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行星的封建王朝第四四五章 磨刀霍霍向豬羊
斯嘉麗是個成熟自信偏強勢的女性，輕易不會從她臉上看到過度的悲傷和絕望，即使克隆體在被諶盧誘捕後也不曾如此低落與柔弱。而被複製意識後的“新斯嘉麗”，此刻正縮在蘭花車角落中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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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和意識複製都很成功。
手術將她腦幹中隱藏的“神經火乍彈”成功移除。也就是說，凱瑟琳不能遠端“關閉”她的身體了。
小紅盜取小綠的資料庫使斯嘉麗回到了永樂號冬眠前的記憶。花了半天時間，四名隊友向她和同樣“技術出錯”的澤南哥提講述了自墜落以來發生的大事，當然，資訊是經過嚴格過濾的。
那她為何如此低落如此傷悲？原因只在於諶盧太急了，抑或是她自己太急了，急著要同約瑟夫通話，而當真通上了話，約瑟夫的樣子、態度、話語以及說出來的“真相”，無不叫她悲痛欲絕。
車門輕輕敲響三下，斯嘉麗狀如兩汪死水的眼睛重又活了起來，她擦去淚痕，吃驚地發現車裡已是漆黑一團，自己同約瑟夫通話結束時明明是正午好時光，怎麼一下子滿天就都是繁星了。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被透明車頂投下來溫柔的星雲迷住，這是她，此刻的她，第一次看到紫星的星雲，壯闊的天體與瑰麗的色彩登時吸引住她，一時間忘了剛才是一記敲門聲驚醒的自己。
車門上又響起了三下輕微的敲擊聲，斯嘉麗猛地回過神來，見門外有兩個人影，應該是自己的兩位女同伴，便道：“請進。”沒想到自己的聲音竟變得如此沙啞。
門輕輕推開，西野羽美小心翼翼地先探進頭來。“你還好麼？我們可以進來麼？”
“進來吧，我沒事。”她強擠出一絲笑容。
西野羽美和吳霜雪一左一右坐到斯嘉麗所處角落的地板上，吳霜雪問道：“剛甦醒便讓你工作，真是太抱歉了。”
斯嘉麗苦笑著搖搖頭：“這是我自願的，沒什麼值得道歉的。”
西野羽美不無責怪道：“周也真是的，說了什麼話把你惹成這個樣子，大家是立過誓言的隊友，他又是你的戀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斯嘉麗吸了吸鼻子，眼神空洞，尖細的聲音從後槽牙裡竄出來。“他說我是克隆人，被複製了意識。”
大家早就料到了這情況，吳霜雪問：“那你相信麼？”
斯嘉麗重現絕望：“你們覺得我應該相信麼？”
西野羽美突然張開雙臂，送給斯嘉麗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也曾有過和你一樣的困擾，我覺得自己不是自己，彷彿是億萬光年外的一個影子，我的手不是我的，我的思維不是我的，甚至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本身也不是我自己的。”
西野羽美鬆開斯嘉麗，抓住她冷冰冰的手。
“無論我多麼難過多麼懷疑，大家都未離我而去。後來我想通了，人生而有自我意識，並不是從自身感知，乃是由一面一面鏡子映照出來的，這一面面鏡子就是我們身邊一個個親人一個個朋友，他們的眼神，他們的態度，是我自我確認最重要的依憑。”
斯嘉麗一顆淚珠滑落嘴角，她倔強地用舌尖舔走。“你們覺得我是克隆人麼？”
西野羽美並吳霜雪堅決地搖了搖頭。
斯嘉麗忽而展開笑顏，陰霾一掃而光，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為那混蛋流淚真是不值，沒有時間的沉澱我也看不出他的本性，這下好了，我徹底解脫了，本小姐迎來了嶄新的第二人生。說吧，咱們怎麼幹？”
吳霜雪害怕她這強裝出來的倔強不長久，便道：“不急，我們明天再說吧，現在你需要休息了。”
斯嘉麗抬頭看看天：“紫星的夜好美，和夢裡一樣。”接著站起身來。“睡了一百年了，我可不想再多睡一分鐘，走吧，找諶盧他們去。”
一頂簡陋帳篷裡，諶盧和令上工正在給澤南哥提做思想工作，使得後者基本相信了他在“冬眠”期間紫星上發生的事件，當然，是被過濾的事件。
