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人師表第四課 花骨朵
唐楷正在自己的小桌子前埋頭在網上查資料，順便在沒人瞧見的情況下偷偷玩著網頁遊戲，忽然有電話來叫他，張老師叫他去教導處一下，還得儘快過來。
唐楷推開教導處的門，立刻就瞧見了屋裡幾乎是坐滿了人，還沒等張老師開腔，這些人的問題倒是一個個砸了過來，立刻砸得唐楷一腦門的汗珠子。
“怎麼！就是這麼個小青年在教麼？這怎麼行！”
“你們校方怎麼做事的，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這麼個小孩子來教？這能教得好麼?”
“你有幾年教齡？從哪裡畢業的？你教課的那些內容是從哪裡找來的？不會是信口胡說吧？”
唐楷被問得唯唯諾諾，一聲都不敢出，他不笨，當然很明白，眼下這環境，還是不出聲的好，況且想想自己就算是替自己辯解，拿來辯解的內容只可能是火上澆油，這一點毋庸置疑，張老師那邊都是打死不會說的，唐楷更沒這個膽子。
原來這些都是學生家長，先前接到校方書面通知，說試點中學性教育的時候，心裡當然是有點擔心，但是那個必要性確實是一致認同的，所以雖然有些不安，可都是一口答應了校方的建議，可這幾日被自己的小家夥刨問得實在是很辛苦，哪有家長敞開心扉向自己的小家夥交老底的，還是不怎麼光彩的老底，自己那個小家夥還問得很鬼靈精，那些過分的求知慾很明顯是快要劃去小畜生的範圍裡去了，這怎麼行！
幾個家長都是招架不住這些做家庭作業異常勤奮的孩子們的熱情，相互打了幾通電話之後，弄明白了這背後竟然是有校方這個教學專案在攢動，立刻串聯了起來，跑來學校興師問罪，張老師苦口婆心的勸解了半天，終於招架不住，只得將授課老師叫來擋擋災，順便叫自己喘口氣，有時間來尋思對策！
唐楷從來沒面對過學生家長，腦袋裡沒這根筋，頭腦一片空靈，啥都想不出來，總算是張老師緩了幾口氣，開始繼續耐心勸導，基本內容還是那些，早戀現象太影響孩子們的學習，教育局雖然是嚴令督導，可是只有方針，沒有實際對策，我們校方也是在辛苦琢磨的，每堂課都是由我和其他兩個老教師在旁聽，還把內容詳細錄製了下來，就是為了能夠儘快的理出頭緒，既然是教學試點，難免會有一些不足之處，可能造成了各位的不便，希望大家能夠諒解校方的苦衷云云。
總算是一番苦口婆心外加誠摯的歉意，家長們的火總算是消減了下來，沒想到唐楷這傢伙一點都沒有體恤上級的意思，一開口就又將家長們氣得血壓一齊拔高了不少。
“你們不肯將自己的失敗經歷分享給孩子們知道是麼？你們這樣怎麼能算好的家長呢？”
張老師一屁股坐進椅子裡，家長們倒是齊刷刷的站了起來，怒目而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時之間倒是沒人想起反駁的話出來，唐楷當然是不能給他們措辭的時間，趕緊接著說了下去，至於隨後能不能扛得住麼，可就很難說了。
“你們知道學校為了開展這個教學專案，費了多少苦心麼？學校可是辭退了許多高學歷的求職的人，才聘用了我來教授這門課，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找到一個最合適教授這門課的老師麼！你們怎麼能夠輕易的質疑學校的苦心呢？”
“大家都知道，這門課相當的難教，就是因為這些內容太過去敏感，之所以敏感，卻是在座的家長和這個社會共同造成的，你們怕孩子走歪路，所以不敢教，社會上可是不怕這個的，那些人為了錢，可是什麼都敢做，只要是能夠提高收視率，能夠引人關注，那可是什麼賺錢就說什麼，長此以往，正面教育總是處於劣勢，所以才助長了早戀的現象越來越厲害，這裡面，你們家長不肯將自己的經驗分享給孩子們知道，不正是原因之一麼？”
“學校請我來，其實就是看上了我有許多失敗的感情經歷的份上，希望我用自己的失敗經歷，提醒學生們引以為鑑，不要重蹈覆轍，這才是我今天能夠上這門課的真正原因。說真的，我一開始很不願意的，誰喜歡把自己的糗事講給別人聽，你們都是不願意的吧，就算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少走彎路，你們也不願意說麼？”
