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打更人第一百五十三章、招募與牆角
輕柔的爵士樂和小提琴聲飄蕩在空曠的宴會廳內，配著暗澹燈光，將這偌大宴會廳襯托的貴氣十足。
宴會桌旁，三三兩兩的人晃著高腳杯，結伴攀談，低聲淺笑著。
這些人中有些是公司員工、也扶桑使團成員、唐門弟子。
明天，結束一場友好交流的扶桑使團便要離開龍國，迴歸本土。
這是一場歡送晚宴。
“很榮幸見證了一場異人之間的比試交流，希望雙方之間的感情也能愈發深厚，搭建起感情橋樑……希望大家今晚能夠玩得愉快。”
作為西南大區的負責人，郝意也登臺致詞，為這場進入尾聲的交流賽送上祝福語，劃上個圓滿句號。
郝意的發言結束，帶來一片稀疏的掌聲。
之後巴山、川崎三郎等人也是依次登臺，發表了各自的感言。
那一口標準的官腔和臉上公式化的笑容，光是聽著，看著都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宴會啥時候結束啊。”
葉言躲在角落，捧著一杯西瓜汁狂嘬，語氣中帶著一絲小抱怨。
要不是這場合實在是沒法推脫，葉言都想回酒店睡大覺去了。
話一出口，半天沒人呼應，葉言也是疑惑的轉過頭，卻發現原本站在身旁的劉悍不知何時倚靠在一根廊柱上，手裡捧著一本黃皮書，看的滿臉傻笑，連葉言說話都沒聽到。
“悍哥兒，看啥呢？”
葉言有些好奇的探頭，將徜徉在知識世界狗刨的劉悍拽了回來。
“啊？！”
被聲音喚回的劉悍一愣，隨即便是漲紅了連，連忙結巴道：“沒……沒啥，就是隨便找了本閒書。”
劉悍手忙腳亂的將書給藏到了背後，他的動作已經算了是快的，但依舊被葉言瞧見了封面上的名字。
國學巔峰……金瓶梅。
刑吧，是本好書。
葉言搖了搖頭，也沒在去窺探別人的隱私……男人嘛，能理解。
沒去打擾劉悍看書的葉言端著杯果汁，滿會場的亂晃。
“言哥，一個人？”
“要不要來喝一杯。”
“……”
路過時外圍宴會桌時，不少認識他的人朝他揮手打招呼，葉言也是報以和煦笑容，一一回應。
雖然不清楚這些人是誰，但基本也能猜到，八成是唐門的人。
自打從擂臺上救下了唐青水後，葉言在唐門弟子心目中的形象也高大起來，人氣自然也是更旺了。
百無聊賴的葉言在宴會廳尋覓了一圈。很快，他就發現個讓他覺得有意思的人——李聯興。
這個年紀沒過三十，卻一副四十歲大叔打扮的傢伙，正一個人坐在一張桌上，邊喝牛奶邊打哈欠，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讓他看起來與環境格格不入。
路過吧檯時候，葉言又順手要了兩杯酒，才走到李聯興身旁。
“這位置有人嗎？”葉言看著低頭擺弄著手機的李聯興問道。
“沒！”
李聯興回答，連頭都沒抬一下。
“行。”
聽到答桉後，葉言在李聯興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將手裡的兩杯紅酒分開，將其中一杯推到李聯興的面前，才笑吟吟的問道，“喝一口？”
望著眼前突然多出來紅酒杯，李聯興想也不想的拒絕，
“抱歉，我不會喝酒……”
話沒說完，他整個人卻是愣住，呆呆的看著葉言的臉，眼神中卻似乎帶著一份迷惑。
葉言端著杯，抿了口酒，然後才笑著道：“一個大男人的，不會喝酒可不行啊。”
“真不會！”
李聯興苦笑搖了搖頭：“酒精會影響對事物的判斷，作為一個殺手，這些東西還是很忌諱的……”
“行吧。”
李聯興的說的有理有據，葉言卻是也沒強求，“那聊上兩句？”
“和我？”
李聯興心中滿是疑惑。
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葉言這樣的大人物、天之驕子，找他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能聊什麼。
葉言的口氣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溫和，“這似乎也沒別人了。”
“行吧。”
疑惑歸疑惑的，但李聯興卻是也沒拒絕，他將手機揣回到兜裡，然後才轉頭的看像葉言，表情自然。
他倒覺得，葉言這種大人物突然過來找他，八成是找些事情消遣、或者隨意的打發下時間罷了……
畢竟，這會場挺無聊的。
放下酒杯，葉言才壓低聲音，緩緩開口道：
