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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降臨從練劍開始

第九十九章:兩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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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降臨從練劍開始第九十九章:兩百年!

儘管周遭的變化實在是細微得難以引人注意,但釋暄卻能清晰感知,在下一刻七星龍淵化作冷芒,斬向虛空中的某一處。

當!

一股氣浪掀起,無根島主倒飛而出,但下一刻,釋暄的菩提金剛身微微顫動,銀龍鎧甲之上出現一滴六陰葵水。

“赤火刀法大開大合,蔡水劍法陰險詭異,不過如此。”

釋暄並不驚訝,反而出言譏諷。

無根島主冷笑:

“你可以再試一試。”

說罷,身影消失原地。

釋暄身上響起鍾鳴聲,六陰葵水飛出,七星龍淵橫拍而過,迎向再次衝過來的無根島主。

“這聖絕確實有兩下子,讓老夫試吧。”

試你這並立為四絕世的神絕有何能耐

那邊狄燕巡收回目光,轉過頭來望著寧仙臨,露出燦爛的笑容。

“還望老前輩賜教。”

寧仙臨凝神。身後一座天宮現形,天宮頂端,一個神人矗立,儘管虛影無實形,但那睥睨天下的目光卻生動無比,在他身邊二十四條神道匹練圍繞,正冷冷地望著狄燕巡。

“沒聽說過神魔不兩立嗎?傳聞中神絕修成二十四神,看來也言過其實了。”

狄燕巡批笑,小小的身形之中,衝出滔天魔光,無數的惡鬼嘶喊。

兩人之間,腳下未動,術法先行。

一邊魔氣洶湧,一邊神光絢爛。

劍奇狐幼潭身後,古劍自鳴,落在主人手上,而就在古劍落與手中的瞬間,其人氣質大變,如由毫無稜角的大山,化作了傲視鼎立的險峻山峰。

“沒想到當世之中,還有人修行以劍御人,當真是膽大包天。”

名頭為書劍公子的劍黎修冷笑,墨香竹骨扇猛然一收,眼中殺機暴漲,一瞬間骨扇已然與古劍劍尖相抵,一聲刺耳的劍鳴聲響起。

而待到此時,眾人才發現劍黎修不知何時已經橫移了五丈之遠,與狐幼潭之間的距離已不足三尺!

“好快的速度!”

眾人驚異。劍黎修挑了挑眉。

“這招天涯咫尺如何?”

狐幼潭古劍在手,性情大變,此時嘴角勾起,冷笑道:

“並無何用。”

自負的劍黎修怒極,正要再次出劍,但卻發現周圍空間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他不知重複了多少次提劍而後斬下的動作像是緩慢了大半,一劍之下,連狐幼潭衣角都沒碰到。

狐幼潭冷笑:

“這招咫尺天涯如何?”

劍黎修漲紅了劍,一聲怒喝,周遭千萬劍氣,逆衝破空,身上禁錮碎裂,語氣森冷道:

“這把古劍,我要了!”

“那得看你受不受得起。”

狐幼潭面無表情,右手微微抖動。古劍之上,銅鏽抖落,而後奇蹟般的復貼在劍刃之上。

此時,古劍劍身絢爛如烈日驕陽,天地大勢,盡皆所超!

在遠離中央石臺的一個洞口前,正坐等好戲開場的公羊博敖輕咦一聲,看向狐幼潭手中的絢爛古劍如有所思。

在他旁邊,巨闕神光微斂。

“師父,你幹嘛搶別人東西?”

方吝一邊目不轉睛、滿眼崇拜地望著對面釋暄與人大戰,一邊隨意地問道。

本以為公羊博敖不會解釋,沒想到這老頭古里古怪地說了一句:

“老頭子我可沒搶東西,反而是幫他們釣魚呢,現在小魚小蝦已經上鉤了,大魚王八也應該要現身了。”

方音轉過頭滿眼疑色,復而像是想通了什麼,拍手大笑道:

“有趣有趣,就不知道這些大魚和王八你們能不能吃得下。”

這次反倒是公羊博敖一臉驚喜,欣慰地看著方博敖。

“不愧是老頭子我的徒弟,就是聰慧過人。”

