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影視諸天第941章 我要去南陽!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房間的地磚上,谷雨吸了口氣,看了看自己左邊,又看了看自己右邊。
兩邊的人都不在,或許是太過害羞吧。
穀雨鼻端還能嗅到澹澹的香味,那是玫瑰與梔子花合在一起的味道,他眯著眼,想了好一會兒,對於昨夜是怎樣將沉珍珠與慕容林致兩人都推倒在榻上已經沒有印象了——不過這沒關係,今晚再來一次便是。
想到這,他露出一縷笑容。
門外傳來侍女歡快的笑聲,不過立刻就中止了,想必是有老成的侍女在喝斥了。穀雨咳嗽了一聲,片刻之後,一個宮女行了進來,手中捧著他的衣衫。
他自從入住南陽,掌控荊襄以來,雖然沒有擺大唐李家郡王的譜,但畢竟是李隆基在位時,親口敕封的東討元帥,擁有節制諸郡縣的權力,現在南陽荊襄一帶的掌控著,生活條件自然高一些。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所以第一時間把沉珍珠和慕容林致接了過來。
當然也派人給靈武送信了,大唐新任楚王的妃嬪,還在襄陽呢。
說起他在南陽的住處,是一個當地世家院落,他從武令珣大軍那裡也拿到了足夠多的物資,但是也沒有過多的奢侈享受。
府裡用人,能省便省,沉珍珠、慕容林致兩處人手已經極為精簡,好在她二人都是自立慣了的,卻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小家子女人。便是穀雨自己,服侍他的侍女也只有六人。
“殿下,請更衣。”
聲音比較熟。
穀雨微微有些驚訝,這不是他在孫孝哲那裡救來的女子嗎?
你怎麼跑這裡當侍女了?
“朱欣欣,你不是在軍中做參謀嗎?怎麼來這裡做侍女了?”
實話實說,這個女孩能被孫孝哲擄去,本身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在穀雨這邊當個侍女,也是極其出挑的,但穀雨並不喜歡。
當初自剪長髮,要隨谷雨一搏的那份氣概呢?
“我……我想離著殿下近一些,所以就求了王妃和孺人……”朱欣欣低下了頭。
穀雨搖搖頭:“你是大唐女子風範,豈能屈身做這事?你若是不想隨我一搏,那就去王妃那裡吧。”
“妾身明白了。”
穀雨說道:“將衣衫放下。你且出去。讓別人給本王打些水來,記著要涼的。”谷雨道。
“是。”朱欣欣點頭答應,出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沉珍珠和慕容林致聽說了這事,不由得相視一笑。
看來王爺是真的愛他們兩人呢。
……
“李倓!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踏入長安街頭,安慶緒並沒有得意的念頭,反而很惱怒。
他在鼠雀谷吹了半個月的風,結果那建寧王李倓只是虛晃一槍,吸引了幾萬兵力過黃河之後,便迅速渡河南下,陣斬武令珣,破了南陽之圍不說,還迅速成為南陽到荊襄的實際掌控者。
相比於名為楚王,實為儲君的李俶來說,這個李倓才更應該被封為楚王。
這李倓表現的越好,安慶緒就越覺得心裡添堵。
以至於和幾個兄弟一起隨御駕進長安這件事,安慶緒也沒有心情觀看者太極宮大明宮。
即使安祿山分配給他太子東宮,他也不怎麼感興趣。
他更想要建寧王府。
因為那裡有沉珍珠生活的痕跡。
不過安慶緒也明白,根據情報顯示,沉珍珠等建寧王府的家卷,早在潼關被攻破之時,便早早的轉移走了,比李隆基逃命都早。
現在看來,應該是去了靈武。
於是安慶緒立刻去找安祿山:“父皇,兒臣聽聞李隆基的太子李亨在靈武登基稱帝,兒臣以為當趁其立足不穩,率兵進攻靈武,到時候砍下李亨人頭,向父皇賀喜。”
“哈哈哈……”安祿山哈哈一笑,隨即臉色變冷:“你個蠢貨,李唐皇室已經垮臺,你這個時候進攻靈武,是想讓他們同心敵愾嗎?不明白的話,想想曹操怎麼處置遼東的袁家二兄弟的。”
當年曹操和袁家爭河北,袁家兄弟逃到遼東公孫康處。
公孫康生怕曹操攻打遼東,所以厚待袁家兄弟。
可是曹操選擇了不攻,於是公孫康放心之餘,又忌憚袁家兄弟,乾脆把他倆給殺了,砍下腦袋送給曹操,了卻了他的心願。
安慶緒當然明白當年的故事,但還是不理解:“父皇,靈武那邊沒有李隆基,只有一個李亨,文武百官自然擁戴他,誰還和他爭?”
