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返回

元末軼事

第七回:福無雙至 禍不單行
上章 目錄 下章

元末軼事第七回:福無雙至 禍不單行

由於袁明日主僕早有打算,在今天的武林大會結束之後,便跟蹤副教主一行人,所以離開客店時便收拾上了行李,結了店錢。

高雲主僕予以效仿。

一行人遠遠地跟在副教主等人後面。

高雲對袁明日的奪魁非常興奮,一路之上不住口的說著恭喜恭喜啊!想不到我焦彥鐵還能交到武林盟主,真是太幸運了……之類的話。

她為了躲避父親查到蹤跡,進行了更名改姓,取了個漢人的姓名“焦彥鐵”,這個姓名倒也不是瞎取:高雲在蒙古語中是嬌豔的意思,焦彥是嬌豔的同音;鐵,是帖木兒的首字諧音。姓名的排列順序依舊是先名後姓,不知道的還以為姓焦名彥鐵呢。

小葵本來就是漢人,由於成分低下,父母也沒給取一個正式名字,這個名字還是因為高雲喜歡葵花給取得。現在高雲給取姓名“瓜子鐵”:同姓便是姐妹;“瓜子”還是葵花還是日葵。

袁明日心中有事,沒心情與高雲歡笑,只是勉強地道:“哪裡哪裡?”謙遜兩句。隔了一會,正色道:“二弟,你真的打算還跟著我們嗎?”

高雲甚是尷尬,武林大會既然已經看完了,的確沒有繼續結伴的道理,可是自己身為一個弱女子,在這兇險萬分的江湖上漂泊,又能依靠誰呢?但是又不願低聲下氣地這麼說,強詞道:“誰要跟著你們啦?這路又不是你們家修的!”

袁明日深知她從一早跟著自己收拾東西開始,便是要跟著自己,這完全是無賴話,頓時急了,道:“你……”雖然心裡明白,但是嘴上無可辯駁。

袁貴咧著嘴笑道:“公子,焦公子說的對啊,不僅這路不是咱們家修的,而且所有的路都不是咱們家修的——”說著,鞭指遍野。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十分老道,主子能看的出來的事,他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高雲白了袁明日一眼,“哼”了一聲,非常得意。

袁明日對袁貴的胳膊肘往外扭,不滿道:“圖叔……”

袁貴毫不在意,仰天長笑。

袁明日等人跟蹤副教主等人,來到了他們所住的客店旁邊。為了避免暴露,佯裝準備進入在身後的一家客店。

這時,袁明日忽覺右肩一沉,頓時一驚。於是迅速右轉,退開兩步。接著就要從袁貴手中拔劍,然見拍己之人乃是思民。

思民道:“圖兄弟!”

二人來到了身旁哪家客店,叫了酒菜,先幹了一杯。

袁明日道:“思大哥,別來無恙?”

思民“嗯”了一聲,道:“圖兄弟,你不與我等共謀大業,我也不便勉強。可是你今身為武林盟主,我希望你以後如果遇到關於我們的事,能夠不擋我們的道兒。”

他見袁明日當上了武林盟主,為防日後作梗,便來安頓幾句。

袁明日絕然道:“思大哥放心!我最多兩不相助,絕不會助紂為虐!”

思民點了點頭。

二人又幹了一杯。

武林大會一結束,有些江湖人物便因事匆匆離開了,這使得住店壓力一下子就減輕了不少。袁明日等人當晚就著住到了那家店裡。

在夜幕的掩護下,辜無仇再次閃入了脫列伯所投的店中。

他氣忿忿地道:“哼!沒想到精心佈置的計劃,全被這個喪家之犬毀於一旦了,真是可惡!”

脫列伯拍拍其肩膀道:“放心!我已將此事上報了太傅,相信太傅是不會讓異己活在世上的。”

辜無仇陰森森地道;“讓我去殺了他!”

脫列伯一舉右手,道:“不!你還要做你的武林盟主,這種事你不適合去辦,萬一要是露出什麼馬腳,麻煩可就大了。這次你在擂臺上贏宋遠橋的手段,雖根據比武的規矩沒有犯規,但畢竟為世人所不齒。這樣的事只有一次,下次不會再有人給你機會了——好好在莊裡苦練。”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天亮後,袁明日等人告別了思民,跟蹤副教主等人上了路。脫列伯派人遠遠跟在了袁明日等人後面。

按說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被人跟蹤應該會有所察覺,然而跟蹤者也不是不更事的,比之高雲主僕當初跟蹤袁明日主僕的功夫,有著天壤之別。所以被跟蹤者誰也不知,已然形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勢。

經過幾日的等待,脫列伯等到了飛往大都送信的鴿子,從鴿子腿上繫結的筒中,抽出一支紙卷,展開一看,信箋上赫然書著七個墨色小字:“異己者誅——順查大小姐。”

袁明日等人跟著副教主等人一路向南,這日到達了汝寧府。

袁明日等人在副教主等人打尖的客店旁,另一家客店打尖。

眾人找了一張空桌坐下。

多日來,袁明日一直在勸高雲與自己作別,這時又道:“二弟,我們現在做的事很危險,我不想連累你,你快走吧!”

