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進入言情小說後28、第 28 章
高燕燕被兩個強健府兵提著拖了出去, 多時,便聽板子打在上的悶沉聲響傳來。
呂夫人前所想過的最壞結果也過是處置掉高燕燕,自己兒子罰酒三杯, 只是現看清河公手腕如犀利冷銳,有事決計能輕易了結之意, 肚子裡邊兒那顆心臟登時七上八、安起來。
她敢再有什麼矜傲之情, 放低段, 軟聲道:“事原是呂家失禮, 修貞行為有失妥當, 我在這兒給公賠禮了,現高氏既然已經被處置了, 您就別生氣了, 等修貞回來, 我讓他給您行禮道歉……”
說著,呂夫人斂衣鄭重行禮。
清河公冷眼旁觀, 嗤之以鼻道:“讓他給我行禮道歉?夫人, 如果行禮道歉有用的話, 那《安律》上還會有敬之罪嗎?”
呂夫人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訥訥半日,方才道:“事的確是呂家,您人有量……”
“寬闊的胸襟應當著值原諒的人敞開,配,呂修貞也配。”
清河公說罷, 便再在院中停留,舉步進了內廳,府兵僕婢們自覺把守在,呂夫人面有難色, 躊躇幾瞬,終究還是老老實實的跟了上去。
清河公前幾次來呂家,都敬重呂家夫妻是長輩,只肯在首落座,今日卻沒了這一層避諱,妹妹一道在尊位坐了,淡淡道:“呂夫人,知道駙馬我成婚四月,我們都做了些什麼嗎?他敢把自己的所作所為數告知於嗎?”
呂夫人聽清河公言有深意,禁為之一怔,嘴唇動了一,卻牽動了被掌嘴之後腫痛非常的面頰。
她倒抽一涼氣,小聲說:“請公示?”
清河公冷笑道:“那日到我公府上,只說我他成婚之後便曾圓房,可知起初並非我願同他圓房,而是他抗拒躲避於我,願同我在一處?”
呂夫人著實吃了一驚,結結巴巴道:“這,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清河公嗤笑道:“多年之前,我高燕燕途徑崤山,在崤山山腳,我救了一個目能視的少年。那時候高燕燕說人來歷明,可輕信,極力勸阻我救助於他,只是我見那人是個單薄少年,言談時文質彬彬,似惡之輩,到底還是將他救。”
呂夫人早聽呂修貞提及,說高燕燕便是當年救他於危難之間的女子,現再聽清河公言說當年舊事,兩印照,當真是且驚且嘆,又分懊悔:“竟是如?!”
清河公並理她,只繼續道:“那少年極是感激於我,分別前特意將隨玉佩贈我,幾月之前阿爹為我和妹妹選婿,我二人同去相看駙馬人選,我一眼便認出他來,以為是前生宿緣,卻想竟成仇寇。到了新婚之夜,他推說疲乏願圓房,我信以為真,自強求,第二日往呂家去,他又喝的酩酊醉,也能成事,待第三日他便染了風寒,圓房之事一推再推,我心有所覺,卻以為他是介懷於公府中諸多便,甚至說願意他離京放,做逍遙夫妻,又提及從前舊事……”
說到處,她神情中浮現出一抹譏誚:“想駙馬這救命之恩毫在意,反倒詰問我為在高家傾覆之時伸以援手,被我問住之後,又解釋說因有一友人高氏女有舊,方才錯聽傳言——也是直到今日,我見了高燕燕,才知道那時候他心裡究竟打的是什麼意!”
這跟呂夫人前所聽到的,可徹徹底底是兩個版本了。
若真如清河公所說,成婚一個月拖延著肯圓房的是自己兒子,那……
呂夫人心頭一片驚駭,酸澀惶恐同時湧上心頭:“那,那之後呢?”
“之後?之後的事情夫人是都知道了嗎?”
