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乖的金絲雀穿書跑路啦24、第 24 章
見a如此執著, 季落便勉為其難地接起影片通話,一如既往沒露臉, 只讓後邊的攝像頭對準右手腕。
他穿著的白色運動短褲還沒來得及換, 這會兒,修長而白皙的雙腿正交疊著,充斥在畫面之中, 右手虛虛搭在膝蓋骨上方。
季落:“喏,就這樣啦, 有點紅。”
那邊的人似乎是在仔細檢視他的手腕, 不放過一點細節。
季落垂眼, 也看到了a那邊的場景。
是一個豪華的辦公室, 那人西裝革履, 袖口規規矩矩地挨個扣好,領結也系得緊緊的, 頂住襯衫衣領,嚴絲合縫。
他貌似隨意地坐在老闆椅上, 不經意間散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場,但季落沒在意, 也沒管a並未在影片中露臉。
反正兩人都沒露臉。
過去片刻, a也沒說話,季落覺得這種通訊沒有必要,便說:“看完了?那就掛了。”
說罷,就要按掉影片。
就在此時,手機擴音器中恰好傳來a的聲音。
“別動。”
季落聽到, 微微一怔。
a的聲音冷淡而低沉,像是黑夜裡的涼風,令他覺得尾椎骨從下至上陡然升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
他的聲音和語氣……
少年瞳孔猛地放大。
然後a馬上又說第二句話,更換成截然不同的語調:“影片裡看到的好像不是這樣,那時候只碰到了手腕右側,可你左側怎麼現在也腫起來了?”
季落又是一怔。
不同於剛才的低沉,a說的第二句話,音調變得柔和許多,也沒有那樣的冷意,以至於剛才季落感受到的刺激瞬間被安撫,令他整個人放鬆下來。
不……
不是他。
儘管聲音有某種程度的相似,他也從不會用這樣溫和的語氣說話。
更不會……用語音做那種事。
就我昨天醉成那樣?
呵,要是那個變態的話,早出現在這裡把我上了,今天更別想起床。
他豈能允許我亂搞。
季落輕輕呼出一口氣,“啊,哦,是……”
頓了頓,他才回想起a剛才說的話,“哦哦,是啊,後面和這個人打球來著,不小心傷到了。”
a不以為然,道:“哦是嗎?你活動看看。”
季落‘嘖’一聲,隨意扭了下手腕,好死不死,某處神經被刺激到,讓他竟然沒忍住,吸了一口冷氣。
很明顯a聽到了,聲音稍微淡了一些,但仍舊保持著一個溫和的語調說:“看,疼吧?還不快點處理。我要是不說,你是不是就放在那不管了?”
“你話怎麼這麼多。”季落站起身拎著手機走到衛生間,“直播間裡沒見你說這麼多話。”
a沒回答,只等季落把手機放到大理石臺,螢幕頓時黑掉的時候,才慢慢開口,“因為我有工作啊,現在閒下來了和你聊幾句。你就不能讓我看好你處理手腕嗎,任性的小主播?”
季落微微蹙眉,只覺得這個a事挺多的,但至少沒有惡意,便依他所言把攝像頭旋轉。
“有什麼好看的。”
他一邊說,一邊快速用冷水衝著紅腫的手腕。
水流聲唰唰作響,少年的皮膚本身就白,這下被冷水衝的更冷,隱約能看到皮下的血管。
a笑笑:“不然你不會好好處理。”
季落無語,本想沖沖算了,眼下又沒人伺候自己包紮,還要自己動手,麻煩……
但聽到a這樣說,還是一邊衝手腕降溫一邊給客房服務打電話。
少年清澈的嗓音響起,用標準的英倫腔對客房服務說:“could you please helpto send some iceroom 1419?cheers.”
a彷彿看透了他的小心思,慢條斯理道:“這就對了,等會兒再覆一下,明天才好繼續練球。”
季落沉默一會兒:“……你還挺懂的嘛。”
“懂什麼,包紮麼?”
