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攻二寵攻四55、第 55 章
這頓飯宋清執吃得很慢, 害怕自己吃完之後許星落就離開,可是吃得再慢也有吃完的時候。
吃完,許星落動手幫他收拾桌面, 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說:“要我自己來?”
許星落沒有理, 直接將垃圾打包起來, 還挺大一袋的, 而且開啟了味道也挺重, 許星落提著就出去了。
“哎。”宋清執挺著急, 喊了一聲:“你上哪?”
許星落腳步一頓, 回頭提起垃圾:“扔垃圾。”
“哦。”宋清執這才放下來,點頭:“你去吧。”
看到宋清執緊張成這樣, 許星落心裡百感交集, 乎有些想不起初次見面的時候, 宋學霸那拽了吧唧的高冷模樣。
現在還挺讓人懷念的。
許星落心想, 怎麼就沒有一直高冷下去,讓他現在左右為難。
扔了垃圾回來, 看見醫生在病房裡和宋清執交涉著什麼, 許星落湊近聽了一下,是說宋清執的燒退了, 過身體比較虛,有點兒營養不良。
what?
許星落的眼睛刷地一下瞪著宋清執,很想揪著丫的衣領問一問,你媽都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八歲的人還能把自己照顧成營養不良!
你流弊啊宋清執!
似乎感受到許星落同學的震驚,宋清執略尷尬地笑了笑,畢竟也沒想到這麼嚴重。
按照醫生說的,接下來他要好好調養身體, 最好是看看中醫,說不定這體虛的毛病跟肝氣鬱結什麼的有關。
“……”許星落在一旁聽得無語。
知道該說什麼好。
除了流弊還能說什麼?
只能說小年輕的愛情,玩得真大,這屬於要玩死自己的節奏呢吧。
自愧不如。
啊,是看走了眼。
總以為瘋狂跟宋清執扯不上關係。
醫生聽說宋清執是今年的大一新生,開學就要參加軍訓,就好建議說:“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軍訓還是別參加了,醫院給你出證明,你拿去學校請假吧。”
“好的,”宋清執說:“謝謝醫生。”
身體好果然不用參加軍訓,可是許星落一點兒都不酸,如果要鬧到這個地步才能偷懶,寧願身強體壯去辛苦二天。
“醫生,”許星落說:“請問他的身體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調養回來?”
“年輕人要調回來也很快的,”醫生笑著說:“只要從現在開始好好吃飯休息,沒什麼意外的話一個月能胖五六斤,三個月一過身體就倍兒棒了。”
“謝謝醫生。”許星落松了口氣,然後瞪了某位差點兒把自己玩兒死的傻叉一眼,希望人家聽見去。
“謝謝醫生,”宋清執無視某位狠拋棄自己的渣男,乖乖地點頭:“我好好吃飯休息的。”
醫生說:“這樣還行,除了好好吃飯休息還要保持好心情。”
宋清執看了許星落一眼,朝醫生點頭:“知道,保持好心情。”
又交待了一番,醫生說可以辦理出院了,就去忙了。
“咳,剛才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宋清執朝許星落眨了眨眼,襯上消瘦蒼白的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醫生讓我保持好心情,你有什麼好建議?”
“我能有什麼好建議?”許星落反問。
“保持好心情的秘訣什麼的。”宋清執說。
“那還真沒有。”這種級別的暗示,許星落都不帶搭理的,說:“吃好喝好玩好,我的建議就是這個。”
“但還是開起來啊。”宋清執靠著病床。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許星落淡淡說。
“是啊,”宋清執說:“我的問題。”頓了頓,又笑了笑,有點自嘲:“謝謝你來看我,還有沈既自作主張地打擾你,我替他說聲對不起。”
“那倒也必。”許星落愣了一下,抬起頭瞥了宋清執一眼:“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出院?”
“啊,晚飯之前吧。”宋清執說:“我家裡人不知道,我晚飯之前回去還能陪他們吃頓飯。”
許星落不知道哪根筋被狠狠擰了一下,臉色難看又帶著點兒嘲諷地說:“那您真是個二孝兒子。”
“是呢。”宋清執看著:“如果你願意跟我約會,我可以夜歸宿。”
“別,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許星落說:“沒有約會的日子都把自己搞得慘兮兮,有約會得變成拼命三郎。”
說著,宋清執說話,就站了起來:“距離晚飯也遠了,你沒事的話我就告辭了,至於其他的,醫生都跟你說了,我也多說,總之就是好好照顧自己,你對自己都不好,別指望別人對你好。”
雖然心裡想說這麼多,但是巴拉巴拉的還是說了這麼多。
希望對方聽得進去吧。
“就這樣走了嗎?”宋清執說。
“啊,我也要開學,今天本來打算去報到,”許星落眼睛看著病床床尾,沒看宋清執:“你身體好就緩兩天去,用軍訓挺好的,我們軍訓整整20天呢。”說到這兒吸了口氣,也知道是被軍訓嚇到不堪負重還是沒詞了:“宋清執,我走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可以走嗎?”宋清執還是那個調調,表情有點兒恍惚:“既然你接我的茬,那我就直說了,你給我點兒希望,我保證每天都好情。”
許星落腳步頓了頓,張著嘴半天沒吭聲。
看起來挺平靜的是吧,但滿腦子都在迴響,何必呢何必呢,宋清執你何必呢,這樣大家都不好受。
早知道就不應該來。
怪了一圈糟蹋自己身體的宋清執,還有亂髮訊息的沈既,許星落又開始怪自己,早知道就不應該來,是早就知道了麼?
