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之科研救世主第三十六章 突兀的和平
篝火上傳來陣陣肉食的香氣，從羅納德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和皮拉斯已經陷身地下水道超過五日，幽暗城已經徹底塵埃落定。
凱瑟琳王后已經順利加冕為王，成為艾瑞莎王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王，而且可以預見王國的下一位元首依舊是女王。奈特莉公主已經被在加冕儀式上被指定為王儲，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同時幽暗城軍事力量的王牌暴雨騎士團宣誓效忠奈特莉王儲，這也徹底擊碎了王族孟菲斯家族最後一絲翻盤的泡影。
凱瑟琳女王、馬修斯元帥、安託萬首相，幽暗城三駕馬車穩健而制衡，瑟伯切爾依舊遊離於王國權利的外圍，無欲無求。總之艾瑞莎王國的王權和平交接，無驚無險。
特納奪過羅納德手中的朗姆酒，仰脖灌下一口，辛辣無比，一蓬熱火從胃部蔓延開來，如烈火燎原，灼得眼珠都漲漲的，好衝！特納對著火光仔細審視手中的酒瓶，金黃色的酒汁如蜂蜜般黏稠，酒色中甚至略點深紅，酒體豐厚，酒味濃烈。“好酒！”特納忍不住大聲喝彩，再灌下一大口，連呼出的鼻息都有種火星四濺的感覺。順手將朗姆酒遞給身旁有些落寞的皮拉斯。
“那當然，這可是雷霆崖最有名的釀酒師羅非萬年的遺作，存世的不過十二桶，窖藏超過四十年。這可是酒中聖品。我靠，省著點喝，這可是我連臉皮都不要才搞到手的，浪費啊。”只看他驕傲得神氣轉瞬間化為滿臉的肉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酒是他本人的得意之作呢。
特納悠悠然翻烤著風狼的後腿肉，時不時用匕首順著紋理劃開一道口子，撒些調料在裡面。羅納德不經意流露出的童稚是他最欣賞的，赤子之心，無聲無息間博得眾人好感。
特納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幾瓶瑟伯切爾出產的麥酒丟給兩人，驀然間心中浮現出濃濃的思念，漲漲的眼珠四下掃視一圈，看看有沒有那幾個親人的身影，綠瑩瑩的黑幕讓特納心中空得厲害，感覺凸起的左胸肌下凹進了一個千撓百抓掏出的洞。特納暗自苦笑：“看來我從不是個心性堅忍的人，多愁善感。”
旁邊皮拉斯已經把後腿肉中的筋腱咬得嘎吱嘎吱作響，特納有些無語，皮拉斯口中的肉乾也僅僅是鬆軟了些而已，火上烤的都是來幽暗城途中特納斬殺的風狼、吸血蝙蝠風乾後的生肉，烤起來尤其費時。特納甚至懷疑這些肉到底熟了沒有。
“皮拉斯，你怎麼比我還餓？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烤熟了吃比較利於消化。”特納就是那種見不得別人受罪的濫好人，天性如此，說完了就暗罵自己，偏偏每次關懷都破口而出。
“你必須食用沒有發酵的麵餅，喝清潔的泉水，用戰鬥的意志去拒絕墮落和腐化，遠離酒精和美色，遠離華麗的飾物，用勇士的熱血去證明自己的勳章。”羅納德小聲唸叨著這段騎士守則，低眉順眼的盯著篝火上的烤肉，虔誠地堪比最恪守教義的苦修士，偏偏眼角時不時挑起瞥一下門口啃肉的皮拉斯，蔫壞蔫壞的。純粹指著禿子罵和尚。
特納苦笑著搖搖頭，羅納德一直處處針對皮拉斯，從不放棄任何一個打擊他的機會。“好了，羅納德，你為什麼老是針對皮拉斯啊？”
羅納德搖頭擺尾地一陣得瑟，嘴裡哼哼著：“切，當我稀得理他啊，誰讓他害的我們的小狐狸傷心啊，活該。”
“小狐狸”特納微微一個愣神，柔情嫵媚的蘇珊一直都是他心中最大的羈絆。特納撿起根木棍丟向洋洋得意的羅納德啐道：“放屁，什麼我們的小狐狸，小狐狸現在屬於我一個人的好不好，下次再佔我便宜打斷你的腿。”訓斥著特納自己已經忍不住先笑起來。最是純真少年情，三個人之間濃濃的友情時時洋溢著沁人心脾的醇香。