高雲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心腸不壞的人,作為依靠,哪裡肯走?正愁找不著跟隨的理由呢,聽他這麼一說,可算找著了,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你對我有救命之恩,現在你有危險,我怎麼能離你而去呢?虧你還稱我兄弟……”

正當他們說話間,店小二肩搭抹布走上前來,笑臉問道:“各位客官,來點什麼?”

袁明日答道:“先來四碗牛肉麵……”

高雲心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趕緊道:“我們倆要米飯,配菜另放!”

店小二欣然應道:“好嘞!”轉身而去。

袁明日笑道:“二弟你的怪癖可真不少,不愛吃麵也就罷了,連吃米飯的配菜還要另放!”言語之中大有嘲笑之意。

小葵急道:“你懂什麼?要不是我們……”說到這裡,忽聽主子喝道:“小子!”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的口無遮攔,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高雲衝袁明日昂首道:“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她是女扮男裝,是行為難免有異,在袁明日看來,簡直就是一個集各種怪癖於一身的公子哥。

袁明日撓撓頭,無言以對。

這時,店小二託來了飯菜,邊往桌上放邊道:“客官,您的米飯、您的麵條——”擺放得當後轉身而去。

高雲左手一砰碗,立刻警覺起來,跟著,右手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菠菜,在嘴邊沾了沾,心道:“冷飯熱菜,這不是上……”

原來由於她是太傅府的千金,上次出走擴廓派的人在發現她的下落後,擔心抓時她會遭到抵抗從而傷到她,回去無法交差,於是就在她所叫的飯菜裡下了藥。被抓回去後,她為了避免一旦再有機會逃出去,重蹈覆轍,便有針對性的,以無聊為名,派人找來了給自己下藥的那人,命那人講解投藥的種種門道與識別的各個方法,為自己解悶。大小姐有命,那人哪敢不從?一股腦將自己所知道的毫無保留詳細說了。她表面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實際上在仔細牢記。這次出來,一直在用那人講解的識別下藥的各個方法,小心提防。此情此景,正是所記的被下藥的情景之一。

高雲見小葵就要動筷,急忙拍拍她胳膊,低聲“唉”了“唉”,衝面前的飯菜使了個眼色。

小葵會意,低聲“啊”了一下。

高雲又衝門外使了眼色。

小葵再次會意。

主僕二人輕輕起身,待要開溜。

袁明日主僕拌了拌麵條,還沒來得及吃,見此一個問道:“又怎麼了?”一個附和道:“是啊?”

高雲心中叫苦,原來只想自行開溜,可事到此時,如果不理會他們的話,他們勢必又將大驚小怪,到頭來定會被人發,只得低聲道:“快走啊!”

袁明日又問:“為什麼?”

袁貴又附和:“是啊?”

高雲心中叫苦不迭,眼看就要火燒眉毛了,偏偏又遇上了這兩個囉嗦鬼,低聲急道:“來不及跟你們解釋了,你們不走拉倒!”當下與小葵貓著腰向門口走去。

袁明日主僕對望一眼,不知所以。

高雲主僕心驚膽戰地走到門口時,一條蒙面大漢突然出現在了門口,擋住了她們的去路,喝道:“哪裡走?”右手仗劍,身後還立著八九條蒙面漢子,各持鋼刀。

高雲主僕一驚,對望了一眼。

小葵蹙眉道:“公子——”

高雲心灰意冷,噘著嘴道:“看來我爹是真下了血本了,認栽吧!”向那門外的仗劍大漢道:“我跟你走就是了!”一臉的不情願。

那仗劍客道:“格殺勿論!”挺劍向她們刺去。

這下令高雲主僕大感意外,頓時花容失色,趕緊分別向旁邊閃開,多開了來劍。

仗劍客身後的蒙面漢子緊隨其後衝了進來。

店內登時大亂,食客抱頭鼠竄,嘵嘵而叫。

眾人的桌子位於東邊,靠近通向廚房門口。

袁明日主僕見到這等情景微微一驚,眼見那仗劍客直衝而來,立刻起身待敵。

這時,袁明日忽覺背後有勁風襲來,於是立即往旁邊一側身,一把鋼刀“咔嚓”一聲,看到了桌上,那桌子一分為二,對口塌在了地上。

袁明日主僕又是一驚:“前面的敵人還沒有奔到,兵刃怎麼就從後面招呼過來了?”扭頭一瞧,見揮刀的是大廚打扮的漢子,心道:“原來敵人早就到了,看來來者不善呢!”

