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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晝

57、第57章 被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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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晝57、第57章 被軟禁

徹見壇中的星辰演化圖依舊是那般精美絕倫。

黑穹玉星, 交錯的紅色絲線編織出一個廣袤而粲然的世界, 無論看過多少次, 還是會令人折服於那渺滄海之一粟, 卻手可摘星辰的玄妙之感。

少微緩步繞行, 細看了玄枵、鶉火、析木三個星次, 發現連線其中幾個星宿的絲線似乎有些偏移, 他跪坐下來,以紙筆描畫出這幾張星圖,小心收好, 之後才照著規矩抄經誦文,為百姓社稷守夜祈福。

子時,司天監太卜進來行禮,將今年的星佔恭敬呈上。

少微接過看了一眼, 面露憂愁之色。

他道:“連山歸藏,眾星相移……太白失度,霸者將興……孤料到今年會有坎坷, 卻不曾想這《連山易》和《歸藏易》均推演出了異象,當真是天意麼?”

太卜向來只做卜算,對結果不會多言。他也知這位年輕的陛下不過是感慨自問,並沒有要他給予答案。從古至今,卜算僅僅是對天意的揣測罷了, 那些關乎江山與國運的大事,豈是寥寥幾個字能勘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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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太卜侍立一旁,只道:“若真是多事之秋, 望陛下凡事三思。”

少微擺手笑笑:“罷了罷了,孤既然看不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倒是有一事要請太卜大人指教。”

太卜惶恐:“指教萬不敢當,還請陛下直言。”

少微從袖中拿出剛畫好的那幾張星圖,欣然道:“孤是想請太卜大人瞧瞧,星佔所言眾星相移,是指這女、危、柳、張、箕五個星宿的細微偏移嗎?它們是如何偏移的?角度幾何?既已發生偏移,是否前人所用星圖軌道皆需修正?”

太卜頓覺無奈,陛下不是第一次向他詢問星圖曆法之事了,雖然國事繁忙,但只要陛下有空,每次到司天監都是要找人探討鑽研的,彷彿那占卜結果無甚要緊,他最感興趣的永遠是那些在旁人看來枯燥深奧的學問。

少年初心,意真情切。

無奈之餘也有欣慰,太卜哪會讓皇帝陛下存疑而去,自是知無不言,將自己近年來的觀測與推演一一道來,悉心解惑。

學得了自己想學的,少微心滿意足:“多謝太卜大人傾囊相授。”

太卜道:“說起來,陛下也與星象頗有淵源。陛下出生之時,太微垣西南方少微四星大耀,是為吉兆,先帝甚悅,便以星辰少微賜名於陛下。可見陛下受天顧命,我長豐有陛下坐鎮,定能國運昌隆,萬世安泰。”

“起名之事,孤小時候聽先帝說過。”少微調侃,“那時先帝疼寵,孤一度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十分厲害,如今真把家國擔子挑在肩上,才知那些個吉運福氣壓根幫不上什麼忙,太卜大人可別同先帝一般哄騙孤了。”

“陛下有此領悟,果真是社稷之幸了。”太卜捋須而笑。

“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少微再度看了眼那壯麗的星辰演化圖,將太卜佔言放到燭火上焚去,“便讓孤等著那太白失度,霸者將興吧。”

趙梓還在外頭候著,見少微出來,留意了下他的神色,看不出喜憂。徹見壇中發生的事情,他原本就不好多問,於是只是默默跟在少微身後,同他一起離開了司天監。

跨出院門,少微忽然說了句:“你遞的摺子孤看了。”

趙梓身形一僵。

“是誰告訴你,他國質子就一定心懷不軌,會對我長豐不利了?”少微道,“他的身份,別人不知,你也不知嗎?當年在北峪關的戰場上,他與眾將士拋灑的熱血餘溫猶在,如今你真要質疑他對這片家國土地的赤誠嗎!”

“陛下!”話已至此,趙梓不得不直言相勸,“若是從前的他,從前的渠涼,臣自然不會這般擔憂,可眼下已是不同了。他當年不知自己母族來歷,生長於斯,將門之後,臣信他一腔熱血,心甘情願為我長豐盡忠。然而他現在是元夕郡主的獨子,渠涼王室宗親,他效忠的家國與我們不同,兩國即便和平一時,利益之爭也在所難免。陛下難道沒有想過,為何那位元夕郡主當初要離開華將軍?”

“身世不是他自己可選的,他回來至今,未做過一件不當之事!”

“至今未做過,那接下來呢?渠涼內亂,安遠侯起兵,此事想必陛下已有耳聞了。接下來的局勢變化實難預料,若真有一日渠涼與長豐對立……”趙梓抿唇,“臣並不是擔心他會做什麼,臣是希望陛下到那時還能冷靜應對,知曉您與他的立場不同,不要感情用事,被……矇蔽了雙眼。”

少微沉默良久,深吸了一口氣:“讓你做憫兒的老師果然是最合適的。”

“陛下……”

“你且回去吧。”少微面露疲色,“明日起去太學授課,憫兒若是淘氣難管,你只管懲戒便是。”

“臣……遵旨。”

在司天監待了一夜,少微凌晨才回到東祺宮。

他心裡裝著事情,覺睡得不安穩,只歇了兩三個時辰就起了。桃夭心疼地給他更衣,望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色,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

少微面無表情地去上了朝。

渠涼內亂的訊息已傳了過來,今日朝堂之上,有數位大臣提及此事,說來說去就是請陛下早做打算,對那位渠涼質子的態度也要有所斟酌。少微哪裡不知他們的意思——昭肅是渠涼王遣來的質子,眼下渠涼境內安遠侯與渠涼王對立拉扯,無論結果如何,昭肅在長豐都是個極其尷尬的存在,要棄要保,全在他們一念之間。

少微用“局勢未明,還需靜觀其變”把群臣堵了回去。

下朝後,他去長慶殿理政。

批了幾本摺子,卷耳通報渠涼質子淳于昭肅求見。

少微停下筆:“讓他進來。”

昭肅行使節禮。

少微:“我猜你也是來跟我說渠涼內亂之事的。”

——是。

“你想讓我如何?把你送回去麼?”