陣法中,慕容東海也看到狐幼潭握劍之後,性情大變判若兩人,此時盯著狐幼潭手中的劍,望向同為太白劍宗的張季痕疑道:

“難道這口古劍就是…

“慕容前輩好眼力,你猜得不錯。”

張季痕目光幽幽,看著大戰中的狐幼潭,像是在回憶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孩子三歲被宗主抱回太白劍宗,祖師祠堂後,劍池之中萬劍呼嘯一月。”

“七年後,這孩子十歲入劍池,出來時渾身上下毫髮無損,手中已取得這柄古劍。這柄古劍名為……泰阿。”

三位當世這個百年內入天才榜的年輕人,聖絕釋暄、神絕寧無雙、劍奇狐幼潭。

釋暄身具佛道兩家神通術法,神兵七星龍淵無堅不摧,與其對戰的無根島島主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修為境界恐怕也只差通玄一線而已,但還是被釋暄攔住,無法踏入龍井金光籠罩的範圍內。

寧無雙與狄燕巡之間的一戰別開生面,不是單純的交鋒,而是更為兇險的意氣之爭,稍不注意便是道心崩碎的兩敗俱傷的下場。寧仙臨一身真氣乃是神道正統黃庭八景,後來又參悟太玄經於皓首洞中一年,其神意已是躋身世間頂尖之列,雖近來未有與人動手過,但曾經讓黃庭仙宗三位主事人都驚嘆不已的一掌,要論神意之強,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而狄燕巡則是除了魔道餘孽鍾南之外,唯一一個集魔道大成者,身具五種魔意,或陰冷、或嗜血,兩人意氣之爭,讓周遭五丈之內,無人敢越。

若要說凜冽極端,非屬狐幼潭與書劍公子劍黎修,三對之中,釋暄與人近身搏殺,寧仙臨與狄燕巡意氣之爭輝煌大氣,而如果論殺機,兩人都比不過狐幼潭,或者說是現在的狐幼潭。

手執泰阿,借周圍天地之勢凝成劍氣,劍氣無處不在,轉眼卻又尋覓不了半點端倪,只有那刺骨的殺意流轉與虛空之中,猶如龍游四海,潛而不為人知。但誰也能夠想象,那劍氣也如巨龍一般,可給敵人致命一擊。

狐幼潭修習至上古起,失傳已久的以劍御人法門,一劍在手,如脫胎換骨,唯留最為純粹的劍心。

而書劍公子劍黎修之劍氣,如烈日驕陽,無孔不入,熾烈無比,一劍斬下,劍意已如光芒一般,從四面八方逼近。兩人之間,劍劍相擊,看似平淡無奇,但暗處的劍氣已不知道觸碰了多少回了。若有人踏進他倆的戰圈,必會被一劍斬了頭顱,因為劍氣四濺,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

就在六人打得難捨難分之時,龍宮公主龍溪溪已經艱難的靠近了龍井,只要她輕輕伸手,那些讓世間修士眼紅的真龍精血,便是唾手可得。

被三位年輕人暫時鎮住場面的群雄坐不住了,已然有一位第二境脫胎的年輕人抱著僥倖的心理,猛然從人群中衝出,速度不可謂不快,幾乎化作了一條光芒,從釋暄與無根島島主的空隙間衝過。

釋暄毫不驚慌,眼中冷芒微閃,冷哼一聲:

“何必找死?我說過話,誰也不能例外。”

話音剛落,不知何時此地大雪紛飛,一片連著一片,還未等眾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地面上已有一株梅花長出,幾個呼吸之間,晶瑩剔透的梅花,朵朵開放……

在這樣的場地中,一株晶瑩剔透的梅花突然生長在地面上,絕對是讓人覺得怪異的,但無論多麼覺得不真實,但那朵梅花就在那裡。

陣法中八位通玄王者看著那枝頭開滿的梅花,大驚失色。

“此等意氣,不是道意嗎?怎會出現在一個第二境都沒修完的人身上!”

