嫌棄,別人能進來,可這長安三害似乎……打哪來回哪去了……
“聽說……今日也有大比,第一名會和狐兒對飲是不是?”程懷亮看向老鴇子。
“你是……”老鴇子記憶裡很清楚長安三害都是誰,帶著疑問,“您是……程家小公爺?”
“嗯。”程懷亮點點頭,“準備好筆紙……”
好!老鴇子答應的很快,程懷亮當時一篇《阿房宮賦》已經傳遍了長安城,老鴇子是什麼人?啥文豪沒見過?總覺得程家的人真心寫不出來這樣的東西,現在正好瞧瞧……
最讓所有人亮瞎眼的是,老鴇子居然親自給程懷亮,磨墨。他們不知道的是,老鴇子就想親眼看看,程懷亮到底是不是有才之人……老鴇子自信在她的眼皮底下,程懷亮還沒作弊的機會。
“這不是……”
“這不是程懷亮嗎?”
“長安三害都到齊了?”
“不是剛冥婚嗎?怎麼這時候來青樓?也不怕被人寒蟬的笑掉大牙?”
“管他呢,這世道哪裡來的真愛?李長思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他們三個還想來這裡?真是好笑,能來幾年前就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大字不是一籮筐,也跑這裡來丟人現眼?”
“就看著他們怎麼輸吧,過些日子就是元宵佳節了,狐兒姑娘想請第一名的文士作詩一首……”
“可我聽說,程懷亮一篇大賦惹得皇帝打消了修建大明宮的念頭……恐怕……有真才實學也說不定……”
“程家人什麼德行誰不知道?保不準是誰寫出來的呢……”
“也是……聽說今天的第一名是申國公的長子高履行……”
“對,第二名是江夏郡王的次子李景仁……”
“有熱鬧看了……”
“開始了……已經開始寫了……”
浣溪沙——一曲新詞一杯酒。
一曲新詞一杯酒,去年天氣舊亭。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刷刷刷……程懷亮揮灑墨水,素有陶氏遺風的大字瞬間落在紙上。
老鴇子的手開始顫抖,他怎麼也沒想到程家的傻兒子,居然還真的是懷有大才的人……略微思索之後,一首詞已經躍然紙上……最重要的……這字……雖然有著陶氏遺風,可更像是自成一派,相對於陶氏遺風,程懷亮的字裡行間更多的是果敢和剛毅……
“好……”
老鴇子放下手中的硯石,對著程懷亮豎起了大拇指,隨後恭恭敬敬的程懷亮施禮,“小公爺,起初的冒犯還望小公爺別介懷……現在我相信小公爺絕對是懷有大才之人……”
“沒關係,被人誤會的時間長了,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垃圾了……”
輕輕一抖紙張,程懷亮把紙交給老鴇子,“大姐,覺得這首詞的意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