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秦時第38章 遇見蓋聶
一支鐵騎呼哨而過，公孫羽得以抬頭之際，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蓋聶！
“師兄？！”
“噓！”蓋聶示意道，微微抬頭觀察著遠去的隊伍，才鬆開公孫羽。
“你怎麼會在這裡？”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然後是片刻的沉默。
“我……”公孫羽率先開口，支支吾吾，“鬼谷山門被毀了，師傅他老人家……”
“你知道是誰幹，對不對？”蓋聶似乎對鬼谷門的遭遇早已知曉，他似乎並未感到驚訝，只是詢問是誰幹的，想必此次回來是為了報仇。
“你似乎更關心仇家？”公孫羽看了蓋聶的眼睛，兩人對視片刻。
蓋聶踱了幾步，冷冷道，“我已然聽了江湖傳聞，我不相信師傅就這麼走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蓋聶緊緊握著手中的淵虹，目光直視著前方。
斜上方，便是他生命的初衷，恆山鬼谷門，往日的青煙繚繞此時已經顯得有些烏煙瘴氣，很少動怒的蓋聶此刻顯得有些煩躁，他突然轉身，盯著公孫羽冷冷問道，“江湖傳言，是你背叛了師門？”
空氣頓時凝重，公孫羽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樣的話會從自己最信任的蓋聶師兄口中說出，可是他此刻如何辯駁？他身上有兩樣東西，都足以證明他就是鬼谷門被毀後最大的最得利益者，那便是奇書《鬼谷奇兵》和寶劍狂鐮。顯然，蓋聶在問這句話之前已經看到了這兩樣東西，他原本尋思良久，可是，這兩樣東西都是鬼谷門乃至天下至寶，任何人得其一都足以威震天下。何況現在這兩樣寶物都在公孫羽一人身上。
“你相信傳言？”公孫羽冷笑道，他不怕世人奸險，只怕自己最信任的人懷疑自己。
又是良久的沉默，蓋聶緩緩轉身，凝重的臉上突然破開一絲微笑，“當然……不信……”
公孫羽聽後，瞬間眼角溼潤，一把撲到蓋聶懷中，似乎有無限的委屈要跟這位大哥哥傾訴，可是除了強忍的眼淚和揪心的沉默，公孫羽一言不發。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誰害了師傅和鬼谷門了……”蓋聶輕撫著這個少年的腦袋，淡然地微微一笑。
“趙……子……風……”公孫羽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蓋聶看著鐵騎隊伍遠去的方向，點了點頭，“我早就應該想到會是他，一年前，他們送禮上山請師傅下山輔佐燕王，可是師傅他老人沒有答應，沒想到，一年後，他們果然下手了。”
“我們一定要為師傅報仇！”公孫羽憤憤道，任何時候他看起來都是一個未諳世事的少年，唯獨說道報仇這件事，他似乎變成一個冷血的殺手。
蓋聶並沒有要安慰和勸阻他的意思，蓋聶的眼光再一次落在公孫羽手中的那把劍上，淡然道，“你既然得到狂鐮，想必已經知道了許多事情。”
公孫羽點點頭，“大叔橫還活著，他跟我說了一切，我父親死了，是秦王，親王不但害死了我父親，還逼得我們母子兩走投無路，現在我又失去了母親，這個仇，不能不報！”
“逼死你母親的不是秦王，是趙子風……”蓋聶從旁勸道。
可是，此時的公孫羽似乎已經被憤怒左右，強忍著眼淚冷笑道，“兩個都要殺！”此時的公孫羽猶如呆萌的小縱橫突然炸毛成一隻獵犬。
看著突然性情大變的公孫羽，蓋聶不免有些擔心，自己是否太過著急了？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就這樣背起仇恨……可是仇恨一旦種下，就難以遏制其生長。
“該殺之人活不了，該活之人死不成……”蓋聶只能暫時順著公孫羽的情緒幫他疏導，因為他們眼前正面臨一件棘手的問題，就是到底誰能活著走出山谷。
“師兄，我們得趕緊返回山谷通知大叔橫他們！”公孫羽急切道。
蓋聶卻顯得沒那麼著急了，他帶著公孫羽走出草叢，望去鐵騎遠去的方向，冷笑一聲，“哼，現在追，恐怕是追不上了。”
“那怎麼辦？如果騎兵突襲山谷，縱橫村的人會猝不及防的！”公孫羽越發擔心，他隱約感覺到這一場災難似乎是因自己而起的，這樣想來，他又不免多了一份愧疚，似乎自己就是一個掃把星，走到哪兒，身邊的人就跟著倒黴。
蓋聶似乎看出公孫羽心中疑慮，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他們早有防備，只是……”
“只是什麼？”
“時間上會有所錯差。”
“那怎麼辦？”
蓋聶又抬頭望了望天空，突然抬手吹起了幾聲口哨，“嗚……吱……”一串聽起來並不雜亂的口哨，顯然是某種訊號，在狹長的深谷裡傳播迴響。
“師兄，您這是……”公孫羽疑惑道，他並不太確定這一串像是鳥叫聲一般的口哨是否是情報訊號。
待蓋聶吹完一段口哨，低頭對公孫羽道，“這是縱橫村的警報訊號。”
“你……你去過縱橫村？”公孫羽頓時覺得奇怪，縱橫村很少與外界接觸，蓋聶又如何對縱橫村如此瞭解？
公孫羽的問話並未得到蓋聶及時應答，他往外踱了幾步，淡淡說道，“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蓋聶望著遠方，似乎思緒萬千。
兩人一時都陷入沉默，整個深谷只聽得你風聲和鳥獸聲響動，小縱橫也似乎知趣地依在公孫羽的腳邊，不再像剛才那般鬧騰。過了一會兒，蓋聶看了小縱橫一眼，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他似乎明白了，公孫羽一個孩子為何能逃過這麼多場劫難了，這只小狗在鬼谷門甚至比他的資格都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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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突然，小縱橫又開始警惕和狂躁起來。
公孫羽疑惑望去，深谷裡傳出隱約的打殺聲，接著便是濃煙在密林中升起，打殺聲悠遠而近……
公孫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不由得退到蓋聶身邊。
“噌”的一聲，蓋聶拔劍了，非極度危險他很少拔劍。
“師兄，怎麼回事？”公孫羽問道。
蓋聶雖然拔劍，但是臉上已然鎮定自若，他的劍只拔到一半，淵虹已露鋒芒。
“殘兵要退出來了，他們會做困獸之鬥！”蓋聶沉著應道。
公孫羽聽後，不禁握緊手中的狂鐮，可是他的動作有點讓人忍俊不禁，這個少年顯得過於緊張，連拔劍的姿勢都有些生硬。
“大叔橫沒告訴你，狂鐮是不可輕易開刃的嗎？”蓋聶輕聲笑道，此時的公孫羽拿著重器狂鐮似乎顯得有些不相稱，這才會給人滑稽之感。
“縱橫村的秘密不能外洩！”公孫羽認真應道，他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蓋聶收起不易察覺的笑容，因為他覺得公孫羽這句話很有道理！
但是，再有道理的話在殺戮面前都那麼不堪一擊。
“小心！”蓋聶伸手推開公孫羽，迎著密林裡飛出的一支冷箭揮下自信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