那假大廚第一刀砍空,第二刀又上。

此時,除了有三名蒙面客在門口與高雲主僕打鬥外,都已衝到了袁明日主僕身前,與之打鬥起來。

剛開始敵人只有一兩個,袁明日還能不用運力順手招架,後來待人一多,尤其是那仗客的加入,便不能順手招架了。

於是他便即運力,哪知一運之下,丹田中就像有一塊千斤盤石,怎麼也提不起來,不禁暗吃一驚。這時,敵人利劍疾刺而來,當下不及多想,只得揮劍上挑,去擋來劍。沒注任何內力的利劍,哪裡擋得住?“當”地一聲,應聲而脫,掉到地上。

仗劍客見此情形,愕然一愣,似有不敢相信之意,利劍竟然停在了空中。

袁明日趁機閃開。

仗劍客隨即反應過來,挺劍追去。

在三敵的圍追堵截下,袁明日陷入了困境,處境變得異常兇險。

凌厲非常的利劍再次疾刺而來,袁明日只得奮力提氣,竄到了仗劍客背後,雙掌一錯,擊向了仗劍客。哪知仗劍客受擊後竟若行無事,連踉蹌都不帶打。

原來袁明日雖提了口氣,但雙掌擊出去全然無力,與常人擊一個武林高手無異。

仗劍客一回頭,右足反踹。

袁明日直飛出去,撞到牆上後,摔到地上。

他提氣時已竭盡全力,毫無餘力抵禦敵人這一腳,這一踹、一撞、一摔之下,登時痛的死去活來,口噴鮮血。

仗劍客繼續提劍追殺。

高雲等人開始還以為袁明日是在仗著自己武功高,故意戲弄敵人,現在見到這等情形知道大事不妙,不由得替他的處境擔憂起來,招式上加緊了攻勢。

有兩名襲擊者好像識破了高雲等人的意圖,知道三人之中袁貴的武功最好,眼見與他打鬥的四名同夥便要頂不住了,立即放棄了與仗劍客一同追殺袁明日,前去支援四名同夥,對付他。

六對一,如此一來,袁貴一時再難脫身。高雲主僕,一個對付兩個,一個對付一個,只是勉強微佔上風,一時也無法脫身去救袁明日。

袁明日吐血之後,全身乏力,再也無力提氣,就如當年被乍廢武功之時一般。性命攸關,只得強自支撐,仗著“乾坤大扭轉”的一些巧妙招式,東躲西閃,與之周旋。

現在他已不求制敵,只求自保。

仗劍客武功雖高,但在巧妙的招式前,一時也奈何他不得。

高雲心道:“時間一長,如何是好?得想個辦法才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利劍向一名蒙面客肩頭疾刺。

那蒙面客本能的揮刀去擋,卻擋了個空,敵人這一招竟是虛的。

高雲將敵刀一經調開,利劍向外劃了個半圓,左腳向右前方踏出一步,利劍向敵人側肋快速平削過去。

那蒙面客一聲摻叫,倒在了地上。

高雲是大家閨秀,哪裡殺過人?見到敵人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不禁一愣,但隨即就被嚴峻的形勢驚醒了過來,後仰躲開另一名蒙面客來刀。

那蒙面客一刀捅空,收刀欲得再捅。

高雲右足飛出,直踢敵人握刀手腕。

那蒙面客手腕受擊,鋼刀無法快速捅出。

高雲抓住機會,一咬牙,“噗呲”一聲,利劍刺入了敵人的胸膛,鮮血濺到了臉上。

那蒙面客應聲倒地。

高雲有了先前殺敵一名敵人的感受,這次雖血濺到臉上,但也不覺得有什麼心驚了。轉身奔向了正在苦苦支撐的袁明日。

袁明日雖防守的招式巧妙,但時間一長,乏力的身體更感不支,處境越發變得兇險。

這時,仗劍客連飛兩腳,地下的兩片殘桌破凳,砸向了他。

袁明日看準飛物所砸的位置,立即翻轉躲避。

殊不知這正是仗劍客的聲東擊西之計,一名蒙面客飛身躍起,刀砍他躲閃之處。

當袁明日轉過身來時,一道寒光迎面射來,迅速無比,由於下盤未穩,蒙面客又是快人一步,這一刀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

他只得瞑目嘆息,再無生存指望。就在這命懸一線之時,突感身子一沉,瞬間下墜,跟著,耳旁又聞“啊”的一聲,睜眼一看,是焦彥鐵,知道是焦彥鐵救了自己,叫道:“二弟!”

二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仗劍客眼看就要得手,不想竟出了這樣的岔子,不禁惱怒之極,舞劍刺向了高雲後背。

高雲後背受傷,正痛徹心扉,情之危險降臨,一時也反應不過來;袁明日由於全身無力,加之又被她壓在身下,一時無法動彈。

眼見仗劍客便要一劍將二人穿過,形勢萬分危急,這時一柄利劍突然側面竄來,“當”地一聲,擋開了仗劍客的利劍。

來者正是袁貴,此時剛好擊敗了六名蒙面客,騰出了手。

六名蒙面客三死兩傷,其餘一名奈他不得。

袁貴與仗劍客和餘下一名蒙面客、假大廚打鬥起來。

袁明日與高雲慢慢爬起身來。

袁貴叫道:“公子,快走!”

袁明日知道仗劍客劍法凌厲,他絕非對手,知道這一走將意味著什麼,說什麼也不願意走,叫道:“圖叔!”

袁貴知道時間一長,自己非落敗不可,那便誰也走不了了,喊道:“這裡有我頂著,焦公子,你快帶我家公子走啊!”