“嗯哼。”季落點點頭。
很快冰塊被送到房間,影片畫面中,17歲的男孩只用兩根手指拎著冰桶放到大理石檯面,丟了一塊浸溼小毛巾進去冰鎮,然後漫不經心地拿出幾個小冰塊,在覆蓋到紅腫的右手手腕處,用左手捏住暫時固定。
a說:“基礎的冰鎮方法懂一點,不過比不上專業人士。”
季落:“哦?那你怎麼叫我自己處理,不讓我去個醫務室什麼的。”
a自然而然道:“你連自己處理都懶得,還指望你去醫務室?”
“嘖。”
a:“但這點小事也沒必要跑一趟,我覺得你自己就行。”
季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漂亮的下巴在螢幕中若隱若現。
豈止是小事……
以前上手術檯的時候,我們可是圍觀導師給病人開顱的……
a控制著話題:“那,影片裡的那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季落‘唔’一聲,懶洋洋道:“可能是因為他嫉妒我好看吧。”
……聽到這個回答,a哼笑出聲,“是嗎,那你露個臉給我看看。”
季落不甚在意,直接道:“不給你看。”
這麼一會兒功夫,少年已經動作利索地把冰塊在手腕處排排放好,再用冰鎮過後的冷手帕纏住,簡單的消腫裝備穿戴齊全,季落便騰出手來去按手機。
他還說:“弄好了,掛了啊。”
a還穩穩當當地坐在皮質轉椅上,淡定控制著話題:“小主播,你怎麼總急著掛電話?”
季落指尖捏住手機一角,螢幕晃來晃去,畫面裡只看得到他的小腿擺動,“不是想看我手腕嗎?這不是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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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整個人也趴了上去。
視訊畫面陷入黑暗。
但不影響a的聲音傳遞。
只聽他調笑著突然轉移話題:“哦……昨晚,你就是在這張床上嗎?”
季落耳尖一動。
你、你不說我都忘了!
幹嘛非得提啊?
少年的臉埋在被子裡,好像故意藏起來似的拒絕面對a,猶豫道:“不是……”
“不是?”
“是。”季落定了定神,“雖然,但是,這位老闆,我得先跟你說一件事,說清楚。”
“什麼事?”a的聲音仍然帶著笑意,就好像,是在等他努力解釋似的。
季落清清嗓子,抓緊被子,偏頭說:“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a輕飄飄一句:“我知道。”
季落:“……所以我如果做過什麼的話,還是請你當做沒發生過,ok?”
a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你知道你做了什麼?”
……季落為了避免自己形象瞬間跌落成酒後渣男,便含糊道:“隱約記得一點。”
“哦?”a饒有興趣,就連聲調都提起來了,“記得什麼。”
“……”
我什麼都不知道!
季落覺得昨天喝的一定是假酒,不然怎麼今天總是覺得智商不夠用,只能扯開話題,“過去了就不提了,但咱們商量一下,不管我做了什麼,你就當做不知道,也不要和別人說,deal?”
a想了想,說:“你怎麼能確定我不會出去亂說。不怕我掌握了什麼,然後威脅你?我看你家庭條件挺好的。”
聽到這裡,季落笑了一聲。
“很好,看來你清楚我家庭條件不錯。”
男孩雖然理虧,但他絲毫不懼,道:“所以,就算是出現某些事情,我也可以有很好的善後方法。這位朋友,我一般不會主動和別人計較什麼的,但如果有人先惹我,那我可能……”
略一停頓,季落省去後面的話,轉而說:“你在比佛利山莊參加晚宴,想必也有體面的工作和優越的身份。我和你商量,也是清楚,像你這樣的人心底有自己的考量,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a保持著輕鬆的語氣:“是嗎?”
