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之蛾第二十九章 不利的戰鬥
當艾比的視力逐漸恢復之後，她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毫髮無損。
面前的森林分出了一條筆直的焦黑巨大裂痕，但不可思議的是——即便周圍的地面焦黑而閃爍著暗紅色的火星，但倖存的森林卻沒有任何著火的跡象。
“他防住了。”奧薩放下了架在胸口的劍——此時它已徹底變作一片漆黑，先前纏繞著在劍身的沖天火柱也早已無影無蹤——但那股驚人的熱力卻並未散去，哪怕是在五六米外都能夠感受得到撲面而來的灼燙熱氣。
“他防住了？”少女望著眼前悽慘的景象訝異地重複道。
“我的手感應該是擊中了。”奧薩用與他周身包裹著的熱量截然相反的冰冷語氣回答道：“但他沒有死。”
“什麼樣的東西才能防住這一擊啊。”艾比望著下陷的地面與空氣中飄揚著的火星想道：“如果用這招來對付城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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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可以肯定他暫時還沒有被混沌侵蝕。”奧薩輕輕地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操控著混沌而未被混沌所侵蝕。”
“這會不會是一種新的對抗混沌的方式呢？”少女的心中突然竄出來一個念頭：“如果能夠控制混沌……”
“最好不要有這個想法。”
艾比抬起頭，看見奧薩用能讓人血液凝固的目光望著她——這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無論目的為何，方法為何。”奧薩緩緩用警告的口吻說道：“只要染指混沌，最終一定會被混沌所吞噬——如果你膽敢沾染黑暗，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獵殺你。”
少女將自己剛剛萌發出來的想法被毫不留情地掐滅了——無論是什麼時候，她都不會想要試著被剛剛那樣的攻擊打中，哪怕只是擦邊也不想。
“很好。”奧薩用那如同爬行動物般的獨眼冷冷地看著她：“請你將眼前的這一幕深深地刻印在記憶裡，時刻警醒著自己。”
少女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半是恐懼半是敬仰地重新眺望向這片化作焦土的大地和那被灰雲籠罩著的天空。
“今天的天氣看起來很危險。”奧薩快速地瞥了一眼天空後說道：“我們要儘快找到那個法師。”
“但是你知道他往什麼方向逃了嗎？”
奧薩沒有回答，他像是之前一樣閉起眼睛，彷彿沉思般地垂下頭——少女看見他體內閃爍的火焰旺盛了起來，從關節與面甲的縫隙之下噴吐出來，如旗幟般在風中獵獵作響。他那殘破的風袍被風灌滿，如飛龍的羽翼般無聲地飄揚了起來。
“朝著東南方向去了。”就在少女幾乎肯定他找不到蹤跡時，他猛地睜開雙眼說道：“向著那個小鎮的方向。”
“如果讓他進入鎮子就糟糕了！”艾比火急火燎地說道：“我們得搶先回去才行！”
“不……”奧薩又一次閉上了眼睛：“他又回來了……這是為什麼？”
一個人突然從茂密的樹叢中竄了出來——他看起來很狼狽，渾身上下穿著的黑袍幾乎全部被燒壞了。無論是頭髮還是鬍子都被火燒的參差不齊——就連手中拿著的那杆水晶球杖都在被折成兩段的邊緣搖搖欲墜。
奧薩以人類絕對做不到的速度拔劍上躍，像是早已繃緊肌肉埋伏起來的豹子一般矯健而精準地攻向對方。
“該死！”
對方用蒼老的聲音咒罵道——少女看見一大塊白骨突然出現在了他本該被劍斬到的部位上，隨後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骷髏手臂從背後伸出來狠狠地打在奧薩的小腹上，直直地將其從空中擊落在地。
“運氣太差了……”目露兇光的老頭將手裡徹底斷成兩截的手杖丟到了一邊：“喂！做個交易如何？”
奧薩從地上站了起來，再一次架起劍瞄準了對方。
“我可以給你錢。”老頭指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說道：“你去幫我……”
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明亮的痕跡，將老頭手中匆忙召喚出的白骨盾牌輕易擊碎。奧薩隨即踏出箭步拉短兩人的距離旋身上挑，把對方身上覆著的骨制鎧甲打的骨渣飛濺’。
“‘厄兆’果然是瘋子。”老頭咬牙切齒地用手中召喚出的骨劍格擋住奧薩的下斬：“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奧薩矮身躲過對方的劈砍，熟練地一記掃踢將對方放倒在地，隨後舉劍下刺準備將其與大地串在一起。
“你不要太過分了！”
對手猛地大吼道——少女看見一股黑色的波動從他的手中爆開，宛如真正的爆炸般將身著鎧甲的奧薩掀飛到空中。
後者從地面跳了起來，卻猛然發現自己的腳踝被數只從地下伸出來的骷髏手臂死死抱住。
“距離一拉開就是我的回合了！”法師大笑著在胸口結出數個奇特的法印：“葬身於此吧！'厄兆'！”
一股黑紫色的粘稠棉絮狀物體在他的手中逐漸放大，最後變成了一塊像是烏雲一樣的巨大骷髏頭。
“讓這片死亡之雲去蠶食你吧。”老頭冷笑著說道：“作為浪費了我身上全部混沌之種的懲罰，就用你的身體去餵食死亡之雲吧！”
“我應該做些什麼？”少女手足無措地看著動彈不得的奧薩：“但是如果現在輕舉妄動，會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的！”
“但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救命啊！”她冷不丁地朝著天空大喊道：“誰都可以！救命啊！”
法師愣了愣，然後面目猙獰地看向少女這邊——他手中那顆由雲霧一般的黑紫色絮狀物構成的骷髏頭分裂成了兩顆，其中一顆宛如脫弦之箭般朝她射來。
艾比閉起了眼睛——她一點都不想看見自己的身體是如何被這團雲霧吃掉的——但她隨即聽見了其他的什麼東西的破空聲和那個法師意外的慘叫聲。
“嗯？是奧薩嗎？”一個完全陌生但宛如天籟的女聲響了起來：“你挺倒黴的嘛——還有這個小女孩是誰？”
少女抬起頭，看見一個長髮女子站在那個正倒地呻吟的老頭面前，而奧薩則費力地從失去控制的骨架中把腿抽出來。
“所以說讓你帶個通訊器的。”女子用責備的語氣數落著奧薩：“就是出事了也好聯絡我啊。”
她漫不經心地將晶蜜色的頭髮撥到那對醒目的尖耳後面，彷彿忍俊不禁般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