高雲拉著袁明日向門口走去。

這時,店內的食客跑的跑,死的死,已經沒有一個活口;桌凳被劈成了碎片。

仗劍客搶攻幾招後,縱向了袁明日和高雲。

袁貴大急,狠狠地踹了纏自己的那蒙面客一腳。跟著,也奔了過去。

仗劍客還未與袁明日和高雲接上兩招,袁貴便搶上接了過去。

高雲繼續拉著袁明日向門口奔去。

小葵終於經過一陣鏖戰,也刺傷了敵人,立即衝到門外牽馬。

袁明日與高雲剛跨出門檻,那假大廚挺刀從後面疾躍撲來。

袁明日順手一帶門,那假大廚的武功並沒有練到可以飛身破門的程度,刀從門格中穿出來了,人卻沒有穿出來,高雲順手一劍從門格中刺入,只聞門內“啊”的一聲慘呼,抽出劍來,又聞門內“咯噔”的一聲悶響。

這一帶一刺,一氣呵成,二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猶如一人。

三人縱馬慌不擇路,從副教主等人打尖的客店門前穿過。

副教主在樓臺上看到他們渾身血汙,狼狽不堪的樣子,搖著扇子,微微一笑。

三人從汝寧府城縱橫南北的大道上,直穿而過,出得城後,也不敢走寬闊平坦的官道,而是淨揀曲折狹窄的羊腸小道走。坑坑窪窪地行得二十餘裡,見前方有一片槐樹林,當即縱馬進去。

進入林子之後,回頭見身後遠處沒有異常,三人這才勒馬翻下。

其時已是傍晚時分。高雲道:“他們沒有追來,不知圖前輩怎樣了?”

袁明日道:“圖叔的武功雖然不敵,但是他久闖江湖,機智過人,應該會沒事。咱們在這等等吧。”

其實他心裡也沒底,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在安慰自己。

小葵要為主子療傷。

高雲心懷內疚,無心療傷,斷然拒絕。

三人神色凝重,各懷心事:袁明日是在想殺自己的是什麼人?自己的武功怎麼突然使不出來了?袁叔能闖過這一關嗎?高雲是在想他怎能這麼做?我再怎麼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呀,難道他真的就這麼絕情嗎?小葵是在想老爺怎麼能這樣對待小姐呢?夫人怎麼也不攔著呀?也不知小姐的傷怎麼樣了?各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那仗劍客儘管蒙著面,但是高雲主僕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經常出入太傅府的脫列伯,高雲主僕對其十分熟悉。

高雲料想脫列伯是爹的人,沒有爹的命令定然不敢這麼造次,至於脫列伯為何要直取袁明日的性命,想是因為袁明日武功高強,要殺自己料想袁明日不會不管,所以只有先殺了袁明日。

大約半個時辰後,寂靜的曠野中,忽聞遠處馬蹄聲響,三人立即警覺起來,拔劍站起。隨即聲音的臨近,聞出是一匹馬的蹄聲,頓時一喜,互望一眼。

片刻之後,草從遠處露出一個騎馬的佝僂人影。

小葵指著道:“快看——圖前輩來了!”

三人心花怒放。

馬馳近處,袁貴滾了下來,顯是體力不支。

三人迎了上去。

袁明日伸手扶起袁貴,月光之下但見他衣衫破爛,渾身是血,雖看不清臉色,但觸手冰涼,忙問:“圖叔,你沒事吧?”

袁貴氣喘吁吁地答道:“幸虧他們以為咱們很容易被毒倒,所以佈置的不是很周密。我沒事。”

他在硬撐到袁明日等人走遠後,便使詐撒石灰,趁敵人遮面間,拔腿就跑。武功雖不及敵人,但輕功不比敵人差。這一前一後間,敵人便追擊不上。

袁貴隔了一會,道:“對了焦公子,你是怎麼知道咱們的飯菜中有毒的?”

高雲道:“那是因為小二給我們端來的米飯是涼的,配菜是熱的。一般情況下,下藥的人都往往喜歡往涼的食物裡下,因為涼的食物不易散發出藥旳異味。而不放配菜的米飯口感純正,最容易鑑別。”

袁貴讚道:“想不到焦公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豐富的江湖經驗,令人佩服!”說著,左手抱拳,心下好生慚愧:“自己闖蕩江湖多年,雞鳴狗盜的本領倒學了不少,正兒八經的本事卻一點沒學著!”

殊不知,高雲這是久病成良醫。

袁明日道:“二弟、圖叔,你們受傷了,我幫你們包紮一下吧——”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塞小瓷瓶,拔去紅塞之後,跟著便去捋高雲的衣衫。

高雲一驚,退開兩步,臉紅著道:“你把藥給小子,讓他給我敷!”

袁明日“喔”了一聲,心道:“這個二弟人倒挺仗義,就是怪癖有點多。”當下將小瓶中的金創藥,給小葵到了一些。

高雲主僕來到遠處。

小葵輕輕除下了主子後背的衣衫。其時正值子時,月亮正亮。但見主子潔白的後背上,有一道拃把長的黑紅色傷口高高腫起,周圍是已經幹了的血跡。不禁“啊”一驚,心道:“小姐是何等的金枝玉葉,卻受了這麼重的傷!”好生心疼。隨即捏了一撮藥粉,敷在了傷口上,溫言道:“小姐,是不是很痛啊?”

