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狼狽的婚姻第十五章 再離婚引發的悲劇
父母總希望兒女過得好。一次失敗的婚姻，可以引起父母足夠的緊迫感。父母總認為，讓兒女迅速投入另一段婚姻，是最好的結局。可是他們沒想過，這是不是逼著兒女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裡呢？若回答是“YES”，又該如何打算？
誰來挽救我們狼狽的婚姻？
季文慧準備回家跟父母攤牌，這樣瞞下去總歸不是辦法。
昨天和張雅威喝了不少酒，一大早起來，腦袋疼得不行。她起床之後，發現家裡的地板亮了，陽臺上晾著她攢了好幾天的衣服，廚房裡還冒出一股飯香。
無疑，這都是前夫幹的。她開啟客房的門，發現早已人去屋空。她冷笑一下，“都不想和我過了，還做這些幹嗎？”
她從心裡一點兒也不領情，倒了他熬的粥，洗洗臉、蹬上鞋子回家了。
一進門老兩口正在喝豆漿吃油條。看見寶貝女兒回來了，老爺子趕緊張羅她坐下，“回來了？李忠上班去啦？”
她坐在沙發上，低聲“嗯”了一下。
“新媳婦兒情緒不高啊？也難怪，你們這婚結得倉促，那婚禮辦得也挺累人。我和你爸一直在那兒裝文化人，都要把我們累死了。”
“你懂什麼呀，李忠是大律師，你看那場面，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要是露了怯，閨女臉上難看。”
老兩口笑成一團，繼續咬著手裡的油條。
“可是他竟幹些不要臉的事兒。”季文慧低聲嘟噥著。
“你說什麼？誰不要臉啊？”
“爸、媽，你們吃完了來我的房間，我有事兒要和你們說。我進去躺會兒，頭疼。”
老兩口對視了一下，心中頓時有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季父的筷子停在空中，“這又有什麼事兒啊？”
“哼，你這閨女，脾氣那麼大，肯定又和姑爺吵架了唄？趕緊吃，吃完了去問問。”
“嗯。”
老兩口吃完飯，一前一後來到季文慧的房間。坐在她的腳邊。季母推了推女兒的大腿，“又怎麼了？新婚就吵架了？”
季文慧從床上爬起來，盤腿坐著，深深吸了一口氣，“爸，你先給我媽準備好藥，省得我一會兒說出來，她接受不了又犯病。”
季母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死丫頭，你到底怎麼了？”
“就是，別賣關子了，你媽的藥隨身帶著呢！是不是和丈夫吵架了？”
季文慧搖搖頭。
“分居了？”
季文慧繼續搖頭。
“不會是張雅威那小子來搗亂了吧？”
她還是搖頭。
“到底怎麼了？你再不說我真要犯病了！”
“我要離婚。”
“什麼？你有病啊！拿離婚當家常便飯！這結婚才幾天啊？你就又要離！”
季母摸著胸口，喘著粗氣，氣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季父從老伴兒的口袋裡拿出了一顆白色小藥片，放到她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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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想要你媽的命啊，你還是先別說了。我帶你媽去休息！”
“不行，讓她說，這話說到半截上，我能休息得下去嗎？你放心，我沒事兒，頂得住。”
季文慧顯得很為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媽，您消消氣兒，這事兒不怪我，是他……”
“他怎麼了？難不成也像張雅威那小子，在外面養了個小狐狸精，被你發現了？”
“這次沒養狐狸精，不過也和女人有關係！”
季母抓著女兒的胳膊警覺地問，“他真的在外面有女人？”
季文慧點點頭，“這回，我成‘小三兒’了。原來他在鄉下老家，有個老婆，比他大好幾歲。就在我們結婚前些天，她來找他了，知道我們結婚的訊息後，在我們結婚當天割腕自殺了，不過沒死，搶救過來了……”
“啊……”季母往胸腔裡抽了一下，挺死過去。季父趕緊又往老伴兒的舌頭下面塞了一片藥，掐著老婆的人中一個勁兒地喊，“老伴兒，老伴兒……”季文慧跪在床上哭得昏天黑地，“媽，你沒事兒吧？”