“李聯興，今年二十九歲，瓷都人，十七歲來拜師到唐門武校，畢業到現在有三年。”
“表面上的工作是洪福家園的保安，暗地卻是個刺客，代號蜂尾，替人做些不乾淨的髒活。”
葉言一口氣將李聯興的個人資料、過往資訊說了出來，也讓對面懶散的他立馬眼神警惕起來：“你調查我？！”
比起警惕，李聯興眼中藏著更多的卻是疑惑。
他實在不明白，葉言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花這麼多心思去調查他是要做些什麼？
“沒必要這麼緊張，只是稍微瞭解你一下，沒惡意。”
葉言卻笑了笑，對李聯興的警惕並沒有絲毫在意。而對面也是緊盯著他，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聽過夜部嗎？”
葉言沒回答他調查李聯興的緣由，而是直接遷走了話題。
“夜部？那是什麼？”李聯興眼中迷惑依舊。
葉言輕笑，“一個勢力的名字，而且是未來的頂尖勢力。”
“勢力？還未來的頂尖勢力？”
李聯興皺著眉頭。
他將「夜部」這個名字在腦中快速過了幾遍，但卻沒有尋覓到任何蹤跡。
他確定自己從未在異人圈裡聽過這樣勢力的名稱。
大概是看出對方眼中的迷惑，葉言有跟著補充道：“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是吧？”
“這也很正常……畢竟是個新興勢力，還不出名。”
“你說的這個夜部和你調查我有什麼關係？”
勢力也好，組織也罷，李聯興都不關心。
比起這個，他更加在意的是葉言為什麼要調查他的資料。
“當然有關係。”
葉言笑容依舊：“因為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勢力，也就是夜部。”
“你的勢力……你什麼時候組建自己的勢力了？”
李聯興表情詫異。
“就前幾天。”
“那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會調查我的資料？”
“沒錯！”
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李聯興也總算知道，葉言為什麼調查他，感情是想要拉他入夥。
葉言也順勢丟擲橄欖枝：“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下來我跟我混？”
“為什麼選我？”
李聯興歪頭看著葉言。
雖然知道了葉言找他的目的，但他心裡卻依舊很疑惑。
在他看來，既然是葉言組建的勢力，那應該是不會缺高手。
堂堂的打更人也沒必要拉下身段，來找他這麼一個小人物，還親自邀請……
這顯然不附和常理。
“你的資料我看過了，很乾淨，也很讓人滿意，就算是替人做髒事，但挑的都是惡人下手，而且本身實力也不弱，和夜部非常契合。”
“契合？”
李聯興還是遲疑：“方便能說一下你的組織是做什麼的嗎？”
“喪葬代打。”
李聯興：“？？？”
他眼中迷惑更甚。顯然，他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奇怪的名詞。
葉言也隨之解釋道：“說簡單一些就是管殺管埋一條龍服務。”
李聯興：“……”
“像你現在這樣，一個月也賺不了多少錢。來夜部，我給你的待遇比現在只高不低，你覺得如何？”
李聯興的情況，葉言知道些，也明白他需要錢。
所以，他直接發動了鈔能力，打算把李聯興挖過來。
對方的眼神漸漸歸於平靜，看不出有太多波動……看樣子似乎是在考慮著利弊，葉言也沒催促。
片刻後，他抬起頭，看著葉言問道：“你的夜部選址在哪？離瓷都有多遠？”
“具體的地方，暫時還沒有定下來，不過大機率是在關外了。”
“關外？那不行。”
李聯興搖了搖頭：“離老家太遠的地方我就不考慮了……”
“時間還很充足，你也先別急著拒絕我，想清楚在做決定吧。”
“來夜部的話，你這日子起碼比刀口上舔血要順心的多。況且，不是還有很多人需要你照顧嗎？”
“……”
聽到葉言的話，李聯興再度沉默了下來。
顯然，葉言的話說到點上，也讓他剛堅定的心再度動搖。葉言順勢將手機遞到李聯興面前，
“行了，加個好友吧，想通了可以直接聯絡我，待遇好說。”
雖然沒見過幾面，但對於李聯興這個人，葉言還是挺看重的。
這個人很適合夜部。
“好！”