高雲的淚珠滴溜溜從眼睛中滾了下來,抽噎道:“我的心,比這傷口更痛!”

她雖早已恨透了父親,但血濃於水,在聽到脫列伯大喝:“格殺勿論。”的那一刻,還是不禁傷心不已。

小葵蹙眉道:“虎毒還不食子呢,老爺竟會如此狠心!”忿忿不平。

隔了一會,高雲道:“他們一定是怪我把小娃也一起帶了出來,害她遇險。”

小葵道:“你又不是故意的。”

高雲氣憤憤地道:“在他們眼裡,從來不論我是否是故意的,只論我是否是後孃養的!”

袁明日為袁貴包好了傷

二人席地而坐,談論起了遇襲的事。

袁貴道:“公子涉足江湖以來並未得罪過什麼人,看來今日之事不是新仇,而是舊怨。”

袁明日一驚,道:“你是說我們要找的人從我化解、霍二人的武功上,認出了我?”

袁貴點了點頭。

袁明日略一思索,道:“也有可能是咱們正在跟蹤的人,他發現了我們,並識破了咱們的企圖。”

袁貴一想,覺得也有道理,道:“如果真是他的話,那就驗證了我的懷疑……”

這時,高雲主僕走了過來。

高雲道:“你們不用猜了,他們是衝我來的!”

袁明日主僕一愕,站了起來。

袁明日道:“你?”

高雲道:“不錯。”

袁明日道:“二弟,這麼長時間以來,你我雖稱兄道弟,但我對你的身份知之甚少。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嗎?”

高雲道:“大哥,其實我跟你一樣‘不是我不以誠相待,不告訴你’,只是我真的不想說!”說著,潸然淚下。

袁明日說過比任何人都恨元廷的話,而元廷百官之中以擴闊為首,她不知怎麼的,怕袁明日知道自己是擴廓之女後,對自己心生厭惡。

她試了是淚,續道:“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是天涯淪落人!”言下之意是都是被掃地出門的人。

袁明日會意。

他對被趕出門的心情深有體會,拍拍高雲的肩膀道:“我懂,我懂——不要說了!”

高雲心中感到了一股暖意,哂笑一下,道:“這些天來,承蒙大哥關照!”深深一揖。

袁明日蹙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高雲道:“我要走了。我已經壞了你的大事,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

她雖不知袁明日這一路之上具體在幹些什麼,但料想這次肯定被脫列伯攪黃了,心下好生歉然,心想:“他現在無法運功,如果再與他在一起的話,還會給他帶來無窮惡果。”與小葵商量之後,決定離開。

袁明日道:“沒事——雖然這次的線索斷了,但是他已經跑不了了。你現在被人追殺,又能去哪呢?既然你叫了我一聲大哥,那麼兄弟有難,大哥就不能不管。雖然我現在不知為什麼無法運功,但是只要我調理一下應該就會沒事的。一樣可以保護你。”說得甚是誠懇。

高雲本來就無處可去,見他又不嫌棄自己,心道:“只要他的武功能夠恢復,那便什麼都不用擔心了。”當下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一直贊成她同行的袁貴,見此卻道:“公子,既然人家要走,你又何必勉強呢?”

他見與高雲的同行給主子帶來了危險,便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袁明日扭頭厲聲道:“圖叔!”

袁貴喟然長嘆,對當初的自作聰明頗為懊悔。

袁明日握著高雲的手,柔聲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從小躲避追殺慣了,不在乎!”當下坐地盤膝,瞑上眼睛,依照“乾坤大扭轉”的武功心法,調理全身經絡,可是卻發現“乾坤大扭轉”的內力依舊被丹田中一塊千斤盤石所壓,怎麼絲毫動彈不得,更加無法運轉。

起初他只是順其然,不加任何強制,見此不禁心中大急,於是便強行驅動。黃豆大小的汗珠從額頭上涔涔滲出,臉色也愈加難看。

這不禁使得站在旁邊觀看的高雲等人,左手搓右手,緊張起來。

忽然,袁明日猛然睜開了雙眼,一口血噴口而出。

三人一驚,踏步上前,叫道:“大哥!”、“公子……”

高雲忙用手帕替袁明日擦拭嘴角的血跡,道:“大哥,你沒事吧?”甚是關切。

袁明日氣喘吁吁地道:“我沒事——不知為什麼,我的內力始終無法運轉。”

袁貴思索一會,道:“一定是你的武功還未達到,可以同時化解兩位高手攻入的內力,當時只是化解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則在你的體內沉積了下來。”

袁明日問道:“既然還有一部分沒有化解,那麼我當時為何會沒有受傷呢?”