“別哭了，趕緊打120！”
很快救護車就停在季文慧家的樓下，醫生護士來了好幾個，好不容易才把季母弄到車上去。季母始終沒有緩過勁兒來，嘴巴閉得很緊，攥著拳頭。季文慧坐在救護車上哭哭啼啼，季父怒斥著她，“哭什麼！哭也不頂用！你趕緊給雅威打電話，他在這家醫院有熟人！”
“哦……好，我馬上打！”
醫生說要馬上再進行心臟搭橋手術，情況很不樂觀。張雅威很快就趕到了醫院，請求朋友能給出一個痛苦最低的治療方案。好友拍著雅威的肩膀，“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心臟搭橋，病人之前有過這樣的手術，所以你們也別太擔心。我保證盡最大的努力，儘量把手術做到完美。”
張雅威看看岳父，老人艱難地點點頭，“那就做吧，別耽誤了！”
自始至終季文慧都坐在長廊的凳子上抹鼻子，一個勁兒地罵自己是混蛋，張雅威走過去遞給她紙巾，拍著她的肩膀說，“別難過了，你也不想這樣。”
“我只是想告訴她我的事情，她早晚也得知道的……”
季父氣憤得不行，走過去啪的一下給了女兒一巴掌，“你這個不孝女，結婚、離婚、再結婚、再離婚！我之前都提醒過你的，慎重選擇，就為了和雅威賭氣，你那麼草率地嫁給李忠了，結果怎麼樣？簡直就是個畜生！你離婚就離婚吧，偷偷告訴我不就得了，不知道你媽有病嗎？還要跟她說這些！”
季文慧深知自己有錯，做事太過魯莽，瘋子一樣扇自己嘴巴，“是我不好，我混蛋，我對不起我媽……”
張雅威緊緊地抱住了季文慧，“夠了，別這樣自殘！你這樣，咱爸媽會更心疼的！”
季父也抱住了女兒，“我可憐的孩子，是爸爸不對。爸爸沒照顧好你，沒替你把好關！”接著和女兒抱著哭成一團。張雅威緊緊地抱住他們，像一棵參天大樹給他們父女依靠。他在想，自己終於可以為他們遮風擋雨了。
醫生護士從手術室裡輪番往外跑，很緊急的樣子。季文慧抓著一個護士很焦急地問，“裡面怎麼了？”
“病人生命體徵在下降，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季父一下癱軟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很快主治醫生又跑了出來，單獨的拉過張雅威到一邊，無奈地搖搖頭，“情況不妙。”
“你一定要救救我岳母。”
“雅威，我們盡力了，病人的身體條件太差了。你讓嫂子做好心理準備。”
張雅威痛苦地蹲在地上，眼淚情不自禁流了下來。季文慧緩緩地走過去，面無血色，“怎麼了？”
他站起來，痛苦地搖搖頭，“醫生說咱媽身體條件太差了……”
季文慧捂著嘴巴，一下撲到他的懷裡，“是我殺了咱媽！”
“別這樣……”
季母的身體上蓋著一塊白布從手術室裡被推了出來，季父的雙腿如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老伴兒走了過去。季文慧趴在母親身上嚎啕大哭，“媽……女兒不孝啊！”
季父訓斥著女兒，“別哭！你媽就不喜歡你哭！走，我們帶你媽回家……”
喜事變喪事，季家的氣氛變得異常灰暗。客廳裡掛著季母的黑白照片，不時有親朋好友前來弔唁，給老人上香。老人的照片安靜祥和，對人們露出慈祥的微笑。那微笑給季文慧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倘若她做事不那麼魯莽，媽媽也許會一直這麼笑下去，也許會笑到八十歲、九十歲、一百歲……
新姑爺聽說岳母辭世，帶著哥哥來到岳父家。一進門，就遭到了張雅威的攔截，他堵在門口，不讓李忠進門，冷言冷語針鋒相對，“你來幹嗎？你這個混蛋！”
李忠揣著兜，低著頭皺著眉頭，“我總歸還是文慧的丈夫吧，我只是來看看，沒有惡意。”
“你滾，這裡不歡迎你。你的鄉下老婆沒告訴你嗎？她要和你離婚！”
“就算離婚，也不管你的事吧？在這個家裡，我的出入權不用你來限制。我還是這個家庭中的一員，我一天沒和她離婚，也是季文慧的丈夫。你讓開，別擋路！”
張雅威氣得不行，沒剋制住情緒，把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你這個混蛋，你照顧不好她，幹嗎要和他結婚！”現場一片混亂，來弔唁的賓客都跑出來勸架，季父衝出人群大吼一聲，“住手！你倆都給我住手！”
