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海洋四十九、絕望之地

“綠巨人”張浩現在很無聊，雖然在機場裡和其他驅逐艦上的陸戰隊員相處的很好。但是這裡沒有德克兔上的夥伴，沒有人稱呼他為“比利王·海靈頓二世”，也沒有英俊瀟灑的年輕水手看見他時，少女般驚慌失措小鹿亂撞的樣子。

德克兔的一號炮長康自維也在這裡，不過他在昨天的戰鬥中比較倒黴。等離子炮彈準確地命中壕內，雖然康自維躲在貓耳洞裡面，但是因為離洞口太近而被高溫射流所燙傷，人正在後面的醫院包紮繃帶。

昨天所有人都在熟睡中突然聽見南方科布勒機場的激戰聲，馬皮角機場立即進入高度戒備狀態。藍色的“彗星”從森林邊出現，四足蜘蛛把它們狠狠地拋向機場。對毫無戰鬥經驗的水手造成大量殺傷，也炸燬機場唯一的電臺。

壕內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人體內臟組織散落四地，這種情景他再也熟悉不過了。張浩忽然有種回到南京戰場的感覺，那是在郊區的一次慘烈防禦戰，機甲腿部沾滿內臟和腸子的血腥景象讓他嘔吐不已。

張浩作為海軍陸戰隊的精英第一次上戰場都不好受，更何況臨時拉出來充當馬潤的水手呢？有的水手發瘋似的想要跳出戰壕離開血肉地獄，如果沒有人及時拉住他的話，第二天的失蹤名單又要增添一個名字。

給予馬皮角機場士氣嚴重打擊的是凌晨莫名其妙出現在戰壕前方五十米處的四具屍體，屍體上的衣服被扒光。殘缺不全的頭部佈滿令人惡心的綠頭蒼蠅，它們正在進行交配產卵。所有人都可以想象一段時間後，蛆蟲破卵而出在死者身上不斷蠕動的反胃景象。

陸戰隊員冒著生命的危險爬出戰壕，把戰友的屍體給拖了回來。經過簡單的清理後，有人從慘不忍睹的臉上認出其中一人就是昨天晚上被派出去與加拉潘城恢復聯絡的小隊隊員，而他們的屍體卻出現在這裡……

戰壕裡瀰漫著壓抑的氣氛，每個人都不願說話，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只會用冷漠的目光呆呆地看著對方。張浩感覺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同時得病了一樣。

“臥槽尼瑪！”

張浩身旁一名年輕水手受不了這種氣氛，精神崩潰地跳出戰壕對前方的山頭使勁喊道：“你們這幫外星雜種很牛逼的樣子啊，有種就痛痛快快地出來乾死我們啊，拿著全世界先進的裝備卻躲在森林裡面幾個意思？”

張浩和另外一個聯合國的老兵默契地點點頭，看著想不開的年輕人向東邊的森林破口大罵，有的人甚至開始在口中念出數字。

“五、四，三......二，一！”

“嘣。”

對面的森林響起一道槍聲。

兩名老兵熟練而又果斷地從戰壕探出身子抓住年輕水手的雙腿，猛地一拉把人摔倒在地上，迅速地拖回戰壕。電磁步槍的子彈剛好不偏不倚地從他腦袋上方飛過。

如果他還在原地多站一秒的話，戰壕裡所有人將會看見這個人的腦袋如同西瓜爆裂的瞬間。

年輕水手剛吃了個狗啃泥，眼睛睜的老大。拼命地想掙脫張浩的控制，嘴上還沒喊出話來就被另一位老兵堵上嘴巴，只能不斷地踢著雙腿，隨後又被趕來的人給死死壓住。

“閉嘴，你這個小混蛋。”老兵憤怒地對他低吼道，“你會暴露我們所在的位置然後害死大家，真想死的話自己偷偷摸摸地找把槍解決，別讓我們看見，聽明白了嗎？”

年輕水手使勁地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一副好像要說什麼的樣子。

“有話要說就先給老子安靜下來，我們才會給你放開。你要是再喊任何一句話，那我們就不得不打暈你。”

“剛才我發現了意外的情況……”被鬆開的水手費勁地喘氣，咳嗽了幾聲繼續說道，“你們在拉倒我的時候，我看見北邊有幾道影子在過來。”

張浩最先明白過來，抓住衣領忍不住訓斥道：“你發現了不早說，還瞎幾把亂動讓我們壓住你好耽誤時間是吧，快說你看見的影子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沒有看清影子是什麼。”年輕水手被張浩嚇得說話有點不清楚，“可能是人類的影子，也可能是機械哨兵的影子。”

“不管如何，羅馬路肯定會有情況，我們得趕緊過去看看。”老兵撿起突擊步槍說道，“但願不是敵人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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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路是一段壕溝的名稱，位於整個戰壕陣地最北端，許多水兵都喜歡把挖出的每段戰壕用自己的家鄉城市來命名，有上海路有廣州路也有紐約路。

張浩一行人跑到羅馬路的時候，已經有人事先得到通知準備好了。負責羅馬路的隊長喬·希爾是一個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士兵，貨真價實的四等人。

“你找到他們了嗎？”張浩探出腦袋偷偷地觀察一下就縮回去，“剛才有人發現這裡有影子，但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看見。”

“那人說的沒錯，我的直覺告訴我眼前肯定藏著什麼東西。”希爾攤攤手，指著前面的一處大型坑洞繼續說道，“四五發等離子炮彈先後打那裡，間隔誤差不超過十幾米才形成深深的彈坑。我覺得外星人在彈坑裡藏上一個四足蜘蛛沒有任何問題。”

“那我們怎麼辦？”張浩突然沒了主意只好問道，總不能派人直接跳出戰壕過去偵查情況吧？

“最保險的方法就是扔個手雷，到時候我們能看見飛到天上的是什麼東西了。”

希爾從軍火箱撿起一顆手雷，爬出戰壕露出半個身子。目測了一下從戰壕到前面坑洞的距離，隨後拔開保險銷，把手雷投擲出去。

不過希爾沒有投中這個五十米開外的坑洞，手雷只在彈坑前十米的地方爆炸，揚起塵塵灰土。希爾的成績只能在良好和優秀之間，能夠準確地投中五十米以上的目標在華夏軍隊中可以算得上牛逼的士兵了。

“自己人，不要開火！”

在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下，一隻纏滿白布的手臂從彈坑裡伸出來，不斷地搖擺著。

希爾這才醒悟過來，連著給自己來幾道耳光：“媽的，我剛才差點謀殺了自己的戰友，上帝肯定不會寬恕我犯下的錯誤的！”

張浩臉色鐵青，急忙跳出戰壕往坑洞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