清河公飲一茶,雲淡風輕道:“駙馬見事好,想跟我圓房,我卻想了,我推拒之後,他竟敢強來,我賞了他兩個嘴巴,這才算安分了。就這麼過了幾個月,我等到了夫人登門,也知是吃壞了什麼東西,膽子比腦子都,張就敢說叫駙馬納妾,我都沒找幾個面首呢,怎麼就輪到駙馬納妾了?杜女官說只怕事有妥,我吩咐人查了查,豈止是妥,簡直是滑天之稽!”
她放茶盞,眼底半是好笑、半是冷銳:“成婚過四月,尚駙馬便敢納罪臣之女為妾,那妾侍還有了小三個月的孕,發生了這種事情,呂夫人秉公處置也就罷了,居然還昏了頭幫著遮掩,叫那妾侍住在自己院子裡?這就是千年世家、太公之後?我可真是開了眼界!”
呂夫人聽她將事情經過說完,如知兒子都自己隱瞞了些什麼,滿酸澀,心中驚懼,嘴唇囁嚅半晌,終於低聲道:“修貞、修貞他肯定是有意的……”
“沒錯!”說到這兒,她似乎是找回了一些勇氣,以一種受害者的委屈被矇蔽的氣憤、理直氣壯的遷怒道:“公,我們都被那個高燕燕給騙了啊!她說自己是修貞的救命恩人,修貞能管她嗎?呂家能恩將仇報嗎?我們都是被那個賤人給騙了,否則,怎麼敢如慢待公?!”
清河公以手支頤,靜靜看她半晌,忽的笑了起來。
她說:“呂夫人。”
呂夫人謙和中帶了希冀,殷勤道:“公有吩咐?”
清河公輕輕道:“我看起來很像是個傻子嗎?”
呂夫人呆滯住,明所以道:“啊?”
清河公笑的諷刺:“高燕燕說她是駙馬的救命恩人,我也說我是駙馬的救命恩人,可是救命恩人只有一個,既然如,駙馬首要做的應該是仔細詢問甄別、確定誰真誰假嗎?他怎麼就直接確定我是假的、高燕燕是真的了呢?”
呂夫人被她問住,結巴半晌,勉強辯解道:“必然是高燕燕巧舌如簧,胡言亂語將修貞瞞騙住了!那賤人太過奸猾!”
清河公頭,又道:“既然如,們又做了些什麼呢?高燕燕是駙馬的救命恩人,呂家有恩,所以就叫她當駙馬的侍妾,沒名沒分的呆在呂家,擔驚受怕度日,哪天被我知道,拖出去亂棍打死,就算是報了恩?”
呂夫人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是尷尬至極:“這,這都是她自願的,公方才也聽她說了,那賤人有多厚顏無恥!”
清河公還未說話,昭陽公便忍住道:“還好意思說高燕燕厚顏無恥?我看們母子倆比她差多少,一丘之貉罷了,都是什麼好玩意兒!”
呂夫人訕笑語,只央求的看著清河公,顯然希望她能高抬貴手,就終結事。
清河公卻理會,靜思幾瞬之後,方才道:“呂人可知曉事?”
呂夫人想起前丈夫所說所勸,再想起那夜他的傷心之語,心中一時五味俱,悔當初:“他知道,都是我瞞著他做的。他一直都叫我和修貞善待公,要一錯再錯,我那時候竟一也往心裡去……”
清河公微微頷首:“呂人的確是端方君子,可惜娶妻賢,為禍三代。”
呂夫人只覺臉上猛地挨了一記耳光,熱辣辣的作痛,強笑幾聲,敢答話。
這時候邊府兵前來回話,隔著門簾,恭敬道:“公,高氏嚥氣了。”
清河公過淡淡頷首,又道:“駙馬呢?嬌嬌是使人去傳他了嗎,怎麼還沒回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呂夫人猛地打了一個冷戰。
邊僕從回話說:“敢違背公吩咐,早就往官署去尋了,只是近來陛籌備西政諸事,時常徵兆朝臣入宮,今日駙馬也在其中,若再去尋,怕就要驚動帝后了,故而來問公之意,可還要再去找嗎?”
