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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狼狽的婚姻

第十四章 騙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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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狼狽的婚姻第十四章 騙婚(1)

人的生命中,總有那麼一個人,即使沒有在一起,即使在關係上已無瓜葛,可在心裡總有一個屬於他的位置。他就是你身體上的一根血管、一個毒瘤,他疼你就疼,他好你就好。牽扯的不僅僅是心,甚至是生命。可人人都有後知後覺的毛病,當她明白他是她生命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時,自己卻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

季文慧的婚禮如期舉行,西式婚禮,搞得挺氣派。賓客來了不少,很多社會名流,市裡的高層人物。

這樣的陣勢,季家父母還是頭一次見,有點懵。典禮舉行之前,季文慧交代媽媽,不要多說話,省得鬧出什麼笑話。季母閉著嘴巴一個勁兒地點頭。

紅地毯上,季文慧被父親牽著手,慢慢地走了過去,將她的手交到了李忠的手上,“孩子,我把文慧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地對她。”

“爸,您放心吧。”

季文慧勉強衝著他擠出了一絲笑意,心裡一點兒也不開心,渾身麻木。她想起了電影裡的場景,一個男人衝進教堂,把心愛的女人從婚禮上搶走。她多想這一幕也能在她的婚禮上上演,她甚至心急火燎地盼望張雅威能衝進來。

牧師的聲音再次提醒她,“你願意嫁給李忠先生嗎?請回答。”季文慧的走神,讓婚禮現場起了一片小小的波瀾。季文慧回過神來,看看李忠又看看牧師,勉為其難地說,“我願意……”現場頓時響起一片掌聲,季文慧心裡卻失落得不行。

整個婚禮上,季文慧都失魂落魄,總是朝遠處望去,可卻沒有前夫的身影,她開始後悔沒給他一張請柬,假如給了的話,也許他真的會把她追回去。

“這訊息封鎖得真夠好的,他咋一點風也沒聽到?”季文慧端著紅酒,自己嘟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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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她挽著現任丈夫的胳膊,端著紅酒到處給人敬酒,季家父母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跟賓客道謝。這場婚禮辦得有模有樣,給季家人臉上爭了不少光,季家親戚都覺得季文慧這次沒選錯人,而且撿了一個大便宜,二婚,找了個沒結過婚的男人,還是個市裡有名氣的大律師,每天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群……季文慧的同事更誇張,暗地裡不少在哭天抹淚,埋怨季文慧這個離婚婦女搶了她們心目中的結婚物件,有的說得更難聽,憑什麼季文慧這盤被過了一次開水的水煮菜,能端上這麼大的席面啊?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對於種種羨慕嫉妒恨,她的同事們總結出,不是季文慧魅力太大,而是李忠好這口。

整個婚禮,季文慧都踩著一雙十釐米高的細長高跟鞋,穿著溫婉的拖地禮服,每見到人都要強顏歡笑,累得她渾身痠痛。好不容易把所有賓客都應付完了,她吵著要提前回家,李忠繃著臉對她義正詞嚴地說,“你這個時候回家,不是拆我的臺嗎?怎麼也得等賓客全走了吧?”

“我太累了,腳趾頭都磨出泡來了。”

“那也得撐著!今天來的可都是上流人士,你可不能給我丟臉!”

“唉?我沒聽錯吧?這婚禮還沒舉行完呢?你就跟我這麼說話了?你這臉變得太快了吧?”

“你是我的妻子,有義務維護我的顏面。文慧,好文慧了,你就遷就我這一次吧?回家我給你做足底按摩!”

“切!”她不情不願地揉揉腳踝,端起一杯紅酒,挽著他的胳膊,“這些客人什麼時候走啊,累死我了。”

“快了、快了,再堅持一會兒,寶貝兒!”

又過了一個小時,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很多客人都紛紛跟這對新人道喜告辭,很快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季文慧坐在凳子上,一個勁兒地揉腳,拿著盤子走到餐盤前面,找尋一些食物。“我說這客人真夠能吃的啊?這什麼都沒有了啊?”

“哈哈,你們那幫女同事沒少吃哦?我看他們一直在餐盤前轉悠。”

“嗯,一幫小市民,不跟他們計較。我吃完咱們就回家啊,這地方美是美,可是這風吹得我後背直發涼。我說在室內辦吧,你看看這東西丟了一地,多不環保啊?”

