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的神第一百一十四章瑣事
張懷生將信重新塞回到信封裡。
他提起筆,正想著是不是應該給克利福德寫一封回信。
又突然想起,按照之前承諾,自己還得給裴元僑寫一份回交趾後的規劃,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畢竟他前世不過是個普通人,雖然經常在網上鍵政,指點江山。
但鍵政歸鍵政,若是它真有可能實施下去,影響到數以萬計的生命時。
要落筆之時,就不免慎重許多了。
“給克利福德的回信可以先放放,甚至壓根兒就不用寫。畢竟,克利福德現在恐怕還不知道是在柏林還是莫斯科,也沒個具體位置,想給他送信也不知道往哪送。”
“至於這烏裡揚諾夫先生,聽起來倒像是列先生,同樣是流亡瑞士,同樣是受德國資助,要返回沙俄搞革新。”
“只是不知道在這個具備超凡力量的世界,二月和十月革新是否還能成功進行?”
麥克卡尼洗完澡出來時,張懷生仍沒動筆。
他詢問道:“今天跟波士頓本地的超凡組織談的怎麼樣?那位邪神從大海溝裡伸向陸地的觸手被斬斷了嗎?”
麥克卡尼微笑道:“當然,他們對那位邪神的入侵舉動的反應,態度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更加激烈。”
“昨晚,蒸汽神教,狩獵教會,掌控者俱樂部,狂戰士武裝修會,大地教會,五大超凡組織總計派出了序列5兩名,序列6八名,整整兩位數的中序列進入到公園大道,攜帶的高序列超凡道具也有三件。
如此豪華的陣容,那邪神投影到波士頓的力量還不到百分之一,自然無法抵擋。”
說到這兒,麥克卡尼忍不住感慨道:“真是讓人羨慕啊,修會的歷史比波士頓的所有超凡組織都要長,但發展卻要遠遠落後於他們。整個美利堅,叫得上名號的災厄修會還不超過十家。而且,沒有一家掌握了完整的災厄途徑。”
“如果不是書上還記載著災厄途徑前幾個序列的名稱,災厄途徑恐怕都要被剔除九大正神途徑的行列了。”
“災厄途徑還算不錯的,我至今還沒見過有哪個惡魔途徑的超凡組織。”
災厄途徑聽名字就足以讓尋常人退避三舍了,惡魔途徑也差不多。
都屬於人憎狗嫌的那種。
兩人相視苦笑,頗有種難兄難弟的感覺。
“張,雖然你身上的追蹤印記已經被抹除了,但最近還是少出門為妙,畢竟吸血鬼向來以睚眥必報而著稱。”
“作為惡魔途徑者,我比你更瞭解吸血鬼,事實上,我正打算拿我當餌,進行一場對它的狩獵。”
拉著老麥頭去跟吸血鬼火拼肯定不現實,老麥頭雖然有些厲害的超凡道具,但卻屬於文職人員。
就像專精研究的蒸汽途徑,跟專精機甲戰鬥的蒸汽途徑,即使處於同序列,孰強孰弱也能高下立判。
而謝靈韻就不一樣了。
一來,謝靈韻的戰鬥力遠遠超過了普通序列7的範疇,即使距離中序列還有差距,但也差不了太多。
二來,這只吸血鬼這次雖是本體前來,但給張懷生帶來的壓迫感甚至還不如上次來的分身。
這可能是因為張懷生實力的進步,但更多的,張懷生則是覺得,這吸血鬼之前死過一次,雖然大機率只是分身,但對它肯定也是有影響的。
這導致它的實力有一定程度的下滑,即使這次來的是真身,戰鬥力頂多也就跟分身持平。
“狩獵中序列的吸血鬼?”
老麥頭皺起眉:“你之前的幫手如果都在的話,的確可以考慮。但問題在於,吃過一次虧的吸血鬼,未必會吃第二次。”
“確實。”
張懷生沉聲道:“不然,它這一次也不會特意選擇在我一個人的時候伏擊我。總之,我會小心的。”
張懷生這麼說,就相當於明確拒絕了老麥頭讓他最近別出門的建議。
麥克卡尼深深地看了張懷生一眼,也沒有再勸:“那麼晚安了,張,我今天可走了不少路,整具身體又酸又僵,得早些休息了。”
“這該死的災厄序列,我只想要一副強健的身子骨——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我發誓,如果我的老師再邀請我加入修會,我一定要用我的尖頭皮靴狠狠地踹他的屁股。”
麥克卡尼抱怨著。
張懷生嘆道:“可惜,我們在成為超凡者的時候,往往很少有自己選擇的餘地。”
麥克卡尼啞然。
“的確...”
除非是有超凡者前輩領路,否則絕大多數超凡者,其實都沒得選。
張懷生拿起桌上的紙筆,返回樓上。
他決定今晚趕一趕工,把給裴元僑的規劃肝出來,其實仔細想想,內容也沒多少,可以概括為兩個方面。
一,是對英法遠東艦隊的應對,採取小艦隊破交戰術,以佈置水雷,襲擾航道,透過間諜和電報掌握敵艦動向等方式,來避免正面對抗。
英法在殖民地的工業基礎很薄弱,後勤壓力其實還是相當大的,畢竟要維繫歐陸主要戰場,所以打擊其後勤,至關重要。
二,則是對交趾都司百姓的動員,那裡畢竟經受了東華幾千年來的薰陶,又被大順王朝納入版圖數百年,漢化程度很深。
另外,整個南洋地區,華人足有上千萬,而且大多屬於有產階層,只是長期受英法勢力壓迫。
發動這一群體,能有效動搖英法在南洋的統治基礎,如果努努力,或許戰後直接就能扶持起一個南洋聯邦的東華人國家。
將計劃詳細列完,夜又深了。
他連忙熄掉燈躺到床上閉目,強迫自己迅速睡著,以避免看到“詭秘”。
...
第二天清早,張懷生走在新奧爾良的大街上。
他今天換了一身新衣服,上衣是一件黑色西裝,內襯白色帶領結的襯衫,下半身則穿了一條很時髦的收腿褲。
頭上戴著的,是一頂嶄新的禮帽,之前那頂軟帽昨天被雨水泡過了,清洗後仍在晾曬。
今天的天氣比之以往要好不少。
海風驅散了連日來的悶熱。
張懷生來到了老地方,本想購買一份捲餅,但熟悉的攤位卻沒再出現。
他試著詢問一旁的烤肉攤,迎來的卻是警惕的目光:“你跟她有什麼關係?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關係,我只是很喜歡她製作的冰淇淋捲餅,那可真是富有開創性的發明。”
烤肉攤主卸下防備,有些無奈道:“阿莉安娜死了,她的女兒失蹤於公園大道,她接受不了現實,跳河死了。”
“之前有幾個記者過來想採訪這件事,被我趕跑了...那個老姑娘已經很慘了,我不希望人們再咀嚼她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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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懷生微怔了片刻,擠出了一絲苦笑:“我知道了,謝謝你抽時間告訴我這些。”
攤主恍然:“我想起來了,你是昨晚買了阿莉安娜所有捲餅的那個好心人...感謝你的善心,不要覺得這沒起作用。我想,即使是在天堂,阿莉安娜也會銘記你的善意,只是生活對她而言實在是太苦了,沒有卡密拉,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張懷生強擠出一個微笑:“感謝你的寬慰,願阿莉安娜女士能跟她的女兒在天堂團聚。”
張懷生加快了腳步,像是逃離一般遠離了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