清河公想起前幾日回宮時父親瘦削去的面龐,心關切,欲驚擾:“必了,在宮門守著,等他出宮之後叫回來一趟也是一樣的。”
呂夫人見她欲驚動宮中帝后,便以為事情可有轉圜,很是松一氣。
清河公瞧見了,忍俊禁道:“呂夫人?”
呂夫人急急忙忙扯出來一個笑:“是。”
清河公道:“我想驚動父皇母後,是因為我知曉他們諸事繁忙,願叫他們憂心,再則,更願殺雞牛刀,這可意味著我願意再跟們呂家、跟和呂修貞扯上關係,明白嗎?”
呂夫人聽安:“公……”
“會以為我還能繼續容忍去吧?”
清河公詫異的看著她,說:“我天家帝女,金枝玉葉,從小到遇上的最波折就是出降呂家,我是腦子壞掉了,才會願意繼續受這些窩囊氣嗎?”
這是什麼意思,想要跟兒子和離,還是說最後這事還是難免要鬧到宮裡去?
可別,按照當今的脾氣,到時候自家還能有好果子吃?
呂夫人心中焦急,意欲開,昭陽公卻忍住了:“閉嘴吧,哪來這麼多話?!說著嫌煩,我都要聽煩了!”
僕從早就把她的鞭子帶來了,昭陽公一擼袖子,“啪”的一聲脆響朝呂夫人甩過去了:“聲聲說高燕燕厚顏無恥,我看這老女人比她還要臉!”
正是初春時節,衣衫單薄,這一鞭子甩過去,呂夫人直接觸及到的每一寸皮膚都在驚呼劇痛,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委屈是吧?生氣是吧?覺兒子娶我姐姐是低就了是吧?!我可去媽的!”
昭陽公尤嫌夠,上前去繼續抽了幾鞭子,這才恨恨道:“心氣兒這麼高,就要遞名字上去選駙馬啊!眼巴巴盯著天家富貴的是們,看慣天家公的也是們!好傢伙,合著在們心裡邊,就該娶個們唯命是從的公,一邊從孃家給們討好處,一邊幫駙馬納妾娶小老婆?!們怎麼飛啊,淦!!!”
呂夫人哪裡吃過這種苦,慘叫著才地上扭成一條毛毛蟲,清河公以手扶額,旋即起拉住妹妹,無奈笑道:“別的也就罷了,那些個粗話,又豈是淑女應該說的?才說了要改性子,這時候竟都忘了。”
昭陽公氣哼哼道:“她太噁心人了,我忍住!”
清河公忍俊禁,知道她是護持自己心切,倒沒再說什麼,看一眼戰戰兢兢扶著桌子慢慢站起的呂夫人,輕輕道:“我想再在呂家久留,馬上就會回公府去,是也別高興的太早,因為這事還沒完。呂修貞既進了宮,便叫他暫時躲過去一時。只是躲過初一,躲過十五,叫人去宮門盯著,等他出來了,便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於他,明日叫他往公府去請罪,我自有處置。”
呂夫人滿心苦澀,唯有應聲。
清河公便牽著妹妹的手往邊去,走到一半,又回頭道:“呂夫人,我事奉勸一句,別打什麼歪意,譬如說叫呂修貞私逃,又或者是散播什麼亂七八糟的風聲出去。普天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我想,他跑到天邊我也能把人抓回來,再則,呂家這麼多人,孃家又是那麼一個攤子,做什麼事情之前也多想想家人,說是是這個理兒?”
呂夫人笑的比哭還難看。
清河公微微一笑,轉離開。
登上馬車之後,昭陽公餘怒未消:“呂修貞這個王八蛋,真是一都沒辜負他娘的王八血統,照我說就該直接進宮在父皇面前告他一狀,剁了他腦袋才好!”