“哈哈,到時候我們走了,自然有人收拾的,你就別操心了。”

將岳父岳母送回家,他倆就開著車回家了。季文慧倚在車座位上睡著了,到家的時候,李忠將她抱上樓,輕輕地放在床上。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季文慧。她揉揉眼睛問,“誰啊?”

李忠躲躲閃閃的,對她笑了一下就去外面接電話了,他在陽臺上對著手機嘀咕著,“你有事兒嗎?今天我結婚,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文慧倚在臥室門上,“誰啊?”

“好,好!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帶著檔案過去吧,沒辦法,誰讓你是我的好朋友呢?”李忠故意將嗓門放大了喊。

掛了電話,他笑嘻嘻地說,“文慧,我得出去一下。”

“今天你還有公務?”

“本來是沒有的,這是個朋友的案子,我接了。現在案情發生了點變化,挺棘手的。”

“哦……要不,你去?”

“可以嗎?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可以,我先去睡一會兒,反正很累。”

李忠開心地吻了她一下,“我太太真善解人意,那我先去了,大概兩個小時後回來。”

季文慧朝臥室走去,打了個哈欠,“沒關係,你去吧。”

他穿上鞋子,匆匆出門。季文慧沒有多想,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李忠走得太匆忙,手機又忘在家裡的陽臺上,季文慧剛睡著,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了,“太粗心了,又沒帶手機。”

她生氣地走到陽臺上拿起丈夫的手機接了起來,還沒等她出聲,那邊一個女人就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李忠,你快來吧,俺割腕了!再不來你就看不見俺了!”

季文慧對這個聲音是有印象的,上次的電話好像也是她打來的。她看了看手機上顯示著“桂香”。還是上次那個女人。

“喂?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

那女人聽見是季文慧的聲音,趕緊掛了電話,季文慧想打回去問個究竟,那邊卻關機了。她皺著眉頭,翻看著丈夫的通話記錄,發現之前的那個電話,根本不是他的什麼同學打來的,而是這個叫桂香的女人,而且這不是他今天跟她的第一次通話了,凌晨的時候也有一次。

這事兒簡直太蹊蹺了,為什麼頻頻會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給他打電話?他剛剛明明是接了這個女人的電話,為什麼要騙她是去談案情?難道他有事情瞞著她?這一串串問號堵在她的心上,讓她不能呼吸。她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內容。

她想起剛剛那個女人在電話裡說的話,她割脈了!這簡直太可怕了!她是為他割的脈嗎?她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越想越害怕,覺得李忠肯定有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瞞著她,她想到了割脈,又看了看錶,現在他應該到那女人那了,或許他會帶她去醫院。市裡的大醫院就這麼幾家,她決定挨家去找,也許能碰見他們。

她飛奔出門,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醫院!”

“哪個醫院?”

“最近的大醫院!”

就這樣,季文慧打著車每到一家醫院,都跑過去問問他們有沒有接受一個割脈的女人。

找到第三家的時候,醫院大廳的值班人員告訴她,剛剛好像是有一個割脈的女人被送進去了,正在搶救中。

“在哪兒?”

“急診室!”

“急診室在哪兒?”

“二樓,左轉!”

她跑到二樓,果然在長廊裡看到了兩手是血的丈夫,他正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表情很痛苦。

季文慧緩緩地走過去,走到他面前,他抬頭撞見了她詫異不安的臉龐,“文慧?你怎麼來了?”

“怎麼回事兒?”

“我……是我的一個老鄉,你坐下聽我說!”

他開始拽她的胳膊,她甩開他的手,憤怒地大叫著,“你還想騙我嗎?剛剛有個女人給你打電話,說讓你快去看她,她割脈了!”

“文慧,她真的只是我的一個老鄉,來這裡投奔我了!你聽我跟你解釋!”

“好啊,那等你安頓好了你的老鄉之後,再來跟我解釋吧!我回家了!你最好帶著鑰匙呢,我是不會給你開門的!”

她轉身飛奔下樓,他本來是想追上去攔住她的,沒想到醫生卻叫住了他,“病人家屬,你來一下!”

“什麼事?”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現在血庫告急,AB型的血已經不夠用了,你的血型是什麼?”

“AB型。”

“那太好了,病人也是AB型,你趕緊去採血室採血吧,情況很緊急!”