袁貴答道:“你受傷了。只是由於你急功近利,一味練功,未能靜下心來,好好體會這其中的細微變化。你所練的是一門高明的上乘武功,本可以隨後再化解先前未化解的異力。可是你隨後未能發現,導致後來所練的內力,壓住了那一部分沉積下來的異力,那一部分沉積下來的異力又壓住了以前所練的內力。一門上行下滯的武功,如何可以運轉?你呀你,太急功近利了,犯了習武之人的大忌!”手指主子,神色嚴峻,跟著又深深一嘆,似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意。

袁明日跪在地上,拉著他的袍子,哭道:“圖叔,我知錯了……”非常傷心。

高雲心生憐憫,柔聲道:“不要這樣!是誰把金鈴系在老虎脖子上的,誰就能解下來。”

她雖不知具體該怎麼辦,但想解鈴繫鈴的道理總是不錯。

袁明日主僕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也只能那麼做。

副教主帶著計劃失敗的訊息,會到了黃山的蓮花洞中。

教主“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氣憤憤地道:“沒想到咱們精心佈置的計劃,到頭來讓這個無名小子破壞了——真是可恨!”

上次回來覆命的那縞綾客拱手道:“教主,敢壞我白蓮教的大事,那他就是活膩了。讓弟子傳令各地教徒,追殺此人!”

教主“嗯”了一聲,隨後道:“他雖然壞了咱們的大事,但是同樣也壞了元廷的大事。這個就不勞咱們費心了。”

副教主笑道:“擴廓已經動手了!”

斷曉風本就對袁明日心存憎惡,再之袁明日身負來不明的曠世武功,又奪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這就不得不令他多想了。

這日,斷曉風將辜無仇叫到了堂中,道:“擴廓這老賊心如蛇蠍,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我看圖復興那小賊很有可能已經做了元廷的走狗。為了粉碎他們的奸計,得按你爹的遺囑及時將訊息釋出出去。”

辜無仇道:“二叔,他們有什麼奸計,到那時再釋出不遲。”

斷曉風道:“臨陣磨槍恐怕會有所閃失啊!”

辜無仇略一思索,道:“二叔放心!我已在江湖上暗中佈下人馬,一旦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動,立即散佈訊息,保證萬無一失。”說的言之鑿鑿。

斷曉風見此,道:“如此甚好!”

袁明日等人東躲西藏,風餐露宿,前往離汝寧城最近的丐幫總舵嶽州路。

高雲出於對袁明日心存虧欠,途中買吃買喝都搶著結賬,錢很快就花光了。起初離府時,不知柴米油鹽貴,加之錦衣玉食慣了,衣食住行都要好的,出來時所帶的盤纏便跟流水似得,等到後來意識到珍惜時,已經晚了。無奈之下只得命小葵將隨身攜帶的金銀首飾,揹著袁明日拿去當了,換取盤纏。

行得小一個月,袁明日等人這日終於到達了嶽州路城,透過丐幫街頭弟子的逐級上報,很快就見到了正在破廟中喝酒的聶林海。

袁明日沒想到的是曾在河南任分舵舵主的宋丙遙也在,當下顧不得與之訴說喜悅之情,趕緊向聶林海說起了自己如何受傷;如何希望聶林海的幫助。至於自己所練的是何武功自然不說;被追殺的事與此無關,也沒有說。

聶林海在聽他說因為受下的異力有一部分留存體內而受傷時,不由得一驚,似乎難以置信,一把他的脈搏,在發現確有兩股異力,一剛一柔,而那一股異剛之力,正是自己攻去的內力後,這才不得不信。

他一直以為袁明日以深厚的功力完全受下了自己與霍愛萍的一擊,如今看來袁明日的武功也不如何深厚。雖然現在知道袁明日的武功不如和深厚,但是推舉武林盟主最重要的一條是德服群英。現在袁明日的這一條絲毫沒有改變,當下也就沒有說什麼。

藥物是可以留存在體內,異力也可以留存在體內的事,聶林海也只是聽武林前輩說過,以前有這麼一門武功,可以將攻入體內的異力留存起來,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還以為那只是個傳說,沒想到真有這麼一門武功,實是見所未見。沉吟片刻,道:“圖盟主是因救我而受傷的,我自然責無旁貸。只是我與霍總鏢頭的至剛至柔內力是同時攻入的,如果我要是單方面吸出來的話,恐怕會造成異力失衡,性命堪憂啊!”

眾人一驚。

高雲無助地道:“那怎麼辦呢?”

聶林海嘆了口氣道:“只有我陪圖盟主去一趟晉中的興盛總鏢局,找到霍總鏢頭,我們同時吸出,應該就沒事了。”

眾人呼了口氣。

袁明日急道:“那好!咱們立即動身。”

當下聶林海便命弟子去備快馬。

袁明日等人所乘馬匹平庸,聶林海為人慷慨,便讓他們換上了丐幫的駿馬,帶著四大護法和宋丙遙上了路。

或許是出於同病相憐的原因,一路上袁明日對高雲非常關心,陪她說話,陪她聊天,生怕她因為被趕出門的想不開,或者怕連累自己自行離開。

高雲只覺心裡暖暖的、只覺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小娃和小葵以外,第三個人這麼關心自己。小娃與自己血脈相連,小葵雖非同脈,但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情同手足。而這份關愛卻來自親情之外,這就顯得尤為珍貴、尤為溫暖。