——你想把我送回去?

“不是我想把你送回去,是他們一個個的都想讓我把你送回去!”少微把筆重重拍在案上,甩落數個硃紅墨點,“好似你是個燙手山芋,能把我長豐燙個大窟窿!我倒要看看,那渠涼王和安遠侯,哪個敢來借你撒野!”

——渠涼王可能會以我為由頭,脅迫你派兵支援。安遠侯大概想用我的身世做點文章,挑撥渠涼和長豐的關係,順道離間我和我娘。

少微皺眉:“怎麼?那邊已經給你來訊息了?”

——渠涼王給我來了封信,要我勸你出兵,由我帶去馳援。我娘也給我來了封信,要我懂得誰親誰疏、孰輕孰重。

“呵,聯起手來逼你。”

少微冷笑,他料到渠涼那邊會有所動作,但他不想讓昭肅做出選擇。

因為這是不可能兩全的事。

若是少微置之不理,不遣一兵一卒,那昭肅這質子便失去了效用,自然會淪為渠涼的棄子,說不得還要背上叛國偷生的罵名。若是讓他帶兵過去,渠涼朝局瞬息萬變,長豐本就不該趟這渾水,或許今日是援軍,明日就成了乘人之危的敵軍,屆時哪裡還有他的容身之地?就算真能扭轉乾坤,一舉解了渠涼王的危局,有安遠侯挑撥在前,他這半是渠涼人半是長豐人的身份,又能得到什麼回報?

誰親誰疏、孰輕孰重,這話問得好,但不用昭肅作答。

“淳于昭肅。”少微走到階前,以一國之君的威嚴替他做了決斷,“你心繫渠涼,哭著向我請求援軍,我沒答應。”

昭肅:??

少微隨手打翻一隻茶盞,撿起一塊碎瓷片在昭肅頸邊輕輕劃了下:“你忠肝義膽,摔碎茶盞以命相抵,奈何我鐵石心腸,說長豐不干涉他國內政,還是沒答應。”

昭肅:……

少微挑起他堅毅的下巴,親了一口:“你這不老實的質子啊,終於把我給惹毛了。”

昭肅忍俊不禁,順勢吻住他的唇。

少微與他纏綿一會兒才鬆開,嚴厲而正經地說:“所以從今天起,你被軟禁了。”

昭肅:行吧,你說怎樣就怎樣。

“軟禁歸軟禁,這援軍還是要派的。”少微取了塊新兵營的令牌,直接丟給下頭站著的沈初,“這支離著近,先操練著吧。”

沈初掂了掂令牌:“什麼時候派兵?”

“等渠涼王規規矩矩派使節來談的時候。”少微道,“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他們是派了個世子來做人質,又不是把他嫁給我當皇后,還要我上趕著幫他們打仗嗎?”

沈初問:“要真讓他給你當皇后了呢?”

少微意氣風發:“呔,別說什麼安遠侯了,我把整個革朗打下來送他們當聘禮。”

沈初狗腿道:“陛下聖明!”

這兩□□堂上終於消停些了,少微心情不錯,跟沈初閒磕了會兒。

“這陣子我讓趙梓去教導憫兒,他能應付的來麼?”

“陛下讓他做的事,他哪件做不好?臣聽他說小殿下聰慧乖巧,是個可造之材。”

“嗯,憫兒交給他我是放心的,只是怕他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你與他向來交好,朝中的事多照應些。”

“臣明白。”

他們又聊起當年長豐與革朗衝突之時,渠涼王偷摸遣了自己二兒子來“助陣”,雖說多半是為了探查兩國底細,也沒在戰場幫上什麼忙,可少微到底記著淳于烈有心相助並救起華蒼的人情。淳于烈遇刺之後,渠涼又陷入危局,出於道義少微也想適當幫一把,然而事關他國內政和兩國邦交,行事還是要慎重些。

“那個安遠侯還是挺厲害的。”沈初感嘆道,“據說短短十日拿下了兩座城池。”

“渠涼這一劫,躲是躲不掉的。”少微批完最後幾本摺子,伸了個懶腰,打算去容儀宮探望軟禁中的昭肅,“孤要去歇息了,你還不走?”

“容臣再多說一句話就走。”

“說。”

“沙離耶有動靜了。”

少微點點頭:“她也真是好耐心,我當她把事情都忘了呢。”

“她?她記性好著呢。”沈初也不多說,收好令牌告退,“臣不打擾陛下了,陛下好生歇息吧。”

“先不歇了。”少微起身,“我去見見那位過完年還賴著不走的摩羅女相。”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沙離耶:“我願為陛下治好淳于昭肅的啞疾。”

閒言碎語:

下章後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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