“啊?可是……”李忠站在長廊中間欲言又止,看看另一端,季文慧早已經沒了人影兒。

“可是什麼可是?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屬?”

“是,我是,我馬上就去抽血。”

季文慧一進門鞋子圍巾滿天飛,氣得臉都綠了,她一頭栽在床上,前思後想,怎麼都覺得這個女人和他的關係沒有那麼簡單,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割脈!想想都覺得可怕!這個男人果然很會隱藏自己,她所瞭解的他,都是那些皮毛事兒,他的背景、出身,還有過去,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有一個穿著不太體面的哥哥,在他的律師事務所裡幫他處理一些瑣事。他們的婚禮上,除了這個哥哥作為他的家人代表,她沒有看見他其他的親人。

她頓時有種被騙了的感覺,她覺得這婚結得太草率了,簡直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她的丈夫已成事實,她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再說。

她給他的大哥打電話,讓他馬上來家裡。

她大哥很費解,“怎麼,你們剛結婚就吵架了?”

“您來吧,我有些事情要問問清楚!”

“不好吧,李忠呢?”

“在醫院!您趕緊來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您!”

李忠的大哥一聽說弟弟在醫院,嚇得都要尿褲子了,連家鄉話都嚇出來了,“俺馬上來,馬上來!”

季文慧冷笑,哼,這哥倆兒都挺會裝的嘛。

很快,她家的門鈴就響了,季文慧透過貓眼看去,是李忠的大哥。她給他打開門,臉上都要結霜了。大哥一進門,連鞋都沒換,就各屋亂竄,“李忠呢?我兄弟呢?”

“沒告訴你嗎?他在醫院!”

李忠的大哥居然癱軟在地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哎呦,李忠到底怎麼啦?生了什麼病?我該怎麼跟俺死去的爹孃交代啊……”

季文慧簡直大跌眼鏡,“大哥,您起來!他沒事兒,是別人住院了!”

“啊?你怎麼不說清楚呢?”大哥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眼淚,“俺剛才太丟人了。我說弟媳婦兒,你這麼晚了叫俺來幹嗎?”

她翻了翻白眼,“大哥,我覺得您以前不這麼說話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哦,這是我的家鄉話。”語調馬上就改了過來。

季文慧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您坐下,我問您點事兒。”

“什麼事?”大哥順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您知道一個叫‘桂香’的女人嗎?”

一聽到桂香這個名字,李忠大哥瞬間的忐忑讓季文慧心裡咯噔了一下,“不認識啊?怎麼了?”他雙手開始在自己的大腿上來回搓,季文慧用一種殺盡天下謊言的可怕眼神盯著他,“弟媳婦兒,你這大半夜的把我叫來,就是問這個嗎?你看你這眼神,怪瘮人的……”

“大哥,您跟我說實話,您真不認識這個女人嗎?”

“我想想啊?桂香、桂香……好像有點印象,是李忠那律師事務所門口流動早點攤兒的大姐嗎?”

季文慧有點不耐煩了,“別裝了,您認識!”

“到底是誰嘛?弟媳婦兒,要不你告訴我?”

“就在一個小時前,這個叫桂香的女人把李忠叫走了,他的手機忘在陽臺上了,這個桂香又來了電話,是我接的……”

李忠大哥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睜大眼睛,“什麼?你接的?”

季文慧倒是冷靜,抱著膝蓋問他,“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到底咋了?”

“哼,她在電話裡說,李忠,你快來吧,我割腕了……”

“什麼!”李忠大哥再次癱軟在沙發上,捂著腦門長嘆一聲,“唉!俺就知道這臭小子這麼搞會出事兒的!怎麼樣,果然出大事兒了吧?桂香啊,俺們一家子都對不起你……”

季文慧一聽這話肯定有內幕,就著他大哥這陣兒情緒不穩定,她繼續咄咄逼人地問了下去,“你們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還是不光彩的事兒?你說!”

李忠的大哥用一種特別無望和愧疚的眼神望著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文慧,你聽我解釋,其實桂香她……”李忠大哥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李忠打來的,他在電話裡焦急地說,“哥,你趕緊來惠民醫院幫我頂一會兒,我得回家跟文慧解釋一下!桂香割脈了,哎呀,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都怪你把我的地址告訴了她!”

“桂香的事兒俺知道啦,俺馬上就去醫院!”