岳父發話，嚇得張雅威趕緊停下來，兩個人都被對方打得一臉腫包。在岳父面前不敢抬頭。
“雅威你也跟著忙活了兩天了，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吧。”
“爸。”
“爸讓你走，你就走吧。”季文慧推著他的胳膊點點頭。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
張雅威轉身下了樓。
“大家都散了吧，謝謝你們來看文慧她媽，我家有點家務事要處理，就請大家行個方便。”
賓客你一言我一語的散去，人散盡了，季父對李忠說，“你進來吧。”
一進門，李忠先給岳母上了香，跪在老人的照片面前罵自己不孝。季文慧面無表情，“你還是起來吧，沒必要來這套，我媽都死了，看不到你這樣。”
季父走到臥室裡，拿出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到茶几上。
“李律師，你過來坐下。”
李忠和李忠的大哥坐在沙發上，大哥先發制人，幫著弟弟求情，“叔，我今天就是帶著這個不是人的東西來跟您謝罪的！”
季父擺擺手，“別這樣，我們不需要。現在我們家的態度就是，離婚。反正你和文慧也沒有什麼共同財產，也沒有什麼糾紛。請你在這離婚協議上簽字吧。”
“爸，您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給文慧一個交代的。”
“不用了，就算你和那個女人撇清了關係，我也不會再讓文慧跟你過的。這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你那鄉下老婆的問題，而是一個人的品質問題。你的事情，文慧前前後後都給我講清楚了，我對你的行為表示很震驚。你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丟棄一個對你有恩的人呢？當然，你怎樣那是你的事情，我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了，所以，請你在這上面簽字。”
季父把離婚協議往前推了推。
季文慧一直挽著父親的胳膊，藏在父親的身後，她不想看到那個男人，因為一見到他她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樣的噁心。李忠身體朝前探了探，“文慧，你也同意和我離婚嗎？難道你一點情分也不講嗎？”
季文慧冷笑，“情分？你這種人懂什麼叫情分嗎？我有必要跟你講情分嗎？”
李忠大哥推了推他的胳膊，李忠懊惱地將頭埋得很深，用手抹了抹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好吧，我同意離婚。”
他的筆尖在離婚協議上飛馳著，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臨走前回頭望著季文慧說，“文慧，如果你需要我的話，可以來找我。我指的是在經濟上。”
“哦，對了，你站住。我還真有點經濟上的事情要和你說清楚。”
“什麼？”
她從包裡拿出之前張雅威給她的十萬塊錢的銀行卡，交到他的手裡，“這裡是十萬塊錢，我那房子裝修的時候，你拿了錢的，這些錢應該夠了。”
他接過那卡，“非要和我撇得那麼清楚嗎？”
季文慧聳聳肩膀，“求之不得。”然後啪地將門關上了。他走了之後，季文慧趴在父親的身上哭得昏天黑地。
“什麼？文慧她母親病逝了？”秋家父母在得知葉子隨張雅威回來後，又趕了過來，一來就聽到這訊息，驚得眼睛睜得老大。
張雅威點點頭，一頭扎進臥室裡，“我困了，先休息會兒。明天還得過去。”
秋家父母坐在客廳裡互相埋怨，“都怪你，什麼事都依著葉子，要是雅威知道文慧結婚的話，肯定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秋父義正詞嚴。
“什麼？怪我？難道你沒幫著瞞嗎？”
“我看這事兒，我們得主動承擔起責任來。起碼把這個事情告訴雅威，人家小兩口這麼幫我們葉子，我們這樣做簡直就是忘恩負義！對了，葉子呢？”
“不知道，最近這丫頭神神秘秘的，從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對著手機傻笑。”
