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真的是劍仙第365章：歸墟
劍九帶著淮知安化作兩道劍光，越過道門地界，穿過東海，一路疾馳向東。
天穹之上，兩道劍光如落雷般從九天落下，在東海深處停住。
劍光散去，露出淮知安兩人的身影。
此時的天空不復蔚藍，反而烏雲密佈，如同黑龍盤踞，帶來攝人心魄的壓迫感。
淮知安舉目望去，無盡的汪洋此時在他面前斷成兩截，如同被人以驚天偉力斬斷一般。
明明腳下無風無浪，可再往前去，便是一處漆黑到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四面八方的海水化作瀑布三千尺，瘋狂將海水傾瀉其中。
海水頃灌不知多少年，可這漆黑的，如同深淵巨獸張嘴咆孝一般的龐大洞口，卻彷彿永世永年無法填滿一般。
“你可知此地為何處？”劍九開口道。
淮知安沉吟片刻：“滄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劍九帶他來的，是天下奇觀之一，號稱“仙人入內不得出”的歸墟之地！
劍九頷首：“嗯，沒錯，此地正是歸墟。”
“所以，你說的機緣就在這裡邊？”淮知安看向對方。
劍九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抬起手指點了點那無邊無際的歸墟。
“你可知歸墟從何而誕生？”
淮知安搖搖頭，他知道個錘子，他之所以知道歸墟只不過是離山劍宗的傳承裡似乎提到了這裡。
傳說中那位創立離山劍宗的初代宗主，成道之機，便是這傳說中的歸墟。
但歸墟具體在哪裡，如何前往，後世劍修曾有無數人想要去尋得機緣，卻一直不得而終。
“光陰長河作為此世之基，承載了過去現在未來，億萬萬眾生的光陰之力，但光陰長河並不會無限制的承載所有……”劍九目光深邃看向面前。“那些不必要的，或者說已經沒有存在價值的光陰，亦或者有湮滅在光陰長河，沉積在河底中的殘渣，便會被光陰長河匯聚在一起，一同銷燬。”
“那個地方，便是歸墟！”
淮知安神色驚訝，他沒想到歸墟竟然是這麼誕生的。
“我最開始也沒在意這地方，可後來一次偶然間，我卻發現了歸墟的另一種特性。”
淮知安好奇道：“什麼？”
劍九神秘笑了笑，然後開口：“歸墟是光陰長河處理‘垃圾’的地方，也就意味著，光陰長河任意一段光陰，都會連通於此。”
聽到這裡，淮知安瞬間明白過來：“也就是說，只要進入歸墟，便能前往光陰長河的其它光陰之中？”
“嗯！”劍九點點頭。
淮知安轉過頭，震驚的看著那歸墟，這麼說來，如果有人能進到歸墟裡，便可以在光陰長河中肆意穿梭了？
可隨即淮知安就反應過來，眯起眼睛：“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哈哈哈，當然沒那麼簡單。”劍九大笑道。
“那可是歸墟，光陰長河處理‘垃圾’的地方，其力量堪比因果之罰，而在光陰長河面前，只要不是超脫，那誰都有可能是‘垃圾’，就算是我等半步超脫的修士進入其中，也是兇險萬分，其他人更不別說。”
就算知曉這歸墟深處能連同光陰長河其它地方，可誰會不要命的用這個辦法呢？
只有超脫才會安然無恙，可問題是超脫之後，根本就不再受到光陰長河的束縛，又何必鑽歸墟呢？
而不是超脫的人進去，那就是十死無生，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淮知安摸了摸下巴，腦海中思緒轉動。
“既然歸墟如此危險，你卻仍舊帶我來這裡，要麼你找到了進入歸墟不會受到傷害的辦法，要麼……你找到了其他辦法來利用歸墟。”
“第一種猜想不可能，因為你如果能進歸墟不受傷害，你大可以隨時將其他光陰的劍意分身匯聚到一起，也不必找我應付佛祖了，所以是第二個？你找到辦法利用歸墟了？”
劍九驚訝的看向淮知安，不禁鼓掌讚歎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聰明！”
“沒錯，我確實找到了利用歸墟的辦法。”
劍九指尖浮現出一縷劍氣：“雖然肉身和神魂無法透過，但我利用因果劍意，將劍意投入歸墟之中，用了點小手段，使得人雖無法透過，但劍意卻可以勉強過來。”