李忠大哥從季文慧家衝出去,季文慧在他身後大叫著,“哎!你別走啊,把話給我說清楚……”

半個小時後,李忠終於帶著滿身的血漬回家了,一進門,他就將沾滿了血漬的衣服換了下來,丟進了垃圾桶裡。又衝著季文慧嬉皮笑臉地說,“你說我這老鄉,想不開就割腕,簡直對自己太不負責了。”

季文慧始終都雙手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看著表演。他順勢坐在她的身邊,抱著她的肩膀關切地問,“小慧,還生氣呢?我承認,今天是我錯了。我這個人就是心腸太好,我哥把我的地址告訴老家鄉下那些不入流的人不是第一次了,鄉里的人你不知道,十年也出不了一個有本事的人,出了一個,就想著法子想沾上點光。這不,這桂香姐來投奔我,希望我能在這兒給她找個工作!她男人死了,還有個念初中的孩子得供養,這是愁得沒辦法了,才想到走這條路,真傻啊……”

她轉過頭去看看他,面無表情,臉色鐵青,“是嗎?李忠!你作為老鄉,不應該啊?對了,今天咱們大婚,既然你這老鄉在這兒呢,幹嗎不把她請來吃喜酒?偏偏就是這麼巧,她怎麼就在咱們結婚的這天割腕呢?不會是怪你沒請她吃喜酒吧?”

“你這個小調皮鬼,就你機靈,當然不是啦!哈哈,行啦,咱們不談論這些了。家裡有吃的嗎?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我還真餓了。”

他故意岔開話題,朝廚房走去,在冰箱裡亂翻著。季文慧再也受不了他這樣裝模作樣地做戲了,她衝著廚房的方向丟了一個靠背墊,站在沙發上大叫起來,“說!那個女人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今兒你要是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別忘了,我現在是你的合法妻子,對於你的一切,我有知情權!”

“小姑奶奶,別叫了行嗎?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是我的一個老鄉!”

“放屁!剛剛我把你哥叫來,一提到這個叫桂香的女人,他哭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說你們一家都對不起人家!假如她和你是老鄉,那和你哥也是老鄉了?那她割了腕怎麼不告訴你哥?偏偏要在咱們結婚的當天用割腕這事兒來噁心你?李忠,你真當我是二百五呢?我就這麼好糊弄?別裝了,你最好快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

李忠嘴皮很硬,“你別太過分了,我和那女人沒關係!”

“我過分?我過分……”季文慧站在沙發上來回踱步,抓著頭髮,她感覺自己體內的一股無名火到處亂竄,馬上就把她氣炸了。她指著他的鼻子狂呼,“你到底說不說?”

“我說什麼呀?真是不可理喻。”李忠不愧是市裡有名的大律師,面對妻子的質疑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行,我忘了你是幹嗎的了,把黑的說成白的是你的本事,你不說是嗎?我走,我走行了吧!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來找我!”

她開始換鞋子,拎著包就往外走,他站在門口攔她,“文慧,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幹嗎呀?”

“你躲開!我必須自己靜一靜,想一想我們這段感情,還有沒有必要進行下去!”

她使盡渾身力氣,推開了擋在門前的他,一出門,撞見對門張雅威的同事。小兩口正伏在門上偷聽,看見季文慧尷尬得不行,“嘿,嫂子!嫂子這麼晚了,你幹嗎去?”

“別叫我嫂子,我現在已經不是了。”

張雅威的同事拉著她的胳膊,“對、對!但是就算走,也不該是你走啊?這房子可是你的!”

她抱著胳膊,理了理蓬亂的頭髮,眼珠直轉悠,“對啊?這是我家,這房子是張雅威的,憑什麼我走啊?季文慧瞥了他一眼,”謝謝你提醒啊!轉身又進了門。

她進來,他蔫頭耷腦的正坐在沙發上發愁,看見她來了,他頓時笑臉盈盈,“文慧,你回來了?”

她抱著胳膊,笑盈盈地看著他,“是啊,我回來了。”

“你想明白就好了,你就不要跟我鬧了。”

“是啊,我回來了,不鬧了,你趕緊走吧!”

“我上哪兒去啊?”