家長們徹底安靜了，都在想心事，張老師總算是放鬆了神經，悄悄的在椅子裡將脊背挺得筆直，表情也是越來越凝重，心中卻是很想給唐楷胸前戴個大紅花。
“我上一課的教學目的，就是為了促進家長與孩子們的溝通，畢竟你們是孩子們最親近的人，你們的經驗更加有說服力，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我希望你們都能夠講給孩子們聽，這個正是你們與孩子們毫無隔閡的溝通的最好辦法啊，你們知道麼，我叫孩子們自己打分數，這分數是什麼？這些分數可是孩子們打給自己的父母親的分數，代表著在孩子們眼中，你們這些做父母親的合不合格的分數。”
唐楷隨後從兜裡摸出一張紙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挺沉重地說：“看到這成績單，我本來還在想是不是去做一次家訪，現在不用了，你們自己看吧，看看在孩子們心中，你們有多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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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楷放下了成績單，自己扭頭就出了教導處，長出了幾口氣，差點直接癱在地上，趕緊將耳朵附在門上偷聽，聽得整間屋子靜悄悄的，終於放了心，一邊抹著腦門上的汗，一邊回去自己的辦公室，至於那教導處裡剩下的工作麼，唐楷出門的時候，已經瞧見了教導主任眼中閃爍著的睿智的精光，當然是很放心的，這份工作總算是保住了。
唐楷這偏門課程總是安排在下午三點以後，這當然是因為統計出來的，這個時間段是學生注意力最分散的時候，這門課本來就是教育孩子們要專心學習的，怎麼能耽誤大家專心學習的時間去教呢。沒想到，家長這麼一鬧，竟然臨時調課，放在上午上，原因麼，自然是家長們都是公務繁忙，既然好不容易來一次學校，趁機做一次課程監督也不錯，家長們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都能寶貴到沒什麼時間教育自己的孩子的程度，這當然是相當的寶貴的，當然要很珍惜。
張老師安排了人帶著家長們去教室裡坐，趕緊跑去捉住唐楷看講義，商量這一課改上什麼內容，結果瞧著唐楷那沒多少字的教案，那些大標題一個比一個過分，這可怎麼辦呢，要不把上一堂課再講一遍？還是第二個課時內容吧，不行，要麼第一課？張老師想了想那些課時內容，又是一頭的汗，哪一課都不妥當啊，丟下教案就指點著唐楷的鼻子數落：“你這教案是怎麼準備的！怎麼一堂正經的都沒有？！”
唐楷才僥倖逃過了家長訓斥這一關，立即又遭遇了家長旁聽這個艱鉅的難題，當然是心中很是忐忑，又被張老師在教研室裡這麼訓，頭皮都快撓破了，老王老李聽到訊息趕來湊熱鬧，那也是看起來很幸災樂禍，一點招都不出，其實也是真的沒什麼招可想。
唐楷終於是站在了講臺上，面對著下面多出來的十幾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閃爍著一絲怒氣，剛才那一頓言語雖然是很有絕地反擊的效果，也真的是惹惱了這些家長，以至於現在做著課程監督，都是格外的用心，比下面的小家夥們還專心，小家夥們總算是因為有大人在後面盯著，玩性收斂了許多，瞧向唐楷的目光怎麼看怎麼帶著幸災樂禍的意思，小家夥們當然感覺到了身後那一陣陣默默無聲的威壓，只不過這一回自己這邊真的是隔岸觀火，安全的很，所以麼，瞧好戲的精神頭都是很足的。
“這一課，我們講這個，怎樣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另一半。”這一回張老師沒有撮鼻樑，因為她得作出嚴重支援自己教師的模樣出來，所以眼角餘光瞥見了家長們嚴厲的掃射，卻是一動都不敢動，肚子裡那苦水終於決堤了，遞交辭呈的心都有。
“我們前面講了感情產生發展的原因，又講了感情對每個人深刻的影響，相信大家心裡都很迫切，都很想嚐嚐這戀愛的美妙滋味，是吧？有人已經嘗到了麼？嘗到了的舉手！”