來了就不可能還能乾乾淨淨地抽身。
可是,當時聽見訊息那種裡邊一抽一抽的悸感,還是記憶猶新。
感覺重來一次也還是會來。
“再過三年五載,”宋清執表面淡定,儼然談判專家,雙手在被子底下掐成拳,掌汗溼地說:“那時候我肯定比現在更好,到了那時候我還有機會跟你在一起嗎?”
“學霸,你覺得年後的問題我預言?”許星落搖搖頭:“我想回答這種問題,也接受畫大餅,或給你畫餅,我要的東西太多了,你看,我還沒有開始向你要,你就心力交瘁地病倒了,這讓我懷疑你這身子骨給得起嗎?”
病房裡靜默了秒。
似乎陷入了一個難以解答的難題。
“能啊,那就養好了再給你。”熱淚從宋清執的眼角留下來,雖然他極力地在忍,但顯然沒什麼效果:“別否認我,你要什麼我都給。”
許星落聽到哽咽聲,裡一抽,狠狠地揪了起來。
“你……”回頭一看,宋清執滿臉淚痕,跟水做的似的。
許星落說清自己裡是什麼滋味,總之站在這裡覺得自己乎喘上氣來,這間病房的氣氛,又或住在是這間病房的人,像一張網一樣困住了。
被勒緊的瞬間他害怕,指尖都在發涼,第一反應就是倉皇而逃。
事實上許星落也這樣做了,但出去的姿態可能稱上逃,大約比那更淡定一點點,就是很平淡地扔下一句我先走了。
出了病房的門,許星落人都是傻住的,全憑本能地下了樓,出去往充滿新鮮空氣的地方走,一直走一直走,知道走了多久才停下來。
有點兒暈眩,有點兒胸悶,只能把自己的額頭抵在樹幹上,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勢。
許星落尋思著,自己也沒有暴瘦,自己也沒有營養不良,這是要鬧哪樣……
樓上的病房裡,宋清執呆坐了很久,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氣,抽了兩張紙巾擦拭自己滿臉的爭氣。
許星落說得對,至於嗎?
太厭惡現在的自己了,脆弱,卑微,死纏爛打,明知道可為而為之。
然而道理都明白,髒還是很痛,呼吸都痛,就像命被抽走了一半,還剩下一半在這裡要死要活。
很難看。
擦乾眼淚腦袋空白了兩分鍾,想起剛才生在病房裡的事情,從醒來到結束,從欣喜到塵埃落定,眼眶又熱辣辣地疼。
宋清執知道,許星落這一走,很多東西就真的結束了,連幻想和自欺欺人的餘地都沒有。
好吧,那就算了吧。
青春期的一場戀愛,很動謝謝,但也很痛。
護士小姐姐進來,看見病人眼睛紅紅的:“是不是又燒了?”
“沒有。”宋清執擦了擦臉,躺下去控制著聲音說了一句:“我睡一覺,沒什麼事。”
“好的。”護士小姐姐說,大概她很難理解,這位長得帥炸天的病患小哥哥為什麼躲在被窩裡哭。
樓下,許星落扶著樹知道暈眩了多久,有位好心的大哥走過來拍了拍的肩膀:“小兄弟,沒事吧?”
霍地抬起頭,呆呆地搖了搖頭:“……沒事。”
“看你臉白的。”大哥滿臉關心,從口袋裡掏了盒煙:“抽一根吧,我也很緊張,我媳婦在樓上生孩子。”
“謝謝。”許星落接了煙,這才認真看對方,赫然看到一雙紅眼睛,也挺感觸的:“祝嫂子一切順利。”
“啊,謝謝。”大哥忙給點了火,然後給自己也點了火,抽了抽鼻子:“我家人都在上邊守著呢,我聽不得我老婆喊疼,就悄悄出來抽根煙。”
“……大哥是個疼媳婦的。”許星落點點頭,嘴裡的煙狠狠抽了兩口,腦子也隨之清醒了很多。
“應該的。”大哥咧開嘴笑,又嘆了口氣。
兩個人在樹下吞雲吐霧,沉默著抽菸。
大哥可能在想著自己媳婦生孩子的時候,滿臉緊張,許星落則是想著自己感情的事,和宋清執,這真是一筆帶不過去的孽緣。
剛才之所以有那種反應,頭暈目眩胸悶噁心,是恐懼吧?
一個極度愛自由的人發現自己跑了了,如翱翔的雄鷹知道自己腳上拴了一根鏈子。
情真媽複雜。
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也就幾分鐘,大哥說:“小兄弟,我上去了。”
“我也上去。”許星落說,把菸屁股摁滅扔進垃圾桶裡,跟著大哥一起上樓。
“你什麼情況?”大哥問。
“我媳婦也住院。”許星落看了看,說。
“這麼年輕就有媳婦了?”大哥笑了:“還讀書吧,那不容易啊。”
“嗯。”許星落點點頭:“還讀書。”
是啊,還讀書很容易,連路人都知道,自己更知道。
但是知道又有什麼用,這世界上就是不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
但是轉念一想,很多奇蹟也都是這樣造就出來的。
沒準呢?
電梯到了,朝大哥又說了聲謝謝,然後踏出電梯向宋清執的病房走去。
是不容易,但,試試吧。