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邪筆記第16章：笑面屍
四具屍體是昨天下午送來的，其中一具已經解剖過了，剩下的全都放在藏屍櫃裡。我們去的時候，看門的老漢還想勸我們把屍體燒了，根據他所說，昨天晚上在停屍間裡聽到有人在哭。
開始的時候老漢還以為是有賊來了，可是一想不對勁，這裡是省公安廳，哪個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這裡偷東西？所以老漢立刻披著衣服，拎著手電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哭聲時斷時續，讓老漢心裡也有點發毛。他打著手電，追著哭聲一路往前，走到停屍間門口的時候，那哭聲更清晰了。
要說他們這一輩的人其實挺迷信的，所以走到門口的時候，反而不敢進去了。可是不進去也不行啊，老漢畢竟是吃這碗飯的，他又不是正式工，真要出什麼亂子分分鐘就被炒魷魚。
於是老漢就躡手躡腳的推開門，想要偷偷看看到底是誰在裡面哭。如果有人在嚇唬他，分分鐘把他屎打出來。
只是這一看不要緊，老漢竟然看到裝著屍體的藏屍櫃正在咣噹咣噹的晃動，每晃動一次，就往外出來一點。
老漢注意到，晃動的藏屍櫃，正好是昨天下午送過來的四個！
這一下把老漢嚇得轉身就跑，這一跑就有點倉促了，弄出來的聲音很大，於是哭聲立刻戛然而止。開始的時候老漢還以為那東西不敢出來了，壯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藏屍櫃裡陡然伸出了一隻蒼白的人手。
老漢再也受不了了，屁滾尿流的轉身就跑。一直跑出了停屍間，才總算是喘過口氣來。
從昨天半夜開始，老漢就沒回去，一直在外面糾結是喊人過來，還是自己再進去看看？可是喊人過來，傳出去自己這份工作估計就沒了，可要是再進去看看，他也沒這個膽子……
好在天亮後，省公安廳裡人也多了。老漢這才壯著膽子進去，可停屍間裡仍然陰暗無比，他也只敢站在走廊裡，不敢進去。
那具從藏屍櫃裡鑽出來的蒼白人手，實在是嚇破了他的膽子。
也就是這個時候，林警官帶著我們來了，老漢思前想後，才終於勸我們不要冒險。
我聽完之後就朝老漢腳下看了一眼，發現那裡有不少菸頭。估摸著他也糾結不少時間了。林警官皺著眉頭，看樣子像是要呵斥人家一句。結果話說出來，就變成了安慰的話。
她說，馮大爺這幾天估計是太累了，才產生的幻覺。這樣，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歇兩天再來。
馮大爺很快就被林警官勸走了，當然，馮大爺走之前，也把停屍房的鑰匙給了我們。
眼瞅著走廊裡就剩下了我們三個，林警官就揉了揉太陽穴，似乎顯得很疲憊。她說，張無忍，你有什麼想法？這裡是不是真的鬧鬼？
張無忍頓時就笑了，說，從人類有了文化傳承以來，天地間只有三種地方不會鬧鬼。第一是軍營，這種地方不但陽氣壯，當兵的身上還都有殺氣，尋常厲鬼根本就不敢在這地方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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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就是國家領導人居住和辦公的地方，當然，在古代就是所謂的皇上。這種地方其實都有大氣運保護，那是全國人民的信仰之地。除非是天下大亂，國運動盪的時候，否則就算是至陰至煞也不敢靠近那裡。
再有就是公安部了，也就是我們所在的公安廳。要說巡捕懲奸除惡，一身正氣，最是邪祟不近。所謂邪不勝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別看這裡陰森森的還是停屍間，可張無忍認為這裡根本就沒有鬼。
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他還拿出了陰陽羅盤仔細的測算了一下。他說這裡陰氣雖然比較重，可孤魂野鬼還真一個也沒有。
我對張無忍信任無比，他既然說沒鬼，那就真的沒鬼。只是我看張無忍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嘴裡雖然說沒鬼，可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林警官開啟停屍間的門，一推門，一股冷氣就冒了出來。我打了個哆嗦，說這裡可真夠冷的。
停屍間自然要越冷越好，不然屍體都腐爛找誰說話去？所以我們也沒放在心上。林警官按照牌號找了一下，指著四個藏屍櫃，說，就是這四個。
我伸手就想拉開，沒想到張無忍卻說，慢著！先別動！
他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四個藏屍櫃的把手，然後從包裡拿出了冥河水，滴在了把手上。
在那一剎那，我清楚的看到冥河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晶。