小家夥們這一回都很謙虛，一隻手都不敢舉，身後那一群逐漸鐵青的臉當然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們都知道，相對於那些心動的感覺，拉手的感覺來說，最重要的，首先要解決的問題，當然是先找到真正心愛的那個人才對，是吧！找錯了人，你們雖然也能嚐到開心的滋味，將來可是會嚐到痛苦的滋味的，而且相對於正確的人來說，找到了錯誤的人開始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感，將來帶給你的那些失戀的痛苦，那也是很刻骨銘心的，畢竟，大家都喜歡巨大的巧克力，都不願意嚐到爛鴨梨的滋味，爛鴨梨的滋味，就算是人家不給你說，你從這些人的表情裡，應該都能看得到的，是吧，就算是事隔多年，想起來那也是很很不開心的，誰都不願意回想起來。”
小家夥們一個個扭頭偷瞧後面的家長們，看得好幾個家長火冒三丈，指著自己的小畜生齜牙咧嘴，立即招來了小家夥們的偷笑，還一個個都壓抑的很辛苦，小畜生們回過頭來，都是一臉的不服氣，撅著嘴氣鼓鼓的，當然是想到了回家做作業的時候，所遭受的那些以大欺小很不公平的待遇。
“現在，我們來看看，怎樣才能分辨出對的那個人來。你們都知道了一見鍾情的情形，那裡面可是夾雜了太多的不確定，我們再來看看日久生情這一塊，按理說，相處的時間久了，互相都是知根知底，這準確性應該很高了吧，實際情況是不是這樣呢？我們來做個比方，就你們倆吧。”
唐楷這一回總算是沒正好挑中一對小鴛鴦，張老師瞧見家長們這麼久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聽著，雖然是面目鐵青的挺多，可畢竟還沒人站起來厲聲斥責，心中多少放鬆了一些，畢竟眼下這當口，不單是關係到本校聲譽，還是直接與唐楷的職業生涯掛著勾，相信這小子就算是胡來，也應該是有些分寸的，這點覺悟就算是剛才在教研室裡沒再三提醒，相信這小子也是有的。
“我是在打比方，和這兩個人無關啊，嘿嘿，沒錯啦，我又在瞎說，又是胡編！這兩個人家離得很近，所以小學，初中都是一起上的，兩個人的父母親都相互認得，兩個人從小玩到大，當然是很知根知底了，對方是什麼性格，人品怎麼樣，相互之間都是很瞭解的，從小到大，你被人欺負了，肯定會跟你講，你就算是打不過，也肯定會替她出頭，你作業不會做，肯定第一個想到她，兩個人經常一起學習，一起看書，兩邊家長瞧見你們倆在一起，都是很放心的，對對方也都有很高的評價，恩，這種情況，應該怎麼稱呼，大家都知道吧。”
“青梅竹馬！”
“應該是兩小無猜才對！”
“兩隻小小鳥！”
小家夥們吵吵起來，聽到了對的詞，唐楷就叫小家夥去黑板上寫出來，寫不清楚用畫的也行，黑板上立刻多了許多叫家長們心驚肉跳的東西，尤其是在這提心吊膽的聽著杜絕早戀的性教育的課的時候。
唐楷等到小家夥們興奮勁過了，扭頭悄悄黑板，做總結：“你們雖然才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可這兩個人卻是在一起很多年了，相互認知的時間已經長過了這世間絕大多數相愛結婚的情人們，這樣應該可以吧？準確度應該是很高了吧？兩個人心中都把對方當作自己這一生一世最重要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應該是沒錯吧？”
瞧見點頭的小畜生挺多，家長們的血壓又拔高了一點，還好，唐楷總算是開始潑涼水了：“不行的！在這種情況下，失戀的機會還是很大，你們不信啊，想想吧，這兩個人處在什麼人生階段，我說的當然不是不準談戀愛的階段，這個不準定的很蠻橫，很無理，我們不去管它，我說的人生階段，指的是這兩個人都還在上學的階段，當然了，我指的也不是這個階段應該要好好唸書什麼的，唸書的必要性，我在後面的課程裡會講，只不過那是歸去了吸引異性注意的課程裡，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
聽到後面竟然還有吸引異性注意的課程，張老師的臉色都青了，老王老李都在深呼吸，心中倒是挺佩服這小子不怕死的膽量。