兩人加過好友後，便是各自沉默了下來。正當葉言想藉此詢問下李聯興在瓷都老家的事情時，忽然一個人靠近來，打斷了兩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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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個高挑扶桑女子，一身職業裝，臉蛋七分左右，臉上掛著和煦笑容，一口熟練的龍國話，
“抱歉，打擾一下兩位先生，那邊的柳生小姐想邀請葉先生去坐坐，不知道葉先生是否有時間？”
“柳生小姐？”
葉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順著女子手指著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不遠處的一張圓桌上，一身便裝的柳生愛子坐在桌邊，朝著這處遙遙看來。
“她找我什麼事嘛？”
對於扶桑使團的這些人，全程都是由巴式兄弟負責照顧，葉言也沒與他們有太多的接觸。
現在柳生愛子這麼突兀邀請，自然也是讓葉言覺得很是奇怪。
“不清楚……”
扶桑女子的笑容燦爛：“柳生小姐只是讓邀請葉先生過去坐坐，其它的事情，她並沒有多說。”
“行吧。”
葉言也是心中有數。
既然是邀請，那他也便過去看看好了，看對方打得是什麼算盤。
“如果對這份邀請有意，你直接聯絡我就好。我這邊現在要去處理些事情，就不多在這裡陪你了。”
“好的，您先去忙吧，如果想清楚了，我會打給你的……”
“好。”
簡單聊了幾句，兩人也便就此分開了。待到葉言走後，李聯興才不由自主的鬆口氣，同葉言這樣的人坐在一起，壓力還真是不小。
……
……
“柳生小姐，晚上好。不知這麼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葉言在柳生愛子對面坐下，而那個帶他過來的女子，則是侯在兩人身旁，給他們搭建起溝通橋樑。
看到葉言到來，這位有著冰山面容的女子也是微微一笑，
“事情倒是沒什麼，只是想認識認識葉先生這樣的青年才俊。”
“柳生小姐謬讚了，倒是像您這邊容貌與實力並存的女子，可是相當少見啊。”
“比起葉先生可差太遠了。”
“……”
柳生愛子端坐在椅子上，一頭柔順的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肩膀。
在宴會廳燈光的映襯下，她那冰冷美豔的面容，凹凸線條，被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好似墜入凡間的仙女，連葉言都不由多看幾眼。
穿越後的這些年，葉言見過的美女不可謂不多，像夏禾、馮寶寶、陶桃、李紫苑，可以說是風格迥異、各有千秋。
但如柳生愛子這般氣質冷冽，好似一座清傲、拒人千裡之外，雪山一般的女子，他卻是頭一回見。
短暫的兩句，氣氛卻反倒是變得僵硬起來。
他們本不熟，也都不是那種特別願意說話的人，除了開頭的幾句，後面便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還是柳生愛子這個邀請者，挑起話題，
“不知葉先生，對於我們扶桑島是種什麼看法呢？”
“看法？”
葉言心中略有疑惑，但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他笑著同對方打起太極，
“扶桑啊……嗯，怎麼說呢，也算是個挺不錯的國家，孕育了宮本吾三這樣的大劍豪和愛子小姐這樣美人……”
柳生愛子抿唇輕笑：“葉先生過獎了，這是您心中的想法嗎？”
“算……是吧？”
“算是？”
“對……算是。”
在不知道柳生愛子真實目的情況之下，葉言也想摸摸對方的底兒，索性就撿了些還算好聽的說，以次來看看對方的反應。
“既然葉先生這樣想，那愛子也便有話直說了。”
“愛子小姐請講便是了。”
葉言呷了口果汁，靜靜等待著柳生愛子接下來。
“好。”
後者點了點頭，也便不在繼續遮掩，直接開門見山：
“如果我說，我們柳生家想邀請葉先生來扶桑島擔任客卿，不知葉先生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