停屍房裡的屍體都是冰凍的，所以冷氣十足，水結成冰其實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可是我卻知道，冥河水雖然是水，可絕對不會結冰。
那些流淌在地下的暗河終年不見天日，所以冰冷無比。再加上混合了地陰草的精華，沒有零下三十多度的氣溫，休想讓冥河水結冰。這裡的氣溫才多少度？怎麼可能冰凍得起冥河水？
張無忍不動聲色的抽出了密宗鐵棍，然後一隻手拉住把手，衝我點了點頭。我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將誅魔刺拿了出來，做好了扎進去的準備。
冥河水既然能結冰，就說明這裡的陰氣不正常。而誅魔刺是以雷擊木為原料，以宏德大師用佛門秘術做成的，能破一切邪祟。裡面的屍體就算是真的不正常，也得被我活活釘死在裡面。
張無忍說，一！二！三！
說到第三的時候，他猛地抽出了藏屍櫃，密宗鐵棍順勢別在了藏屍櫃和鐵皮相連的地方。
我手裡穩穩的拿著誅魔刺，但是卻沒有刺下去，因為我發現這具屍體老老實實的躺在這，一點都沒有詐屍的跡象。
只是這屍體，姿勢怎麼這麼古怪？
屍體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嘴角上揚，完全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他一隻手捂住心口，一隻手則護在眉心，古怪的姿勢加上詭異的笑容，讓人看上去就忍不住打哆嗦。
我問林警官，你們省公安廳的同志們挺有雅興啊，死人都能擺放成這種姿勢。
林警官早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她後退了兩步，說，不可能！我親眼看著收屍工把他們的屍體放進去的，屍體臉上根本就沒有笑！更不可能會擺放成這種動作！
我正要說話，張無忍卻在那低聲說，這是笑面屍！林警官，你們追查的文物販子，到底是什麼背景？
他一邊說，一邊拉開其餘三個藏屍櫃。其中兩個是巡捕，另一個則是被解剖的犯罪嫌疑人。
但不管是誰，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手上擺放著古怪的姿勢。
我見張無忍臉色古怪，就問他，什麼是笑面屍？
張無忍把藏屍櫃關上，說，赤衣兇，笑面屍，青桐槨，豎葬墳。這是圈子裡流傳的四個大凶之物。昨天晚上我們遇到的屍衣就是赤衣兇，那玩意兒到底有多厲害你也看見了。而今天咱們遇到的，就是笑面屍。
我一聽這玩意兒竟然跟屍衣是一個級別的，心裡就覺得有點不大相信。因為我可是真的見過屍衣到底有多厲害的，可是笑面屍既然跟屍衣是一個級別的，現在怎麼看起來人畜無害？
除了長得磕磣點，喜歡笑一點，也沒見他從藏屍櫃裡爬出來咬人啊？
林警官被藏屍櫃裡的笑面屍嚇得不輕，但是這小妞脾氣上來了也心直口快，張口就說，你不是說這裡沒鬼嗎？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被林警官的話逗笑了，說林警官，屍體和厲鬼是兩個概念好不好？
張無忍說，行了，別鬥嘴了。笑面屍有三個姿勢，根據陰陽不定時變化，這三個姿勢應的是小黑天無量菩薩的三世劫難。現在它雙手護著眉心和胸口，應該是第二個姿勢，等到了第三個姿勢，我們就制不住了，必須要用陽火焚燒，否則的話你們省公安廳就會死人。
我見他說的邪乎，不由嚇了一跳。林警官更是皺著眉頭，似乎也在考慮到底該不該相信他的話。張無忍有點不耐煩了，他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是傍晚，正是陰陽交替的時候，咱們先把藏屍櫃塞回去，等晚上來臨，你看看到底會不會變化就知道了。趕緊的，現在你帶我去看看小黑天無量菩薩！
林警官點點頭，然後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兩個穿著巡捕服的小夥子來到了停屍間。林警官吩咐了兩句，就帶著我們離開了這。
小黑天無量菩薩並沒有放在證物室，因為這東西本身是一件價值連城的文物，不能當成普通證物。但是這個時候也看出林警官的能力來了，省公安廳的一些部門似乎沒有不認識她的，只要她出面，任何人都對她大開方便之門。
十多分鍾後，我們就來到了一個背陰的房間。
房間是鎖著的，不過林警官要來了鑰匙，伸手就開啟了房門。在準備進入房門的時候，張無忍忽然問，從四個人死亡到現在，還有誰接觸過這尊黑佛？
林警官微微皺起了眉頭，說好像只有高速公路上的巡警接觸了。因為這東西價值很高，而且牽涉的案子也很複雜，所以當初我們接手過來的時候，就立刻裝了起來。
頓了頓，林警棍又說，之所以對這尊黑佛很小心，是因為有專家說，這東西的材質好像是一種放射性材料製成的，對人體有很大的害處。
張無忍說，你現在馬上去聯絡當初的高速公路巡警，確認他們是不是還活著。老何，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