說罷，劍九輕輕一彈，指尖的那一縷劍意在淮知安的注視下落入歸墟之中。
也正如劍九所說，淮知安感知的到，那縷劍意並未觸動歸墟那股毀滅一切的力量，徑直落下歸墟內部。
“如此一來，我本體分化出去，所有的，散步在光陰長河各個角落，悟天下萬劍所領悟的無數劍意，皆在這裡邊，為將來無數劍意聚攏做準備。”
劍九看向淮知安：“你的狀態很特殊，似乎之前就曾悟道，又在悟道中脫離，但悟道本身卻未曾停止，這種情況就連我也聞所未聞。”
淮知安意識到對方說的是他之前意識前往謝曉峰那裡時的情況。
雖說悟到了“地破天驚，天地俱焚”但腦海張的那柄小劍未曾消失，依舊存在。
之前每進入一次，都需要耗費堪稱海量的氣運之力，可這一次，情況似乎有所不同，淮知安也暫時搞不明白其中異變，所以至今也未能找到再一次進入其中的辦法。
“如今你幫我一次，那我自然不會食言，雖說只是我的猜測，但我留在歸墟中的萬千劍意，說不定能助你繼續悟道。”劍九說道。
劍九輕輕一招手，歸墟之中瞬間爆發出驚天劍意，無數劍光如遊龍般在歸墟內肆意暢遊。
這一幕讓淮知安忽然想到了之前曾在離山劍宗山頂見過的，蘊含離山劍宗無數弟子劍意的那湖池水！
可那是離山劍宗無數年，無數代弟子共同造就，而如今，劍九只有他一人，便匯聚了比春神湖規模更大千百倍的歸墟劍意！
隨著歸墟內劍意湧動，淮知安識海中的那柄鐵劍似乎也受到感應，微微一顫。
淮知安先是一愣，隨即眉頭揚起，有些欣喜：“嗯？似乎真的有用……”
“話說，雖然劍意進去沒事，但我這麼下去，歸墟怕是會反撲吧？”淮知安問道。
“嗯……確實有些危險，但機緣便是如此，危險與機遇並存。”劍九說道。“當然，你若是放棄，我也會想盡其他辦法來彌補你。”
淮知安笑著搖搖頭：“不用，就這個吧。”
既然對系統中的鐵劍有用，那淮知安自然不會放棄。
雖然如今他的實力看上去夠用，但在和佛祖交過手，與道祖談話後，他心中也隱隱有些危機感。
“需要趁早把四柄小劍盡數領悟啊……”
淮知安暗自心想著，隨後一腳踏入歸墟之中！
看著淮知安的身影消失在歸墟中，劍九嘆了口氣。
“這小子雖說劍道修為恐怖至極，但他終究還是缺少了點東西啊，如果這次悟道再沒有及時領悟，那他的劍道，可能真的要止步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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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淮知安心身一同沉入歸墟中的瞬間，眼前景象頓時變作一片黑暗。
不僅僅是光線，深沉的黑色連聲音氣味都一起吞噬，幽暗之中充滿了人靈魂的詭異氣息。
明明進來之前還有著近乎無盡的海水，化作飛濺的瀑浪一瀉千里，氣勢如龍，其聲如悶雷！
但在進來之後，一切都歸於虛無與寂靜，歸墟似乎連聲音都會吞噬。
可就在這樣的一片漆黑之中，淮知安耳朵忽然一動，聽到了一聲異響……
錚——
幽幕深深，劍鳴陣陣！
定睛望去，竟然是無數白茫茫的劍氣，鋪天蓋地的向他飛來！
淮知安雖驚不亂，心念一動，大夏龍雀在手。
握住劍柄，那一刻，從淮知安指縫之間綻放出絢爛光明。
像是升起了一輪明月，向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湧去，照徹天地。
握劍之時，明月當空！
皎皎月輪爆發出驚人吸力，擋在淮知安面前，將無數白色劍氣吞噬進去。
淮知安皺眉，隨手捻來一縷劍意，細細感應，隨即恍悟過來。
這些劍意竟全都是來自劍九？
雖說劍九說得輕鬆，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便成功讓劍意從各處光陰場合穿越歸墟，匯聚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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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成功之前，劍九也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