“這兩個人都是在學習的階段，這個階段是什麼樣，不用我說，你們大家都知道了，每天被爹媽從被窩裡拖出來塞早飯，然後每天被老師盯著唸書，放學回家又被家長盯著寫作業，看電視的自由都沒有，玩耍的自由都沒有，穿好衣服的自由，換髮型的自由，睡懶覺的自由，逛街的自由，抽菸喝酒的自由，全都沒有啊！你們說是不是！你們眼下就是在過這樣的生活，沒什麼自由的生活，壓抑你們天性的生活，是不是！”
小家夥們都是很憤憤，好幾個扭頭怒視自己的父母，幾個家長又來了回齜牙咧嘴，好幾個家長已經想站起來開罵了，這算上課麼？這到底在講什麼啊！學校糊弄人麼？
唐楷深吸了幾口氣，瞧著講臺下這些可憐兮兮的目光，那裡面飽含了被家長欺壓之後的委屈，各個心中都是很有怨言，如今總算是找到了理解他們的人，都是兩眼亮晶晶的瞧著唐楷，恨不得認他做父母了。
唐楷要的就是這效果，話鋒一轉，總算是讓張老師放了心：“你們如今這個人生階段，正是本性處處都被壓抑的階段，所以，就算是兩小無猜也好，青梅竹馬也罷，都是讓你們看不見對方本性的階段，這種情況下，你能看得清楚對方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最喜歡的人麼？其實在這個階段，你自己最喜歡怎樣的人，你們自己都是不可能會弄明白的。”
“等將來，你們到了我這個階段，就會真正明白過來，我現在沒人管束，每天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直到今天，我自己的本性到底完全表現出來了沒有，我自己都是很不清楚的，你們呢，更是這樣。”唐楷隨後在教室裡轉圈圈，一個個小家夥的指過去，小家夥們從被欺壓的無辜，立刻換成了另一種無辜。
“你！將來工作了，家長管不了你了，你就沒事就去買東西，看見什麼都想要！”
“你！有道是菸酒不分家，你兩樣都喜歡，還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整日裡抽菸喝酒打麻將！”
“你！學校畢業之後，沒考上大學，只得上了技校，每天在工廠裡打卡，原本工作不分貴賤，可你心裡就是轉不過這個彎，總覺得低人一等，所以整天鬱鬱寡歡！”
“你！畢業以後因為工作關係，直接被分配去了國外，一呆就是七八年，父母親都很難見得一面。”
“你！現在只是看起來很文靜，工作以後，更加斯文有禮，整天被公司裡的小丫頭們糾纏著，眼光越來越高，心思也是越來越花。”
“你！雖然工作很穩定，也很勤儉持家，可就是關不住自己的話匣子，沒事就拉人嘮嗑，一講就是半天，一點都不顧人家受不受得了！”
“你！……對不起。”
“你！現在都是從來不收拾屋子，將來更是如此，工作以後還變本加厲，牙都不刷了，頭髮裡生蟲子！”
“你！工作以後很安逸，每天都是零食不斷，吃成了個兩百斤的大胖子！”
……
唐楷一個個點過去，腦袋裡早就準備好的例子一個個魚貫而出，一不小心指到個學生家長，瞪了兩眼，趕緊扭頭繼續點，全班四十多個學生，竟然被他點了個遍，這一下，就連家長們都是瞧得目瞪口呆，開始對這小子刮目相看。
指點完了全班同學之後，小家夥們都被分配了一項自己的人生鉅變，或者是本性不純感染的惡習，表情越發的無辜，唐楷這才開始做課程總結：“你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階段，是你們一生之中煩惱最少的階段，也是一生之中最平靜的階段，你們都處在家長和學校組成的港灣之中，所以，你們的本性都沒有完全綻放開來，換句話說，你們現在還只是花骨朵，具體是哪種花，開出來時是什麼顏色，就連你們的父母親，都是不清楚的。”
“這種情況下，你有可能在心中確定的對自己說，這個人就是我一生一世都會去愛，去呵護的人麼？”唐楷被著手一邊在講臺上晃悠，一邊偷眼瞄著一個個若有所思的小家夥們，瞧見家長們終於是面色緩和了下來，唐楷一得意，又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所以，我想說的重點，你們都清楚了吧？你們眼下，是沒有辦法看見你心愛的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所以，投入你的感情的時候，一定要慎重，我不是說你們眼下不能談戀愛，可以談，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怎麼去談戀愛，重要的是學會怎樣去分辨清楚，哪個人是值得自己投入全部情感去傾慕，去思念，去刻進自己內心的人，因為只有你認定了目標，才能更加的放心，才不會一邊談戀愛，一邊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確定，這樣是很影響心情的，也很影響你們倆之間這份感情的質量。”