季落輕描淡寫道:“如果我想知道你是誰,那麼,我只需要動動手指便能輕鬆得到你的資訊。但我暫時不用去動這些心思,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去動那些心思……畢竟,你今天還給我提供了一份影片,我還應該謝謝你。”
不然還不好抓高彼安的小辮子。
a‘唔’一聲,道:“倒也不用謝謝我。”
季落撐著床,微微抬頭瞥了眼手機,“這麼說,你同意了?”
a輕笑,補充說:“昨天晚上就當做你的謝禮吧。”
季落:“……”
還沒等他炸毛,a便馬上轉移他的注意力,像是非常清楚季落的脾氣似的,說:“所以,打球的這個人,屬於你的打擊報復物件嗎?”
聽他這麼問,季落笑出了聲。
“我犯的著對他進行打擊報復?”少年扁扁嘴,“他也值得我花費心思。”
a也沒問為什麼,只說:“但你不可能白挨那一下。”
“哦,那當然不可能。我不會用和他一樣低智的辦法去報復他,畢竟智障打敗正常人的方法,就是把正常人拉到和他一樣的水平,再用智障的經驗打敗正常人。”
a慢條斯理地讚許道:“確實如此。”
季落伸個懶腰,“他不值得我花精力去特意解決,因此我只是和其中一個人打了兩局網球而已。他一分未得,被絕對的實力碾壓之後跪地不起,瑟瑟發抖……”
少年笑了一聲,“這不是很好麼。”
a的聲音依舊從擴音器中傳出,雖然隔著一些距離,但就像是響在季落耳邊似的。
“跨階層的絕對碾壓,我十分欣賞。我本來還怕你因為那件事生氣。但畢竟先惹你的不是這網球打不好的,而是另外那個故意打手機的。對於他,你有什麼想法?”
季落說:“暫時還沒有想法。怎麼?”
a漫不經心地提出意見:“聽上去他自視甚高,且狂妄自大,但對網球倒是比較執著。依我看,打擊這種人的方法,就是讓他在他最自豪的地方跌落,從高處狠狠摔下去,充滿恐懼,痛到極致,卻無力反抗。等以後再見到你,就再也興不起半點兒反抗的勇氣,甚至不敢直視你。這樣解不解氣?”
這種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來的,季落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季凌。
他以前就是這樣,一步步地把窺覬季家財產的親戚們,股東們,商業對手們一一擊垮,後來再也沒有人敢跟他作對,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再無半點反抗之心。
但……
a的語氣慢、輕、又溫和,像是在講故事似的,渾然不像季凌的聲音那般冷冽。
季落抓著被單的手指動了動,閉上眼,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
唔,說實話,以前這種人從不會讓季落自己去費心解決,這些屁事全會被季凌擋回去,誰也無法影響季落的心情……
因此他處理的經驗稍顯不足。
但聽a這樣說完,季落便有了一些思路。
就讓高彼安……失去再打網球的資格如何?
季落‘咳咳’兩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勉強感謝道:“啊啊,你的說法不錯。”
a問:“喜歡麼?”
季落沒直接回答,而是說:“好了,那本主播我對你的陪聊就當做感謝了。”
“就這樣嗎?”a笑笑,“不夠吧。”
季落眨眨眼,盯著扣在床上的手機說:“怎麼,你還要什麼啊……難道還要我請你吃飯?”
a說:“倒也不用。我出差。”
季落松了一口氣,我也不想見網友,畢竟網友見光死:“那就有機會再說吧!”
a:“嗯,不過說到吃飯,確實已經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教你點東西我是需要報酬的——這樣,小主播,乾脆你也去吃播一下好了,就當陪我吃飯?”
季落覺得有道理,必須時刻提醒自己是個主播,是要透過成為網紅聚集人氣的人,於是說:“可以。你推薦一家好一點的餐廳給我。”
a聲音一頓,片刻,才問:“你有什麼想吃的麼?”
季落垂眼,捂住攝像頭,將手機螢幕轉了過來。
他看到那邊的成年男人不知何時起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離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隻身立在一個能給鏡頭露出分明喉結的角度。
a正在解領帶。
季落盯著他的手指和頸部的線條,三個字突然不受自己控制地脫口而出:“棒棒雞。”
a動作一頓,聲音貌似變得低沉了些。
“哦?你要吃哪種棒棒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