懸崖邊上的洞口,公羊博敖和陣法中的八位並無不同,皆是失聲一叫。

旁邊的方音不明所以,連忙問道:“什麼是道意?”

公羊博敖微微沉吟,接著深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吐出一口氣。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從公羊博敖口中吐出的那口綿長的氣息,竟是如一條純白色的煙霧,煙霧濃稠,落於掌中堆積成山,其煙霧勾勒,一座九寸長的山嶺便栩栩如生的出現在掌中,白氣構樹木,偶爾竟還有一點煙霧化作蚊子大小的雄鷹,在純白的山間撲食。

方吝看得目瞪口呆,深感好玩的他,準備用手指去戳戳那頭小不點老鷹,卻被公羊博敖喝止,“你碰它一下,你的整根手臂便沒了。”

方吝嚇得一哆嗦,趕忙收回了手指。

公羊博敖繼續道:

“所謂道意,說白了就是武器。”

“武器?”

方吝更加不解。

“凡胎肉體有武器,像最常見的刀劍戟,鉤刀叉,棍輪鞭……總之不勝列舉,而通玄境聚靈,靈也是自身的一部分,豈能沒有武器,而這武器就是道意。”

公羊博敖嘆氣一聲接著道,“能成通玄已是大大的不易,要有適合自己靈的武器,卻讓很多通玄王者傷腦筋。練氣不像武夫,武夫入通玄,其靈也稱戰魂,自然不需要武器,但練氣而成的通玄,所聚之靈猶如出生嬰兒,只負責承載道和理,雖有通玄意氣,但終究脆弱。”

“道意也為神通,是自己靈所衍生出來的最適合自己的法,可滅通玄真靈。血鼎山血意真神魔同修,血輪與血輪為道意,可斬人真靈,一身實力排行通玄第五,張季痕那個刀疤臉,無跡劍意可稱為意劍之巔,只要再進一步也可成道劍,那時候無跡劍意便是他的武器了。只是無跡劍意斬人氣運,氣運一失,真靈暗淡,也勉強為道意。”

公羊博敖入得通玄幾十年,他一生所爭鋒的物件,也是人間俊傑,因此所知甚多。

就在這方迷惑之時,場中戰鬥已然發生變化。那位闖入場間,年輕的第二境修行者已經死了,死的莫名奇妙、不明不白,釋暄身旁一枝寒梅,一朵原本晶瑩剔透的梅花綻放成為妖異的紅色,那是如鮮血般的紅。

緊接著紅梅凋零,如天道迴圈。

“天人五衰。”

慕容東海瞳孔一縮,看著周零的紅梅若有所思。

張季痕沒心沒肺的大聲笑道:

“不愧為聖絕,此等道意真是了不得啊,如入通玄,恐怕我們這些前輩可不能與之相比。”

此時無根島島主靈覺之中感到了一種大恐怖之意,連忙後退,刀鋒劍氣揮酒,直衝出那六丈大雪紛飛之地。

然而即便如此,那株寒梅枝頭,有一朵梅花也是含苞欲放。

無根島島主深知不妙,緊鎖全身血氣,真氣雖然執行的緩慢,好在他修為已至五百年極盡,還能抵擋片刻。

“真龍精血我不要了,你這小

輩真要趕盡殺絕嗎?”

無根島島主一邊與近身而來的釋暄交手,一邊往劍痕之外而去。

釋暄不說一言,因為之前他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踏過劍痕,殺無赦!

此時他出手,手中之劍大開大合,渾身冷冽之氣漸消,取之而來的是快而狠的清涼之氣。

不知何時,大雪已去,方圓六丈之內,春雨綿綿。

無根島島主頓覺體**力競像是不聽使喚,行功困難,由足底湧泉穴中,一股原本屬於他自己的內氣,竟由下而上,直刺五臟六腑!

無根島主心中駭然,見釋暄毫無收手之意,頓時狠性大發,大喝一聲:

“一起赴黃泉吧!”

說罷,不管已然逼近喉嚨的七星龍淵,一刀一劍化作火光與水流,落入天靈蓋中,不再壓制全身血氣與內力,全力爆發,頓時天地大勢聚集,恐怖的大勢碾壓而下,竟是在強行衝擊通玄境!

