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姐傳第10章 瘟神
“我正想問呢！老爺子，今兒將軍府咋了，這些人幹什麼呢？”
老張頭一聽我還不知道情況，便嘿嘿一笑說:“冷老師有所不知，此店今天開陰張了。”
小梁不知所云，貌似禮貌地問：“老爺子，這話什麼意思？我只聽說過飯店開張，哪裡聽過開陰張的，難道要跟死鬼做買賣？”
老張頭不樂意了，擺擺手說：“哪的話！跟鬼能做成什麼買賣！今天呀，是這家飯店的老闆請將畢業的學生吃頓飯。”
小梁笑道：“哦？還是不明白，請學生吃飯？商人無利不起早，這是鬧哪出？”
“按說這裡面的緣由可長了去了，如若想聽，待我慢慢講給你們。”
兩人洗耳恭聽，老張頭便娓娓道來，說來話長，這事需得從民國說起。此店當年在本市很闊氣，處繁華地段，市裡凡是在這辦次紅、白事的，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個窮年代，平常的窮老百姓吃口飽飯都成問題，根本無福來這裡面消受，平日裡在這吃飯的，除了有錢的老闆就是達官貴人。
店老板往祖輩上說，是前清的福王爺的後人，那時這所飯店還叫“將軍樓”，“將軍府”這名還是當時割地一方的軍閥頭子後給提的，解放後給改成了大飯店。
好景不長，民國三十四年下了一場天火，按現代人的說法就是流星雨，那天夜裡全市的天空明如白晝，流星沒到地面便消失殆盡，人們也沒當回事。就在第二天，市民在將軍樓門廊前發現一塊西瓜大小的黑石，砸出一個深坑，黑石通體油光黑亮，模樣倒是好看，好事的人不少，圍的團團轉。
街上人來人往的，都聚過來看，有人說此石想必是昨晚天上下火雨帶下來的，年長的老人認為這是雷公墨，乃鎮宅之物。將軍府的人出來，聽眾人這麼一說，知道了厲害輕重，便不敢亂動，生怕真是福禍分化的雷公墨，招惹災禍可不太妙。
店小二把掌櫃的叫了出來，讓掌櫃的也來瞧瞧這稀罕之物，掌櫃的並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便問大夥，大家夥也沒說出個名堂，但是老輩人經歷得多，奉勸他不要輕舉妄動，掌櫃的不信這套，命人拿來幾把鐵鍬，非得挖出來看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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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們正要動手的時候，忽聽府門裡頭有人召喚：“莫動，莫動。”
各位一看，原來是掌櫃的老母親，老太太老眼昏花，一直在家誦經唸佛，掌櫃的上前攙扶老母，問她這會兒出來有啥事？
老太太著急地說：“千萬別挖那地裡的石頭，我的壽命都在那裡邊兒呢，你要是一挖，佛祖當下就得收了我。”太搞笑了。
大夥聽老太太這是啥話，怎麼她老人家壽命在這石頭裡？莫不是她知道此物的來歷？
掌櫃的細問下才弄明白，原來老太太昨晚做了個夢，夢裡有個人她看不清面孔，但是告訴她明早會有壞神下凡，那神藏在一塊石頭裡，若是動了那石頭，自己的老命就不保了，趕巧早起時聽丫鬟們說，店小二在門前發現一塊石頭，老太太頓時聯想起了自己的夢，這才火急火燎的出來阻止別人亂動。
掌櫃的是個孝子，雖知道老太太胡說八道，但是貿然挖了石頭只怕會惹她生氣，可是這東西又不能一直在這擱著，既礙門面，又顯眼，掌櫃的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眾人正愁怎樣處置此物時，趕巧對街走來一掛髒袋、著破衣的和尚，三十左右歲，長得眉清目秀，英氣十足，又很面善，嘴裡嘰裡咕嚕唱著討飯經，左手拖著化齋缽，右手扶著一根歪木杖。眾人尋思和尚常年在外，又是佛門的人，一定見多識廣，不如讓他瞧瞧這是個什麼東西，便招呼他過來瞧瞧這塊石頭為何物。
破衣和尚來到跟前打眼一看，嚇得摔個跟頭，眾人看破衣和尚嚇得不輕，想這石頭一定是雷公墨了，而和尚則擺擺手：此物並非天上下來的雷公墨，確是比雷公墨兇上百倍，阿鼻地獄裡的鬼門閻王鎖啊。
