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遊當國師第九章 終南山群妖
“燭兒，這回才出山多久，這麼快便回來了？”一個老嫗的聲音從山間響起。
李星燭心頭一震，一隻眼睛就這麼大，真身要是出來不得是遮天蔽日啊？
他不敢多說話，只是躬身點了點頭，倒是胡青插了句嘴：“祖姥，祖師有些事要回洞去辦，順路過來拜見您。”
“不用每次回來都來看我老太婆，也是了，你那洞府中的廣靈牌這些天可鬧騰了，應該是你終南山的道友在急尋你，趕緊去吧。”
“那燭兒去了。”李星燭趕緊回了句，連對方稱謂都不敢帶上，誰知道會不會就露了餡。
趕緊走趕緊走，李星燭在心裡催促道。
他是深怕被請進去家長裡短一番，好在胡青這廝一向上道，真就一揚蹄向北疾馳而去。
也沒過多久，只見一條清溪從一處小山包旁邊繞過，開始還當是路過，後面胡青的步調可以說是直奔那不起眼的山包去了。
咦？
再看那山包，連正經的山都算不上，唯一惹眼的是此間一顆泛著細碎花朵的老桃樹。
是了，印象裡那小狼崽有提到過，自家的洞府前就有一顆老桃。
何況現在是什麼季節？深秋時候還能花開不敗，這老樹想必也是有跟腳的。
隨著胡青來到那山包下，再看那顆老桃是越發高大蒼勁了，山風一浮，那細碎的桃花呼啦啦一片聲響，像是自家老人在迎他歸來。
在老桃樹身後不遠，一個石洞在山壁上顯露出來，沒看到附近有石碑牌匾之類的，所以也叫不出這洞府名來。
藉著那山間月色，隱約能看到一條石階通向地下，沒入一片銀白的光暈中。
胡青終於在那山洞前停下，再次伏下了腦袋。
李星燭呼了口氣，拔山涉水一整夜，這清風坳洞府終於是到了。
李星燭剛一從胡青身上下來，胡青那巨大的身形頓時縮小了一大半，一閃便已跳到了老桃的樹枝上。
“弟子先在這候著，若祖師修煉久了，出來沒見到弟子，呼喚一聲便是。”
說完，這青毛狐狸就鑽到那桃花叢裡，應該是打盹去了。
李星燭輕笑一聲，這狐狸的日子倒也過得，然後轉身向那石洞走去。
這洞中石階其實並不太深，沒走一會便到了頭，露出一間簡陋素雅的石府來。
之前在洞外看到的銀白光暈，正是從石府頂上的瑩石透出。
在石府外側，左右築有兩面一丈高書架，不僅堆滿了典籍還懸掛有不少竹簡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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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得李星燭雙手一拍，心頭大喜，畢竟就是衝著這些經書來的，果然沒讓人失望。
這兩座書架之間，牽有不少茅繩，懸在上方，密密麻麻掛滿了各種符紙籙牌。
李星燭前腳剛一邁入石府，那一片符籙中頓時就有七張木牌飛出，把李星燭圍成了一圈旋轉起來。
大意了！
李星燭心頭一驚，這不會中了自己搞得什麼機關陷阱吧？
只見那七張木牌上一陣紅芒亮起，分別勾勒出一個妖異的人偶圖案，似乎隨時會鑽出來撕了自己。
不過那些木牌像是很快瞧出了自己的身份，接著就紅芒一隱紛紛飛走，沒入符籙堆裡藏了起來。
來的快也去的快，好在是有驚無險。
李星燭定了定神，然後大步來到書架跟前。
沒看到有牌子提示典籍類目，他只能一處處隨機抽出來看。
這次倒是沒叫他失望，他拿出的第一本經書就是一卷《三光九變妙經》。
不過粗略翻了翻，這書介乎於養氣和修行法門之間，現在倒是不急著看。
再拿了一本，是一冊《陰符經山人校注》，這本他倒是清楚，畢竟《黃帝陰符經》是有編入後世道藏的，這本翻著像是撿了上面的養氣功夫研修。
時間有的是，李星燭此時倒也不急，接連翻了十來本後，終於找到了一本《仗火訣》的法術冊子。
這可把李星燭給樂壞了，確認了是門五行法術後，先擱在一邊，繼續在這一片書架上密集查閱起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李星燭身後的石板上已經堆了十來本冊子，竹簡也有三卷，那些書架上的玉牌他估計裡面有高階貨，但現在他無從下手只能先擱在一邊。
他取的這些書裡多是些五行法術和類似茅山術的小玩意，不過看著有趣而且也實用，就通通拿了出來。
看看這《穿牆術》，多麼古典純正的法術味道！
還有這《避塵訣》，施了以後塵不附體雨不沾山，實在是撐起仙家門面的必備好書。
這些功能性的法術裡，還有本《傳靈飛鶴》也是他的心頭好，屬於符籙一道的巧用，折一隻紙鶴傳訊千里之外，實在是極秒的。
想來要是前身這會看著他，知道自己一屋子藏書被人這般撿芝麻丟西瓜，一定是要氣得吐血。
畢竟對道家中人而言，養氣修行才是重中之重的根基。
除了一些功能性的法術，李星燭倒也想找一些攻伐之術，畢竟下面有一幫人得壓著，現在這些人是懼怕他過往威儀，以後的事哪裡說得準？
更何況三個月後，他還要與虎力那三位謀皮，按上輩子電視劇裡看的，這三妖可都不是善茬。