永樂號原始成員除了尼波莫切諾、約瑟夫和墨菲，從某種意義上算是再次湊全了，大家在異鄉團聚，各自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斯嘉麗和澤南哥提互相問候，都十分默契地避開敏感話題不談。斯嘉麗問諶盧：“我們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諶盧道：“我之所以在你甦醒後就著急讓你同約瑟夫連線，就是想叫他一起北上奪回永樂號和激揚號，徹底粉碎凱瑟琳奴役紫星的野心，但是他現在不肯，我暫時也沒有辦法，只能由我們先北上了。”
斯嘉麗狠狠說道：“我們先北上沒問題，我可以在途中再次和他聯絡，最好能把他叫來，他要是不來，我早晚也會過去找他，只不過他主動來和我過去找他的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這些事情不是現在需要擔心的，諶盧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們就一起訂立一個萬全的計劃，確保此番行動能夠順利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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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諶盧決定回寂磬，同靖王商討北伐事宜。因為妖醫要給蘭花車安裝武器系統，車子被留了下來。
按照計劃，他先用五天時間將蘭花車升級，然後諶盧眾人並靖王北伐軍先行北上，約定在第一次大戰的玉帶河畔集結，妖醫將用這段時間徹底升級登陸艙。到約定時間，他開著登陸艙，帶著小呆飛到玉帶河忒渠金帳遺址。
營造區裡所有造給北伐軍的物資全部要運到寂磬，乾京專門撥出一支千人隊，一邊押運武器和防具，一邊護送諶盧眾人。
大隊走了一整天方到寂磬，靖王得信，立刻召見諶盧，這次不是私見了，靖寧軍內主要人物都在場。瞭解了妖醫的產品，不親眼見一見怎能過癮，眾人在王府未聊半個時辰，便心癢難騷地來到了校場。
李力擎、万俟良蹠早將三千精銳中的精銳擺到了校場上，眼瞅著中央堆砌著的各種武器，巴不得立刻試用。
待眾人到齊，諶盧捏著三支怪箭走來。“因數量有限，特殊箭枝珍惜，此番只能三種各試一支。”
靖王示意身後柏小三：“你去練練？”
柏小三識趣地拒絕：“謝主公厚愛，不過小三不敢討了李將軍万俟將軍的彩。”
靖王微笑著點頭：“倒是你心思細，李銀槍，万俟賢侄，你們來。”
北伐軍正副將馳馬奔到靖王身前，滾鞍落地，拜伏於前。“末將在。”
靖王遞給李力擎一支箭，遞給万俟良蹠一支。“你們試試。”
這兩人早盼著了，立刻從得勝鉤摘下馬弓，輕搭羽緩拉弦。
諶盧急忙攔在二人弓前：“兩位將軍且慢，容諶某介紹兩句。”
二人壓下箭頭。諶盧先示意校場那邊牽上一頭大牯牛，這牛長得膘肥體壯，小山一樣，渾身腱子肉突突亂跳，到場中央，系在拴馬石上。
諶盧對万俟良蹠道：“万俟將軍弓中之箭名曰‘電母箭’，請万俟將軍射牛。”
“‘電母箭’？怎麼解釋？”
“將軍一試便知。”
万俟良蹠引弦瞄準，嗖的一聲，電母箭直直扎在牯牛肩胛上。
滿校場屏氣凝神，只聽得中央牯牛處發出一小聲“噼啪”，接著小山一樣的牯牛渾身劇烈顫抖，雙眼翻白，鼻喉嘶哞，未出五彈指，牯牛轟的一聲側翻在地，鼻孔嘴巴耳朵裡冒出細細的黑煙。
諶盧解釋：“之所以叫‘電母箭’，是因其擊中目標後會釋放大量電能。妖獸皮糙肉厚，尋常弓弩無法穿透其皮肉，但電母箭無需令其受創，電流會將其內臟完全燒糊，因此若是英招給打上了，死相也與這牯牛一般。”
“好！”靖王帶頭喝彩。“那李銀槍這箭叫什麼？”
諶盧示意場邊抬上來一架特大號的假人，假人內用稻草捆紮，外邊裹著一層生牛皮，到場中一立。
“請李將軍射假人。”
李力擎依言放箭。這支箭剛打在假人牛皮身上，立時迸發出一團白熾的火焰，火焰迅速將假人全身裹挾，燃燒十分劇烈，約莫十彈指時間，牛皮已而燒化，裡頭稻草燒得更猛了。
“此箭曰‘火神箭’，命中目標後會劇烈燃燒。句芒全身剛羽，尋常羽箭傷不得其分毫，但若是叫這種箭扎上，頃刻管保叫它燒成焦炭。”
諶盧又將最後一支箭遞給靖王。“請王爺親自試用‘雷公箭’。”場子裡邊早已抬上來一方石碑。
靖王笑呵呵道：“我也試試？”
眾將應和，柏小三立刻將王弓抵了給他。
“那孤可就獻醜了。”靖王忽而收斂笑嘻嘻的面孔，扣箭搭弦，探指認星，青年時代在沙場上磨礪出的英姿顯露無遺。
雷公箭離弦而出，掛著尖利的哨聲射向石碑，命中之際，校場裡炸響驚天的雷聲，場中央蕩起層層塵土，待塵埃落盡，再看石碑，已被炸成三大塊了。
諶盧乘勝添彩：“像電母箭、火神箭、雷公箭的威力，妖醫更造出威力升級的掌心大雷，另有一款傷害防護的頭盔，此役定要叫妖獸滅盡，保我我健兒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