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但是真實世界188-時機不成熟
熒的面色平靜。
她實在是見過太多相似的問題了,以至於她明明知道核心的可笑邏輯,然而卻只是覺得索然無味,而不是好笑。
“矛盾的關鍵並不是公平,而是森林民已經習慣了有人在他們的下方,而下方的沙漠民想站在森林民的旁邊。”
她描述了衝突的必然性,“如果幫助沙漠民,那麼森林民就會理解不能——他們是什麼都沒有做過的,突然之間,地位、待遇好像都被削減了。”
沒犯錯就要砍一刀,這誰頂得住。
而且這東西真的要看對比。
沒有沙漠民當牲口,他們就察覺不到自己的地位究竟如何。
“如果刻意讓沙漠民在某些地方得不到公平,藉此來凸顯森林民的特殊地位,並且安撫森林民,那麼沙漠民遲早會注意到,然後繼續發出不公平的吶喊。”
所以一定是要打一仗的。
打一仗。
森林輸了,森林民就會知道,沙漠民不但有站在他們身邊的能力,甚至有能力站在他們的頭上。
沙漠輸了,沙漠民就會知道,森林民就是應該站在他們頭上。
當然,到了這個程度,勝利方所想要的,可能就不是什麼公平了。
這也很正常。
我弱小的時候爭取公平,我強大了尋求特權。
自我之上,眾生平等。
自我之下,階級分明。
熒能夠理解,姜青也知道這是常態。
但沒關係,這就是第二段的表演了。
姜青有所準備,但他連一段表演的最低要求,登上舞臺都沒有完成,對於未來的第二階段,只是有個認知就足夠了。
“當他們對於希望的欲求降低到最小值的時候,任何的微弱平調都會讓他們內心感動到痛哭流涕。”
“人們對於絕對公平的追求,往往是因為他們對現實的認知還不夠。”
姜青輕聲說道,“如今唯一讓我遲疑的,是我實在不清楚草之神的態度。”
他對也許會被捲入戰火的無辜民眾抱有憐憫,知曉自己的方法其實並不是最合適的,然而姜青並未對將要做的惡有任何的厭棄,不會遮掩,更加不會因為旁人的災難而修改計劃。
和平的方式其實也是有的,但太漫長了。
公平其實很難做到,人們對於公平的追求應該是長期工作,而想要一仗打出公平,只能說不太現實。
戰爭打出來的是敬畏,公平服從的是強權。
這只是開始而已,後續還需要時間去撫平傷痛。
“須彌如今的大賢者是阿扎爾,他和須彌的賢者們有一個偉大的計劃——製造神明。”
這是熒在版本後期才找到的答桉。
她跑上跑下,最後在沙漠之中尋求到了真相,然後重新殺回了教令院。
而姜青告訴了她。
在她還沒有踏上須彌的領土之前,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敵人想要做什麼。
“凡人造神?”熒若有所思,“他們成功了嗎?”
這並不絕對,她見過失敗的桉例,比如造神到了末尾,製造了一場核平的大爆炸,把大家送去了重開。
也有成功的桉例,真的迎來了神明,就是神明也不聽他們的,然後又把他們給毀滅了。
當然,肯定也有聽話的神。
就是這種情況很少,而且聽話的神,一般都不怎麼強,下場也頗為悽慘。
“他們成功了,就是神明不太服從他們的命令。”
以散兵的表現來說,又有博士這老謀深算的狗賊參與,教令院實在不像有控制散兵的能力。
舉國之力造了一個神,結果這個神壓根不聽他們的,絮叨的多了,搞不好散兵反手就把教令院捶進地底下去了。
就挺僵硬的。
但考慮到教令院也不純是腦癱,他們應該有,至少自認為應該有制約散兵的手段。
不過造神這種事情,在各種文化作品之中屢見不鮮。
大多數的結果,往往就是為了反襯造神者自己的愚昧和狂妄,突出一個【神不在乎】。
無論你為了造神付出了什麼,一般點的起碼也是個全家歡樂,把全家人的性命都賠進去了,強一點的就是大把大把的無辜生命獻祭進去,數字無上限,隨手一編,代價慘重,最後才能造出來一個神。
結果神明張口就是一句“你踏馬誰啊”,然後反手就把造神者給碾死了。
這時候還得加一點痛苦哀嚎,表演一下顏藝,我為了造神付出了什麼什麼,我這麼漫長的努力,我的付出我的犧牲巴拉巴拉,為什麼結果就是這樣!
