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謊言第005章 浴室的女聲

夏天的上海，雷陣雨總在傍晚時分到來。

大雨磅礴的時候，有人按響了程明瑜家的門鈴。

是張曉強和另一個女人，他們走上樓來。“小……”程明瑜立即收住了聲音，因為挽住張曉強胳膊的那個女人並不是小燕子，而是他們前天在酒吧裡認識的娟娟。“兄弟，讓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老婆娟娟。”張曉強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屋子來。聽他說話的口吻，似乎都忘記了，程明瑜也認識娟娟。

老婆？程明瑜對這個詞感到吃驚。

他不是一個傳統到呆瓜的男人，但娟娟是他老婆，那小燕子又算什麼？就那麼輕易地又多出一個老婆？程明瑜不在意還在未婚時，男女戀人就用老公老婆來稱呼，畢竟那是一對很溫馨的稱呼，能享受瞬間的家的溫暖。然而，他覺得不應該將這個稱呼叫爛掉，叫到沒有感覺。

閒聊了一會兒，等雨停下來的時候，他們便離開了。張曉強這趟帶著娟娟來訪，似乎不僅僅是為了避雨，還在炫耀他又搞定了一個女人。而程明瑜心裡絲毫沒有羨慕之意，反而感到一種愧疚。這種慚愧和內疚是對小燕子的，他覺得張曉強欺騙了她，而自己就是那個幫兇。他彷彿看到小燕子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到她那晶瑩剔透的淚花，看到她歇斯底里的瘋罵……

也許是潛意識裡想要避開小燕子，程明瑜連續一週都沒有聯絡過張曉強。沒有打牌下棋，沒有晚上宵夜，更沒有一起去酒吧。上班下班，兩點一線。公司裡依舊只有那個財務大姐，還有偶爾出現的老頭老闆。再也沒有見過張小姐，張副總。辦公室就像監獄一樣，看著視窗的那些防盜的鐵柵欄，他經常發呆。

這些鐵柵欄究竟是不讓裡面的人出去，還是不讓外面的人進來？

程明瑜無聊到竟會思考起這樣一個貌似很有哲理的問題。

最無聊的那個下午，以前的一個同學“魯胖子”突然給程明瑜打來的一個電話。

“兄弟最近還好嗎？我要準備出國了，去波蘭。”魯胖子語調興奮地說。

“那不錯啊，出去鍍下金也不錯。”程明瑜很樂意，在此時能有一個朋友可以聊上兩句。

“我可不準備回來了。聽他們說波蘭還過得去，我前一陣也在給別人辦理出國手續，所以比較熟悉。”

“哦，這些我倒是孤陋寡聞。反正你覺得好就行啦！”程明瑜說，他對波蘭沒有太多瞭解。

“對了，你有女朋友了嗎？”

“女朋友？沒有，我還單身呢。”

“我前一陣在酒吧認識了一個女人，人還蠻好的。不過我是沒有機會發展了，她正好要我給她介紹男朋友，我把她的電話給你怎麼樣？”

“唔……好吧！”程明瑜取過紙筆，記下了那個手機，相互又寒蟬和祝福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程明瑜走到鐵柵欄的視窗前，點了一支煙，低頭看了一眼手裡便箋紙上的電話號碼，無奈地傻笑了一下。

酒吧認識的女人？人還蠻好的？程明瑜想到了娟娟那些女人。他不喜歡娟娟那種長相的女人，更不喜歡她的輕率，甚至就連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不喜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他反感所有的女人。他直接把手裡那張便箋紙丟進了廢紙框裡。是的，他現在根本不需要女人，無論是誰。

這天上班回來，程明瑜經過張曉強家門口有些徘徊。一支煙的時間後，他決定去找張曉強。沒有按門鈴，只是在曉強家樓下打了一個電話給他。沒等程明瑜說什麼，電話那頭的張曉強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道：“兄弟啊，最近工作很忙嗎？怎麼不來找我玩。我在家呢，等下一起出來吃晚飯嗎？”

“哦，不了，我還有一點事。”程明瑜拒絕道。

“嗯，那好吧。改天聯絡。”張曉強說。

正當程明瑜掛了電話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二樓張曉強家的浴室裡傳出一個女人的叫聲。“是誰給你打的電話？是不是小燕子？”聲音很響，像是那種吵架的大吼。程明瑜正站在樓下，所以聽得一清二楚。這個說話的女人顯然不是小燕子，難道是娟娟？不，她不是這種聲音。