“啊？是不是又犯病了？要不明天帶她去複查一下吧。”
“不用，她就是拿著手機不知道給誰發短信呢。咱倆進去看看吧，順便把文慧家的事情告訴她。老頭子，我有個想法，我覺得咱們應該勸勸閨女，跟我們回去。我們總是住在人家這裡是不行的，看這架勢，人家兩口子很快就會復婚了。到時候葉子肯定會受到打擊的，倒不如現在就走，眼不見心不亂。”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回去，我們就把葉子的醫藥費和這些日子花的錢，還給人家。這樣，我們還心安一些。”
秋葉子臥室的門虛掩著，他們朝裡打探著，看見她正戴著耳機看著手機傻笑。老兩口打開門徑直進了臥室，喊了兩聲，她居然沒有反應。
秋父將她的耳機拽了下來，“越來越不像話了，爸媽喊你，怎麼不說話？”
“我沒聽見，剛剛聽歌呢。你們有事兒嗎？”
“你文慧姐的母親去世了！而且你文慧姐，又要離婚了！”
秋葉子從床上跳起來，“什麼？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是啊，你說文慧的命怎麼這麼苦呢？你坐下，爸媽有事對你說。”
秋葉子將他們推出臥室，“你們出去，我要換衣服，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她迅速換好衣服，火速地跑出了門，攔了一輛計程車，朝季文慧的孃家奔去。她敲開季文慧家的門，她看見她愣了一下，“葉子，你怎麼來了？”
誰知道，秋葉子一看見她，就傷心得不行，抱著她哭了起來，“文慧姐，我聽我爸媽說了，我是來看你的。”
“別哭別哭，進來坐吧。”
秋葉子緩緩地走進去，看見牆上季文慧母親的照片，心中有些害怕。不過她還是給老人上了香。
“葉子，坐下喝點水。”
她坐在季文慧的身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文慧姐，我……”
“別說了，你今天能來看我，就是把我當姐姐，不是嗎？”
她使勁地點頭，“要是沒有我出現的話，也許阿姨就不會走到這一步，我內心很不安。”
“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我媽的死和我有直接關係，是我害了我媽，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季文慧朝牆上的照片看了看，落下了兩行傷心的淚水。
秋葉子趴在她的大腿上，“文慧姐，我對不起你！是我，是我沒有跟雅威哥哥說你要結婚的事情，我也不讓我爸媽說，我太自私了，你們對我那麼好，我還對你們幹出這麼沒人性的事情來，我不是人！”
季文慧先是很驚訝，情緒又慢慢平靜下來，“別這樣，就算雅威知道了我結婚又怎麼樣呢？我們還是不會走到一起的。所以，你不必自責。”
“為什麼？你們彼此相愛，而且雅威哥哥很關心你，我能看出來，在麗江的時候，他經常拿著手機發呆，我知道，他想給你打電話，可是沒有勇氣。”
季文慧笑了笑，“你不明白的，婚姻和愛情對於一些人來講，不能相提並論。而且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很多事情關乎著兩個家庭。就像我和雅威，婚後的五年生活消磨了我們之間的激情，從開始的互相不理解，到後來的互相猜忌、互相指責、父母的介入、我母親的意外生病……這些都像結在一根蒂上的葡萄，緊密地相連著，第一顆葡萄松落了，就會接二連三地有葡萄掉落下來，葡萄掉完了，我們的婚姻也滅亡了。永遠不可能修復的。我們是還彼此愛著，可是因為我們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們不能在一起。”
“不是這樣的，都是我，都怪我！也許我不出現的話，你和雅威哥哥不會走到這一步！”
“好了葉子，不要這樣。你能來看姐姐，姐姐已經很開心了。你就不要再自責了，你是個好姑娘，雅威也是個好男人，我覺得你們挺合適的，而且雅威也很喜歡你，不是嗎？”
“不，我也喜歡雅威哥哥，就像他喜歡我一樣。可那只是喜歡，不是愛。我現在總算明白了，我之所以總是把雅威哥哥當成心目中的物件，完全是抱有一種感恩的心態。我感謝他，感謝他這麼幫助我，所以我才想用自己的感情去彌補他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現在明白了，我還有自己的生活，還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是嗎？”