大多數的神明,她們的表現就是一個“你幫我我不在乎,你嘲諷我我得送你闔家歡樂”的神不在乎。
提瓦特的魔神其實是例外,和大多數神話裡的神明都不同。
她們不以戲弄民眾為樂,體諒民眾的苦難和選擇,並且願意接受凡人的生活方式。
在姜青所瞭解的大多數神話裡,都是例外之中的例外。
造神往往是用來反襯自以為可以造神者的狂妄和無知,所以他們才會滿懷希望地走上這條路,認為自己可以得到命運的垂青,獲得最好的未來。
事實是,命運往往要求人們需要做最壞的打算,朝最好的方向努力。
最好的結果不常見,最壞的結局是常態。
教令院的情況要好一點。
賢者們造神的成本被小草王分攤了,他們在旁邊亂搞,納西妲安撫民眾收拾爛攤子,連最接近死亡的迪娜澤黛,也被小草王給拉了回來,硬生生吊住了性命。
而到了最後,不受控制的正機之神被打回了散兵的形態,世界樹的汙染大慈樹王自我犧牲。
這場複雜的戲劇表演之中,教令院整個就是在拖後腿的,除了製造麻煩之後,再也沒有別的用處。
關鍵他們還活下來了。
阿扎爾自己倒臺了,但其他的賢者好像就半點事情沒有。
總不能他們個個都是被阿扎爾逼迫參與進這場造神計劃的吧?
人做錯了事情,但付出的代價有限,這種行為不會被當作寬容,只會被當作軟弱。
只給少數人的赦免是善良,給了太多惡人寬容,就等同於放縱為惡者。
但納西妲和大慈樹王一脈相承的善良就是這樣。
好消息是,她對惡徒都這麼善良,那麼願意信奉她的凡人,憧憬她的凡人,應該是可以得到神明的注視,以及更加寬容的對待吧?
總之這就是有個好領導的強大之處了。
賢者們瘋狂搞事情,納西妲跟在後面收拾殘局,任勞任怨。
須彌城幾乎沒有死多少人,這些賢者更加不至於把自己的妻子兒女或者視若兒女的愛徒獻祭了,然後發出【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一定會製造出神明的】的悲切吶喊。
結果最後也確實造神成功了。
就還挺不錯的。
用文字去描述這些人的命運,往往帶著一種可笑的必然。
這種必然叫做命運。
無數人的犧牲和努力,掙扎和痛苦,只需要用兩三行字就能夠概括,並且進行一種並無嘲諷意味的嘲弄。
但姜青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看到了他們的結尾。
從開始走向結束,命運為你準備了無數個選擇,無數個分支。
可當你站在故事的結尾回望,會發現命運其實就是一條筆直的道路,沒有任何的分岔和選擇。
賢者們的計劃,本質上是一種自以為理解神明,乃至是超越神明的傲慢。
傲慢往往是基於認不清現實,自己覺得自己行了的自負。
而戰爭是命運所有手段之中,最為殘酷最為冰冷的手段。
只需要一場盛大的火焰,從防沙壁一路燃燒到須彌城,然後整個故事都平靜了。
索求公平者明白命運的艱難,然後主動降低自己的要求,一點一點地為了未來做出努力。
自由的森林民也會感受到來自沙漠鐵拳的溫度,然後發現你我都是兄弟,我應該幫助你們。
熒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姜青的提議。
在稻妻的時候,甘雨帶著她光速見到神明。
雖然將軍的反應有些不在預料之中,但熒還是察覺到了,一個好隊友的價值。
蒙德和璃月,她連神明是誰都找不到,而在稻妻,雷電將軍主動接見了她。
現在和姜青的合作,她還沒有踏上須彌的領土,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盟友是誰,神明有什麼價值,敵人要做什麼。
她實在不想拒絕這樣一個合作伙伴。
·······
層巖巨淵的故事也走到了盡頭。
鑰匙已經拿在了手裡,剩下的自然是找到門扉。
而大門就在熒光長廊的盡頭。
“這麼多年來,你們就沒有發現這個地方?”