釋暄一聲悶哼,身上的佛光暗淡下來,七星龍淵卻毫不回頭,刺進了無根島島主的喉嚨。

細雨綿綿中,一根尖尖的竹筍剛衝破地面,便被壓得粉碎,釋暄口吐鮮血,眼中神光暗淡,銀龍鎧甲傳來一聲嗚咽。

釋暄強行用劍撐著身體,望著劍痕後的諸雄,語氣平淡:“下一個誰來?”

轉眼間,一代頂尖高手死在釋暄之手,第二境中還有誰能夠勝過全盛時期的釋暄?誰也不敢拍胸口確定。

“李兄還有幾分實力?在下很是好奇啊。”

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傳來,方寸臉色蒼白,前兩天蘇御的一劍傷及肺腑,就是有身邊的高手療傷,也沒有完全痊癒,但比起現在的釋暄來說,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方寸盯著釋暄一步步走去,在金陵之時他就想趁其與蘇御一戰後的虛弱,將其抹殺,卻被蘇御所阻。兩人之間可謂是有舊仇的。釋暄不與計較,但方寸卻不得不防,所以還是斬草除根來的直接。

他左手血光之中有血色雷霆嘶啦的響著,朝釋喧靠近。

暗中有幾位第二境修士跳了出來,擋在釋暄面前:

“休傷我們家公子!”

方寸腳步一頓,轉頭瞥了一眼身後諸位靜看事態發展的旁觀者,低聲道:

“眼看真龍精血要被收走了,你們還在等什麼?”

人群一靜,那些人左右觀望,緊接著不約而同的衝上前來,與保護釋喧的幾位高手戰在了一團。

方寸欣慰一笑,剛轉過頭,笑容一僵。

對面,釋暄身旁,身穿灰布麻衣的肅青涯面若寒霜:

“方寸邪君可與我這黃庭仙宗的首席弟子一戰?”

血鼎山長老雲霄從方寸身後走出。

“我來與你一戰!”

方寸前路無阻,以七殺魔門之法,隱去身形,踏入金光籠軍的範圍之內,腳步艱難的往龍井移去……

場中,與寧仙臨大戰的魔門高手驚恐大叫,眾人望去,只見其人像是遇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竟是頭也不回,瘋狂的逃了。

一邊逃跑,嘴上還大吼著:

“魔!有魔……”

自己本來就是場中最大的魔頭,卻反背魔給嚇跑了,這本來就是一個笑話。旁邊的眾人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因為他們看到,寧仙臨身後,一個巨大恐怖的魔影突然消失不見……

龍井旁邊,井中浮起一朵金色的蓮花,龍溪溪盤坐在上,八滴慘白的真龍精血圍繞著她旋轉。

陣法八極,八位一等一的通玄王者臉色沉重,慕容東海凝道:“來了…

話音一落,有一股可怕的氣息從地底深淵升起,由龍井向外噴發,如同一束連線天人兩界的金色光芒沖天而起!

遠遠望去,一束金色光芒,下連龍井,上接浩瀚星海中,那片愈加清晰的世界、其名為天界……

這時,從懸崖的一個龍洞裡,一道全身籠罩在青色迷霧中的人影衝出,如同一道青色閃電,衝過人群,直奔龍井所在的中心地帶!

釋暄強提真氣,一株寒梅傲雪凌霜。

寧仙臨大驚失色,頭頂天宮中的神人探手而出!

狐幼潭眉頭一挑,避退劍黎修一劍,背劍回斬,劍氣如巨龍,碾壓而去.?

被青色迷霧籠罩的身形速度不減,一道讓天地絢爛失色的劍光閃過。

前路所阻,隨著這一劍,通通淌散,不留絲毫!

青色身影踏入金光範圍,腳步絲毫未受阻擋。

“他是誰?身上怎麼沒有絲毫氣運!”

廣寒宮的司蘊仙子大驚失色。

張季痕暗罵一聲:

“這小子,身上的氣運怎麼又玩完了?”

暗處的方寸見人要捷足先登了,趕緊從暗處跳出來阻止,那青色迷霧中的人影清喝一聲:“滾開!”

