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知道的末日180
“麻煩幫我叫一下陳一璇。”林缺靠在窗戶邊,向陳一璇班級裡的一個同學道。
這同學好巧不巧的,正是林缺第一次找陳一璇的時候幫忙叫的。
被林缺拜託了兩次的同學斜眼看林缺,他可還記得,這傢伙第一次找過陳一璇的時候,分分鐘就跳下樓摔了,他們班還在傳,是陳一璇拒絕了他,然後他想不通跳下樓了。
不過你跳好歹找一個高一點的樓層跳啊,跳三樓是怎麼回事。
還有他當著他們班同學面說的,“你夢到我了嗎,我昨晚可夢到你了”簡直就令人害臊。
他打心眼裡就不願意為這人做事。
不過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人家都和和氣氣拜託了,還是要意思一下吧。
當下這位同學就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起來,向陳一璇的位置上走去。
陳一璇這時正在位置上發呆,見到這位同學找過來,並且指了指窗外的林缺,頓時像驚了的小兔一樣,連忙搖頭。
沒辦法了,林缺嘆了一口氣。
只見陳一璇在說著不去的時候,身體突然站起來了,然後直直地就向教室外走來。
林缺笑容滿面地迎接她。
“我們換一個地方吧。”林缺和煦地笑著說。
陳一璇打心眼裡是不願意的,可是她現在的身體根本不由她自主,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林缺身後走。
而且她心裡還有莫大的恐懼,這傢伙在現實中也能控制我?
走到樓頂天台,總算是稍微僻靜點了,林缺解除了對陳一璇的控制,然後這女孩轉身就想跑。
“別動!”林缺道,“否則我就繼續了。”
這句話還是有威懾力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轉過了身來。
在現實中的陳一璇與夢境中有很大不同,沒有了那股女王一般的氣勢,反而更像個普通的小女孩。
“我們聊聊吧。”林缺和煦地笑著,只是這笑容在女孩看來是那樣可惡。
“你為什麼要殺那些學生?”林缺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女孩猶豫著。
“因為他們欺負我!!”女孩終於下定了決心,重重地點頭道。
“他們怎麼欺負你的?”
“周雯是在考試中偷看我的試卷答案,方若林是在走廊上撞了我不道歉,吳桐是借了我的錢不還……”一樁樁一件件說下去,結果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
林缺感覺到一陣無語,他本來還以為遇到了校園暴力什麼的,結果是這種事。
果然和汙染物牽扯上關係的沒有一個是正常,為了這點事就殺人,已經是個變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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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為了這點事殺人?”雖然不齒,但問還是要問。
“你不覺得這很噁心嗎!”女生義正言辭地道,“他們只會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是什麼,我只是在給他們應有的懲罰。”
“但太重了。”林缺道。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這很有趣味。”女孩舔了舔嘴唇,暴露出了自己隱藏的另一面,“你不覺得讓他們把自己的手和腳砍下來很有趣嗎,他們明明心裡怕得要死,但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自己的身體行動,把自己肢解,然後臉上還要維持笑容……哇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女孩狂笑著,活像個瘋子。
這是個變態,林缺再次在心裡明確了這一點。
“那你是怎麼做到操控他們的?”林缺追問道。
看著女孩的猶豫,林缺繼續新增砝碼:“你要是不說,我就用你殺死他們的方法殺死你。”
“好吧好吧。”女孩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告訴你就是了,都是因為一株盆栽。”
“盆栽?”