熒很是奇怪。
太顯眼了。
長廊,階梯······如果是隱藏在巖壁之中的小道也就算了,這條通往真相的道路,修建者幾乎沒有遮掩。
建築的殘骸就這麼躺在兩側,這是唯一一條正路,同時還修建了臺階燈柱。
文明的遺骨在此顯現,修建者不曾有任何的遮掩。
顯然,這些都是人工修築的道路,而不是天然形成的小道。
在層巖巨淵,有人修築了一條這麼漫長的道路,通往她們還沒有找到的真相。
“我們沒有深入到這種程度。”夜蘭嘆了一口氣。
“這麼說來,這裡的臺階,以及封印的大門,其實都是上個文明的殘留,如同那座倒懸城市一樣。”
甘雨下意識地拿起了長弓。
別的不說,光是這座倒懸城市,就把科技碾壓這四個堂而皇之地擺在了臉上。
魈和甘雨固然有能力摧毀這座倒懸城市,但他們更加清楚,要讓一個城市保持這樣的狀態數百年乃至更久,這其中的技術力是把璃月碾了個來回。
“層巖巨淵一向是璃月的主場,過去這裡還有若陀龍王棲息。”姜青稍微回憶了一下,“應該不可能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修建一座城市。”
按照若陀龍王的劇本,她是在地脈受創的情況下,被磨損給幹翻了,然後直接在層巖巨淵嘎嘎亂殺。
這可不是特瓦林那種跟玩笑一樣的襲擊。
特瓦林說是襲擊蒙德城,結果蒙德的傷亡率低的難以理解。
她這種體型,隨便下去打個滾,都能讓蒙德人感受痛苦了。
結果她反覆襲擊,西風騎士團還有心思商量是不是要考慮討伐這條東風之龍——打不打得贏另算,他們還有心思考慮這種問題,顯然特瓦林沒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壓力。
這條龍雖然被教團忽悠了,實際上就是不開心了,想要找巴巴託斯討要一個說辭而已。
她生氣,但又擔心鬧得過分了巴巴託斯也會生氣,所以頗為剋制。
若陀龍王不一樣。
她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這位山海化形的龍王隨便一個平A,對於當年採礦的倒黴蛋來說,都跟山洪、地震這種天災一樣,完全不具備反抗的能力。
要說那個年代有人能夠在這裡修建建築,姜青是不相信的。
也就是說,層巖巨淵的歷史,可以追朔到若陀龍王誕生之前?
璃月人就是在表層亂挖,可能是璃月人觸動了地脈,也可能是這裡出現了問題,若陀龍王只能夠感受到層巖巨淵一代的地脈受創,來了之後就看到了璃月人,然後她當場發飆,引發了摩拉克斯和她的第一次戰爭。
“又是過去的麻煩嗎?”
夜蘭嘆了一口氣,“情報官真的負責不了這種問題啊。”
她還是記得那場災難的。
若陀龍王的記錄被抹去了,但七星不可能真的把這種情報扔掉。
作為凝光的情報官,她能夠查閱歷代七星留下的記錄,這其中自然也包含若陀龍王和摩拉克斯的戰爭。
但是,要比那場戰爭更加古老的時代的過去···
我是情報官,不是考古學家好麼?
