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之蛾第一百七十七章 融合的混沌
“啊……肝臟……肝臟！”法師咆哮著將某塊血肉模糊的東西從圓臺上拋了下來：“得替換才行！我要活下去——哪怕變成怪物也要活下去！”
“來不及了。”奧薩冷冷地說道：“那股黑暗正從他的靈魂之中滲透出來。”
“不！不！不——”法師尖嘯著撕扯著自己殘破的肉體：“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不要啊！不要再侵蝕了！！”
“得想辦法把艾比送出去啊。”女子左顧右盼地說道：“如果這股混沌真的形成浪潮，對於沒有火焰保護的她而言將會是滅頂之災——”
話音未落，一道雪白的裂縫猛然間出現在三人的面前；一個光頭從中伸出來，焦急地催動傳送門擴大到能夠透過人體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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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等著幹什麼？”光頭法師對三人大吼道：“快出來！這個法塔處於魔法生成的亞空間！就算把混沌的浪潮丟在裡邊也沒關係的，趁它還沒爆發趕緊走！”
“艾比，帶著克裡斯蒂離開吧。”奧薩淡淡地說道：“我們會在這裡把它消滅掉。”
“啊？”光頭法師難以置信地看著兩人：“你沒聽見嗎？這裡是亞空……”
“我們看得出來。”女子打斷了他：“但混沌的浪潮如果在一片亞空間中成長的足夠強大，一樣可以入侵到相鄰的世界。”
“什……”光頭法師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居然還有這種事——”
“把門關起來。”奧薩背對著艾比與她扛著的少女說道：“不要留有一絲裂縫，否則混沌的浪潮便會入侵過去。”
“該死……”光頭法師咒罵著打出手印：“不要輸啊！凝望深淵的巨狼們！”
大殿搖晃了起來，無數瓦礫從搖搖欲墜的天花板上落了下來。
“那算是什麼稱呼？”女子在黑暗中低笑著問道：“聽起來還蠻順耳的。”
“只是一個傳說故事而已。”奧薩架起燃燒的長劍，冷冷地盯著那在黑暗之中咆哮著的法師：“以後在講給你聽好了。”
“那就等以後吧。”女子的大劍燃起了如紅蓮的熾焰：“我之前也向你許諾過要請你喝酒啊——”
一隻巨大的黑色手臂粗暴地撕開了法師的胸膛，彷彿冬日的枯枝一緩緩伸向搖搖欲墜的穹頂。
“這東西看起來不太好對付啊。”女子的聲音有些緊張了起來：“你聞到了吧？”
“嗯。”
“真是冷靜啊，這種時候我倒羨慕起你來了……”
第二只巨大的手臂徹底撕開了法師的腹腔，蠕動著抓住了圓臺的邊緣。
“真是宛如地獄一般的景象啊……”女子將大劍架在身前低聲說道：“所有的黑暗都被融合在他的靈魂之中了——”
法師的眼球瘋狂地旋轉著，彷彿要爆開一般佈滿血絲；他大張著嘴，絕望地望著那無數的手臂自他的軀殼中伸向天空。
最後，他的頭顱溶化成了某種渾濁的腐敗液體，爛泥一般地順著那副半跪在地上的扭曲軀體流淌了下來。
“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噁心……”女子沉著臉冷冷地說道。
“每看一次都會明白這種東西必須被趕盡殺絕。”年輕的“厄兆”淡淡地回答道：“沒得選了，這個法師的靈魂已經被無數的混沌的分食殆盡了——它恐怕會越過幼體的階段，直接成長為浪潮。”
“這樣一來，我們肯定會耽誤起碼一個星期吧？”女子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先開始還是我先開始？”
“抱歉，把你也卷進來了。”
“都變成'厄兆'了還說什麼卷不卷進來啊……果然還是你先吧，我還是對此有些牴觸。”
奧薩轉過劍鋒，將其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宛如風暴般的火焰從他的身體之中爆發了出來；在那搖曳的巨大火光之中，混沌的浪潮彷彿陰影般扭動著、在那苦痛的灼燒之中尖嘯著衝向天空。
“真是果斷啊。”女子依樣畫葫蘆地調轉劍鋒，深吸一口氣後狠狠地將大劍透過胸甲插進了自己的心臟之中：“呃……”
彷彿一盞巨大的紅蓮綻開一般，兩人的火焰在空中交織著，宛如傳說中的大蛇般向那片陰影張開了獠牙；混沌的手臂們尖嘯著指向天空，於是在那個瞬間，兩名'厄兆'的周身便只剩下了無窮無盡的虛無與腳下那無限延伸至地平線之下的黑色平原。
“扭曲了亞空間嗎……”奧薩淡淡地判斷道：“也擁有著這樣的力量嗎？”
黑暗在空虛的天空之上盤旋著絞成一個巨大的球體，無數的手臂彷彿巨蟒一般於其表面湧動著纏繞在一起；粘稠而冰冷的黑暗彷彿洪水一般漫過無限的大地，向兩人的火焰揚起巨大的浪潮。
“喂，你是不是把那個騎士要給女兒的信封給燒掉了？”女子冷不丁地問道。
“不，我之前就預料到了。”奧薩淡淡地回答道：“所以把信放在艾比那裡。”
“那就好。”
“但她大概沒有機會再看見了吧。”
“是嗎……也對啊，她的記憶大概會被法師盡數抹掉吧——然後他們會編制出一個虛假的、但是快樂的假象填充進去；這算是幸運嗎？”
“或許吧。”年輕的“厄兆”望著衝擊著火焰的巨大浪潮回答道：“至少她不會記得自己的母親被開膛破肚取出內臟，不會記得自己無限地等待著那永遠無法歸來的父親；雖然都是虛偽的，但這份虛偽也是法師們的一份慈悲。”
“她會和完全陌生的人成為新的家人……或許只有她一個，又或許還會有別的相同遭遇的兄弟姐妹。”
“但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啊，一點關係都沒有。”女子將燃燒的手臂輕輕地放在胸口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的某個角落會牽掛著。”
他們宛如從熔岩中走出的戰神一般向著那片黑暗緩緩走去，手中的武器彷彿宇宙間的恆星般釋放著灼燙而令人遐想的璀璨光輝。
“把它們——”女子望著那無數扭曲的黑色手臂咆哮道。
“把它們——”奧薩望著那無盡延伸的黑暗地平線咆哮道。
“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