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裡的罪惡第二十九章 掙扎
月華放棄了復仇，所有計劃就要取消，所有的作案工具，都必須處理乾淨。這一切李雅讓張一去處理，可是這麼多雨衣，頭套，鞋套，手套，集中在一起扔的話很危險。
於是，她們決定，分批，慢慢地處理，首先處理頭套和鞋套。之後，因為老師突然讓上晚自習，處理就被中斷了。
二十天後，蘇芸回來開始補課，依然同月華住在一起。她們，沒有了復仇的罪惡，每天都快樂地上學，放學。
可是，張月華內心的痛苦，只有她知道。她心裡憎惡的，不止是實施罪惡的人，還有袖手旁觀者。
蘇芸，她曾經一開始的時候也是非常憎惡的，可是，慢慢接觸下來，她原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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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天晚上，她親眼看見一個旁觀者，還可以從他臉上看出他滿足的笑容。蘇芸看見了，讓自己生活在地獄，而這個旁觀者，卻是在享受。
所以，她憎惡這個旁觀者，她有時候想，這個旁觀者，比施行罪惡者還要可惡，可恨。那個人的面孔她也深深地印在腦海中，那之後，這個旁觀者有搬走，消失不見了。
她不知道這人是做什麼的，但是，看上去不像是學生，雖然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
她曾在上學和放學的路上留意過，但是沒有發現這個人的蹤影，也就是說，他不是一中的學生。
後來，旁觀者搬走之後，她就再沒有看見過，她很想找出他來，可是卻再也找不到他的任何訊息。
放學回來，蘇芸把玩著手中的鑰匙，看著月華做習題。不小心鑰匙掉在地上，在安靜的環境下發出銳兒的響聲。
可是，月華像是沒有聽見，繼續專心地做著習題。蘇芸齜著牙，小心地撿起鑰匙，看月華沒有反應，心寬鬆下來。
她心想，難怪是全校第一，這樣都沒有影響到她，如果是自己，別說這麼大的響聲，就是腳步聲，都會影響自己看書的。
她正準備拿出手機來玩俄羅斯方塊，月華突然開口說話，道:“小芸，不要玩了，也該好好看看書。”
蘇芸立刻把手機放下，沒有說任何話，隨手拿起一本書，假裝認真地看起來。
月華扭過頭來，嘆口氣，搖搖頭，說道:“你英語是不是只認識aoe。”
“對呀，月姐姐，你怎麼知道？”
“你英語書拿反了，我想你連aoe都沒有認全。”
蘇芸尷尬地笑著，說:“月姐姐，我要是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成績就不會這麼差了。”
“我成績好，不是因為聰明，我是靠認真的學習態度。”月華說這些的時候很嚴肅，蘇芸知道，她是在認真的說給自己聽，而不是在開玩笑。
“月姐姐，你教教我唄。”
月華想了想，點點頭，說:“可以！”
“要怎麼做？”
“首先，你要學會用心專一，不管身邊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影響你正在做的事情。”
“這個我能做到，我玩俄羅斯方塊的時候，只要遊戲不結束，我身邊發生什麼事我都不理會的。”
“就是這種專一的精神，但是要把玩俄羅斯方塊換成學習看書上。”
“月姐姐，我一看書，就會胡思亂想。”
“你想著什麼呢？”
“我什麼都想。”
“比如……”
“比如想我奶奶，想你，想小雅姐！”
“還有想杜海。”
“我才不想他呢，想他就想著吃的，會胖的。”
“所以，你想人的時候，你就去想杜海，然後你就不會想了。”
張一在門邊噗嗤一聲，二人抬頭，看著他，蘇芸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杜海要是知道，他能成為你的學習的道具，一定會很開心的。”張一笑道。
“張一，你去做你的作業，不要來搗亂。”