“不要遷怒皮拉斯，誰能想到舞廳地下居然有地下水道啊。父親和吉布森爺爺還有小狐狸都已經離開幽暗城了吧，也好，呆在這裡徒惹物議。”特納悵然道。雖然起因是皮拉斯的挑戰特納倒從沒有遷怒於他，皮拉斯的身上可以從最細微處讀出騎士的信條，特納一直認定他至少是個紳士，值得交往。
“小狐狸可能沒有離開，我下來之間她很堅決的要等你，不過也不用擔心紫鳶尾家族在幽暗城的勢力足以保障她的安危，嘿嘿，沒有誰會無故挑起一位武聖的怒火。籲——好香啊，烤好了沒有？”飄香的烤肉引得三人食慾大增。
“話說你受傷後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樣子..........”羅納德嚼著烤肉，時不時長大嘴巴噴出口中的熱氣，一邊還嗚嗚濃濃地說著特納少年時的糗事。
從這位少年好友的隻言片語中特納不難描繪出自己以前的形象：少年老成，包容而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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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一直木木的皮拉斯也開始揭發檢舉：“特納是奧本海默魔武學院全體女生的公敵呢，不論是宿舍裡還是教學區裡的衛生間裡都有整理儀容的大鏡子，好多自戀的女生都習慣畫完妝後臭美地把嘴唇印在鏡面上留下自己唇印。這些女生中不乏公主和名媛，因此這些唇印再難擦拭學院的勤雜工都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學院主樓大廳裡的落地鏡一天至少要擦二十遍，上面時不時的還有女生用唇膏寫下的情詩。”
“呵呵”心情不佳、空腹酗酒加上酒勁極衝皮拉斯已經醉了，半仰在獸皮毯子上，左肘支地，右手鐘擺樣輕蕩著金黃色六十年朗姆酒，醉態輕佻，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特納聽到那些勤雜工抱怨後便拿著刷廁所的長刷子蘸著汙水刷大廳裡的那面大鏡子。那一天他足足刷了二十遍，嘿嘿，時不時的不知情的女生照舊跑到鏡子前印唇印，然後倆眼兒呆滯地看著特納用髒兮兮的廁刷把她們剛印下的唇印刷掉。你都想象不到當時的情形有多精彩！哈哈哈哈，那天醫務室裡人滿為患，一個個都是吐得臉黃的貴族少女。從此以後再沒有女生往鏡子上印唇印了。”
“那我肯定死定了，一下子得罪了全學院的全體女生。我說奈特莉公主怎麼對我橫眉冷對呢，她一定間接吻了刷廁所的刷子。”特納自己也憋不住笑了，沒想到自己還有如此搞怪的事蹟。抬手跟皮拉斯碰了一下酒瓶，猛灌下一口。許多綠瑩瑩的飛蟲縈繞著篝火上下飛舞，流星樣拖出細長的綠芒，混雜著篝火上不斷飛濺的赤紅火星煞是好看。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奈特莉敵視你的原因怎麼會這麼膚淺呢？再說她豈是那些個滿眼冒星星的花痴女啊，有任務的時候她從來都不化妝，不用香水的。”
“男人婆，真可怕。”羅納德繼續發揮他的毒舌本能，隨手接住皮拉斯砸過去的酒瓶賊兮兮地一陣輕笑。
“閉嘴！”特納就納悶了，自己這麼忠厚老實的人咋看也不是那種招風惹火的材料啊，怎麼就招奈特莉公主嫉恨了？“說說，說說我咋得罪奈特莉那個飛機場小娘皮了，呃——，嘲笑她沒胸沒屁股了還是耽誤她強搶帥哥了？”特納儘可能地把自己想得邪惡些卻很悲哀的發現自己連當紈絝的才華都沒有，真失敗。鬱悶地他連打了幾個飽嗝。
皮拉斯已經仰躺在了獸皮毯子上，一副慵懶模樣，弱不勝衣的樣子，有那麼一刻特納腦子裡浮現出美人如水這四個字。趕緊搖搖頭，特納趕緊掐滅這個念頭，太可怕了，幻覺，一定是幻覺。
“將來你要繼承瑟伯切爾，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從艾瑞莎王國獨立出去，甚至揮軍北上攻陷幽暗城？”