“我想了想,這房子是我的,我走不合適,還是你走合適。”她拎著他的公文包,丟在他的懷裡,“趕緊地,別讓我拿笤帚趕著你走,那樣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你別這樣好嗎?我真的和那個女人沒關係。”

“好了,打住!你什麼時候願意交代了,什麼時候來找我,對了,家裡的鑰匙給我,你想找我的話,就給我打手機,要是你真的能把你和那個女人之間的關係給我解釋清楚的話,我就把鑰匙還給你,當然,你也可以把那個女人叫來給你作證,我不會把她攆出去的。”

李忠站在她面前,一副不屑的樣子,“季文慧,你非要在新婚夜將我趕出去嗎?你這樣做,未免也太過分了!”

“我勸你還是自己走,別逼我動怒。”她都不屑看他,抱著肩倚在門上。

李忠拿著公文包朝門口走去,臨走的時候在她的面前停頓了一下,“哼!走就走!”

她狠狠地將門關上,像從自己的房間裡掃除了一件垃圾似的痛快無比。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她最近太倒黴了,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不靠譜兒的事兒都被她撞上了。面對自己的窘境,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她不敢回孃家,她怕媽媽知道這事兒,會搭上自己的老命。她更不能去找張雅威,那樣的話就太丟人了,不光是丟人,還會讓張雅威從此看不起她。

女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她嫁了一個男人,可她卻不願意去相信他,因為他根本給不了她想要的安全感。

她坐在地板上哭,面巾紙用了兩盒,對門張雅威的同事來敲門,她打開門,讓他進來坐。

“嫂子,你好點了吧?”

季文慧用紙巾擦了下眼角的淚水,“我沒事兒。”

“你再婚,告訴我雅威哥了嗎?”

“沒……你千萬別告訴他。我不想讓他看我的笑話。”

“我現在也看不見他了,你不知道嗎?他的工作丟了,公司裡有人為難他。現在他帶著那個秋葉子去麗江散心了。”

“什麼?他工作丟了?”

“是啊,我以為你知道呢。”

她眼神發愣,雙腿發軟。她得知這個訊息之後,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她心想,沒了工作又沒了房子,他今後該怎麼生活呢?難道還真指望那個秋葉子來照顧他一輩子嗎?怪不得她結婚,他一點也不知道,原來他是去麗江散心了。

不過這一切也可以解釋了,他那天之後沒有對她說複合的話,肯定和他失業有關係。他肯定是因為不想自己跟他受苦,才這麼做的。

“嫂子,嫂子你沒事兒吧?”

她回過神來,“啊,沒事兒。他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應該是沒打算吧,他現在連個住處都沒有,還能有什麼打算呢?我今天來,一是想告訴你他失業的這事兒,第二就是想跟你說說我住的這房子。”

“你的房子怎麼了?不是張雅威轉給你的嗎?”

“是啊,當初我雅威哥挺仗義的,知道我沒分到單位的房,就低價轉給了我這房子。但是現在我們公司運營出現了問題,很多員工都想著跳槽了。我老婆的姑媽在國外生活,在國外開了一家小廣告公司,現在正缺人手,邀請我們過去。我就想,這房子,我留著也沒用了,你看我雅威哥現在也沒地兒住,要不然你把這房子給他拿下來。雖然說你們不是夫妻了,但是情分還在嘛,而且我雅威哥當初賣這房子,也是為了你。”

“為了我?”

“是啊,他跟我說,是怕你住著尷尬,想給你和那個律師留點私人空間。”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這房子轉得那麼果斷。”

“你放心,我不會賺你錢的,當初雅威哥二十萬轉給我的,你要是轉的話,就給我十九萬,那一萬,權當我們的房租吧。”

季文慧託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好,這房子就轉給我吧。給我你的賬號,我明天就去銀行轉二十萬給你。至於你說的那房租,我是不會扣的,你和雅威關係那麼好,就算讓你們白住,也是可以的。”

“文慧姐,我發現你太善良了。我雅威哥沒抓住你,是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兒。那就這樣,回頭我把卡號給你拿過來。”

送走了前夫的同事,季文慧跑到陽臺上自己喝酒,一瓶葡萄酒,一滴都沒剩。最近她的生活簡直就是一團糟,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該留下的人卻沒留住。眼淚哭幹了,心也碎了。