絢爛的一劍斬在方寸胸口。

“蘇御!我與你勢不兩立!”

方寸看清來人面目,面色猙獰的叫道。

就在人影靠近龍溪溪,伸手剛要抓住真龍精血之時,又是一股滔天龍息從龍井之中噴發而出,人影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那恐怖的氣息掀飛。

此時,天人兩界洞開。

懸崖旁的公羊博敖沉下了臉色,沉吟一聲:

“大魚上鉤了。”

話音剛落,一道道隱藏在暗處恐怖的氣勢沖天而起。

“哈哈哈,我岷山老祖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恐怖的音浪席捲整個龍穴,一人攜滔天氣勢踏空而來。

“岷山老祖,怎能讓你拔得頭籌?”

又是一位通玄王者踏空而來。

“人間已了無牽掛,貧道只想去天界看看。”

一位老道道骨仙風,施展法相天地,俯視深淵中的石臺。

一個隱秘的洞口中,長得妖異的男子輕吻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嘴角勾起“好戲開場。”

站在他身旁的黑衣斗篷中,傳來滲人的低笑。

三位通玄,四位已達三界之巔的通玄第三步蓋世王者,突然出現在真龍之穴,有同樣的目的,那就是天界!

相傳三界之中,天界最適合悟道,所以不止神居其中,就連凡人之上的仙人也要飛昇天界,以求一邊長生,一邊悟道,為求超脫三界,不在五行。

天、人、妖,三界之中,第四境太少了,一般來說,通玄就可以說是人間無敵。而這次來的三位通玄王者,不論境界或是修為,已經算得上是逍遙之下第一,都是能與黃庭仙宗老祖寧道衝一般的蓋世王者。

岷山老祖,不知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傳說其第一世修行到通玄之時出了岔子,而後真靈奪舍嬰兒,補全修行法重新修行成為通玄,兩世積累,掌握兩種道意,實力深不可測。

此時這稱是老祖,卻肌膚瑩白、全身血肉都透著七彩仙光的年輕人毫不掩飾一身足以稱得上驚世駭俗的真氣修為,天地大勢圍繞,俯視中央石臺中的八位,聲音若黃鐘大呂,響徹整個寬廣的深淵空間。

“天界通玄石上,應留吾名。”

第二位通玄王者乃是一位鶴髮童顏的老頭,一根根髮絲雪白,披散在背後,看似暮氣沉沉,渾身血氣卻如同狂浪,洶湧澎湃,站在虛空中,明明離地很遠,卻恍惚如大日,不可直視。

“聽說郡添孝去了天界很是囂張,我許折戟怎能比小輩還不如?”

“越如秋,您老先生呢?”

慕容東海與後邊兩位都是七百年前成通玄的不世高手,見前兩位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不禁對印象還不錯的老道問了一句。

最後一位老道越如秋最是不凡,道法天地,論起境界,已然比兩位還要高上半籌,一派道骨仙風模樣,手持白色拂塵,身著寬大的道袍,有些清瘦。聽慕容東海所問後,開口回答道:

“燕秋已死,世間已無再能壓制貧道之人,自然要去天界走一遭,長長見識。”

慕容東海笑而不語,突然起身,將以為無人可擋的三位嚇了一跳,見其真的不能離開陣法後,才算是放下了心。

如果這人出來阻攔,非得多些變數不可。這是三人共同的想法。

慕容東海轉頭看了眼漸入佳境的龍宮公主,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三位,沉聲道:

“你們真要走?”

“人間百年內必有大亂,牽扯太多因果,不走不行。”

越如秋嘆道。

“你們這些小輩唧唧歪歪,老夫年紀大了,禁不起人間鬧哄哄的折騰,去天界暫避一時而已。”

岷山老祖道。

慕容東海希冀道:

“老前輩,人間界需要你。”

“說這麼多幹嘛?反正無人能夠阻擋我許折戟的腳步,擋路者殺了便是。”

許折戟雖已年老,但狂氣不減當年。說罷,身影已是降了下來。

抬腳落在石臺上,安靜下來的眾雄只覺整片石臺都在往許折戟那一邊傾斜,那是天地大勢聚集於一人之身而帶來的幻覺。但,足以讓眾人噤若寒蟬。

就在此時,一個輕輕地腳步聲從龍井金色光芒中響起,聲音不大,卻能將天地大勢都能化去。

“呵呵,有意思。”

許折戟不驚還喜,笑道:

“兩百年未曾出世,這人間何時又出現了一位以武入通玄的小輩?”

