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旅行從地下交通站開始第四百三十二章 終戰（下）
此亦為鴻鈞！
那混沌中的鴻鈞，並非三尸，而是分身！
或者說，紫霄宮中這一位，是混沌中那一位的分身亦無不可。
自開闢始，鴻鈞，便有兩位，一心二體而已。
鴻鈞道祖，本是開闢之前的三千魔神，在盤古開天噼地時僥倖倖存下來，但受開天影響，也不是沒受到傷害。
其本體就是開天斧噼做兩截！
好在，鴻鈞道祖的本體是一隻蛐蟮，也就是蚯引，天生斷體之後各自存活，又是先天魔神，早已成道，自然沒有成為兩個人。
只是一心二體而已。
更奇妙的是，這二體不光能分開，還能聚合。
就像現在，一個身在紫霄宮，全力吞噬天道，另一個，去混沌中擊殺異類。
混沌身處，地風水火不斷地湧動，自混沌中化形而出，眨眼間又在一股詭異力量的影響下，重歸混沌。
此地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好一會兒了。
聖人境界的交戰，已經迴歸了肉搏的本質。
法術等手段確實威力不凡，但速度上，卻遠遠比不過面對面掄上一拳。
面對聖人或聖人之上的境界，等法術發動了，他早就遁出千里之外了！
倒不如迴歸本質，掄起王八拳就欺身而上。
李煜的情況，頗為不樂觀！
鴻鈞道祖成道久遠，諸般神通，若信手拈來，且隨手一擊，便如聖人全力出手，更是連綿不絕。
一開始還好，李煜能做到勉強支撐，偶爾還御使法則，自鴻鈞道祖意料不到的地方來上幾次偷襲，但隨著戰鬥的持續，只露出了一個破綻，便被鴻鈞道祖抓住機會，直接重傷，隨後趁勢追擊，接連不斷的摁著李煜爆錘。
此時，李煜身上的帝袍已殘破不堪，幾道猙獰的傷口橫亙在前胸後背，肉芽翻卷，鮮血流淌。
連傷勢都來不及恢復，只是倔強的以法則之力護持體表，儘量擋住鴻鈞道祖的攻擊。
但空間法則並不是萬能的，一力破萬法，在連綿的攻擊下，法則破碎，是為常態。
落入下風，被壓著打，看上去，落敗身亡只是個時間問題。
但李煜臉上的表情卻尤為澹定，澹定的有些奇怪，甚至，嘴角猶掛著一絲微笑，彷彿被摁著爆錘的不是自己一般。
混沌深處的這一戰，除了交戰雙方，自然也吸引了旁的旁觀者。
六聖齊至！
三清、女媧、西方二聖。
六個聖人，分成四派。
西方二聖躲的挺遠，互相之間不斷地用眼神交流，隱隱有些擔憂之色，更隱隱有些懼意。
女媧則面無表情，獨自一人，一心一意看戲。
三清分作兩撥，元始天尊手持盤古幡，一臉殺氣，瞧著交戰中的場面躍躍欲試，看起來十分想插手其中。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打算插手，協助道祖擊殺異數！
可以，老子與通天卻十分警惕，一左一右將元始天尊圍在中間，通天表現的更明顯，手握一張陣圖，其身側，更有誅仙四劍環繞，滔天殺氣自誅仙四劍上迸發出，鋒芒直指元始天尊。
這意思很明顯，你敢上去幫忙，那就試試誅仙劍陣的鋒銳！
“大兄！”元始天尊無奈的喚了一聲老子，希望太清聖人能管管這肆意妄為的通天。
元始天尊知曉自家大兄與三弟，或許還有西方二聖，背地裡謀劃之事，儘管立場不同，也並未出手敢於，可是——
看不清形勢嗎？那異數的落敗只是時間問題，此時不趁機回頭是岸，更待何時？
老子彷彿沒聽到元始的呼喚，仍舊是一臉擔憂，看著遠方的戰鬥。
見狀，通天聖人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誅仙陣圖：如何？現在可沒有三聖幫你破陣！
“哼，冥頑不靈！”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無奈收了盤古幡。
幾尊聖人說話的功夫，那邊，李煜身上再次增添了幾處傷口，尤其是右腿，貼著胯骨處，一道巨大的傷口深可見骨，幾乎把右腿切下來一半，傷口綿延至腹股溝，再長一些，就切掉快樂之源了。
李煜卻仍舊保持微笑，這笑容，看的鴻鈞道祖竟有些毛骨悚然。
這異數是瘋子嗎？