她很後悔自己在張雅威面前沒有主動一點,要是她能放下尊嚴和面子,主動向他求和的話,也許現在他們已經復婚了。她終於明白,兩個真心想在一起的人,無所謂誰在誰面前折了面子,那些徒有虛名的臉面問題,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幸福就像抓在手裡的沙,可我們不應該把它抓在手裡,而是應該找個容器將它裝起來,小心收藏。而這個容器,就是我們的包容心。

當她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時候,為時已晚,她已嫁作他人婦,而他已經帶著另一個女孩兒奔走天涯。她想,不管張雅威愛不愛秋葉子,他都不肯把她丟下,即便那不是愛,也是難以割捨的感情。所以,她已經不是他的誰,她連秋葉子都不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落在她身上一點也不為過,她不就是在他落難的時候,嫁給了另一個男人嗎?她甚至都沒發現他的落魄,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問過,心裡想的,都是她的那些小九九,她還在生氣他為什麼沒主動跟她求和。她的小肚雞腸讓她覺得自己在前夫面前太渺小了,小得像螞蟻一樣。

她仰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躺在地板上閉著眼睛睡了起來,她現在只想睡覺,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想了……

她是被電話的鈴聲叫醒的,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陽光打在她的身體上,刺得她眼睛睜不開。

她從地板上爬起來,只覺得渾身痠痛,慢吞吞地去接電話,一接起來,就聽見老媽在一端笑呵呵地問她:“新媳婦兒,還沒起呢?”

“媽……一會兒我就回家。”

“別別別,別回來!”

“怎麼?你們不要我了?”說著說著,季文慧就要哭了,委屈縈繞心頭,恨不得馬上就扎進媽媽的懷裡。

“閨女,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媽怎麼會不要你呢?我只是覺得,你們剛新婚,正是黏的時候,我把你叫回來,姑爺會有意見的。沒有不想讓你回來的意思啊!”

“嗯,嗯,媽,我知道。那我先不回去了,等過幾天,我再回去看您。”

“好好,我這傻閨女,到時候別忘了讓李忠也來,再忙也得來。我給你們包餃子吃,三鮮餡的!”

“好,掛吧……”

這時候的季文慧理智大於衝動,吸取前一次的教訓,現在絕對不是讓他們知道李忠這事兒的時候,等她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們。她現在只能靜觀其變,看李忠的態度,實在不行就拿出老把戲,去找個私人偵探調查一下,一切就都明白了。

門鈴響了起來,是前夫的同事,將一張寫著他的卡號的紙條遞給季文慧,“嫂子,這是我的卡號。還有產權證,我和雅威哥是私下交易,單位不允許的。所以產權證上還是他的名字。為了不必要的糾紛,我哥給我擬了份合同,也在這兒呢。”

“好,我現在就去銀行給你轉賬,你進來坐會兒?”

“不了,我去收拾收拾東西,馬上準備搬家了。”

“好吧,我轉好了就告訴你。”

季文慧將產權證和合同丟在了茶几上,蹬上鞋子,拎起包包,就去了銀行。

賬轉好了,她給前夫的同事發了條資訊,讓他注意查收。那邊卻回了一個,“錢已收到,另,我剛剛看見你丈夫回家了。”

季文慧驚訝之餘,冷笑一聲,這個李忠,心思真重,居然配了備用鑰匙。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她不知道?

她回家的時候,門沒有鎖。她推開門進屋,李忠正坐在沙發上,拿著張雅威的房產證和合同仔細地看著。看見妻子回來了,他也沒主動說話。季文慧也不理他,走到他面前,奪過他手裡的合同和產權證,進了臥室。

沒想到張雅威這麼落魄,現在要靠女人才能拿回房子。“文慧,你拿回這房子,不是給張雅威的吧?”

她朝門口瞥了一眼,沒說話。

“其實就算是也沒關係,不就是替前夫贖回房子嗎?我還是能理解的,畢竟他現在過得那麼落魄,你看在眼裡也不好受。我已經在大元那兒訂了一套復式房了,定金都交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搬走了,他是不是我們的對門兒無所謂。”

她換了衣服,從臥室裡跑出來,對他伸手說,“把鑰匙拿來。你居然敢配備用鑰匙!”

“這是什麼話?咱倆結婚了,這就是我家啊。難道還要限制我的出入權嗎?”