這個聲音聽來好熟悉。——對了，是培培！那天酒吧和娟娟一起認識的女人，娟娟的閨中密友。

樓上又傳來張曉強解釋的聲音，相對先前的聲音要輕了許多：“不是小燕子啦。是你男朋友……”

“什麼我男朋友？”培培語調也柔和了一些，不像先前那麼大吼。

“就是我的那個兄弟啊！你忘記啦，那天你不是和人家玩骰子玩得很開心嗎？”

“玩得開心就是我男朋友啦？還不是你自己把我送給人家的，你不是和娟娟也玩得很開心嗎？”

他們對話的聲音越來越輕，程明瑜也不想再聽下去，徑直走回家。

還在酒吧那天，程明瑜就明白張曉強泡女孩子的方式。娟娟、培培、自己、甚至包括小燕子都能夠成為他手中相互利用的棋子。程明瑜並不介意張曉強這麼做，因為他對娟娟和培培她們都絲毫不感興趣。他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娟娟和培培那兩個女人表面看起來關係那麼親密，多年的閨中密友竟然就這樣同時和同一個男人混在了一起。

他也沒有想到，張曉強竟然揹著小燕子，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出軌，他究竟把小燕子當作什麼？搖錢樹還是性工具？或是兩者皆是。在程明瑜的心裡，油然對小燕子有一種心疼。更多的還是內疚。面對小燕子對他的信任，他卻成為了張曉強的幫兇。

第二天傍晚，程明瑜下班回家的時候，又在弄堂口遇到了張曉強。

“昨天在你浴室裡的是培培？”程明瑜很直接的詢問，他想親口聽他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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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那天在酒吧裡就告訴我，她蠻喜歡我的。”張曉強解釋道，“我也知道，她不是你喜歡的型別，你並不喜歡她，所以……”

程明瑜輕蔑一笑，這個解釋很勉強，不過他並不在乎。“你不覺得，這樣你對小燕子不太好嗎？”

張曉強沒有想到程明瑜會為了小燕子來質問他，這打亂了他原本準備好的說詞。“唉！”他稍微遲疑了片刻，嘆了一口長氣，“兄弟啊，其實那些女人都靠不住的。要是能夠找到一個可以結婚的，我也就真的退出江湖，不再外面亂玩了。難道你覺得小燕子就靠得住嗎？”

“這……”程明瑜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才剛踏上社會，自己對女人的閱歷還太單純，太膚淺。就像對那個娟娟，那個培培，那個張副總……而小燕子呢？是的，她人很好，豪爽坦誠，漂亮可愛，但是……程明瑜不敢打保票說她就與眾不同，她就靠得住的。

“陪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我到現在還沒有吃午飯呢！”張曉強將程明瑜拉上了助動車，一起來到附近的一家小餐館。

張曉強要了幾瓶啤酒，點了一些家常菜。幾杯酒下肚，他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你知道嗎？女人都他媽的靠不住。我現在就是想搞定女人，其他什麼想法都沒有。你知道嗎？你也許以前見過，就是我經常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卷頭髮的，看上去比我大幾歲。”

“沒有。”程明瑜搖搖頭，他別說張曉強身邊的女人，以前甚至連張曉強本人他都沒有注意。

“她和我談了整整三年，也懷過我的孩子。可是你知道嗎？她是一個已婚的女人，她不可能永遠和我在一起，她丈夫需要她的時候，她總是優先考慮家裡。她確實對我不錯，至今我依然對你說，我最喜歡是她，甚至我也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最舒服也是和她。”張曉強說著，竟然熱淚盈眶，趴在飯桌上抽泣，引來周圍陌生人的目光，搞得程明瑜有些不知所措。

“別去想過去的事情了！好吧，我承認女人都一樣。”程明瑜舉杯碰了一下張曉強面前的杯子，獨自喝完了一杯酒。

是的，女人都一樣。那個娟娟如此輕率並不讓程明瑜震驚，這原本就在程明瑜的意料之中。但是培培呢？那天在酒吧和她玩骰子喝酒聊天，那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嗎？怎麼也那麼快，輕易地就上了朋友的男人的床！雖然張曉強利用和娟娟親密，來讓她產生妒忌，利用程明瑜來做掩護，利用一切他會的男人手段來搞定她。可是這個培培也太……至於小燕子，天天泡在風月場所裡的她，難道就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嗎？

原來女人真的都一樣。就像女人們經常說：男人都一樣。

——本章完——

【 本小說內的人物姓名均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特此申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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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博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