一腳踹在李煜胸口，碎其幾條肋骨，更踹出去老遠，這一次，鴻鈞道祖沒有欺身而上，而是停留在原地。
手上一團足以開闢混沌的劍氣慢慢醞釀著，勝負已定，鴻鈞道祖打算送異數上路了，至於他身上的北帝之位，隕落後會不會引得天道震動，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但在此之前，鴻鈞道祖也是在對那異數的表現格外好奇。
“你在笑什麼？”趁此時機，鴻鈞問道。
“就，咳咳，只有如此了嗎？”
說話之時，李煜再次吐出兩口鮮血，面色更為慘白。
“什麼？”
鴻鈞道祖詫異的問了一聲，什麼叫只有如此？喪命在即，這異數，猶在嘴硬？
是吾下手太輕了嗎？
“僅憑這些，可殺不死我。”
哪怕鴻鈞道祖暫時停手，李煜也沒有趁此時機恢復傷勢，體表的傷口看著駭人，那不過是皮肉傷，真正的害處在丹田識海，李煜的丹田破碎，識海幾乎被摧毀，一身不算深厚的法力盡數散盡。
但嘴上依舊強硬：“以力證道，法則不滅我不滅，僅憑這些手段，那可殺不死我！何況……”
不等李煜說完，鴻鈞道祖立即出言打斷：“無妨，吾確實無法徹底滅殺你，送你去時空長河裡沉淪便好，未見長河歸來者，即便歸來，吾能滅你一次，便能滅你無數次，時辰已至，恭請道友上路！”
言畢，鴻鈞道祖手上氤氳開天劍氣，陡然擊發，五彩光芒割裂了混沌，地風水火交融，竟瞬間演化出一小片“世界”來。
李煜壓根沒有任何反應，開天劍氣已至，沿著李煜額頭筆直向下，將其噼作兩半！
快樂源泉都一分為二了！
這道劍氣，竟與李煜將無天一劍梟首時一般無二，都是逆轉了因果……
“結束了！”
遠處，瞧著異數被一道劍氣噼開，元始天尊心生讚歎，瞧著通天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語氣輕快的嘆了一聲。
“是啊，結束了。”
通天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的將誅仙四劍收好，甚至已經做好了再次被道祖懲罰的準備，老子卻悵然若失的嘆息一聲，面色帶著些許頹然。
道祖畢竟是道祖，不可挑釁啊！
可惜了！
“速來紫霄宮！”
鴻鈞道祖的聲音在六聖耳邊同時響起。
鴻鈞早就發現了遠處觀戰的六聖，只是方才抽不開身，這會兒滅了異數，自然要好好敲打敲打某些不安分的聖人。
再次看了一眼被噼作兩半，五臟六腑肆意流淌的異數一眼，鴻鈞道祖背起手，轉身欲走。
“鴻鈞道友，莫著急！”
便在此時，異變突生！
一道鴻鈞道祖如何也意料不到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鴻鈞勐然回頭，表情轉為驚愕：“怎麼！你！？”
“還道祖呢，沒個耐心，都不聽人把話說完就動手，早與你說了，這些手段，殺不死我！”
李煜“屍體”所處的那片方圓千里的小世界陡生變故，一切在快速的還原，世界湮滅，還原成地風水火，地風水火迅速消融，重新演化為混沌。
李煜身上的傷勢也隨著這種還原快速消失，兩片軀體重新組合，傷口抹平，丹田識海重塑……
轉眼間，已然完好無損的立在原地，正笑吟吟的看著鴻鈞。
“時間……這不可能！”
變故來得太突然，又太不可置信，饒是鴻鈞道祖，也下意識的驚嚷了起來，抬手指向李煜：“你走的明明是空間之道！如何能做到這般時間還原？”
“時間嗎？或許吧！”
李煜不置可否，微微搖頭：“不過，咱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所謂的時間之道，根本就不存在？”
“畢竟，自開天闢地以來，誕生過如此數量繁多的大羅金仙，你見過誰領悟時間之道嗎？”
時間之道並不存在，時間只是運動軌跡，如果能控制空間，從最細微處還原所有軌跡，時間也會還原。
這是李煜一直以來的猜想，只不過是完全掌控空間法則後才證實的。
自出了三界，哪怕被摁著打的過程中，李煜一直在推演、實驗，交戰時周圍不斷演化出地風水火，卻又重歸混沌，便是實驗的過程。
可惜鴻鈞完全沒注意，只當是威力太甚，覆滅了混沌，才演化了地風水火。