慢慢地,袁明日與高雲除了身份之外,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比之先前大大咧咧的稱兄道弟,關係又近了一步。

丐幫雖是叫花子幫會,但卻是江湖上的第一大幫會,珍惜寶馬甚多。眾人騎在駿馬之上,只覺路旁樹影瞬間而過,耳旁“嗖嗖”風響,眨眼間便馳出裡許。

袁明日和高雲均想:“有江湖第一大幫幫主在,諒他們也不敢怎樣。”當下跟著聶林海等人也不管大路小路,怎麼快怎麼走。

眾人一路北上,途中打尖吃飯前,高雲先到廚房用所知的識藥訣竅檢驗一番。

袁明日和高雲雖然料想敵人礙於聶林海的人的武功,不敢來明的,但是保不齊會來暗的。

吃飯閒談時,袁明日問起了宋丙遙為何到了丐幫總舵。

宋丙遙告之由於幫主見自己功績卓著,便升自己為掌缽龍頭,調到了總舵,處理全幫事務。

袁明日當下向宋丙遙拱手賠禮,說自己失禮有� �:一來當初隱瞞身份;二來當初不告而別。

宋丙遙一笑而過,毫不介意。

袁明日向聶林海自報家門,說自己也是丐幫弟子,還亮出了宋丙遙曾給自己頒發的口袋。

聶林海滿心歡喜,忍不住暢飲起來。

原來,宋丙遙先前並不知道新任武林盟主圖復興,就是自己曾經的弟子圖復興,所以並未告之幫主。

袁明日的內傷有救了、不怕被追殺了,都非常高興,心情似有回到了新鄉城客店一切未發生前的樣子。

袁貴見主子的內傷很快就要恢復了,也就不用擔心高雲會連累主子了,心裡釋然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在袁明日的開導下,高雲心想:“他既然沒有我這個女兒,那我也沒有他這個父親!”想通了此節,也就沒有了一直以來所揹負思想的包袱,心裡豁然開朗。

眾人快馬加鞭,經過十天的兼程,到達了興盛鏢局晉中城的總局。

這速度,不比朝廷的信差滿多少,朝廷的信差沿途有站赤換馬,眾人沿途也有丐幫分舵換馬。

見到霍愛萍後,袁明日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霍愛萍聽後的反應與態度與聶林海別無二致。當下將眾人從前院大廳,請到了後院小廳。

聶、霍二人將各自狀態調整到最佳後,讓袁明日盤膝而坐,寬下上衣,調理內息。

雖然一體經絡前為陰,後為陽,霍愛萍的“伏虎至尊拳”內力至柔,性屬陰,聶林海的“降龍十八掌”內力至剛,性屬陽,但是位於胸部的“募穴”是五臟六腑之氣彙集的腧穴,是陽病行陰的重要處所,位於背部的“俞穴”是五臟六腑之氣彙集的腧穴,為陰症行陽的重要位置。

待袁明日調理好內息後,聶林海盤膝在前,霍愛萍盤膝在後。二人氣運雙掌,分別從前後拍向他胸前第四肋間隙,**中央,距前正中線四寸的“乳中穴”、背後第五胸椎棘突下,旁開三寸的“神堂穴”。

袁明日只覺兩股溫和之氣,分別從:前胸的“足陽明胃經”的“乳中穴”流入,經“乳根穴”、“承滿穴”和“關門穴”等諸穴,最後流向“足太陰肺經……”;後背的“足太陽膀胱經”的“神堂穴”流入,經“譩譆穴”、“膈關穴”和“魄門穴”等諸穴,最後流向“足少陰腎經……”。然後逐漸遍佈全身各經絡穴位。跟著,溫和之氣開始網羅散佈在全身各經絡穴位的異力,而後,溫和之氣開網羅散著布在全身各經絡穴位的異力,慢慢順著經絡流注,分別流向前胸後背的“足陽明胃經”的“乳中穴”、“足太陽膀胱經”的“神堂穴”。很快丹田中的那塊盤石開始鬆動,欲四分五裂散開。不禁心中一喜:“這兩股異力馬上就要吸出了!”然而就在此時,忽覺那兩股異力又散回了原地,那塊盤石也恢復了原來的那般堅硬。頓時心中一驚。

聶、霍二人也是一驚,立即加勁重新吸取盤踞在他體內的異力。

袁明日又覺體內的異力開始分別散向前胸後背,丹田中的盤石再次開始鬆動散開,然而跟著又都恢復了原樣。

他的心也跟著開了又關。

聶、霍二人知道以目前的勁道很難吸出,於是收回雙掌,在胸前虛划起來。在調動畢生功力中的溫和之氣,待強勁的溫和之氣聚於掌後,“啪”地一聲,拍回了原處。

雖是溫和之氣,無任何殺傷力,但由於三人都動用了真氣,汗水涔涔滲出,四隻手掌拍在袁明日溼潤的身體上,汗水瞬間激起,清脆響亮。

旁觀眾人雖置身事外,不知所以,但眼見霍、聶二人再次運功,情知遇到了麻煩。不禁攥起了拳頭。

兩股強勁的溫和之氣在透過袁明日前胸後背的經絡,散佈全身羅致異力後,迅速重新吸出。

袁明日只覺丹田一震,一口鮮血噴口而出。

旁觀眾人一驚,奔至跟前,叫道:“公子!”、“大哥!”、“圖盟主!”