“葉子，你能這麼想，我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
這時，秋葉子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神神秘秘地接起電話，頓時笑靨如花，“我現在在外面，晚上發短信聊吧。”
季文慧笑著問她，“是誰的電話啊？”
葉子的臉紅得像個蘋果，支吾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姐姐，我在麗江遇見了一個男孩兒。”
“哦？”
“他叫小雨，張小雨。其實我沒當真的，只是臨走的時候給他留了電話，我以為他是鬧著玩的，誰知道，從我下飛機的時候，他就瘋狂地給我發簡訊……”
“他喜歡你。”
“嗯。”她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我配不上他，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交往。”
“你告訴過他，你的經歷嗎？”
她搖頭，“沒有。”
“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我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怦然心動，感覺很幸福……”
“那就勇敢一點，假如他真的喜歡你的話，不會在乎那些的。”
她渴望地看著季文慧的眼神，“真的嗎？真的會不在乎？”
“你記住，假如他真的喜歡你，不但不會在乎，而且會更加地珍惜你，疼你。世界上很多緣分，很多人，都是為了偶遇一個還在單身的。也許你就是他命中註定的人，這個世界上，真正欠你的那個人，是真心愛你的那個人。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也許這就是你的命，讓你經歷一些，懂得一些，又得到一些。就是這些東西，教會了你該怎麼去看這個世界，怎麼去愛。就算他在乎那些，你也不要傷心，那只能說明他不真，起碼不是一個能擔當的男人，那樣的男人，我們也不能要。我說這些，你明白嗎？”
她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這次麗江之旅，讓我明白了很多、懂得很多。小雨說過，選擇留在麗江的人，都是有故事的。可是他們都有一個相同點，就是想忘掉那些過去，快樂的、傷心的，統統忘掉。從那裡尋找一個新的開始。那個地方的確太美了，讓人流連忘返。姐姐，我想回去，去那裡生活，做個悠閒自在的人，不再為了那些傷心往事煩惱。”
“假如你喜歡的話，我支援你。”
季文慧的心情，因為秋葉子的改變變得好了許多。她站在母親的照片前，笑了笑，“媽，我們是不是也該換個地方，換個心情了？”
秋葉子一家跟張雅威告辭，讓張雅威感到很意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
“怎麼？你們要走？”
“是啊，我們三口麻煩你太多了。葉子說想去麗江，我和她媽媽也不干涉了，她長大了，想去哪就去哪吧，等我們老了，幹不動了，就去麗江找她。”
他摸摸秋葉子的腦袋，說，“為什麼想去麗江呀？是不是因為……”
“哥哥，別說！對了，我有話對你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我正要去文慧家。都兩天沒聯絡她了。”
他和秋葉子悠閒地在大街上溜達著，張雅威臉上始終掛著微笑，“葉子，是不是因為小雨？”
“也不全是，我覺得那裡乾淨，那裡的人也乾淨。”
“嗯，我贊同。不過佩服你的勇氣，我還是不能免俗啊，繼續找工作，上班賺錢。對了，你到了那兒有什麼想法嗎？不能光玩吧？”
“小雨給我聯絡了一家客棧，而且他說讓我去幫那裡的淘寶店家做模特，是他一個朋友開的皇冠店，收入應該有保障的。”
“小雨不錯嘛，朋友多，心眼兒也好，肯這麼幫你。我想，他不是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吧？”