你體諒體諒我啊。
這條道路修建的光明正大,根本就沒有什麼隱秘可談,是個人都能找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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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要走到路口,還是有點麻煩的。
慶幸的是,夜蘭她們很能打。
繼續推進,將方體塞進了機關之中,隨後大門緩緩開啟。
在沒有千巖軍跟隨的情況下,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慢,很快便抵達了核心的位置。
“懸浮的石柱。”派蒙拽了拽熒的手腕,“你看,和雪山頂上的大家夥好像!”
“是寒天之釘。”姜青輕聲說道。
寒天之釘也是後人的描述,真正的名字,那就是天空島才知道的答桉了。
但比雪山上的大家夥正式的多。
關鍵是,熒知道姜青的意思。
遊戲裡可以花時間去慢慢發掘雪山的秘密,但現實中就不行了。
別的不說,那三個匣子才能夠開啟的機關就足夠陰間,而這三個匣子本身的記錄,又是一種真相。
熒當時的時間也不多,她只是等船的時候抽空返回了蒙德,然後爬了雪山見了戴因,最後又被捲入了【第一顆耕地機的眼睛】以及神秘的遺蹟,時間真的有限。
和淵下宮一樣,她知道這些地方特殊,埋藏著秘密。
但她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挖掘秘密。
更何況,以這些東西零零散散,缺少了一個就只能考慮暴力破解密室·······關鍵還不一定找得到寶藏密室究竟在哪裡。
她需要足夠的人手和時間,但她孤身一人,只有派蒙。
“你知道多少?”
熒活動了一下手腕。
雪山的環境還挺棘手的,這裡出現了同樣的東西,看來也是個麻煩。
“不太多,只知道和雪山古國的覆滅有關係。”姜青搖了搖頭,“你如果感興趣,我可以稍作解釋。”
這應該是可以描述的事情吧?
那株新生的忍冬之樹搞不好也是大腿,不知道熒有沒有把它供養到最高等級。
夜蘭和甘雨互相對視了一眼,明白兩個人已經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合作。
這是肉眼可見的,兩個人早上的時候關係親近了不少,大概是從見面問候一聲到多問兩句。
“先把這裡的工作完成吧。”熒點了點頭,“這裡還有一座石碑。”
光明正大。
在小道的盡頭,就是一個絕佳的觀光點位,以及一座石碑。
修建石碑和長廊的人,簡直把算盤打在了後來者的臉上,完全不帶遮掩。
派蒙已經靠了過去,絲毫不擔心觸發什麼機關。
“圖文並茂。”姜青嘖嘖稱奇。
“文字看不懂,影象倒是勉勉強強。”熒又多看了兩眼。
“所以問題來了,”夜蘭伸手轉動骰子,“這裡充滿著人工修築的痕跡,看守鑰匙的守衛是非人種,你們說是教團的人對吧?”
“鑰匙,大門,長廊,最後有個人在道路的盡頭留下了這麼一座石碑,石碑上告訴後來者應該去做什麼。”
沒有文字,影象還是可以看得懂的。
大體上,描述了懸浮晶石和周圍的五處機關,觸動機關之後···會有什麼東西去撞擊大晶石,然後晶石上方的黑色斑點就消失不見了。
“有一群人修建了這樣一處建築,然後留下了告訴後來者該怎麼做的石碑,”夜蘭慢條斯理地說道,“他們自己為什麼不這麼做。”
姜青兩手一攤。
說來離譜。
這裡的文字雖然看不懂,影象也有些馬馬虎虎,但結合周圍的環境,也算的上是新手攻略。
無非就是先找到五個機關,然後老一套淨化流程,就是最後這一點就有些抽象了。
但能用。
夜蘭的問題很簡單。
鑰匙都在教團手上了,大家又在這裡看到了新手攻略······為什麼教團的人不自己幹這個活?
總不能,教團也是剛剛得到了鑰匙,然後就被甘雨強行踢開了大門,被迫把鑰匙送給了正義的朋友們吧?
