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姐傳第15章 脫身

青年同意了，掌櫃的便進後院請進一個人來，自稱當鋪東家，掌櫃的帶東家過來看三件古玩，東家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隨後開懷大笑說：“就是這三個了。”青年說：“您老很識貨，這三個瓷兒絕對價值連城。”

只見大當家的從懷裡掏出來個牌子說：“過獎了，其實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不過是認識這三件贓物樣子罷了。”青年一看他手上的牌子，竟然是公安廳的派司。

見情況不對，他轉身就要跑，不想屏風後衝出來十幾名警察，十幾杆子槍把他團團圍住，寡不敵眾，青年也只好束手就擒，原來這東家就是警察錢局長假扮的，他與掌櫃的配合引他上鉤演了這場戲。

錢局長上前一把摘掉了青年的帽子口罩，一張俏麗的少女面容完整的呈現在眾人面前，錢局長重謝了掌櫃的，並把女飛賊押往江寧縣警察局，在警局審訊時，任憑三人說的口乾舌燥，姑娘就是不肯開口，錢局長無奈之下決定把她押回南京再作打算。

女飛賊的真正身份誰也不會想到，就是在當時名動一時的一位民間大俠：“俠丐瘋姑子趙銜玉”，警察廳的區區幾名警員又怎能奈何得了她！

平日裡趙銜玉看起來似瘋瘋癲癲，實則是大智若愚的表現，生平行俠仗義事蹟不計其數，這回來南京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受災的民眾籌集一筆善款，趙銜玉偷盜的富豪們，要是仔細查證後都能發現有貪汙腐敗案底，她去偷的也是他們大肆搜刮來的不義之財，由於款子數目巨大，不得已她才出此下策。

水路上江寧到南京的路程大約要用一個小時左右，船行駛了半個小時，在即將經過一座石板橋時，趙銜玉突然站起身，向前面不住的張望，刑警喝令讓她坐下，她未作回答，帶銬的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按，嬌喝一聲：起！整個身子倏地騰空而起，躥縱在空中，施展輕功八步趕蟬，右腿向上一伸，正搭在石板橋邊沿，眨眼間就上了橋。

等他們回過神來，木船已經進了橋洞，趙銜玉雖然戴著手銬，但奔跑的速度很快，等警察們開槍射擊時，她早跑的超出了射程範圍，竄進一處柏樹林後的墓地消失在眾人視線，警察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逃掉。

趙銜玉逃跑的官方消息是在《金陵新聞報》刊發出來的，當晚傳遍了南京城上層社會，文人派口誅筆伐警察局的無能。此事同時也驚動了蔣介石，那天晚上他親自詢問案情緣由，知道了趙銜玉的本事不在燕子李三之下，勒令警察錢局長務必儘快擒拿要犯：“她今天能飛盜民宅，明天就能飛盜我黨國政要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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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知趙銜玉已經不止一次作案了，蔣介石勃然大怒下撤去了錢再添局長職位，命首都警察廳直接偵查該案，警察廳下達數條命令，遣派警員分別赴上海、蘇州、無錫、鎮江、揚州、杭州等地對古玩商進行查訪布控。

並立即向徐州、合肥、安慶、蚌埠、開封、洛陽、濟南、天津、北平等城市的警察署發出《大案協查通知》，請各地警察局向古玩店鋪調查並布控。

再者是立即組織警員在南京本市繼續組織偵查。為偵查該案，南京警方一共出動二百多名警員，連廳長副廳長等也化裝成古董販子到夫子廟奔跑，但是一個星期下來還是毫無線索。

時間過了能有十幾天，一籌莫展之際，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脫穎而出，案件從此忽然柳暗花明。

是個遭盜竊的富豪提供的，失主姓潘，這天突然想到自己的存摺，但家中都翻過就是找不到在哪，想應該是被女飛賊一起偷了，他立即向銀行打電話詢問存摺裡的錢還在不在，銀行查賬後告知，存款已經於兩天前一個年輕的女子當場兌換成黃金取走了。

潘富豪問了女子的年齡長相，正是那女飛賊。那天趙銜玉身穿黑色閃光緞旗袍，燙著當時流行的“瑪麗亞式”髮型，肘部掛著一個紫紅色的小皮包，她在櫃檯前駐步後，先是從容不迫地填了一張取款單，然後把存摺、印章和取款單遞給了銀行職員。

銀行職員見取款單上填著要取一萬二千元並折兌成黃金，忙核對存摺，雖然無誤，但還是吃驚不小，當時銀行取款只憑存摺和印章，沒有驗查證件的規矩，後來就看她便把黃金運走了。