“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們現在只是普通朋友。”
“嗯，我看那男孩兒不錯的，值得信任。”張雅威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秋葉子同志，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可以飛了！不過要記得經常跟你哥聯絡，好讓你哥放心！”
秋葉子低著頭，肩膀一上一下地抽搭著，一下子撲進了張雅威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你永遠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親人。”
他的眼眶也溼潤了，緊緊地抱了她一下，嘴巴咬著手指，儘量剋制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
“其實，文慧姐姐結婚，我知道。是我不想告訴你，也不讓我爸媽說，我很自私，我怕你知道了她結婚的訊息後，會再去把她搶回來……我住院的時候，她來找過我，她說把你讓給我，她會祝福我們。文慧姐姐真的特別特別愛你，以前她也許做錯過一些事情，但是她真的後悔了，我能看出來。我求求你，勇敢一些，去把她追回來！她真的特別好，以前是我誤會她。我覺得她現在有點看破紅塵了，我非常希望你們能重歸於好……”
秋葉子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張雅威拍拍她的肩膀，“別這樣，我不怪你。我會好好照顧你文慧姐姐的，你放心吧。”
她點點頭，“你一定要把她追回來！”
“嗯，我不會再讓她受傷害了，以前也有我的不對，我沒照顧到她的感受，把一切瑣事都丟給她，以後我會替她分擔的。”
她滿意地笑了笑，“你去找她吧，我回去收拾東西了。”
張雅威來到季文慧家，敲門，屋子裡半天沒人回應。
“咦？這是去哪了呢？這個時間，家裡不該沒人啊？”他繼續敲門，屋中依舊沒有人應答。季文慧家的對門大媽正提著菜籃子回家，看見張雅威一臉疑惑，“咦？你不是文慧的前夫嗎？你在這兒幹嗎呢？”
“阿姨，我找文慧啊，可是她家怎麼沒人開門？我已經敲了很長時間了。”
“對了，你等一下啊。”
鄰居跑進屋裡，拿出一個信封。“這是文慧讓我交給你的。她和她爸已經搬走了，搬得挺倉促的，我問她去哪，她說要帶著父親回老家，老家那邊有房子，說帶著父親安心養老去。她走沒告訴你啊？”
“沒有啊。謝謝你啊，阿姨。”
張雅威開啟信封，掉出了他以前房門的鑰匙。他緊緊地攥著那把鑰匙，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給以前的同事小張打電話，想問問清楚，電話卻一直接不通。他緊緊地攥著鑰匙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著，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他知道，季文慧是在躲著他，她還接受不了與他重歸於好。畢竟她母親從生病到去世，導火線就是他們失敗的婚姻。不要說季文慧，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他閉上眼睛，就看到季母那張臨走前猙獰的臉龐，她在埋怨他，怪他，指責他為什麼沒有照顧好她的女兒……
他緩緩地走到自己之前賣掉的房子的樓下，他開啟房門，屋子基本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她喜歡的地中海風格，藍色的牆面，白色的桌椅。要是他當初肯在生活細節上遷就她一些，也許他們現在生活得很幸福，還有可能有了孩子。舊時的生活情景，歷歷在目，他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受，他蹲坐在門口，呆呆地看著對門兒緊閉著的大門發呆，就這麼坐了好長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