別鬧。
遊戲裡鎮守機關的就是深淵法師,如果這裡鎮守機關的也還是深淵法師,這件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按照石碑上的記錄試一試。”夜蘭輕聲說道,“但我還是保留懷疑。”
之所以是保留懷疑,因為夜蘭很清楚,這是他們手上唯一的線索。
你可以懷疑這麼做的後果,但除了這麼做,你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啊,我知道的。”派蒙連連點頭,“雪山的時候,我們也是這種情況啦。”
面對雪山的情況,當時的熒也是一籌莫展,只能夠找到什麼就解開什麼機關,最後也抵達了山頂,把寒天之釘送上了天空,解開了頂處的封印。
派蒙跟著熒,走過了雪山和淵下宮,太瞭解這種情況的痛苦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更遑論什麼計劃什麼安排了,只能夠走一步算一步,找到什麼用什麼。
就挺煩人的。
夜蘭的擔憂合情合理,問題是眼下就沒有什麼別的線索。
除了按照這個可疑至極的石碑行動,也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理論上不會出問題的。”
都走到了這一步,姜青也沒得選。
他對提瓦特的瞭解並不多,因為劇情表現出來的都是現在,可提瓦特需要面對的問題都來自於過去。
矛盾永遠都要在你面對的時候,才會顯露出真容。
有個敵人從歷史之中,對後世之人發動了攻擊。
除了被動防禦,大家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大家對視了一眼,然後聳了聳肩,神色輕鬆。
確實是唯一一條路,那就這樣吧。
按照石碑的囑咐,淨化晶石,最後匯聚於一地,朝著寒天之釘射出了一箭。
而緊接著,齒輪繼續轉動,故事按照千百年前留下石碑的人的預期發展。
寒天之釘顫動,最後引來了那只在地下活躍的古國巨型挖掘機構。
不過遺蹟巨蛇在這裡格調還是有的,就是實力相對一般。
雖然坎瑞亞的【耕地機】突出了這個國家在爭鬥上面的決心,但挖掘機關這種東西橫衝直撞是一把好手,真的要用於戰爭,能力實在有限。
更何況這裡站著的仙人就有兩位,衝突爆發的時候,就是機關被徹底錘爛的時候。
“就這就這?”熒眨了眨眼睛。
不應該啊···你之前那麼多鋪墊,怎麼到了結尾就這種表現力?
這條遺蹟巨蛇,也有資格當關底BOSS的嗎?
“雪山的寒天之釘抹殺了白銀古樹,還有依附於古樹的王國芬德尼爾。”姜青看著懸浮在上方的寒天之釘,“你應該在雪山看到了很多遺蹟守衛,還有遺蹟重機吧?”
“【耕地機】?”熒的面色有些古怪。
無論怎麼回想,坎瑞亞人對於耕地機的認知,都是有些奇怪的。
顯然,這個國家武德充沛,並且有擴張的心思。
“他們管遺蹟守衛那種東西,叫【耕地機】?”
夜蘭眉頭微皺,“這麼說來,他們的鬥爭心思很強啊。”
看起來,如果五百年前七神沒有把坎瑞亞送去重開,保不齊這群人就打算和塵世七國來一場戰爭了。
提瓦特的領土雖大,但要說最適合人類這個物種生存的領土,只能是塵世七國。
姜青不知道坎瑞亞的科技程度具體能夠黑科技到什麼程度,但他們早期肯定只能是勉強和魔神僵持,而不是如同後期一樣,一個打六個還順帶帶走了一個。
既然早期的力量不足,他們的領土就絕對不會多麼龐大,更加不會富足。
因為富饒的國土,他們受不住。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塵世七國的主體是人類,他們自然會爭奪最適合自己繁衍生息的領地。
弱小了,就不配擁有豐饒的土地。
如果坎瑞亞有擴張的心思,只能是和塵世七國交戰。
夜蘭思來想去,覺得如果對方真的有擴張的意圖,並且切實有這種武力······那對方還真的是死一死最好了。
知曉了真相,她還能夠對坎瑞亞有一點同情。
但因為摩拉克斯親自出手了,一個正統璃月人的想法,應該是“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犯了什麼錯,但巖之神要毀滅你們,肯定是你們錯了”。
滅國之戰,這種事情總得有一個人錯的吧?