“我帶你去,它被我放在了一間舊教室。”女孩道。
林缺點了點頭,但在經過女孩身邊的時候,女孩突然伸出雙手,直直地向林缺推來。
林缺旁邊就是走廊的欄杆,這要是被推下去,從七層樓的高度落下,絕對死定了。
不過這一次,林缺的反應比上一次快了許多,他只是一矮身,就躲過了女孩的推擊,然後站定,眼睛直直地盯著女孩。
“你真的很不聽話呢。”林缺壓著嗓子說道,他已經生氣了。
女孩還沒來得及分辯,她的雙手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般,左右開弓,一下一下抽著自己的臉頰,用力、狠、且精準。
“啪啪啪啪啪!”打耳光的聲響連成一片,女孩就像是吃了搖頭丸,頭剛被上一個耳光打到左邊,然後又被下一個耳光打到右邊。
不多時,女孩的兩邊臉頰就已經高高腫起,紅紅的似有血絲滲出來。
“你說你很喜歡看別人一刀一刀自殺而無法反抗的樣子,那麼現在呢,你無法反抗的時候是不是同樣很爽。”林缺的聲音在少女的耳邊響起。
剛打完自己耳光的少女腦袋好像有點不清醒,抬起頭用迷茫的眼神看向林缺。
接著,少女的雙膝猛地向下跪去,然後一下一下,用力地磕著頭。
“向被你殺的人好好磕頭道歉吧。”林缺冷著臉道,哪怕少女的頭都被磕出血來,他仍然沒有停止。
在他看來,這已經不是一個外表清純可愛的少女了,僅僅是一個心裡住著惡魔的怪物而已。
這樣的怪物,不應該存在於人世間。
經過這麼幾番折騰,少女全身都已經變成傷痕累累的樣子,林缺心裡仍然沒有同情。
他讓少女帶路,帶他去那個有著疑似汙染物的舊教室。
幸好這間舊教室就在這棟樓,不用走太多路,否則按少女現在的傷勢,估計她在校園裡走一會,就要引起諸多人圍觀了。
來到舊教室,門被鎖了,但爬窗戶依舊可以進去。
少女進了舊教室後,就從講臺的桌子底下,摸了一會,摸出一個東西來。
這的確是一個盆栽,小小的塑膠花盆,裡面還有泥土,在泥土的上方則是造型怪異的植物。
它就像是一株樹木,但沒有樹葉,只有嶙峋乾枯的枝椏,就像是林缺曾經在夢境操場中看過的那株巨大怪異植物的縮小版,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
與其說是植物,不如說更像是雕塑、木雕,甚至它的材質也有種非金非木的感覺。
林缺初步判定,一切的怪異都是來自於它。
不過林缺哪怕把它拿在手上端詳許久,也沒有產生特別的、可以控制的感覺,只是微微覺得有點古怪而已。
林缺看了一眼旁邊被他控制著不能動彈的陳一璇。
據說,有些汙染物只會和特定的人發生反應,哪怕這樣的人千萬中不存在一個,但有時候就恰好碰上了。
還有些汙染物發生反應需要特定的儀式,比如把血滴在上面,比如對著它歌唱。
不過哪怕把血滴在上面能夠控制,林缺也不會去做。
他不想和這個汙染物產生很深的關係,因為他不知道陳一璇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她的性格本來如此,還是和汙染物接觸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反覆又看了一會,林缺才坐下來開始沉思。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就是向蔣雯如實告知一切,把汙染物連同陳一璇都交給她,接著陳一璇是被殺死還是被收容,就不是他能夠操心的了。
第二種比較自私一點,但對他來說好處也比較大一點。
他知道這個世界是詭異的、危險的,可能時不時就會遇上麻煩,比如像之前那只突變體。
他需要為自己留一張底牌。
他不像陳一璇,她透過汙染物、透過幻境,能夠操控很多人,而他是因為之前陳一璇想操控他自殺,他手背上的印記抵擋了一下,然後兩者之間產生聯絡,他才能夠操控陳一璇。
他只能夠操控陳一璇一個。
如果把陳一璇,或者說這個汙染物留在手裡,那他能做到的事情就多了很多。
他不知道這個汙染物是否可以操控突變體,或者不能操控也沒關係,之前看到那個人和突變體戰鬥,林缺就知道,在蔣雯那個組織中,有許多人都是非常強的,超越了一般意義上人類極限的強,畢竟是要和突變體、汙染物對抗,沒有實力怎麼行。
如果是這樣的人要來害他,他沒有任何反抗能力,所以他就想為自己留一張底牌。
當然,這樣一來,陳一璇就顯得好過了許多,她似乎不再需要接受任何懲罰。
“沒關係。”林缺輕聲說道,雖然他說了不能讓這樣的怪物留在人間,但多的是讓她在世間留存,卻感受到痛苦,生不如死的方法。
他會讓她感受到地獄,比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更殘忍千百倍的地獄。
林缺看著陳一璇的眼神,已經像看著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