“姐姐，我看你怎麼把這個傻白甜教會學習。”
“你才傻！哼！”
張一沒有搭理她，而是看了一眼姐姐，然後去自己的房間做作業去了。
“你記著，你看書的時候，一旦想其他東西，你就馬上想自己討厭的東西，讓自己的思維中斷，回到學習上來。”
“我試一試。”
“嗯，加油！”
“加油！”
蘇芸開始認真背誦英語單詞了，只是當月華做完習題，回頭看她的時候，她已經倒在床上睡著了。
月華苦笑地搖搖頭，這世界，沒有誰是笨蛋，可是學習是靠個人的興趣，沒有興趣，強迫學習是做不好的。
她輕輕拍了一下蘇芸的肩膀，蘇芸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然後迅速坐起來，說:“我在背單詞呢。”
“背了多少個單詞了？”
“嗯……”蘇芸摸摸頭，眼睛下垂，想記起之前一兩個單詞，可是腦海中空空的，什麼也記不起來。
“就記住了am.is.are，對不對？”張一這時候出現在門邊，笑嘻嘻地看著她說道。
“我就知記住了這幾個，怎麼了？”蘇芸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那你繼續am,is,are,姐，該去上晚自習了。”
蘇芸看著他，沒有說話，確實，對於學習，她真的不行，自己曾努力過，可是書本就像是催眠曲，看著看著，人就睡著了。
難道，真的要錐刺骨，才能好好看書嗎？那當然是受不了的。
張月華兩姐弟走之後，蘇芸發呆一會兒，還是開始看書了。
李雅發現，自從跟張一說放棄復仇之後，他的憂鬱就漸漸消失，變得開朗了一些。
張月華的決定，也許是正確的，這樣的決定，雖然自己不情願，可是卻能拯救張一和蘇芸，是值得的。
這段時間，她沒有再去警察局，不用去打聽案情，因為父親基本上都在出差，而且在警局，也是忙著一些雜碎的案子，也不怎麼過問這個連環殺人案。
大家的生活好像都步入了正軌，開始了美好而又緊張的學校生活。可是，李雅能看得出來，張月華的憂愁沒有消散，而且是越來越重。
她本來就愛把心情藏在心中，此時，她更不願說出來了。雖然，她有時候還會開玩笑了，可是，她能看出來，那是為了掩飾自己心裡的煩憂。
李雅很擔心她，但是，她嘗試幾次溝通，月華都沒有說出心事，最後她也就放棄了，如果她願意說，她會主動找自己說的。
沒有過幾天，張一原本見見開朗起來的情緒，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突然轉變，又漸漸變得憂傷起來。
蘇芸天天與她兩姐弟相處，也許知道其中的緣由，她決定單獨找蘇芸談談。
“下午放學，在足球場等我，我有事找你。” 李雅上課的時候，看著第一排張月華的背影，然後扭頭看看後面的張一，發了一條短息給蘇芸。
“雅雅姐和你嗎？”
“就我一個人，你發短信給她，找個理由讓她和張一先回去。”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到時候再跟你說。”
“好。”
放學之後，李雅在籃球場就看見蘇芸在足球場上坐著，偌大的足球場，只有她是孤單一人在那裡？
蘇芸看見她，一臉笑容地向她招手，李雅朝她微微一笑，二人相互走。
“雅雅姐，有什麼事找我呢？”
李雅眼睛垂下，看著足球場上的綠草，沉默一兩秒後，頭一揚，看著蘇芸，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
蘇芸瞪大眼睛看著李雅，說:“是不是想悄悄請我一個人吃什麼好吃的。”
“你想吃啥？”
“湯鍋羊肉粉。”
“可以。”
“雅雅姐真的請我吃呀！”
“當然。”
“雅雅姐。”蘇芸看著李雅，懷疑地看著她，李雅“嗯？”了一聲，也看著她。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說？”
“我問你啊，這段時間你月華姐和張一，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蘇芸疑惑地看著她，一臉茫然，問道:“她們兩個能發生什麼事？每天除了晚自習