閻王鎖便是鎖住惡鬼用的陰石，小小一塊，鎖在鬼身上可重達千斤，是陰曹司命懲戒多行不善惡鬼用的東西。如今此邪物怎會出現在這裡?眾人不信，問和尚你怎知道的原由？破衣和尚道：此物藏傳佛經有記載，相傳欣然僧佛增脫胎修業，在域地見此石發難於鬼，而域地災禍漫天，鬼雖前世作惡，但眼下遭此折磨，實在不忍看去。欣然僧佛欲前去助鬼脫困，卻被地藏菩薩攔止。
菩薩說：人本遙遠彼方光音天人來凡間塵世，因誤食人間泥土而成人，欲孽可施由可受，此是道業因果，不可過多參與。欣然僧佛略有感悟，點破迷津，超脫了世俗肉身，因而成佛。
“此石甚是陰邪，非凡間所留之物，如果哪裡出現想必大難來臨之日不遠矣，傳說這石背有字，也屬一種藏字石，大災之言盡在石背，眾施主如不信可翻看”聽和尚說完，眾人將信將疑，卻也沒誰敢動這石頭，破衣和尚見人人恐懼，索性自己揮開衣袍把黑石翻個底朝天，眾人見之無不驚呼。
破衣和尚正身也來瞧一眼，石背赫然有著歪歪扭扭的“瘟龍”兩個風化的大字，雖模稜兩可，卻也清晰實在，眾人見後不解，問破衣和尚此言何意。
破衣和尚無奈道：天降藏字石，善惡終有報，敢問貴府可曾有人賭過此咒，請過此神？將軍府的管家搖搖頭說不清楚此事，眾人忙問會出現什麼變故？和尚道：“瘟神將至，百姓必瘟死無數。”
眾人驚慌萬恐，瘟疫之災，自古就是死多存少的大變故，不像洪水地震，災後還有衙門救濟，瘟疫一旦流行，那漫山遍野的疫殍想想就覺得可怕，各州府衙之間必然相互隔離，讓染瘟疫區的人口域自生自滅，一次瘟疫鬧不好，有時能長達十幾年。大夥祖上都吃過這種苦，都問和尚可有解救辦法？和尚道：“要說解決也不是問題，只不過……”破衣和尚似乎有了難處，不好說。
小梁打斷了老者談話，輕蔑道：“江湖術士而已，無非是騙些財物，來保一方平安罷了。”
老張頭搖頭說：“非也非也，年輕人說的不是”張大爺繼續說：“二位有所不知，這破衣和尚法號苦修，本是蟒山寺得道高僧，這日奉師叔囑託來城裡行善圓果，雲遊中趕巧遇上了這日事端，苦修和尚師叔是當時蟒山寺有名的大師，非江湖行騙的術士，這也是後來人們才得知的。”
我感慨道：“閻王鎖這東西聽來很玄，苦修和尚既是大師傅，想必遇此事定有妙法可解！”
老張頭嘆息一聲：“此劫解是解得了，可惜那師傅了。”
石頭上的字雖是自然風化出來的，雖有些模糊卻也看得出稜角，藏字石在過去認為有預言作用，百姓對此深信不疑，瘟龍是瘟神的化身，生有兩翼，有十幾米長，收展之間可向人間播撒瘟病。
瘟神不可能平白無故來到人間，凡事總有個緣由，恐怕這個閻王鎖來的也不簡單，莫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那這個人得何其能耐，和尚不敢多想，幕後有沒有黑手暫且還不好說，眼下的情況是怎樣解決瘟神的事。
苦修和尚思來想去，說出了自己的苦衷。原來瘟神不過是一種猛禽，此禽並非鳥類，小乘佛經曰：形蜥蜴，羽翅似蝠，生性嗜血梟猛，據傳此獸來自地獄，它喜生活在深穴陰溼之地，而身上帶著地獄的種種瘟疫。但瘟龍並非堅不可摧，苦修和尚為難道：“如驅瘟龍，只需一物即可。”
大家問是什麼東西？和尚說，此物既在五行之中，必有相剋之理。對付得了它，得用白醋水啊。路人道：這個簡單，臨街口處就有一家賣喀左老醋的。苦修和尚又道：“還得有個活人做誘餌。”
眾人聽了慌了開了，忙說這不行這不行，這麼危險的事誰願意，誰也不想做。苦修和尚點點頭，想此話有理，況且佛家何曾希望平白殺生，轉念一想他們世人做了誘餌九死一生，自己好歹也學過幾年功夫，略有點身手，不如就我自己來吧。
便命人去抬來一口大缸盛上白醋，缸口用紅繩紮緊，又擺上一案香爐果盤，和尚頌一段蓮花經，誦拜一番請觀世音大士保佑，佈置好人手，便告訴他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去做，眾人點頭稱是，趕緊去做，然而和尚還未準備妥當，意外發生了！
晌午時分，大晴天的突然颳起了北風，風陰冷腥臭無比，周圍的人有些騷動，待到風已成狂時，街上便沒一個人影，計劃還未做好就被打亂，和尚心想，原本就沒有幾成把握的事，現在只好聽天由命。
天南忽地飛來一黑物，苦修和尚定睛細看，來者是一飛獸，羽翅一開一合有兩間房子那麼大，嘴裡銜著個沒了頭的屍體，大半死了很多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