警方接到報案後火速趕往中央銀行首都支行所轄的鼓樓支行進行調查，經過反覆啟發當事人，終於獲得兩條線索，女飛賊取了由存款摺合的黃金後，乘一輛黑色“雪鐵龍”計程車而去。

當時南京市的計程車不到百輛，雪鐵龍大約十幾輛，刑警很快就查到了那天接趙銜玉的那輛車，據司機回憶說，他按照女乘客的吩咐，把她送往漢西門堂子街附近一家紙菸店，將那幾個木箱子搬進店他拿了車錢就走了。

刑警立刻來到紙菸店，老闆稱店樓上是出租房，幾天前來個姑娘租下了房間，租期為一個月，預付租金四百大洋，但那姑娘並未搬進來住，只在那天用計程車裝來幾個沉甸甸的木箱子後，一天進出數次，每次走時候總拎著一個沉甸甸的小包，刑警上樓上看時只見地板上擺放著幾個空箱子，裡面的黃金早被她轉移走了。

這條線索也斷了，此時距她第一次作案已經有三個多月的時間，期間南京又發生了幾起大型刑事案件，出於能力有限，警察廳決定解散“飛賊案偵查專案組”，只好把女飛賊案暫時掛起來，以後再設法訪查。

專案組奉命把卷宗移交給檔案科封存，就在這個過程中，一個名叫柳倩的管理員發現了趙銜玉的蛛絲馬跡，從而一舉偵破了這起轟動一時的刑事大案，當時，“飛賊案”的卷宗交給柳倩處理。

柳倩負責將有關物證一件件登記，在開啟那個裝著從銀行調來的存摺的牛皮紙密封袋時，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柳倩二十三歲，家是開香燭鋪出身，又站過三年櫃檯。

由於家庭環境關係，她對各種香料特別敏感，具有辨別本領，她馬上分辨出這是一種名叫“老山檀木香”的焚香的氣味，一般來說，這種香只有寺廟庵觀裡才用得到。

柳倩是個細心女人，認為存摺沾到香味的途徑分別可能來自潘失主、銀行、專案組、案犯四個方面，憑著警察派斯，她走訪了潘宅、銀行、和警察分局，調查結果是，這三處存放存摺時，均未和任何香料接觸過。

柳倩大膽斷定此香味就是來自女飛賊，柳倩立即向科長彙報，並和廳長取得了聯絡，廳長聞訊大喜。即刻著手查辦，鑑於飛賊是女性，所以刑警認為應當從尼姑庵尋找線索，隨後分別到附近半山庵、李姑庵、紫香庵和鐵女觀去秘密尋訪。

刑警們剛踏進李姑庵，就看見一個面容與女飛賊相似的青年女居士跪在蒲草墊上唸經，他們不敢冒失，隨即返回警察廳向廳長報告，廳長親自帶領二十四名刑警趕到李姑庵，將其包圍起來。

之後，四名女刑警進入李姑庵，剛走到殿堂門口，恰遇趙銜玉從裡面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四人猛地撲上去，將趙銜玉抱的抱、揪的揪，趙銜玉倏地一個掙扎，三下兩下便把四人打倒，恰在這時，一個刑警冒冒失失地開了一槍，正中趙銜玉的小腹。

趙銜玉被送往醫院救治，據李姑寺住持稱，此女是年前來庵裡的，自稱句容人，奉父親命來京都庵中修行一年，並自願捐助一千元大洋，住持看她心慈面善，又貪圖那筆錢，便答應她留宿下來，並賜法號成願。

與此同時，刑警搜查了趙銜玉單獨居住的小屋，在床底下發現了盜竊後未來得及出手的一兩個古玩，只是事後久經巡查尋，女賊偷盜變賣的上萬兩黃金一直沒有下落，傳說女飛賊被捕後，先是被送往附近的英國教會醫院，後因傷勢過重被轉往中央醫院，傳聞於當天晚上死亡。

趙銜玉給警方留下了一串謎團，這件飛盜案不僅轟動一時，乃至在百年內的國民史都留下一筆奇蹟的驚嘆號。

其實身懷絕技的趙銜玉並沒有死，這次中槍身亡也是她蓄謀已久的脫身之計，南京警察局內有她早已買通好的同夥，那一槍打得並不是真子彈，而是用空包彈，開槍的同時她捏破了身上藏的豬血吹泡。

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趙銜玉就是要警方知道自己死的事實，重新換做乞丐身份進入社會群體，趙銜玉利用尖銳的智慧導演了這出這場幽默的飛賊事件，給當時那個殘酷的社會狠狠地當頭一棒。

之後幾天裡，趙銜玉透過種種渠道，秘密的將數十萬兩黃金折變幾十火車皮糧食，運往了遭災的陝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