“這話要是在前幾天說還行,可是昨天發生的一切,已經扼殺了你出入這房子的權利。把鑰匙給我。”

“別鬧了,寶貝兒,給你這一把,我還有無數把。你能不能別對我這樣?我們既然結婚了,就好好的不行嗎?”

她抱著胳膊冷笑,“我也這麼想過。可是你不把桂香那個女人的事情講清楚,就休想讓我原諒你。”

“我不是說了嗎?她只是我的老鄉。”

“我不信。你聽說過老鄉為了老鄉割脈自殺的嗎?更何況,她當時那語氣,分明就跟和你是一家人的語氣一樣。”

“我怎麼會和那個鄉下女人是一家人呢?我和你才是一家。”

他將她從面前攬了過來,她踉蹌一下,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想吻她,卻被她拒絕了,她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你想想吧,我要休息一下。”

他厚著臉皮跟著她,剛進臥室,就從身後死死地抱住她,一邊喘著粗氣,雙手還不停地亂摸,嘴巴湊到她的耳邊跟她咬耳朵,“昨天的洞房花燭夜都給攪了,現在給你補上,你不介意吧?”

季文慧用力掙脫,“臭不要臉的,誰要跟你洞房啊?躲我遠點!”

“文慧,你這措辭用得也太低俗了?別鬧了,我都等不急了。”

他氣勢逼人,一個熊抱將她按在了床上,死死地按著她的胳膊,讓她動彈不得。季文慧覺得胃裡一陣泛酸,瞳孔睜得老大,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警告他,“你、滾、開!”

他被她的這眼神震懾了,可他依舊沒有離開她的身體,閉上眼睛繼續在她的身上活動著,他吻她的嘴巴,她就緊緊地閉上,他親吻她的脖子,她就來回扭動,面對他的熱情她極其不配合。沒過幾分鐘,他就被她的這種抗拒弄得一點興趣都沒有了,看看她痛苦的表情,他終於肯停下來,翻身躺在了一邊。

季文慧狼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白了他一眼大罵,“流氓!”

他終於被她的這蔑視弄得大發雷霆,從床上蹦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大叫,“我是流氓?難道你就不是賤人嗎?你沒有揹著我去和前夫睡覺嗎?沒結婚之前,你沒跟我睡覺嗎?裝什麼清純啊?你又不是小姑娘,都被人玩了好幾年了。我肯接收你,你就阿彌陀佛吧!”

“什麼?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瘋了嗎?”她渾身顫抖著。

“我怎麼不能跟你這麼說話?我就是那軟柿子,都任你捏了。可是你卻還是不依不饒,還要想把我榨成汁!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想被你捏了!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季文慧都要被他氣暈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吵,吵來吵去,也吵不出什麼結果,他死都不肯交代和那個叫桂香的女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就算把他攆出去,他照樣可以進來。

她不想吵了,她吵累了。

“好,你不走,我走!”

季文慧拎著包往樓下奔去,雙手不停地抹著臉上的眼淚。她覺得這是她近五年來,最糟糕的遭遇了,天下的女人沒有比她更慘的了。還愛著前夫,卻和別的男人結了婚,剛結婚就被新婚丈夫從自己的家裡擠兌了出來,為了不讓爸媽擔心,不能回孃家,想投奔前夫,他卻沒在這個城市……

她在冰冷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溜達著,剛剛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她忘記穿外套了。街上很冷,冷得她渾身哆嗦。她在想,自己該去哪兒呢?難不成就在這大街上一直溜達下去?可是她想不到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只有先投身酒店,再做打算了。

她在一家快捷酒店開了房,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她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要不要給前夫發個資訊,告訴他她現在的狀況,她實在想不出,這個時候,還有誰能幫她一把?於是她開啟手機,一條接著一條的短訊飛了進來,大概有二十多條,大都是來電提醒,從她出門後一直打到現在,還有李忠發來的資訊:

“文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是混蛋。”

“我求求你,回來吧 ,萬事好商量。”

“文慧,文慧,文慧!好文慧!我是混蛋,我是混蛋行嗎?”

“我愛你,真的愛你。我不想失去你。”

最後一條寫道,“你回來吧,我把桂香的事情跟你交代清楚。”

她從床上爬起來,看著手機,想了半天,還是蹬上鞋出了門。

季文慧拖著腳步上樓,開啟家門,看見李忠和他的大哥正坐在沙發上對峙。大哥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桂香都這樣了,你卻把她丟給我不管了。”

“哥,我現在這情況怎麼管?你又不是不知道!”

