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界神王第八百零三章 道是無情
“慶忌大哥，你身懷閻浮至寶。便是至親之人，也不該隨意透露，現在竟肯讓我知曉。你這番心意，我自是感激。不過有一事，卻須與你明言。”
段瑤凝視著明王法螺，瑩瑩溫潤的光茫照耀在她臉上。真如桃之夭夭，灼灼出塵。饒是慶忌前世見過眾多絕色，也不禁心絃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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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瑤若有所覺。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
慶忌大感尷尬。卻聽段瑤輕聲道：“慶忌大哥，我自幼修煉武道，堪稱天賦卓絕。
至十四歲那年，我更是冰心凝聚，將段家的落木冰心訣修煉到了同境之中前無古人的地步。
就算始祖爺爺段瀾亭在此年紀，也遠不如我。
然而當我自以為很快就會更進一步，觸控到冰心大成的門檻之時，卻發現這一步竟是恍恍忽忽，毫無頭緒。
於是我暫停感悟，轉而遊歷天下。遍觀山川景物，世間百態。其後又在心有所動之下，憑著始祖爺爺與血皇大人當年的交情，來到你們慶氏大宗族。希望能在一代無敵大能的成長之地，有所明悟。
當我在慶氏修煉之餘，得知慶忌大哥你橫空出世，成為赤隱一脈的少主。雖未謀面，我卻因為血皇大人的關係，先已對你高看了幾分。
待到悟空竹海，相比其它慶氏的所謂天才子弟而言，我更是心有偏向地對你生出了些許好感。
至於進入這陰陽大獄天，你我機緣巧合，又一次相逢，並且聯手共御怪兔皇者。
在那幾日的相處中，我突然心有觸發，終於領悟到自己之所以觸控不到冰心大成的門檻，竟是因為我的內心深處，從未經歷過做為人族生靈與生俱來的男女之情。
心有未知，何談明悟？未曾明悟，又何談冰心大成？
我思忖再三。之前我遊歷天下，所見英才誠然不少。可既便是名登三大古國屠神榜與十八武道王朝煉神榜的那些當世天驕，也從未能如慶忌大哥你這般與我言語相知，心意相通，且又能令我心生好感。
我自然也就一直無法觸動男女之情。
若非與慶忌大哥你的第二次相遇，我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心有所悟，洞察到冰心大成的這層障礙所在。
我後來不惜捨命救你，乃至現在碎心而無悔，也正是要強迫自己深陷於如此失難再得的男女機緣之中，以此來感悟落木冰心訣的至高境界。
這般做法，也實在是迫不得已。
因為咱們相處至今，我對你雖大有好感，但要說那便真正算是可以生死相許的男女情意，倒也不然。
畢竟我若非一門心思欲求冰心大成，又怎會強迫自己對一個相見才不過兩次的少年那般拋棄性命，奮不顧身……”
“清河，你這話當真？原來這幾日中，你對我那般垂青，甚至不惜捨命救我。竟然只是借我來明悟男女之情，以此成就冰心大成之境？”
慶忌如遭雷擊，怔怔看著段瑤，臉上全無血色。
“慶忌大哥，實情便是如此。我不忍見你色迷心竅，為了討好我，連明王法螺這等至寶都拿將出來。是以先跟你說個明白，免得到頭來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現在你既知曉一切，倘若後悔，我也絕不怪你。你我在這裡分別就是。”
段瑤目光澄澈，儼然回覆了兩人第一次相見時的從容儀態。
“清河，我的性命是你所救。大丈夫受此恩惠，自當赴湯蹈火，以死相報，這卻無關乎男女之情。你說我貪戀美色才至於此，卻是瞧我不起了。”
慶忌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悲涼，緩緩說道。
“好呀，慶忌少主！原來你拿出明王法螺哄我歡喜，又要為我奪那機緣。果然都只是為了所謂的知恩圖報，英雄氣慨。
區區凡俗美色，男女情意，在你這等大英雄大丈夫的眼中卻又算得了甚麼？”
前一刻還澹定自若的段瑤，霍地俏臉漲紅，怒視著慶忌。
慶忌頓時不知所措，繼而心中勐得劃過一道電光——她將“落木冰心決”修煉得何等高深？人間萬事，生死悲歡，能令她形於顏色的實已少之又少。
這些日來，她若真只為冰心大成，對我全然無情，現在又哪裡會方寸大亂，有了這般怒意勃發的小兒女姿態？
“清河，我，我並非那個意思。你我間的情意，我豈會輕視，我，我……”
慶忌自非蠢笨之輩。一見段瑤失態如此，立知她口中無情，其實對自己芳心已亂。
只是這一下絕處逢生，大喜突然，慶忌激動得一時不知怎樣分辯才好。
“你什麼你！”
段瑤冷笑道：“慶忌大哥，我雖勸你不要自作多情，但我也總算曾捨命救過你，為此更落得只有三月時間可活。
你這等大英雄大丈夫既要知恩圖報，那麼在這三月之中，大獄天內若遇上甚麼妖里妖氣的狐媚女子，你可絕計不得對其動心。”
慶忌連連點頭：“這是當然。有大虞王朝第一美人相伴，我豈會再胡亂動心。”
段瑤冷哼道：“大虞王朝第一美人？我有這般醜嗎？我遊歷天下之時，那三大古國與十八武道王朝的多少英傑才俊，都說我是虛空大陸千年以來的第一美人。”
慶忌道：“那是那是，豈止虛空大陸，便算上這陰陽大獄天，你也定是美絕塵寰，全無敵手。”
段瑤容色稍霽，澹澹道：“這還差不多。慶忌大哥，你且將這明王法螺收了。
我如今已觸碰到冰心大成的門檻，自知欲求最後突破，仍須從世事人情中另尋靈光，並非靜修參悟可得。
明王法螺再如何神異，當下對我已是無用了。”
慶忌遲疑道：“清河，你不想進入石螺中休息，打算繼續與我結伴同行麼？這我自是求之不得。但前路兇險，你又傷重，我只怕稍有不慎……”
段瑤嗔道：“慶忌大哥，你現在怎的這樣婆婆媽媽。若無兇險，何能破境。況且三月之期一至，我橫豎也是要死了。”
慶忌慌忙擺手道：“別再說這等喪氣話，一切依你就是。”
段瑤道：“慶忌大哥，你真覺得我很美嗎？我究竟美在哪裡？我這樣的美人，三月之後要是玉殞香消。你便雞飛蛋打，白忙一場。所以你現在很緊張很害怕對不對？”
慶忌道：“怎還胡說八道。美人自有天佑，你豔逾桃李，冷若冰霜，古往今來，容顏無雙，怎看都非短命之相的。”
段瑤笑道：“慶忌大哥，你再這般油嘴滑舌，哄我歡喜，我可要三天三夜都不怎麼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