具體有多少次淮知安不清楚，但眼前無窮無盡的白茫茫劍氣似乎可以說明。
這些劍氣被歸墟吞噬，如今又被歸墟拿來當作阻攔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入侵者。
“只是如此的話，想要攔住我可不夠。”淮知安輕笑一聲，盯著瀑布般的劍氣，徑直向歸墟深處走去。
白色劍氣彷彿數量無限，源源不斷的向淮知安湧來，但劍氣雖多，可畢竟不是無窮無盡，只是數量之龐大，也讓人心驚。
狂風暴雨一樣的劍氣足足攢了一刻鍾之久，勢頭才漸漸回落。
但也不是完全消失，只不過沒有剛才那麼密集暴烈。
方才就如同沖垮堤壩的山洪一樣，現在則只是平靜流淌的河流。
正當淮知安鬆懈之時，突然，他心中升起幾分寒意。
彷彿有某種力量鎖定了他，恐怖絕倫，叫人遍體生寒。
“嗯？”
淮知安反應過來，這應該便是歸墟那磨滅一切的力量吧？
這股力量並未直接出擊，反而不斷蓄積。
“似乎是知道我不好惹，所以準備給我來個大的嗎？”
淮知安砸吧了下嘴，這歸墟是真看得起他啊。
不過淮知安還沒傻到原地不動等著捱打的份，目光四處掃動，似乎在找尋什麼
“找到了！”
當看到黑暗中的一點銀光之時，淮知安眼睛一亮，無視周圍劍意，大踏步向前。
片刻之後，一座巍峨壯麗的蒼山出現在他的面前。
“嗯？”
看到這山的瞬間，淮知安便是一愣，因為這山和離山可太像了。
“巧合嗎？”
這座蒼山通體閃爍著銀光，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山非銀色，而是山的表面覆蓋了一層閃動的銀光——
劍！
漫山遍野的劍！
無數把利劍插在這座山峰上。
劍鋒密密麻麻，以至於銀亮的劍光連成一片，將整座山峰覆蓋，幾乎看不出山的本來面貌。
這些劍或古樸，或靈巧，或霸道，每一柄劍鋒上都蘊藏這一道劍意。
淮知安仔細看去，發現在山的另一邊，也不停的銀光閃動，卻是一些劍從天而降，落在山峰上。
“原來如此，是其它光陰的劍意分身送來的劍和劍意嗎？”淮知安喃喃自語道。
想也不想，淮知安直接踏入其中。
而當淮知安走進山峰範圍的瞬間，歸墟內那不斷聚集，令人膽寒的力量似乎失去了目標，停頓片刻後，緩緩消散。
看到這一幕，淮知安笑著點點頭：“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無數劍意匯聚在一起，足夠將我的氣息遮掩。”
走過山路，看著漫山遍野插滿的古劍，淮知安來了興趣，轉到了山的另一邊，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猶如湖面般寬廣的巨大池塘！
模樣酷似春神湖！
向下望去，池中沒有水，卻有各種各樣的不同劍氣，滿滿當當彙集在這裡，不停的翻滾。
“呼，如果說一次是巧合，那兩次三次肯就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淮知安吐出一口氣。
離山劍宗的初代劍宗之主傳說便是在歸墟悟得驚天劍道，隨後出去後建立了離山劍宗，作為第二次氣運浪潮肩挑劍道的存在。
而如今，不管是這座山峰，還是這池水，與離山和春神湖幾乎一模一樣，兩者之間絕對脫不了干係。
淮知安目光古怪：“所以那位離山劍宗的初代宗主悟道之地，便是這裡？”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當真是巧啊。
不過這個念頭在淮知安腦海中也就一閃而逝罷了，現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當他來到這片蘊含了劍主所有劍意分身送來的劍意的湖水前時，系統中的小劍震顫的更加劇烈了一些。
淮知安想了想，隨後徑直走進湖水，任由萬千劍意將他吞沒！
而在這一剎那，巫族神宮內的人初之靈再次異動，帶著屬於淮知安的意識，悄悄跨越世界的隔閡與界限，去往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