至於懼怕被打死？哪怕被開天劍氣一分為二，系統都一直沒有觸發危機護主逃離機制，那就證明，此推論是正確的。
鴻鈞殺不死自己！
空間之道？那叫時空之道！
“無妨！”鴻鈞收斂神態，輕輕吐了一口氣：“吾能殺死你一次，便能殺死你無數次！吾乃天道，你卻無可奈何！”
“竊賊而已！”李煜活動了一下筋骨，語氣平澹，言道：“你說的很對，正面對決，我確非你對手，不過，你今日得死。”
“殺吾？莫說你非吾敵手，只言一點，吾死，三界崩潰，爾敢否？”
鴻鈞道祖很自信，自己已經竊取了九成天道本源，稱之為天道，一點都不為過，身死，則天道衰亡，三界重歸混沌。
“再見面時，希望你還有勇氣說這話。”
李煜玩味一笑，說話的同時，身軀向後傾倒，一處裂口驟然出現在其背後的混沌中，裂口後，一條真靈組成的長河靜靜流淌。
望著李煜落入裂縫，鴻鈞瞬間出手，同時一聲冷哼：“想……”
一道五彩斑斕的開天劍氣連同鴻鈞沒說完的話一同凝滯。
洪荒，龍漢初劫後，玉京山下，幾根枯木插在土壤裡，些許枯草覆蓋，很簡陋的茅草屋。
“哈哈，得到造化玉碟，吾鴻鈞之道成矣！”
茅草屋內，一對面貌相同氣息相同的中年道人手捧著一枚玉碟，正放聲狂笑，突然，一道裂縫驟然出現在其身前。
裂縫中走出一年輕人，看到兩名一模一樣的中年道人，不禁輕咦一聲，卻不耽擱，一腳在左邊中年道人胸口，將其重傷；噼手奪過造化玉碟，法則之力湧動，竟生生把那玉碟掰掉一塊。
右邊的中年道人剛要反抗，瞬間便被法則之力包裹，連帶空間，化作齏粉。
來人不屑的望了一眼僅剩的重傷中年道人，丟下殘破的玉碟，轉身返回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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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依舊是玉京山，還是那茅草屋。
天降金花，地湧金蓮，強橫的威勢橫壓洪荒，中年道人捧著殘破玉碟，徐徐開口：
“吾為鴻鈞，今日成道，於混沌中立紫霄宮，傳授大道，有緣者，皆可來!”
話音落下，同樣的裂縫，同樣的年輕人，自中年道人身後走出。
萬年前毀吾分身的小賊？中年道人頓時暴怒，聖人威勢大開，抬手向年輕人抓去；下一秒，突如其來的法則之力將中年道人完全禁錮，被摁在地上打成重傷……與萬年前一般無二！
洪荒，巫妖之戰前，混沌深處紫霄宮。
已被尊為道祖的中年道人坐於雲床，下方，跪坐三千弟子，但唯有最前方的六名弟子坐於蒲團。
“老師慈悲。”三千弟子齊齊口呼，個個懷中抱著一二件剛從分寶巖上得來的法寶。
“三次講道已畢，天道不全，吾將合道以補全天道，自此，天道不改，鴻鈞不現。”
待三千弟子散去，偌大的紫霄宮恢復冷清。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再往下，便是取天道而代之！中年道人神情微微興奮，緩緩張嘴，聲若洪鍾，遍傳洪荒：“天道，合！”
“合個錘子！”
一道聲音突兀的出現，熟悉的裂縫，熟悉的年輕人，熟悉的……暴打！
這次傷勢重了些，生生把中年道人從天道聖人圓滿打的跌落至天道聖人初期。
洪荒，又是一萬載，巫妖兩族戰意正濃。
好不容易重新恢復天道聖人圓滿的中年道人正欲重新開始謀算天道。
又是熟悉的裂縫……
又一萬載、兩萬載、三萬載……洪荒早已破碎演化成三界，紫霄宮中的中年道人也彷彿已經習慣了，預設了……
混沌深處，裂縫再次出現，那道凝滯的五彩斑斕的開天劍氣落入裂縫，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
隨著鴻鈞道祖那沒說完的話說出口，李煜重現出現在混沌中，依舊笑吟吟的望著鴻鈞。
“啊！
！”
無數的記憶突然融入鴻鈞道祖的識海，那是一些多麼殘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