“現在談一個，畢業以後再換一個，工作的時候再找新的，嘿嘿！”終於有個不怕死的小家夥在講臺下鬼鬼的哼哼，小家夥們立刻起鬨了起來，明顯是對認不清目標挺不放在心上，這小家夥的家長不在，當然是很不顧忌的，尤其是其他夥伴都像是霜打的鵪鶉模樣的時候。
總算是唐楷這腦筋很靈活，趕緊搜刮一下庫存，找到專門應對這跑偏了的課程的素材，直接接了上來：“你可以這樣啊，這是你的人生，你當然是有絕對的指揮權，至於換換女朋友麼，在你來說是小事，是吧？就當是小事吧，你可以這樣看，這個問題我們將來會學到，那一課是將你們的感情戶口的管理的問題，嘿嘿，沒錯，你們都有自己的小存摺，裡面都是你的情感經歷，是專屬於你自己的財富，後面的課程裡再詳細說，現在，我再打個比方，提前說一點，你們自己先去琢磨琢磨。”
“你們每個人呢，都有自己的小金庫，裡面是你的感情金幣，這是你最珍貴最私密的戶頭，你和這個女朋友在一起，你第一次牽了她的手，你很開心，她也很開心，就好象是你從她的小金庫裡拿來了幾十個金幣的牽手快樂，同樣的，她也從你這裡得到了幾十個金幣的牽手快樂，這比方很直觀吧，嘿嘿，我想了好久的。”
“任何快樂都是遵循一個套路的，就好象你喜歡吃草莓蛋糕，第一塊肯定是最香甜的，你吃到第一百塊的時候，還是一樣香甜麼？肯定不是，雖然你還是很喜歡，那也是會膩的，是吧。”
小家夥們又聽得茫茫的，家長們都是，不知道被草莓蛋糕和金幣繞去了哪裡，張老師倒是在那裡摸著下巴瞧唐楷演好戲，被繞了很多次了，張老師當然有了抵抗力。
“你牽一百次手的時候，你的小金庫裡已經不可能像第一次那樣得到那麼多金幣了，因為你的新鮮感早就降得很低了，沒關係！還有許多其他事情能弄金幣，是吧？嘿嘿！其實呢，其他事情也是一樣的，都是有新鮮感來增加快樂程度的，你女朋友一個一個的換，將來的結果就是，你已經不可能從她的小金庫裡拿來很多金幣了，可人家從你這裡拿走的，卻還是一樣的多，久而久之，就算是你換再多女朋友，她們也不能帶給你相應的快樂了，反而是，你自己的小金庫總是入不敷出，被她們給掏窮了。”
“你們今天回去，可以問你們的父母親，也可以去尋找各種資料，目的就是調查一下，看看這些總是更換異性朋友的人，他們的感情快樂度是怎樣的，是不是在下降。這個世界裡，有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換異性朋友和換新衣服一樣，總覺得沒什麼，其實呢，這些人很多都是在換來換去的過程中，已經是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了，這些人悲慘的結局，你們自己去看吧，我就不舉例子了。”
這一回終於是聽到了下課鈴聲，唐楷才開始收拾講義，一邊低頭收拾還一邊補充了一段；“想想吧，這個頭髮很長，很飄逸啊，嗯，短髮其實也是很不錯的，很俏皮，很可愛，文靜的女孩子總是能帶你一起去遐想，活潑的女孩子卻是能夠用活力帶著你一起快樂，這兩邊哪邊更有優勢呢？好脾氣的女孩子都很恬靜，可是暴脾氣的女孩子，那都是很爽朗的啊，可你為什麼腦袋裡總是出現第一個女朋友的身影呢？整天在腦袋裡想著這些，挑得兩眼發花，這算是戀愛麼？這樣換來換去，你還能知道自己最愛的是什麼麼？這可不就是永遠沒了真愛麼……”
唐楷一邊喋喋不休，一邊自己在感嘆著搖頭，看起來是講課，倒更像是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在講給學生聽，還是講給自己聽，邊講邊自己踱出了教室，竟然連下課的命令都忘記說了，整間教室四十多個學生和十幾個家長，都是愣愣的瞧著他就這麼踱出了教室揚長而去，又愣愣了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