“哼!自然是沒人和李亨爭奪,但李亨有這麼多兒子,有人要和李俶爭太子之位,若是咱們攻的急,他們自然同仇敵愾,可是我們若是不理會他們,說不定他們自己內鬥起來,到時候不攻自破,豈不美哉?”
一點也不美!
不攻打靈武的話,我怎麼早點見到珍珠?
心裡這麼想,但安慶緒沒有說什麼。
臉上也收斂了許多。
因為安祿山不止一次的鞭策他,要想別人看不透你,就不能顯露自己的表情。
這句話,安慶緒記得很清楚。
……
羌村今年的收成不好,勉強釀的幾壇酒,酒味很薄,地裡埋了不少孩子與老人的屍骨
太陽墜下來的時候,杜甫總覺得血色染滿了天。
這份血色裡當然也有他自己的孩子,去年他剛剛結束長安的十年蹉跎有了一官半職,沒想到一進家門,就聽到自己幼子餓死的訊息。
長子也罵他,說他沒用。
杜甫只有沉默。
是他久不在家,長安城裡也混不出頭,沒法把兒子帶在身邊教育,兒子口出粗鄙之語,乃至怨他怪他,他也無話可說。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就是這時候寫的
這裡面的凍死骨,原來就是杜甫自己的孩子。
羌村的天色已經晚了,杜甫還在飲酒,這壇酒越飲越苦,就像他的頭髮越掉越少。
髮妻楊氏知道,他是有心事。
她甚至也明白,他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心事
“你還要走?”
杜甫又一次沉默,這次沒有沉默很久
他點點頭,又灌下碗酒。
楊氏泫然欲泣:“值得嗎?”
杜甫抬頭,望著窗外星空,長長一嘆:“我終究是個讀書人,子曰無恆產而有恆心者,唯士能為。我固然不是什麼士,總也想著能為天下人出一分力,好叫這世上再沒有凍死的孩子,餓死的孩子……”
說到最後,杜甫自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閉了閉眼,聲音顫抖道:“苦了你了。”
楊氏用力搖頭:“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直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兩人在屋裡沉默著,又擁抱著,又在燈火的搖曳裡相視哭泣著,不知過了多久才恢復難得的平靜,討論未知的路途。
楊氏問杜甫,“你要去哪呢?”
杜甫沉吟片刻:“如今天子在靈武登基,按理說我也該去靈武,可天子登基之後,封建寧郡王為齊王,卻把天下兵馬大元帥一職給了儲君楚王,另派李泌去當齊王的行軍長史,說白了就是陛下的監軍。我知道,這是對的,否則齊王真打出潑天的功勞,楚王如何自處呢?
髮妻道:“可你覺得不對?”
杜甫嘆道:“不是不對,只是替齊王委屈。滿朝寂然之時,唯有齊王敢提孤軍出長安復奪潼關,立下不世大功,旋即遭太上皇棄城,把他丟在敵後。若非齊王智勇雙全,能率兵輾轉騰挪,早就死無葬身之地。而當他斬了孫孝哲,解了南陽之圍,朝廷又開始忌憚他,未免有些令人唏噓。”
楊氏想了想:“都是為天下人做事,夫君不如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吧。”
杜甫點點頭,吐出口氣,說:“我要去南陽。”
與此同時,在襄陽隱居的劉晏接到了穀雨親筆書信。
書信很長,齊王李倓和他討論了榷鹽法、常平法的研究和改進方法,可謂是字字珠璣。
劉晏看罷書信後大喜:“非只李太白時來運轉,吾亦逢明主也!”
當即趕往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