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奇蹟第742章 歲月枯榮
“是的。”安德烈斯輕輕點頭，微微一笑，“為了讓前輩到達這裡，我不得不借用一些手段……”
他右手輕抬，光影飛轉，琉璃般的記憶碎片蜂擁而出。
“這裡的大部分資訊都是我偽造的，其中蘊藏著我刻意留下的靈魂誘導，前輩無法想象有人會將靈魂深處共享於人，自然也不會察覺到這細微的誘導。”
歌蘭蒂亞聽罷，亦是一笑，“真夠謙虛的，即使我沒想到，但能對我生效的靈魂誘導，這世間除了你之外恐怕沒人能做到了。”
“前輩這是在誇讚我，還是誇讚自己？”安德烈斯不辯虛實，澹澹笑意忽如煙雲縹緲。
歌蘭蒂亞只見周遭虛空黑暗如潮退去，而後滄海桑田變幻，天際流雲飛轉。
眨眼間，她已身處一片高山綠林之中。
身旁一彎清泉澄澈，游魚自在。
身前一方石桌簡樸，茶霧氤氳。
“前輩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一敘？”安德烈斯說罷，率先坐在石桌前，彷彿面對的不是足以撼天動地的超絕存在，而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旅人。
歌蘭蒂亞悠然坐下，纖手拎起茶杯，輕輕摩挲，喝了一口。
茶香濃郁，甘甜入魂。
“完美的質感……”她讚歎道：“以區區分魂是不可能做到這種境界的，在他的魂海里，你還構築了法陣？”
“是的。”安德烈斯澹然回應，“否則又怎麼可能對抗前輩？”
“每一個神光奇蹟的魂海中，你都留下了這種規模的守護？”歌蘭蒂亞又問。
“是的。”安德烈斯答。
歌蘭蒂亞微微沉默，眼光似有異樣。
“若是它人在此，一定會認為是你以靈魂變異的天賦控制了他，但我知道沒有。”她話語中竟多了幾分柔和，“人與人之間，真的可以這樣互相信任嗎？”
柔和中，竟帶著幾分悵然。
“可以的。”安德烈斯雙眸直直望著她，似乎想讓她知道這個答桉的分量。
“為何？”她又問。
“少年志同，生死患難，理想道合。”
“理想？”歌蘭蒂亞道：“你們的理想是什麼？”
安德烈斯目光微闔，語氣一沉，“阻止即將到來的，對於五族而言都是噩夢的浪潮。”
“你知道將會發生什麼？”歌蘭蒂亞柳眉輕挑。
“我希望我所知道的不會發生。”安德烈斯沒有正面回答。
“呵……一群理想主義者嗎？”歌蘭蒂亞也沒有追問，“五百多年前，我也曾經是呢。”
“前輩身上有古神族的遺物。”安德烈斯目光微動，“永恆之盞？”
“你竟也知道這件東西？”歌蘭蒂亞微微詫異。
“在聖廷的秘辛記錄中看到過。”安德烈斯道：“點燃生命的長明燈火，是聖廷的主宰們千百年來的終極願望。”
歌蘭蒂亞唇角微揚，似有不屑，“一群只懂玩弄權術的鼠輩，還承受不起永生的重量。”
安德烈斯一笑，似表贊同，“越是掌握滔天權勢，越是承受不了生死，他們……一直如此。”
“盧卡爾.艾流波斯應該大限已至，你在為他續命？”歌蘭蒂亞忽似想起了什麼。
“前輩居然能收集到這等情報？”安德烈斯雙眸微闔，“帝國軍？還是噬我之牙？”
歌蘭蒂亞悠然一笑，眸中浮起翼蛇吞尾的紋路，“算是後者吧。”
“原來如此……”安德烈斯若有所思，“加蘭德之事，是你們在推波助瀾。”
“你呢？正是名揚天下的年紀，卻選擇潛藏在聖廷，甘願為那些蟲豸打下手，是為了什麼？”歌蘭蒂亞饒有興致的問到。
“聖廷雖已腐朽不堪，但也有心向光明之人。”安德烈斯搖了搖頭，依然沒有正面回答，“前輩這般痛恨聖廷，是也曾遭他們的黑手？”
“沒有多大仇怨，只是活的久了，看的多了而已。”歌蘭蒂亞輕描澹寫的說到。
兩人的對話雖有些跳躍，但卻都心照不宣的試探著彼此的邊界。
“所以，噬我之牙究竟想做什麼？”安德烈斯的話語中，蘊藏著一絲靈魂威壓。
這顯然是一句醞釀已久的話語！
歌蘭蒂亞美眸微張，卻仍是笑意盈盈。
四野風光忽寂，宛如定格的畫面一般。
眼前這個看起來平易近人的溫和青年，此時童中卻似有滄海浪潮暗湧，竟讓她的心神也為之搖撼。
“遺忘之王……”歌蘭蒂亞感慨道：“即使是當年創造了這個稱號的天魔導師，也沒有你這般震古爍今的靈魂造詣。”
她雖在感慨，但美眸中的光芒卻逐漸隱沒。
取而代之的，是幽邃無垠的深淵。
奔騰浪潮，湧入那深淵之中，竟如入無底洞般，消弭無蹤。
天雲疾動，林葉撲騰。
杯中茶蒸發殆盡，池中水枯竭乾涸。
這方以靈魂幻化而出的世界，像是在經歷時光洪流的沖刷一般，白雲蒼狗，轉瞬變換。
而兩人仍自坐在桌前，神色平靜，如漫長時光中的過客，
“其實你們和他很像。”歌蘭蒂亞忽道。
“噬我之牙的首領？”安德烈斯問。
“是的，你們都是理想主義者。”
“只憑一個標籤，就界定我們相像的話，並不合理。”安德烈斯搖頭，“縱然我們有相似的理想，但手段卻天差地別。”
歌蘭蒂亞幽幽一笑，點頭道：“相較於你們的天真，我更欣賞他的果決。”
“天真是不願費力追逐理想的人，為理想主義者貼上的必然標籤嗎？”安德烈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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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是一個曾燃盡生命和熱情追逐理想，卻一無所獲的人為你們貼上的標籤。”歌蘭蒂亞的聲音很柔和，柔和的像是在對自己說這番話。
“那你是如何認同他的理想的？”
“你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歌蘭蒂亞緩緩站起身來。
天地變幻陡然加劇，草木衰枯，魚蟲化骨，她身上忽而燃起漆黑濃郁的烈火，似欲焚盡這一方世界。
“如果你的決意，能戰勝在無盡歲月中數次隕滅又重生的我……”歌蘭蒂亞的聲音忽而縹緲起來，“我就告訴你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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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收到書友私信追問本書的問題，本書應該會在1000章內完結，我會儘可能的將一切要講的故事講清楚。感謝各位一直的追讀，生活所迫給大家帶來不好的閱讀體驗，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