落於公羊博敖旁邊,神智好似已經恢復正常的蘇御眼中訝然:

“是他。”

眾人隨許折戟的目光望去,只見那漫天的金色光芒之中,有一個略顯魁梧的身形走出,漸漸顯出真面目,是一位中年男子,身著普通的麻布衣衫,濃眉虎目,面無表情,全身上下卻無一沒有透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氣息。

此人正是曾經的華都城主,現在的武王武顧城。

“這就是你們安排來攔住許某人的嗎?一位剛入通玄的小輩?何以如此欺我?!”

許折戟說道後面已是聲色俱裂,顯然是被人小看而感到羞辱。

通玄一怒何等的恐怖,只見整個浩瀚的星光都有些蒙塵了,有無形的氣機滿布在頭頂虛幻的天穹之中,將星光扭曲。不要說那群只是第二境的修行者了,就連陣法中的八位也是面色凝重,不知武顧城能不能擋住這個蓋世狂人。

“前輩,

請。”

武顧城毫不掩飾眼中的戰意,雙手負於身後,只見其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金色汪洋,籠罩了頭頂半邊天穹,金色海洋之中,兩條大魚嬉戲,互為陰陽。

“哼哼。”

許折戟怒極,輕輕向前踏出了一步,而這一步踏出,像是瞬間便有一片天地的加持,無處不在的氣機將大勢露時拉攏,熔鍊在那一步之下!

武顧城一身悶哼,天池之中陰陽魚相互纏繞,化作陰陽太極擋在身前,但隨即便被擊潰。武顧城退步吐血。

“差距太大來了。”

公羊博敖看到這一幕搖頭。

“通玄一步之差如天塹,況且這許狂人一身實力本就不可以常理而論。”

“我看未必。”

旁邊洞口靜候事態發展的蘇御聞言搖頭。

公羊博敖正準備聽後文,卻沒想到那小子竟立馬閉嘴不言了,可是噎住了他一陣。剛想發火,只聽身旁的方吝卻開口道:“龍宮設計讓這麼多人來龍穴,肯定不是讓他們看戲的。”

公羊老頭聞言雙眼微亮,眺望龍井之上盤坐著的龍溪溪,像是想通了什麼其中關鍵。

就在此時,場中又有了變化,只見許折戟連走三步,已是到了武顧城的面前,後者衣襟染血,嘴中鮮血直流,但眼中的戰意卻不減反增,魔障般的笑道:

“再來!”

那樣子竟比許狂人更像瘋子。

“唉,好不容易出現的人間武王,何必執迷不悟,非要送死呢?”

許折戟此時反而沒有怒火了,卻是直接動了殺心。

“既然你苦苦相求,許某人便滿足你的心願罷。”

說完輕輕抬手,靈身相合所帶來的強大氣機直接封閉了武顧城的體魄,單手已是掐住了其脖子“走吧。”

許折戟微微一笑,手上用力。

就在此時,龍井上的龍溪溪突然睜開了眼睛,竟是詭異的金色瞳孔,許折戟瞬間臉色大變,放開武顧城,身形暴退。但,已經晚了……

武顧城雙掌之中手握陰陽,一聲怒喝,雙掌拍在前者胸口。許折戟剛想凝天地大勢抵抗,突然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身形搖搖晃晃,被武顧城雙掌陰陽所化,竟將他體內真靈震出了體外。

旁觀的兩位蓋世王者都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望向了龍井之上的那個女子。就在剛才,那女子睜眼的瞬間,整片天地大勢就已經是有主之物了。不僅如此,越如秋這等精通望氣術的老道,還看到了霎那間,場中通玄之下的人間氣數,已經在那睜眼之間,全部匯聚到了那位女子身上。

也就是那一瞬間,場中再也沒人是通玄第三步天地法相,除了那位女子。

“龍宮聚氣術果然不凡。”

越如秋面色凝重的望著盤坐在龍井之上,並未起身的女子,或許現在應該稱為“真龍”了。

“能有幾層實力?恐怕最高不會超過第三境吧。”

旁邊一直懶得說一句話的岷山老祖終於開口。

“你看來是真不允許我們入天界了?”