“呦,我回來得正是時候,那我就坐在一旁也聽聽吧,順便給你們哥倆兒評評理。”季文慧跑到廚房拿了個凳子來,坐在他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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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的大哥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文慧,我家李忠對不起你。你說……”

“大哥,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去醫院吧。桂香姐的醫藥費,我會先墊上的,你告訴她,先不要著急還,都是鄉裡鄉親的,這點錢我拿也沒關係的。”

大哥用一種蔑視的眼神歪著頭打量他,“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你自己媳婦兒住院,錢不該你出嗎?現在還站在這裡說風涼話!你忘了當初你在那個窮地方窩著的時候,是誰賣了房子賣了地供你出來上學的?”

“哥!你說胡話呢!”

季文慧倒顯得冷靜,翹著二郎腿抱著肩膀冷漠地看著他,這結果一點也不出乎她的預料,換句話說,她早就猜出那個叫桂香的女人與他的關係了。

“李忠,你這名字叫得好聽,可是怎麼那麼沒良心呢?你別打斷大哥的話,讓他把話說完。”季文慧這話說得冷靜。

大哥的情緒很激動,一臉懊悔地衝著她說,“其實桂香是我弟弟老家的媳婦兒,當初他高中畢業之後,家裡沒錢供他上學,就讓他輟學了,因為家裡拮据,我爸就給他找了個年輕的寡婦當媳婦兒,這寡婦的前夫給她留下了不少財產。在我們村子裡算是有錢的了。村裡的婚禮就是舉行個儀式,當初他也沒到結婚的年齡,就沒領結婚證。他倆‘結婚’後,日子過得還算幸福,可我這個弟弟從小就學習好,要強,本來當初是考上了大學的,可就是因為家裡沒錢,上不起。桂香就拿出了她所有的積蓄,供他繼續上學,為了供他大學四年的費用,她連家裡的宅子、地全賣了。一個女人,又是農村人,能有什麼掙錢的渠道?我弟弟大學畢業後,就當了個律師,慢慢名氣大了起來,也有了點錢。可是他卻因為虛榮,不願意認桂香這個媳婦兒了,只是每年讓我拿些錢回去。桂香惦記他,前些日子就從農村來這兒探望他了,沒想到,她來了,正趕上你們要結婚。她知道了,心裡苦,但又不願意得罪李忠,只能忍氣吞聲地把這事兒預設了。這不,一時想不開,才有了割腕這事兒……”

“哥!別說了!文慧,你聽我解釋,我對那個鄉下女人沒感情的,她大我那麼多,我是不會理她的,她對我有恩,大不了我給她點贍養費……”

季文慧氣炸了,氣得渾身哆嗦,氣得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緊緊地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盯著他看,眼裡全是仇視和鄙視,她恨不得把這個男人千刀萬剮!是的,千刀萬剮!

她兀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衝進廚房,抄起一把菜刀揮舞著朝李忠衝了過去,“你這個騙子!我說你怎麼願意娶我這個離過婚的女人呢?合著你也是被人過了一道的水煮菜啊?現在前妻找上門來了,這要是傳出去,讓我還有臉在這兒生活嗎……”

大哥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她,“文慧,文慧,大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也別動刀啊,太危險了,這太危險了!”然後大哥藉機一把搶過了她手裡的菜刀,丟在了地上,“別鬧了,殺了他你還得償命,不值得,犯不著!你是個好女人,你今後的路還很長!”

季文慧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竟然遇見了你這樣的騙子!我要離婚,馬上離!”

李忠一直藏在大哥的身後,像個縮頭烏龜,眼神唯唯諾諾,一副心虛的樣子。

“文慧,別鬧了,我和桂香沒有合法手續的,只有你才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們萬事好商量,只要你肯原諒我,你就是想買兩處房產我也給你買!只是求求你千萬別鬧了,也別把這事兒傳揚出去,要不然,我在這兒真的沒法混了……”

“你就是給我買八處房產,我也不跟著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季文慧站起來,跑進臥室,將所有李忠的東西都從自己的家裡丟了出去,“滾,你給我滾!我這兒不收沒良心的人!”

“我求求你了行嗎?別鬧了!我是畜生,我不是人!只是別鬧了,事情已經成這樣了,我能怎麼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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