至於孫悟空那師徒幾個，他現在就更不用去想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
不過這次沒有遂他意，翻了半天也沒見到符合心意的，小打小鬧的爭鬥法門後面也派不上用場。
所以他最後只取了幾本五行法術，當做基礎神通來鑽研一番。
還有一本《抱劍圖》他也拿上了，雖看著是武學的路子，但劍修主殺伐，以後碰上了也算知己知彼。
找好了書，李星燭往石府內側打望了一圈，裡邊看著是打坐入定的地方，還有一張點了香爐的青色石案擱著。
他抱著一摞書大步走進去，然後從石案下扯出個蒲團墊子來，不過此時，石案上一塊閃著青光的木牌突然吸引了他。
湊過去一看，木牌上面有“廣靈”兩個繁體古字，倒是想起了之前那祖姥口中的“廣靈牌”。
按那老婆婆的說法，這是終南山的故友在尋他。
伸手將木牌拿起，入手一陣冰涼，還沒來得及細看，李星燭眼前突然一暗，自己像是一縷幽魂被這木牌子攝了進去。
耳邊突然咿咿呀呀一片嘈雜，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身處一堂宴席之上，成了圍坐一起的賓客之一。
什麼鬼！
環顧四周，李星燭有些茫然失措。
這身前的石桌像是個漆黑的磨盤，一束天光垂落在正中央，籠罩在一盆七彩肉芝上面，顯得寶光熠熠，周圍那些聲音此刻也正在討論此物。
圍坐的賓客有十餘人，但顯然不少位置是缺著的，李星燭此刻和這些人一樣，全都只是個水墨染成的輪廓，所在的席位各有一束天光籠罩在頭頂上。
“師弟呀，你可算是露面啦！”一個莽漢的聲音從左席傳來，顯得急不可耐。
李星燭側頭看過去，對方鐵塔般的身形極具壓迫感，頭上應該還束了個天師冠。
得，此人八成就是那虎力大仙了。
“哎呀，上次我一聽說那唐朝和尚到烏雞國後，立馬就給師弟你修書一封啊！可哪知道...那青毛獅子竟然直接讓人給端了啊。”
虎力榔錘般的拳頭在石桌上連錘了三下。
“給端了？”
假意詢問，李星燭開始努力回想自己看的西遊記劇情，烏雞國？青毛獅子？
好像是有這一號妖怪，把人家烏雞國國王封在一口井底，然後自己變成國王的樣子鳩佔鵲巢，和王后皇子在那過家家。
印象裡，這廝好像還有點背景，是西天某個菩薩的坐騎來著？
“在咱們道門的地盤上，哪裡容得下他西方教耍橫？師弟，你說是也不是？”
見李星燭沒搭理他，虎力接著道：“我雖然素來和這臭獅子不對付，看不起他那耍人婆娘的作為，但畢竟我與他毗鄰而居，見那廝和你一樣缺席了兩次廣靈宴，我就託人去烏雞國打探了一番，誰知那地方已經是換了天，都說那青毛獅子被孫猴子給降了！”
“再後來，梅山主在宴上說青獅的廣靈牌碎了，那定然是真的服誅了！”
虎力顯然是真覺得火燒眉毛了，已經在那光圈裡走了幾個來回，畢竟他自問和那青毛獅子實力在伯仲之間。
“師弟呀，這番你可得過來助老哥一把，我們哥倆必須陪這幾個和尚好生耍耍，萬不可墮了我終南山的威名！”
我可謝謝你了。
人家青毛獅子好歹有西天菩薩給保走了，我和你不過是個山野土妖怪，要知道，車遲國這幾位老哥在劇裡的下場，一個砍頭，一個剜心，一個下油鍋！
李星燭真是瑟瑟發抖，敢接這事那可真是引火燒身，沾不得。
“喲，白主終於捨得現身了。”一個溫和厚重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像是個拄著雲頭杖披著鶴氅的老人。
此人坐在主席上，應該是剛到，隨著他一句話，那些原本盯著肉芝仙草的賓客們，也都看向了李星燭這裡。
“換東西的事兒咱們先往後挪挪，既然白主來了，那尹青山的事就得好生聊聊了。”
尹青山？
說著老人袖袍一揮，石桌中央的肉芝頓時隱沒下去，一枚碎裂的廣靈牌隨即浮了出來。
“這尹青山想必是死在那孫猴子棒下了，以唐僧師徒那等腳程，應該是明年開春二三月的時候，到達呼延小子的地盤，此仇，我終南山一脈不可不報。”
此話一出，在座賓客中有大半和李星燭一樣暫不做聲，還有一小撮則和虎力一樣激動得發抖，已經快忍不住哇哇叫了。
“梅山主，我呼延鼎願意領這個頭，為我終南山一脈出這口惡氣。”虎力原本已經坐下的身子又崩了起來，就差一隻腳踏在石桌上了。
李星燭莫名有種預感，自己終究要被這腦門發熱的虎精給拖下水。
被稱作梅山主的老頭，衝虎力擺擺手示意坐下，繼續道：
“這幫唐朝和尚聽說承了西方教一盤大棋，這天下有不少人正盯著。原本我終南山一脈不該參合進去，但事已至此，總不能被人蹲頭上拉屎，白白墮了三清威名。所以嘛...”
老頭子話說到這頓了頓，像是在留意周圍人的反應，然後一笑道：“以老頭子我看，這幫人殺是殺不得的，留自然也留不住，最好的法子就是設個局鬥他一斗，狠狠地甩西方教幾下臉子，才是妙極。”
李星燭聽他這話，心裡狠狠啐了一口。
好傢伙，原來你才是車遲國鬥法的始作俑者。
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