“龍溪溪”

抬頭打量了一眼岷山老祖,低頭嗤笑一聲。

“通玄石上留名?為何不說去天庭爭一爭天帝位?”

年輕人眉頭一挑,七彩仙光散發著絢爛的光芒,笑道:

“也罷,看看你這人間無敵到底有幾層實力。”

岷山老祖身前,有青蓮朵朵綻放,又有桃花紛飛。

“身具兩大真靈,確實不凡。”

慕容東海沉聲道:

“龍女不能離開龍井,要想獲勝,難。”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虛幻的人影從龍溪溪身後踏出,化作金色光芒,直衝青蓮花海,桃花園林。兩者爆發出來的恐怖氣機將整片深淵中的青色霧靄掀起巨浪!

洞邊的蘇御雙眼火熱,盯著飄起來的青色霧靄,貪婪的吸食著。

一旁的公羊博敖大驚,喝道:

“小子不要命了,那邪惡的氣息是隨便可以吐納的嗎?”

眾雄也能感覺到這些青色霧靄之中藏著巨大的恐怖,一個個躲避都來不及,誰也怕觸了什麼禁忌,畢竟這裡是真龍之穴,如今真龍都疑是轉生,他們又怎敢有輕舉妄動。

上方天際,金色人影與岷山老祖大戰到了白熱化,舉手投足之間,竟能打穿了天界薄弱的空間壁壘,一些神通餘波影響了天界之中的事物。

就在金色人影一個掃腿之下,眾人清晰的看到,天界中的一座神山被擊碎了山頂,整個山體滑下了一大半,造成了恐怖的後果。

兩者之戰宛若凡間神話。青蓮滿塘落在天界的一汪大湖之中,只見巨浪滔天,一粒粒水珠成劍氣,被金色人影閃過,身後青山瞬間便化作赤地,寸草不生,都被劍氣攪了個粉碎!

這種動則幾千年真氣修為的爭鋒,已是超出了修行者的想象,唯有以神話傳說相提並論了。

下方石臺之上雖不如天際間如此浩蕩,但兇險卻絲毫不減。許折戟被強行打落天地法相境界,又被武顧城突然的一掌將靈身合破開,現在就相當於通玄

第一步的境界。

此時他手握長戟真靈,眉心神光醞釀,與武顧城之戰,未有超過五丈距離,五丈之內,就連石臺也有些承受不住那沉重的壓力,地面已有猙獰的裂痕出現。兩人腳下被龍息常年浸透的石臺競像是豆腐做的一般,被兩人生生踩出無數的腳印。

越如秋面色不變,剛要落下虛空,突然轉過頭來。不知何時,在他身邊出現了一個有些駝背的老頭,見越如秋看著自己,老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笑道:

“老道友,好久不見啊。”

越如秋知道自己也走不了了,聞言也是回了一句:

“是啊,好像有兩百年了吧。”

“兩百八十二年。”

駝背老頭強調了一聲,或許是用了些力,又是咳嗽了兩聲,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蜀山一役,當時你到底去了哪裡?!”

“為什麼出來找你的褚師不受後來也不知所蹤?”

“是不是遭了你的暗算?!”

駝背老頭連問幾個問題,越發的吃力的咳嗽著,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後,眼中神光閃動,沉聲喝問道:

“你,是不是背叛了人間界?”