反正巖王帝君不會錯,她要毀滅你們,那就是你們錯了。
老爺子經營這個國家這麼久,而且對璃月從無索取,只有付出。
大多數璃月人,天然就會站在她的立場上,而不是站在正義和對錯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當然,人變成丘丘人,到底是有點慘的,夜蘭也願意稍稍哭兩下表示同情——有需要的話就可以哭。
可如果坎瑞亞還有戰爭的心思,那她連這點同情都欠奉了。
她總要站在自己的國家思考問題。
坎瑞亞如何悲慘,和她無關。
但坎瑞亞掀起的戰爭和麻煩,切實讓璃月失去而非得到,痛苦而非喜悅。
如此,那他們還是死一死的好。
“在坎瑞亞覆滅之後,坎瑞亞的某些兵工廠仍舊在繼續維持工作。”姜青解釋道,“按照黑蛇騎士們的情況,大概是兵工廠的負責人當時也在程式中設下了類似的命令。”
斷壁殘垣下的坎瑞亞,成為了遺蹟守衛們最後的命令。
作為兵器,它們要做的就是守護故國。
而坎瑞亞已經變成了廢墟······這是姜青的猜測。
“但遺蹟守衛千年來還有不斷的出產,甚至愚人眾就掌握了坎瑞亞的遺澤。”
丑角皮耶羅,他曾經也是和來茵多特競爭上崗的煉金術士,而來茵多特在劇情之中的格調之高不言而喻。
準確來說,這個人應該和艾莉絲一樣,搞不好大半個主線都只能當背景板。
因為她們的水準太高了,高到一個凡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毒龍杜林能夠和掛著溫迪的特瓦林打的有來有回,五百年前的黑災也是來茵多特的手筆。
這場災厄把除了七神之外的所有人按在地上摩擦,也是熒需要解決的麻煩之一。
丑角雖然輸了,但輸給這種開了掛的實在正常。
他也是坎瑞亞的高層,自然能夠掌握坎瑞亞剩下的遺產。
此外教團手裡應該也捏有一部分,戴因斯雷布手裡也許也有一部分。
這群坎瑞亞災變之中的倖存者,掌握了坎瑞亞所有的遺澤,然後按照自己的計劃,施行自己的目的。
嗯,熒從坎瑞亞這裡也得到了遺產——一朵小花。
“坎瑞亞是無神的國家,立國的時間要早於正式確立的七執政體系。”
也就是魔神戰爭的末尾,七位勝利者登神獲得神之心之前,坎瑞亞就已經立國了。
“而古國芬德尼爾的毀滅時間是兩千六百年前,在新蒙德正式建立之前。”
因為蒙德的御三家尹蒙洛卡家族的祖先和芬德尼爾的公主有過一段小故事,而當時的時間就是古樹被寒天之釘釘死,芬德尼爾即將覆滅。
尹蒙洛卡離開雪山,前往了當時的舊蒙德。
姜青娓娓而敘,“從時間線上描述,雪山古國的突然覆滅引來了坎瑞亞的探究慾望,然後他們派遣了軍隊抵達了雪山,最後應該也留在了雪山。”
“而導致古國芬德尼爾覆滅的,就是你所解開的寒天之釘。”
芬德尼爾為什麼被幹碎了不太清楚,但感覺上說,搞不好是白銀古樹被天空島盯上了,這個國家應該是···池魚之殃?