皮拉斯的話讓特納有些跟不上節奏，一下子從廁刷就跳到王國內政上了。特納微微沉吟：“沒有想過，瑟伯切爾不是前天才再次宣誓效忠凱瑟琳女王嗎？奈特莉公主疑心紫鳶尾家族有異心？太過分了，紫鳶尾家族遭受惡魔詛咒三百年來都是一脈單傳，六代人每次艾瑞莎王國兵危戰禍降臨時不是紫鳶尾家主領兵戰鬥在第一線的？果然無情最是帝王家啊！”
“瑟伯切爾領地內的稅收和軍事由你們紫鳶尾家族全權掌控，你們已經二百多年沒有向幽暗城繳納稅款了，紫鳶尾家族掌握王國四分之一多土地和人口已經歷經六代了，戰火從沒有跨越過奧特蘭克隘口（瑟伯切爾領地的前沿崗哨），每次出兵幽暗城都要重金勞軍，戰後撫卹，你們憑什麼博取幽暗城的信任？”
皮拉斯激動地坐起身來，兩眼怒睜，右手顫指著一臉無辜的特納。
這些事情特納完全不知情，況且知道又如何，按時繳稅？還是上繳軍權？且不說鳥盡弓藏之類的廢話命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睡的安穩些。特納不是順民，亞特蘭提斯大陸也沒有什麼王權之上的概念。
“就因為這些奈特莉這小*遷怒於我？我被趕出奧本海默魔武學院這事背後有沒有她的影子？”擱平時特納肯定一笑而過，至不濟也把話藏肚子裡背後來陰的，顯然今天是喝多了大腦執行缺了一道工序。
“你才是小*，你們全家都是小*”，奈特莉著實是皮拉斯的逆鱗，罵不得。暈頭轉向的他兩手劃拉著想找個趁手的傢伙事砸特納，眼皮都太不起來，屁股後面的半截斷劍怎麼也劃拉不著。
特納一下個魚躍就把正滿地劃拉的皮拉斯撲到了毯子外面，騎在他身上，提起軟綿綿的拳頭沒頭沒腦地就砸下去，一邊罵著：“你才是小*，你們全家都是小*..........”身下的皮拉斯一陣抓撓，讓本來就沒什麼殺傷的拳頭更是大半落空。
其實特納還保留著些許清明，窖藏六十年的高度朗姆酒實在是勁頭十足，再加上羅納德這個幼年夥伴在身畔，緊繃了好幾天的精神驟然鬆懈，一下子就醉了。不過潛意識裡特納還是沒有傷害皮拉斯的念頭，皮拉斯大概也是如此，不然接近大劍師水準的對搏不會變成潑皮對撓。
倆人一陣噼裡啪啦，全是巴掌拍在胳膊上，忒沒意思。特納順勢一滾癱仰在皮拉斯剛剛的獸皮毯子上，還不忘順勢一腳把皮拉斯蹬開。
“我們紫鳶尾家族三百年了都沒殺進幽暗城，你們都怕成這樣了，沒卵子的東西。我們六代單傳，家族連個旁支都沒有，為了血脈延續不得不固守瑟伯切爾，哪有你想的那面不堪。”
特納從醒來後驚險不斷，更與小狐狸抵死纏綿，但是留給特納最深刻印象的確是父親凱文·奧古斯特公爵在瑟伯切爾的城牆上那句：“在最危急的時刻哪怕放棄奧古斯特家族的姓氏乃至榮耀都要保住你的性命，返回瑟伯切爾城”。這是最純粹的，熾烈到好賴不分的親情，特納絕不容許別人往自己親人身上潑髒水。
“為了血脈延續？哈哈”皮拉斯刀刻斧削般的臉龐上佈滿了戲謔：“我呸，你們沒有出兵幽暗城僅僅是因為瑟伯切爾沒有足夠的行政官員儲備，打下來你們也管理不了。”
“真是笑話，行政官員儲備，三百年還積累不出來？真是個拙劣的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幽暗城想要收拾我們紫鳶尾家族也得有那個實力才好！”
“白痴”皮拉斯輕蔑地罵了一句就再不吱聲了，癱軟在地上氣呼呼地喘著粗氣。
“他什麼意思啊？”特納扭頭問羅納德，皮拉斯明顯的還有後話，一副不屑解釋的樣子，難道自己又犯了常識性錯誤？
羅納德是三人中唯一一個清醒的人，酒喝得不比別人少卻越喝眼越亮，清亮地折射著歡快跳躍的小火苗，忒瘮人。一本正經地盤坐在獸皮上嚼一口烤肉抿一口烈酒，唯恐別人看不出牛頭人四個胃，天生吃貨。
細細地品味著剛開啟的麥酒，瑟伯切爾出產的麥酒是可以換取納達爾這個山丘矮人無償賣命的精品，綿厚醇香。羅納德舒展著舌尖上的味蕾，慢條斯理地說：“最近三十年是亞特蘭提斯大陸一千年以來時間最長的和平時期，把瑟伯切爾領地跟艾瑞莎王國其他領土分割開來，瑟伯切爾除去戰爭損耗能小有結餘，而艾瑞莎王國連收支平衡都極為勉強。紫鳶尾攻佔幽暗城除了撿個大包袱，讓敵人找到更多破綻之外看不到任何好處。怪只怪和平來的太突兀，誰都沒有準備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