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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萬種風情

85、少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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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萬種風情85、少年篇

什麼叫絕處逢生呢?

大概就是你心灰意冷甚至打退堂鼓想放棄你喜歡的人的時候, 你突然發現對方大概可能好像似乎對你也有那麼點意思。

他給她送早飯的話,是喜歡她才送的吧,要不然, 怎麼可能平白無故這麼做呢。

至少……至少是有一點喜歡了吧。

宴隨活了16年, 自信了16年,頭一次猜測別人的心意猜得這般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惹人笑話, 為的還是這種結論顯而易見的事情。

是誰說的,喜歡一個人,第一反應是自卑。

可真他/娘/的準。

心懷鬼胎下, 對視艱澀難抑, 她有些無法直視他,乾脆微垂了眼,不知道自己臉紅了沒有, 總之整顆心都被炸成了絢麗的煙花, 滾燙熾熱著, 站在他面前, 視線定格,整個世界只剩下與她眼睛高度齊平的他校服的灰色t恤衣領, 乾淨又服帖, 往上兩寸, 凸起的喉結線條鋒利,獨屬於少年人的性感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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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不斷來往的擁擠人潮,以及所有喧鬧和嘈雜都變得很遙遠。

從傅行此的角度居高臨下看下去, 看到她白嫩的耳垂,飽滿的額頭,挺翹的鼻尖,烏黑發亮的發頂被陽光照得反光,幾縷碎髮在額角散亂著,被風一吹,輕輕搖晃,晃得他心都亂了,差點沒忍住唐突地伸手去摁。

今天早上他六點出頭到的學校,彼時距離高一高二早自習開始的時間還早,整棟低年段的教學樓亮著燈的班級寥寥無幾,傅行此在樓下望了望她所在的八班的位置所在,八班已經亮了燈。她班裡有兩個勤奮分子謹遵一日之計在於晨的誡命,早早就到了教室開始學習。

他敲敲窗戶,把袋子遞了進去讓靠窗的女生幫忙:“可以麻煩你把這個給宴隨嗎?”

女生看起來病懨懨的,精神不濟的樣子,不過還是很熱心地接過早飯放進了宴隨的桌肚。

傅行此順道記下了宴隨的座位。第四組倒數第三排,靠過道那一個,桌面理得整整齊齊,擺著一摞不高的書,一個藕粉色的皮質筆袋,散落了兩支黑色水筆在外面,除此之外,桌面上還有一個外觀是漸變星空色的玻璃杯子。

“我是高三四班的傅行此,麻煩跟她說一下。”

傅行此平時挺受異性歡迎,但他沒對這趟追求抱太大的自信,做好了萬里長征的準備。他身邊已有前車之鑑,向來無往不勝的狐朋狗友許旭破天荒頭一遭追女孩子追得這麼毫無指望,什麼絕招損招都用盡了,什麼好壞歹話都說盡了,可她完全是油鹽不進;更重要的是,他明明從未得罪過她,甚至還幫過她,可平日裡每回碰面,她對他的冷漠溢於言表,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他甚至能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看到一點淡淡的敵意。

果然,面對祝凱旋越俎代庖問有關早飯的話題,宴隨把視線投向別處,聲線和表情都非常冷淡:“沒吃到。”

傅行此已經有思想準備,不過乍一聽到她的拒絕,說完全不失落是假的。他的畢業已經進入最後的倒計時,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和她耗,如果不能仗著還在學校每天可以碰面近水樓臺先得月,一旦畢業,希望怕是更渺茫。

回答完祝凱旋的問題,宴隨沒有多做停留,連招呼也沒打,便抬腿離開,身影融入人海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我/操。”等她稍一走遠,祝凱旋猛地一拍傅行此的背,力道之大,差點把傅行此打得內出血,“你他/媽/的真的牛逼,送個早飯這就給你泡到了?許旭知道了得氣死吧。”

泡到什麼了?傅行此被這人想象力之豐富所震懾,這種震撼甚至直接在很大程度上轉移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在喜歡的姑娘那吃癟的懊喪之情來得沒有那麼強烈。

一看他的樣子祝凱旋就知道他沒懂,那個恨鐵不成鋼啊,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腦海中所有的戀愛寶典都傳授給他:“你對比一下她對許旭的態度。她有沒有把你當空氣不搭理你?有沒有讓你以後都別送?有沒有表現出被騷擾的不耐煩?沒有。完全沒有。而且她說的是沒吃到,到,沒吃到,不是沒吃,一字之差,天壤之別。懂嗎?”

傅行此懵懵懂懂,一面覺得祝凱旋又開始神神叨叨故弄玄虛,可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內心期盼的影響,他越想越覺得祝凱旋這回似乎確實挺有道理的。

祝凱旋懶得跟他解釋了,拍拍他的肩,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道:“反正你明天接著送就對了。”

這天晚上,宴隨失眠了,暗喜,遺憾,緊張,期待,忐忑……無數種複雜的情緒湧在一起,融在心裡,又酸又甜。

酸到掉牙,甜到齁嗓子。

她輾轉反側回味他的眼神,他的招呼,忍不住樂得在床上直打滾。

但是想到他送的、然後被她分出去的早飯,她又懊喪得不行,朱小天怎麼就偏偏那個時候發燒要回家呢,都沒來得及告訴她這是傅行此送來的,這是他第一次送她東西,結果她一口都沒吃上,白白便宜了別人,自己飢腸轆轆餓了一上午。

還有她那會似乎表現得太冷淡了一點,是不是太不給他面子了,會不會逼退他的熱情?