說來這公主也是很強的一個角色了。
她夢到了黑龍,而烏庫如此記錄:【願公主夢見的蔽日的黑龍,為可憎的大地塗上赤紅的毒。】
就結果而言,來茵多特製造的毒龍杜林被特瓦林和風神幹碎,然後龍血進入雪山的迴圈。
杜林雖然是毒龍,但生命力旺盛,哪怕是死亡了之後,它的血肉被魔物吞噬,但最後也還是迴歸了雪山的地脈。
而剛好,被寒天之釘打回了小樹苗形態的古樹在解開了封印之後,正好需要吸收這種生命力旺盛的東西孕養自己的生命形態。
忍冬之樹是白銀之樹的延伸,而它吸收了杜林血肉混合而成的特殊造物——緋紅玉髓,飛快的成長。
關鍵是,當年坎瑞亞遠征軍的無功而返,完全是因為無法被融化的堅冰。
而能夠融化堅冰的深赤之石,顯然是後來才出現的東西,多半又和杜林的死有關係。
這個叫烏庫的人,如果只是單純的詛咒也就算了,他要真的是言之有物,那就是看到了兩千年後的未來。
真的,攤上這種人,你是真的沒有辦法。
而那個時期的坎瑞亞應該已經接觸到禁忌知識,多半猜到了自己遲早會被天空島幹碎。
所以他們迫切地希望得到些許來自天空島的資料,進而做出防備手段。
芬德尼爾的屍體上,剛好有他們需要的東西,於是他們就來了。
最後看滿地的小寶屍體,這場試探自然是無功而返。
姜青描述的足夠清楚,而遮掩的地方,熒和夜蘭也都清楚,這是不能說的部分。
忍冬之樹有什麼用處很難說,但按照白銀古樹的描述,顯然又是未來的秘密。
提瓦特的大環境就是這樣,大家拼拼湊湊也找不到真相。
而像熒這種根本沒時間去拼湊真相的人,也就難怪她選擇幫助神明了。
不找個先知,尋找真相這種工作,還是應該交給擁有一整個專家團隊的官方人員。
光靠個人,她怎麼可能把整個雪山給翻過來,尋找到九個機關,三個匣子,解開各種秘密,然後獲得真相呢?
時間都不允許啊。
夜蘭對故事的興趣還是有的,尤其是姜青雖然講的不是繪聲繪色,但故事足夠詳實且關鍵,她聽的還算認真。
“那我們算是成功了嗎?”
甘雨問出了內心的疑惑,“感覺,雖然完成了淨化,但我們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即不知道黑霧的起因,也不知道黑霧如何驅散的,【寒天之釘】為什麼被汙染,被淨化後又有什麼用處······”
甘雨神色認真,“我們好像做了很多事情,但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得到。”
熒和派蒙對視了一樣,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0_o
這種感覺,好像經歷過很多次了。
這也是姜青的疑惑。
層巖巨淵在未來應該還有表現的空間,因為它的故事戛然而止,但真正的秘密卻完全沒有揭露出來。
所有的玩家除了原石以外,並沒有得到什麼和秘密有關的東西。
“我也很想得到一些什麼,但有些東西只能說還沒到時間。”姜青也很無奈。
如果是考察環境就能夠得到些什麼,他立刻就能夠就職一個考古學家,因為這職業能夠帶來預料之外的收益。
但不是。
真不是。
像是層巖巨淵,這地方在璃月的掌控之中,已經有數千年的時間了。
然而就是這麼漫長的時間裡,璃月的歷代七星,從未發現過層巖巨淵的異變。
所謂的黑霧,怪蛇,晶石···這些東西,都是沒有的。
很多的故事需要時間去沉澱,然後再一個合適的時間爆發。
不到具體的時間,就算站在了這裡,最後也什麼都找不到。
姜青現在就在層巖巨淵的盡頭,然而他什麼痕跡或者記錄都找不到,這裡太乾淨了。
明明是一個人工痕跡十分明顯的遺蹟,還有寒天之釘這樣的特殊【遺物】。
但就是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訊息。
大概這就是時機不成熟的實際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