，我不上，不然都是一起正常上下課呢。”
“你沒有發覺，她們的情緒有些變化嗎？”
“沒有啊，都是平常一樣。”
李雅後悔叫這個一根筋的傻白甜來問了，她看人，只有別人的喜怒哀樂要貼上大字，他才可能看的出來。
“好吧，我們吃羊肉粉去。”
“那我打電話給月華姐。”
“發給她做啥？”
“告訴她，我不回去吃飯了。”
“算了，我打給她，讓她過來一起吃。”李雅說著，拿出電話就打給了月華。
“月華，我和蘇芸去環城路口那裡吃羊肉粉，你和張一過來一起嘛。”
“蘇芸不是說有事嗎？怎麼和你在一起？”
“剛剛在路上遇見她，然後想吃羊肉粉，所以就叫她一起，你們也來一起吧！”
“不了，我和張一回去熱點飯吃就行。”
“那還麻煩，快過來，一起吃，我和蘇芸在過去的路上，就這樣，一會兒見。”
李雅沒有等月華回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蘇芸看著依然霸道的李雅，沒有說話，李雅看看她，說:“走，我們先過去等她們。”
“雅雅姐，你怎麼突然問月華姐遇到什麼事？她要是有什麼事，不是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嗎？”
李雅看著去蘇芸，搖頭笑了笑。這丫頭，難道不知道，每個人，都會有一些秘密，是不願意告訴任何人的嗎？
“小芸，你心裡有不願意告訴人的秘密嗎？”
蘇芸一下臉紅起來，低頭小聲地說:“沒有。”
“如果真沒有，你就不會這麼沒有底氣了。”
“我真沒有嘛，你看我啊，家裡的情況我都好意思跟你們說，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你有喜歡的人嗎？”
“啊？”蘇芸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吃了一驚，扭頭看著李雅。
“有吧？”李雅微笑著看著前路，雖然沒有看蘇芸，但是她能猜到蘇芸面紅耳赤的樣子，“小心看路，不要被摔倒。”
蘇芸低頭看著雙腳不斷向前移動，叫一聲“雅雅姐之後，就沒有再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我知道你喜歡誰。”
“啊？”
“你這傻丫頭，心裡想什麼，都會表現在臉上。”
“真有嗎？”
“騙你的，沒有。”
“雅雅姐，我確實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敢告訴你。”
“對呀，小秘密就是不能告訴人的，不然就不叫秘密了。”
“其實，我是想說出來的，但是我怕。”
“你怕什麼？”
“我怕很多很多。”
李雅沒有說什麼，而是扭頭看著這個傻傻的布娃娃，心裡有些好笑。
這丫頭喜歡張一，誰都能看出來，每次她看張一的眼神都不一樣。
李雅知道她怕什麼，簡單說來，她就是怕自己。李雅心裡想，自己，真的有這麼兇，讓她怕嗎？
其實蘇芸害怕的，是怕說出來，就會失去所有這些朋友，那麼，她就又要回到孤獨的一個人了。
“小芸，喜歡一個人沒有錯。沒什麼好怕的。”
蘇芸低著頭，沒有回話，只是認真的看著路走著。
“其實，你更適合與張一在一起。”
蘇芸一聽，大腦轟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停下了腳步，驚訝地看著李雅。
“小芸，你幹嘛呢？我知道你喜歡他，你就是怕我對不對？告訴你吧，他雖然跟我表白，但是我沒有同意，所以，你喜歡，沒有什麼不敢說的。走啊，不要傻站著。”李雅微笑著對蘇芸說道。
蘇芸你“哦”了一聲，跟著就只是跟著李雅走，好像知道木偶一樣。
李雅搖搖頭，她也沒有想到，本來是叫蘇芸來問張月華情況，卻跟她說了這些，也不知道這個傻丫頭會怎樣。
也許，自己說這些，有點冒失，可是自己話到嘴邊，就說了出來，這脾氣有時候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