高雲急問:“霍總鏢頭、聶幫主,怎麼樣了?”

霍、聶二人的雙掌緩緩收回,都是氣喘吁吁,面如死灰。

聶林海不答。

霍愛萍緩緩答道:“這兩股內力與圖盟主所練的武功內力,犬牙交錯摻雜在了一起,要想要想披沙揀金從圖盟主所練的武功內力中,將這兩股內力吸出來是不可能的了。除非……”

這時候袁貴已替主子擦掉了頦下的血跡,更好了衣衫。

三人都站起了身來。

袁明日面無血色,精神萎靡,追問道:“除非什麼?”

霍愛萍瞧向了聶林海,聶林海知道他再不願說,心道:“這件事也不是他一個人造成的。”於是替他答道:“除非廢掉武功,方可迎刃而解!”

袁明日道:“否則呢?”

霍愛萍道:“否則那兩股內力會耗盡你的精力,殫精竭力而死。”

眾人聽後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所以半天也沒有人說一句話,還是高雲道:“大哥,反正現在廢不廢都一樣,還是保命要緊!”

袁貴附和道:“是啊公子,現在不能運功,不和廢掉一樣嗎?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武功廢了還可以再練,性命要是丟了,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其實他也不願讓主子廢掉武功,只是與性命相比,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聶林海則道:“這倒未必!所練的武功越高,廢掉時所傷的經絡就越重。一些武功高人往往身懷絕技時身體健康,一旦廢掉武功就會因為經絡損毀而亡。像圖盟主這麼高的武功,一旦廢掉,經絡損毀將會非常嚴重,恐怕以後就不能在練武了。”向袁明日拱手道:“不過請圖盟主放心!我們推舉武林盟主德大於藝。你不顧自己安危,仗義出手救了我們,我們絕不會因為你失去武功而廢黜您的武林盟主之位!”

霍愛萍附和道:“不錯!”

他們雖知袁明日絕非貪圖權位之輩,但加以說明總是好的。

袁明日之所以會因練功急功近利而受傷,便是為了能早日將“乾坤大扭轉”練到第十重,手刃仇人,如今卻要廢掉武功,而不可恢復,如何能肯?拱手道:“二位有所不知,若是我了無牽掛的話,失去武功也沒什麼,只是我尚有一樁心願未了,武功不可沒有。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霍愛萍沉吟片刻,道:“既然不能把它分離出來,那就只有把它融在一起了。而能把不同武功內力融在一起,就只有名揚天下的太極了。只是從此到武當路途遙遠,不知圖盟主能否堅持得到?”

袁明日臉現笑容,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如何能夠放棄?忙道:“能!”

他雖身體虛弱,但當下也顧不得休息,與眾人一起準備馬上出發。

霍愛萍命下人很快就備好了宴席,眾人用過之後,來到大門外道別。

霍愛萍道:“圖盟主,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時間只有二十天,你必須在二十天之內,儘快趕到武當山,讓宋觀主以太極的內力,將你體內的兩股內力與你的內力融為一體。”

袁明日點頭應“嗯”。

霍愛萍拱手道:“請恕在下鏢局有事,不能相陪!”

袁明日拱手道:“不敢!”

霍愛萍指著身旁一名叫德勝的鏢頭道:“就讓他護送圖盟主前往武當。”

袁明日向二人拱手道:“多謝了!”

霍愛萍向德勝正色道:“你要將圖盟主安全送達武當,一切以圖盟主為重!”

德勝拱手應“是”。

袁明日情知這位叫德勝的鏢頭練得一手飛鏢百步穿楊,無人能及,人送綽號“鏢無雙”,是興盛鏢局的頭號鏢頭,擁有豐富的江湖經驗。對霍愛萍的這一安排很是滿意。拱手道:“告辭!”

霍愛萍拱手道:“圖盟主早日康復!請——”向他身後的馬匹揮手。

袁明日等人上馬而去。

興盛鏢局是江湖上最大的鏢局,在全國各省、路、府都設有分局,眾人原路南下,方便時就在沿途的分局換馬吃宿。

鏢局幹的就是押運的買賣,各地所備的馬匹自然也不同尋常,所以,行程進行的很快。

脫列伯跟蹤袁明日等人至潞州,這時,屬下縱馬追了上來,雙手呈上一個紙卷,道:“副史大人——”

脫列伯接過紙卷,展開信箋讀過,自言:“武當!”

起點中文網.qidian.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未完待續)

上章 目錄 下章
本站推薦
女配她天生好命諸天新時代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特種兵之戰狼崛起宇宙級寵愛劍仙三千萬我真不是魔神都市國術女神食物鏈頂端的猛獸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相關推薦
霸王龍重生龍珠世界龍隨世界龍神世界的征途開局獎勵一百億楚漢重生在元末元末稱雄楚漢全傳德昭大宋鬥羅:我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