說不定他自尊心受挫,以後再也不會給她送了。

……

天馬行空地一通亂想,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裡還是不得安生。

她夢到他果然沒再給她送早飯,桌肚空空如也。吃中飯的時候碰到,一切又恢復到原樣,這人面不斜視從她身旁經過,冷麵修羅一般,連片刻的眼神停留都吝嗇給予。

午夜時分,她從夢裡驚醒。

黑夜裡,又著急又委屈的心情遲遲無法平靜。

第二天,宴隨哈欠連天地到了學校,距離早自習開始還有十五分鍾,大部分同學都在吃早飯或閒聊,教室裡一派熱火朝天。

和昨天一樣,宴隨今天依然沒吃早飯,家裡阿姨做了很香的粥,她愣是不肯嘗一口,最後在路上買了一個飯糰和一瓶牛奶,還被羅子琴嘮叨了一路,批評她為什麼放著家裡健康衛生的東西不吃,偏要吃髒兮兮的路邊攤。

不在家吃早飯,是想留著肚子。

而路上買早飯,則是以備不時之需。

“早啊宴隨。”同桌打招呼。

“早。”

同桌看了看牆上的鍾,感到難以置信,詫異道:“哇,難得你今天來的這麼早。”

往常宴隨幾乎不遲到,但也從來不會早到,基本上每天卡著點踩鈴聲上學,快成了早自習鈴聲的先驅者了。

宴隨淡笑,沒有解釋,卸下書包在座位上坐下來,坐下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是迫不及待伸手探進了桌洞。

過程中,她忘了呼吸,屏息緩緩深入。

同時,她第無數遍暗罵自己不爭氣:她又不是自己買不起早飯,為什麼要稀罕別人送的。只要她想,她可以吃比那豐盛十倍百倍的早餐。

胸腔裡因為緊張而懸得老高的心,終於在指尖摸到保溫袋溫熱的外包裝的瞬間平安落地。

他真的又給她送了。

他果然也是喜歡她的吧。

宴隨輕輕將袋子拿出來開啟,今天的早飯換了花樣,但依然種類繁多,炒飯,煎餃,綠豆蓮子粥,造型可愛的小豬包,煎蛋吐司,車釐子,切好的哈密瓜,草莓牛奶,塞得滿滿當當。

再次惹來周遭同學的注意力。

宴隨從來不接受男孩子送的東西,何況她今天還自己帶了早飯,大家更是預設她不會碰這袋東西,班裡大部分同學都是住校的,學校食堂的早飯只負責餓不死人不負責滿足味蕾,常年千篇一律,沒有新花樣,住校生們天天吃,早就膩得不行了,想到又能改善伙食,昨天那幾個瓜分早飯的同學眼睛都亮了。

可惜,這次宴隨讓他們失望了。

她放著自己帶來的早餐不吃,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那盒不知道哪位套路滿滿的男同學送來的早餐中先挑揀出炒飯吃了兩口,又嘗了煎餃,喝了粥,啃了一個小包子……

她挨個把每一樣東西都嘗了一遍,一樣都沒錯過,雖然吃得少,但架不住東西多,一輪下來,也就差不多飽了。

可她吃飽了也不丟,更寧願浪費糧食也不問問周圍同學要不要煎餃包子水果之類可以分享的東西,仔仔細細收好,重新放回抽屜,根據動作判斷,似乎還很珍視。

任由其佔了書包的位置,書包只得慘兮兮地躺在她腳邊。

同學們:???

這還是平日裡那朵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嗎?

有情況!

朱小天退了燒,馬不停蹄迴歸學習崗位,在鈴響之前成功趕到班裡,她沒有直接回座位,先風風火火繞去了宴隨身邊,和宴隨說了人生中第一句話:“宴隨,昨天老班在,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然後我也沒你手機號碼沒法聯絡你,你抽屜裡的早飯是傅行此送來的。”怕轉學生不知道學校知名人士,朱小天還體貼地問了一嘴:“你知道傅行此麼?就是高三……”

“知道。”宴隨很淡定,“謝謝你啊小天。”

同學們:???

不消半天,高三四班的傅行此和高一八班的轉學生宴隨似乎有一腿的訊息,順著暖洋洋的春風,順著撲鼻的梔子花香,順著朗朗的讀書聲,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整個嘉藍。

作者有話要說:  推基友的甜餅~

《咬一口喜歡》by令棲

溫喬和朋友上選修課,朋友激動地拉著她,“快看!教授笑起來好蘇!”

心理系的溫喬職業病發,“薄唇緊抿,嘴角一側上翹,眼角無笑意,典型假笑。結合這幾節課的觀察,我總覺得教授可能是個衣冠禽獸。”

她話一說完,正在寫字的顧景宸翹著唇角回了頭。

閨蜜:我覺得你這節課要涼。

後來,真人cs體驗館裡,溫喬連句話都沒說,就被顧景宸抬手斃了。

她玩一局,他淘汰她一局,她從開局以來就沒活過三分鐘。

行,課沒涼,她涼了。

溫喬幾次三番被報復後,終於忍不住攔下了顧景宸。顧景宸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著她,“衣冠禽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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