兩百年前,三皇之亂,千年道統蜀山封山。

由於種種原因,蜀山在那一戰之後再也沒有走出過一人,任世上天驕無雙,蜀山也從來沒出來與誰爭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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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鎖妖塔倒,眾多妖師都在猜測,恐怕當年的仙家福地、玲瓏洞天已經變成了鬼域酆都,兩百年下來,不知裡面還存不存在活人還是兩說。

蜀山一戰,對於整個人間界乃至於天界,都是一個難以抹去的恥辱。妖界兩位妖皇蓄謀已久,以有心算無心,也難怪人間界會輸的這麼慘,如果不是燕秋關鍵時刻強行自斬因果,掙脫天道束縛成為大逍遙境,恐怕死去的王師還不止九位。

曾有誇大者放言,如果不是燕秋,整個人間界早已陷入了人、妖亂世之中。

或許有些誇大,但也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確實已是千鈞一髮。

兩位妖皇因人族的那位叛徒的接應,強行突破兩界壁壘,等到人間界發現之時,已經晚了。南瞻部洲紫霄宮老宮主僅一人達到那個境界,燕秋、寂真、以及黃庭仙宗寧道衝為主要戰力,加上參戰的通玄王者,硬是擋住了三位大逍遙鏡的腳步,讓褚師不受突出重圍,逃到外界來搬救兵。

而當時的一戰,除了上述幾位以外,本來應該來的越如秋卻是不見行蹤,褚師不受逃出來後,本就是去找越如秋的,卻又不知怎麼被困與吳王之墓兩百年,最後憋屈的死在吳王之墓之中,直到蘇御無意的到了那周天微塵大陣中,才算是解脫。

而這位突不出現的駝背老頭,自然就是黃庭仙宗的老祖,世間屈指可數的蓋世王者之一,寧道衝。

寧道衝現在想起那段黑暗的歷史,依然覺得心驚膽戰,如果不是燕秋不顧後果的衝擊逍遙境,那一戰的後果絕對不止蜀山沒落那般簡單。

兩百年前的蜀山何其鼎盛,幾乎不弱於三界中的任何一個勢力,九位被譽為鴻蒙天、戰力不輸蓋世王者的強者,在當年一役死的死傷的傷,而今唯留下了一根獨苗,還在蜀山之中接近半廢。結局不可謂不慘烈。

而在寧道衝說出褚師不受的名字時,下方的蘇御已是猛地將頭抬了起來,聽到後面的問話,更是將目光聚到了那位看起來道骨仙風舉世無雙的那道人身上。

越如秋面色不變,只是寧道衝這個境界,當然能感覺到,在他問其是不是背叛了人族之時,對方原本絲毫不然的境界,竟猶如水面落下了一片小小的柳葉,雖然湖面廣大,漣漪稍縱即逝,但終究是亂了。

寧道衝眼中神采暗淡了下去。

“沒想到你真的……”

“貧道沒有背叛人族。”

越如秋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只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燕秋壓你一世不得抬頭,你便想他死?”

寧道衝語氣變得冰冷,在他將死如枯枝的身體之中,有難以直視的神聖光輝湧出。

整個星空換做白日。

兩人作為境界最接近第四境的蓋世人物,此時如蒼穹之下同時出現的兩輪烈日,競相爭輝,霎時便是風雲齊動,氣機滔天狂湧。

整個真龍潭,潭水沸騰,原本鴻毛不浮,飛鳥不渡的潭面,像是一壺沸騰滾燙的熱水,掀起巨浪,且雷霆穿梭在其中。整個東海,大浪滔天。

劫歷四年,南朝河清四年,東海海嘯,水淹金陵。

東海龍宮齊天殿中,龍宮宮主端坐在紫玉寶座之上,下側左右,一位位龍宮弟子目不斜視地盯著大殿中央的一汪水潭,上方藻井透出光亮落在水潭之中,可見點點星光閃耀,其中的六顆如雞蛋大小的光芒尤為顯眼,彼此碰撞,忽明忽暗。

此時的眾人卻沒有把目光放在那彼此糾纏的六道煌煌氣運之上,而是看著旁邊,忽大忽小的兩朵燭火,一顯青色,一顯黑色。

“妖族果然還是沉不住氣。”

紫玉寶座上的老宮主毫不意外,不管是龍小真與龍雲菲是否發現了妖族蹤跡,只要妖族進了龍潭,那便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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