清河公見她氣的臉頰漲紅,反倒笑了,從旁邊匣子裡取了清涼膏,捻在指間往她額頭上塗抹:“我進宮,也別去說,倒是心軟要饒他,而是咱們自己又是處置好,必勞煩阿爹阿孃他們?也瞧見了,為著西征的事情,阿爹連飯都是匆匆吃幾就去議事……”
說完,她輕輕拍一妹妹手背:“等我處置了呂修貞和他母親,咱們再進宮去講,又是小孩子了,總能事事都叫父母操心。”
昭陽公摟住姐姐的腰,依戀之中乏心疼:“姐姐這麼好的人,怎麼偏就碰上了呂修貞那種王八蛋呢!天好男人千千萬,等他過去了,可別心軟!”
“怎麼會?”清河公失笑道:“他如辱我,我又傻,即便是為著皇家尊嚴和底妹妹們,也決計會放過的。”
清河公既定了意,又知道呂修貞決計逃掉,自然心中慌,昭陽公一道回了公府,姐妹倆相聚著飲酒敘話,直到夜色漸起方休。
呂修貞有沒有出宮她懶管,這會兒是是知真相了她也在乎,一個無關緊要、自尋死路的男人,還想他做什麼?
送走了昭陽公,清河公洗漱更衣,上床歇息,睡夢中昏昏沉沉,意識卻來到了另一個似真似假的世界之中。
夢中也有一位公名叫欒靜柔,卻並無清河公封號,她跟她的生母便如同御花園中四處可見的小草,很引人注目,成年之後被許婚給名門子弟呂修貞,連公府都沒有,而是入呂家同呂家人同居。
那時候皇后已經被廢,皇帝寵愛貴妃,她這個長女也甚在意,呂夫人捧高踩低,她百般欺凌,呂修貞僅沒有加以阻止,反倒推波助瀾,成婚三日便納了高燕燕為妾,縱容高燕燕欺辱於她,凡有了爭執,也總是站在高燕燕那邊。
夢裡欒靜柔駙馬也一直未曾圓房,呂修貞高燕燕千寵百愛,卻她棄如敝履,欒靜柔同他解釋自己才是當年救他之人,呂修貞嗤之以鼻,反倒覺她滿謊言,十分可惡,甚至還幾次她打出手。
欒靜柔的心涼了,駙馬再抱有期望,也再辯解,呂修貞逼迫她遷出正院,讓高燕燕住了進去,她則往偏院居住,每日只在房中燒香唸佛,從再出門,然而即便如,禍事還是找上門來了。
高燕燕流產了。
她伏在呂修貞懷裡哭的很傷心,說是欒靜柔害她。
天可憐見,一個備受寵愛、居住正院,一個孤燈冷飲、幽居偏室,欒靜柔怎麼可能害到她?
她辯解了,呂修貞信,擁著淚眼漣漣的高燕燕,吩咐人將欒靜柔押杖斃……
那天了很的雨,好似是上天也在同情無辜慘死的欒靜柔,鮮血飛濺,流水泛紅,場面慘忍睹。
清河公自睡夢中驚醒,猛地坐起來,的喘著氣,額頭冷汗涔涔。
夢中所見,當真叫人膽戰心驚,也令人怒火中燒。
邊僕婢聽見聲音,忙問道:“公有吩咐?”
清河公怔楞了幾瞬,方才回神,擦了擦額頭冷汗,澀聲道:“無事。”
她重新躺了去。
好氣哦。
睡著。
還是睡著。
怒火越來越盛。
都是些什麼破事!
該死的高燕燕!
該死的呂修貞!
真該把這狗男女千刀萬剮!
清河公翻了個,強迫自己儘快睡。
越想越氣。
再翻個。
氣我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
兩刻鐘過去了。
清河公猛地坐起來。
“淦!”她晃晃床邊搖鈴,怒氣衝衝的吩咐說:“去呂家走一趟,把呂修貞那個賤貨給我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